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言再響亮,都不及震天雷的聲響。
由關西大軍帶來的,經過改良版,威力比之前大上數倍的震天雷,終于派上了用場。
“轟隆隆”
“轟隆隆”
隨著震天雷炸開后,離縣城城門比較近的百姓,感受到了一陣陣地動山搖。
耳朵都快被震聾了!
守城的士兵被炸飛。
然后。
廣都縣的城門,破了!
巴興縣的城墻上,留下了數個大窟窿。不僅能進人,馬車都能長驅直入。
嘉川才新建不到一年的城門樓子,搖搖欲墜。
昝家的私兵和家族子弟們,緊握手上的武器,毫不猶疑的加入他們的財產保衛戰。
“嘭嘭嘭”
“嗖嗖嗖”
火銃與弓弩齊發,都打出了真水平。
身經百戰的西北軍,火器營的排練組合足以保證連射不熄火。
打得游刃有余。
對面的昝家私兵們只堅持了兩刻鐘,在死傷過半后就亂了陣腳。
沒奈何。
他們上戰場實戰的時候,是真不多。
平日里,也沒有那么多的火藥讓他們練準頭?
沖鋒在前的私兵,一個個捂著鮮血咕咕的致命傷,倒了下去。
昝家族人和武館的徒子徒孫們,想站起來沖去前面。
他們不會用火銃。
但他們會拳腳功夫,還都耍得一手好刀法。
但,對面朝廷大軍壓根不給他們一個展示實力的機會。
火銃和震天雷,輪番上陣。
降維精準打擊!
十數萬人,一時間被打得抱頭鼠竄。
且就西北軍氣勢如虹打得暢快淋漓時,城內還發生了十數起詭異事件。
話說,昨天夜里。
也不知是哪個大聰明出的主意。
有數千盞孔明燈帶著數張手書,飛進了廣都、巴興、嘉川三個縣城內。
手書上的內容,只有朝廷的兩道旨意:
“參與過前朝流民起義,但手上沒有無辜人命的百姓,朝廷不殺!”
“主動協助朝廷拿下昝姓本家以及起義骨干分子的,朝廷有賞!”
只一個不殺和一個有賞,就攪亂了三個縣的百姓昨天才在誓師大會上凝結起來的眾志成城。
尤其是昝家的姻親們。
他們不姓昝!
而且大部分人手里沒有人命!
如果照昨天族老在祠堂里說的話,他們是在昝九的九族之內。
賊首的九族,只有死路一條。
但,現在,朝廷給了準話。
他們不用死了!
誰還不想活呢?
聽城外那轟隆隆的動靜就知道,昝九的兵力與朝廷大軍根本不在一個水平上。
以卵擊石,必死無疑!
于是乎。
在數位將軍們帶領朝廷大軍,殺進三個縣城時,就遇到了百姓送驚喜。
“報王將軍,有百姓抓了逆賊昝九的幾個親堂叔,前來討賞”
“報劉將軍,有自稱昝九管家的人,有重要消息要給您匯報”
趕緊報上來。
報了好消息,將軍們好提刀。
待廣都縣這一支大軍,殺到昝家大院時。
這座占地七十畝的,外頭看起來像城堡的豪宅大院,正門從里面緩緩打開。
“吱嘎,吱嘎”
一群仆人,齊齊跪地迎接大軍。
這伏地而拜的姿勢,異常恭敬。
有先鋒官上前,掃視了烏泱泱跪地的人群一眼:“你們誰是昝九?”
無人應答。
看來,都不是正主。
先鋒官狐疑:“廣都縣都被圍個水泄不通,難不成你們家主插翅飛了?”
眾奴仆戰戰兢兢,他們確實不清楚家主的蹤跡,只知道管家通知他們開門。
門是給開了。
他們在等待命運的審判。
不待先鋒官沖進府里,就急匆匆走來了一個,看起來約莫十七八歲的嬌小婦人。
她嬌俏的臉上,慘白如雪。
最令人矚目的是,她的雙手,顫顫巍巍捧著一個木匣子。
仔細看,能看到她的裙擺有明顯的血漬。
在一眾跪地的男仆中,她的婦人身份格外醒目。
不待人靠近,就被先鋒官攔了下來。
“匣子里裝的是甚?我們將軍要找昝九問話,趕緊把你們家主找出來!”
婦人的聲音有些嘶啞,張了張嘴,指著匣子艱難回話:
“他來了,在這里。”
邊說邊打開匣子。
先鋒官探頭一看。
好一顆,死不瞑目的人頭!
看的他心尖微顫:“大膽婦人,我們陛下要抓活著的昝九,你為何將他的人頭割了下來?”
“噗通”
年輕婦人跪倒在地,倔強的舉著手里的匣子。
“稟軍爺,此人在今早的五更天,用利刃自決于書房,小婦人是他在兩年前強納的,第五十六房小妾!
小婦人娘家本是錦官城有名的茶商,頗有些家產。昝九下達的獻寶令,一次就要了小婦人娘家七成的家產。
七成家產,折算下來近十萬兩銀!
就是如此,他還沒放過小婦人的娘家,在強納小婦人為妾時,強令我娘家陪嫁了十個茶園。
可笑的是,這些茶園的收益卻不在小婦人名下!甚至小婦人的娘家的買賣,被其家族擠兌得無法正常經營。
小婦人的父兄先后抑郁而亡。要不是有忠心的家奴拼死告之實情,小婦人怕是到死也被他蒙在鼓里。
只可惜小婦人沒有殺此賊人的本事,只能在其落氣后,用他的利刃割了他的頭顱”
眾將士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頸,涼颼颼的。
這個婦人看起來身量異常嬌小,沒想到骨子里還是個狠人!
照理,昝九的妾室屬于被誅連的第一梯隊。
但當先鋒官們了解情況后,才知道。
這賊首后院的小妾們,大部分和剛剛的狠人小妾一樣,都是巴蜀士族或地主們家的千金。
她們既是家屬,也是受害人!
最主要的是,這些婦人手里沒有過人命。
他們且忙著抄家呢。
哪有時間一一審訊?
就讓士兵們連帶著伺候這些小妾的丫鬟,整個大院三百多個女人,全給送到了縣衙囚牢里。
女子審訊,甘將軍是主力。
她隨意點了一個看起來小巧玲瓏,做婦人打扮的女子,“你犯的是什么事?”
小婦人遲疑了幾息,弱弱的回到:
“不知把自殺的男人頭給割下了,是個什么罪”
甘明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