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甘明蘭等人從赤木口過關回邊城之后。
漠北大軍一改之前的小心謹慎,一鼓作氣僅用了一個晝夜就殺到了漠南蒙古的邊境線。
騎兵們經過這幾日的百戶長、千戶長等人的反復洗腦,心中累積的怒氣與膽氣已經達到了最高值。
而他們胯下的戰馬,狀態也與他們的主人同頻。
趁著天色尚早,他們打算在天黑之前穿過邊防線并攻破邊城。
蒙古騎兵們在特訓戰馬一事上,有不外傳的秘法。
他們只需要一個二十五天的周期,就能合理安排馬匹的食物攝入量和運動量,并幫著戰馬調理到最佳狀態。
具體操作如下:
剛出來的第一天,通常只進行放松性的遛馬。
從第二天起方進行近距離奔跑訓練。
第三天就加大運動量讓戰馬出汗到一定量。
第四天后又慢慢進行近距離遛馬,第五天、第六天慢跑和奔跑訓練相繼進行......
如此反復,戰馬在二十五天左右就能達到最佳戰斗狀態。
此時此刻。
戰馬群兵分三路風馳電掣的往駿馬山襲來。
駿馬山第一峰山頂上,此時站著三十來號人。
打頭的就是剛從草原出任務回來的哨兵們,他們想親眼看看陷馬陣的效果。
這么一打申請,連負責夜不收右哨軍的李將軍都來了興致。
結果李將軍的親兵們積極響應,打著保護將軍安全的口號也跟來瞧熱鬧。
報恩鼠送戰利品的故事就在不久前。
邊城的將軍與參將們都覺得,那一次不過是玉面羅剎的運氣加巧合。
但小子們這次帶回來的消息委實太炸裂了!
太顛覆李將軍的認知了!
他就是跑來見證奇跡的!
李將軍此時手里正舉一架長長的千里鏡,將韃靼大軍的行軍路線看得一清二楚。
三路大軍,目標分別是駿馬山東北山麓、西山中麓、西南山麓的大豁口。
顯然漠北蒙古對邶國的邊境線和各個關口要塞,也是了如指掌的。
近了,近了。
還有十五里遠......十三里......十里......八里......
李將軍激動的心,顫抖的手。
沖著下屬們一頓急吼:“怎么回事,那個甚么陷馬陣怎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的話音剛落,眼尖的哨兵大著嗓門回應:“啊!中招了,中招了,將軍你快看!”
語氣里興奮得要命。
他們此時看到的,就是跑在西山中麓的韃靼大軍領頭人。
其衣著很是華麗,身份不是萬戶長也該是一名千戶長。
他的胯下是一匹棗紅色上等戰馬,跑起來就如一顆小炮彈,又快又穩。
結果,棗紅馬剛跨入距豁口八里路的距離內。
它的前右前蹄,就一腳踩透了草皮地。
“咚”的一聲陷入了一個五尺多深、成年人拳頭大小的耗子洞里。
棗紅馬來不及阻止剎車,馬背上的主人隨后就聽到了一聲響亮“咔嚓”。
右前腿,大腿腿骨生生折斷了!
它的主人毫無防備被愛馬帶起的巨大慣力一帶,以頭點地的方式被甩了出去。
馬主人騰空的時候,腦子里想得還挺多:
這是亂石山山谷的噩夢重現了么?
完犢子了!
邶軍已經知道他們的大軍壓境,并提前做了部署準備......
想停止進攻?
已經被徹底激發了戰意的戰馬,它們哪里停的下來哦?
一腳......兩腳......三四腳......
耗子洞上面的土層,很快就承受不住戰馬馬蹄接二連三的踩踏,紛紛露出了真面目。
“噗通!”
“咚!”
“咔嚓!”
戰馬發出的嘶鳴與騎兵們凄厲的哭嚎聲,混合在一起。
哪怕隊伍后面的騎兵,已經強制掉頭并勒住了馬。
但阿土大王帶著草原鼠類們挖出的土洞工程,實在是太龐大了。
僅西山中麓的耗子洞,就撂倒了二里地的人和馬!
而東北山麓與西南山麓的陷阱帶拉得更長,陷馬陣撂倒的人和馬場面更為壯觀......
真是一場別開生面且盛大的歡迎儀式,兵不血刃又解決了韃靼騎兵三分之一的戰馬!
再沒有比這大快軍心的打法了。
李將軍通過千里鏡,把韃靼大軍的慘狀看得一清二楚。
他瘋狂的為阿土大王點贊:
“痛快,真他娘的痛快!昂們報恩鼠簡直就是韃靼的克星鼠啊!你們知道報恩鼠最稀罕吃甚?!
不管它是想吃精米還是吃小麥,也不管它的食量有多大,本將軍宣布:它今后的口糧,昂們右哨軍全給它包了!”
報恩鼠是能耐,同樣是一鼠抵千軍萬馬吶!
李將軍已經開始在心里琢磨。
回去馬上要找幾個匠人,為報恩鼠捏上幾個大大陶像。
然后再把這些陶像,放在邊城的四個城門口當鎮城之神獸!
太能耐了啊,太能耐了!
看到自家將軍也加入了報恩鼠的無腦吹,見過報恩鼠本鼠的哨兵們樂得合不攏嘴,一副與有榮焉樣。
不過,還有一人很不給李將軍的面子,大聲反駁道:
“將軍,報恩鼠什么時候成昂們右哨軍的了!昂們的軍糧能有甚好東西吃?人家可是草原上的鼠大王,是一種自由的鼠!”
李將軍被侄子下屬揭了老臉,惱羞成怒:
“哼!要你們這些不長心的家伙有甚用?報恩鼠,報恩鼠不會哄!與甘隊長姐弟倆朝夕相處了二十來日,也沒把甘隊長的弟弟給拐到右哨軍來!”
侄子下屬梗著脖子回懟:
“您當我們是甘隊長哦,還能哄到報恩鼠頭上去?再說了,甘明福是真有進士之才的人!昂們走過的草原、沙漠和水泡子都裝在了他的腦子里,他說一個月時間就能將詳細的輿圖繪出來!這樣的人才,昂們右哨軍怕是留不住的!”
侄子越是這般說,李將軍就越是心癢難耐。
甘隊長這種特殊人才,他撈不到就算了。
一個尚未被其他將軍發現的能耐人,他豈能放過?
他要好好想想,右哨軍里有什么樣的事情最適合這樣的文人來做。
當然,眼前他是沒有太多的心神來琢磨具體的操作,他們得迅速下山回衛所。
守城之戰,正式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