靠譜的鼠大王此時正干著不靠譜的事。
它還惦記著主人說的伴手禮。
鼠大王無師自通,學會了釣魚執法。
不是說天上飛的那種大鳥最愛抓鼠么?
它一路跟蹤胡人,一路把草原上的鼠群都給搖了出來。
大王:“吱吱吱......躲什么躲,都出來嗨!”
鼠大王那尖銳的鼠嘯聲聽在草原鼠的耳里,不亞于虎嘯于百獸的威壓。
大王有令,鼠不敢不聽。
哆哆嗦嗦從洞里爬了出來。
沒過多久,草原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毛茸茸。
前仆后繼,跟著鼠大王往一個方向奔跑。
很快的。
昨夜情景再現。
這一批次來的獵隼估計都是近親。
蠶豆大小的腦仁,腦回路別無二致。
你說它們抓鼠就抓吧。
地上的草原鼠千千萬,就非得逮著那只最肥的不放!
一個跟斗扎下去,就再沒有然后了。
不到半個小時,伴手禮又多出了兩份!
阿土大王高興壞了,甚至都生出了野心來。
加上昨晚的那三只大鳥,主人一家五口的禮物就已經到手了。
但,主人的爹娘家還有四口人呢!
那家子對它都還怪好的。
它只要稍稍努努力,說不定還能湊出主人娘家的禮物來。
嘖嘖,它可真是個有情有義的講究鼠!
于是,鼠大王果斷的放慢了速度,帶著一群草原鼠浩浩蕩蕩的邊尋著胡人逃躥的路線、邊抓鳥。
差一點點,就忘記了沿路留下標記。
直到跑出了兩百里路,柯爾克孜族的馴鷹人終于發現了不對勁。
“少族長,這事有蹊蹺,昨夜失蹤了三只獵隼。大白天的,剩下的四只都不見返回,我家阿靈向來不貪玩的!”
“我家大虎也不是那不懂事的!”
領隊的少族長聽完族人們,為自家獵隼說了一通好話后,皺眉思索半晌才道:
“獵隼在天上飛的高度,一般的火器或者強弓勁弩是射殺不了的。目前來說,能傷害它們的人類很少見,會不會是飛得太遠了些?”
“不知道啊!總不能是飛回了老家去。”
“沒有我的命令,我家大虎不可能自己飛回去的,除了高空偵查,它頂多會在草原上打打獵。”
“那就更可疑了,獵隼可是有翅膀的,草原上還能有甚么天敵?”
眾柯爾克孜族族人們百思不解,對久未歸隊的獵隼們憂心忡忡。
要知道,馴養出一只有靈性聽得懂主人各種命令的獵隼,是何等不容易。
撒出去七只,眼下全都沒了蹤影!
這個損失得多少年才能找補回來?
不說以后,就說現在。
他們這一萬兩千多圣戰士,時刻都在提防漢軍在后方有追兵殺來。
可高空巡視的獵隼,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但現在,他們真的承受不住老將軍的怒火。
且瞞著吧。
能瞞一時,是一時。
就因為柯爾克孜族的隱瞞,哈斯巴仁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在持續跑出四百里后,胯下的胡馬有些開始尥蹶子了。
累到極限了!
再跑,會死馬。
哈斯巴仁只得在下令尋了雪山腳下的某個山谷里歇息。
他們現在的行軍路線算是沿著雪山腳下一路西行。
只需再走上一千多里,就能到此行的目的地伊里。
伊里有數個城郭,那里是黑帽和卓(宗教領袖)親信的大本營。
老將軍心里還有一個計劃。
他估摸著單阿里率領的五萬精銳,此時應該殺穿了關西七衛。
邶軍敢分兵出來截殺他們北路軍,大后方剩余的兵力應該不多。
等到這些人得了消息趕回去,單阿里和他的精銳就能與邶軍相遇、相戰。
這兩方人馬的兵力,無論哪一方被大量消耗都是他樂意看到的。
到時候,他就從伊里首領處借兵五萬騎兵再殺回來。
他就不信邶軍在關西七衛的駐軍能有多禁殺。
來得及。
一切都還來得及。
他還沒有輸!
哈斯巴仁的算盤打得確實不錯,卻是不知單阿里那五萬精銳早就被埋進了羅布淖爾。
更何況,甘明蘭等人追擊的速度也不慢。
阿土大王給的行軍路線,完全不需要走一丁點彎路,基本就是跟在了胡人的腳后跟。
于是乎。
胡人剛躺下不到一個時辰,又被迫起來營業了!
也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大殺神來了,殺了哲別將軍的那個大殺神來了!”
這一喊,壞菜了!
大殺神的威力令胡人腿軟膽寒。
以至于一萬兩千弓騎兵發揮出的殺傷力,竟然還比不上先鋒營這三千人。
山谷里作戰對甘明蘭來說,屬于開掛了。
一切林木的枝條和根莖,只要她想,都能成為她殺人的利器。
夜色,就是最好的保護色。
別人看不見的地方正適合她發揮。
手里的兵器,已經從木槍換成了葡萄老藤。
七八米長的兩根。
甩出去,一根能捆住七八個人的脖子。
只待她用異能催動葡萄藤發力,這些脖子就很快速把人勒死。
毫不謙虛的說,這些人真不夠她玩上一個時辰的。
不過,她是個體恤下屬的好將軍。
軍功自然少不了他們的一份。
但為了減少先鋒營的傷亡,她還是小小的做了一下弊。
跟在她身后的古千夫長等人,只覺得這些胡人就跟餓得沒了力氣一樣,跑都跑不動。
只傻傻的站在原地大聲嚷嚷,等著他們上前去砍。
一砍,一個不吱聲。
出奇的好殺。
甘明蘭也就仗著大伙兒現在還聽不懂畏兀爾語。
明明這些圣戰士們嘴里,是在驚恐的大喊:
“真主安拉降下了天罰!是天罰啊!我的腿被撒旦(惡魔)抓住了,我的腿!”
“啊!是甚么纏住了我的手,我的手......”
“有木刺,木刺刺透了我的腳板心!”
哈斯巴仁,他的長子莫日根,還有他剛滿十六歲的小兒子蘇日勒還有幾個品級較高的將軍。
不到半個時辰,就落入了甘明蘭手里。
這些胡人貴族自認身份貴重,絲毫沒有掩飾自己在軍中的不同。
從服飾到兵器裝備都透著貴氣。
簡直是,一抓一個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