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青星環森海星團群星之森中央王庭。
作為大宇宙中的一流守序文明,群星之森是諸多精靈血脈的源頭,與獸海共同瓜分了整個森海星團,僅次于那些最頂尖的星團級文明。
“兇手還沒有找到?!”
沉怒的嗓音如滾滾天雷般回蕩在穹頂下。
那是一個身著華麗長袍的精靈,氣質儒雅溫和,哪怕語氣驚怒,依舊透露著一股貴氣。
站在他下方的十余位精靈族強者沉默不語,忽然有人快步從外面走來。
“森巖,有結果了嗎?”
甲胄染血的軍團之主,森巖沉聲道:“陛下,兇手應該是血魔宮為首的諸界勢力,此外還有幽影文明參與的痕跡。”
“幽影文明?”精靈王沐辛眉眼冷冽,“征服者文明和聲名狼藉的血魔宮聯手了?”
血魔宮的聲名在天路前沿不小,他們是進攻天路的龐大主力之一,臭名昭著。
作為大宇宙中赫赫有名的長壽種族,群星之森擁有著數量龐大的中高層武者,也即是天人。
他們的天人武者數量是炎煌聯邦的數倍不止,同樣,統轄的疆域面積也遠超聯邦。
因此,伴隨著諸界武者不斷涌入大宇宙,且大批開始突破天人后,中央王庭不得不通告各地,要么向著文明腹地遷徙,要么自封。
但群星之森的社會結構類似王庭議會制,加上長期的和平,以及精靈天性散漫,中央對地方的管理極為松散,即使通告發了出去,各地普遍也沒什么反應。
直到第一場血腥祭祀宛如一朵血色的花,盛開在群星之森的疆域上,引起轟然劇震。
范圍涉及了七個星系,千萬的純血精靈,以及多達數十億的附屬種族都死在了諸界強者的收割中。
精靈族雖是長壽種族,但生育率極其低下,以聯邦為對比,哪怕他們的疆域遠超聯邦,但純血精靈的整體數量,不過數十億。
這場血腥屠殺,宛如風暴掠過整個森海星團,并向四周擴散,讓無數生靈開始了大遷徙。
“陛下,那群渣滓的目的是為了進行血祭,來助他們的武者進入大宇宙,我建議喚醒母神!”森巖沉聲道。
沐辛皺眉道:“母神還沒有‘準備’好。”
他們口中的母神,是群星之森所有精靈信仰的至高神靈,也是立族根本,類似于聯邦的神明體系。
但受限于大宇宙壓制,這些年長期處于半沉睡狀態。
“至少要先庇護子民轉移到文明腹地!”
森巖眸光沉重道,
“情況很不容樂觀,我們缺乏足夠有力的威懾!如果母神不蘇醒,那群家伙會像鬣狗一樣隨時上來咬我們一口!”
沐辛默然片刻,點頭道:“我了解了。”
片刻后。
沐辛走進了神殿深處。
神殿深處,屹立著一株神樹,下面坐著一個少女,值得一提的是,她不是膜拜神靈的跪坐,而只是盤坐。
“柔枝,我們需要提前喚醒母神。”沐辛嗓音輕柔道。
少女睫毛微動,睜開一雙翡翠色的眼眸,如果季驚秋在此,會認出這正是與他在婆娑半位面同行過的精靈少女,沐柔枝。
也是蒼青神系中,除秦清絕、柯平亂外的第三位被選中者。
“母神還沒有準備好。”沐柔枝輕聲道。
“我知道,但是我們必須要保證子民回歸文明腹地。”沐辛嘆息道,“那些諸界武者,是為了大血祭,不能讓他們得逞,一旦血祭成功,他們就會接引來更多的強者,這是惡性循環。”
沐柔枝沉默片刻,只是點頭。
“柔枝,你感受到蒼青神殿的呼喚了嗎?”沐辛望向自己的小女兒,目含期待。
“還沒有。”沐柔枝搖頭,“我只能隱隱感應到蒼青神殿的所在。”
“能感應到就不錯了!”沐辛欣喜道,“一旦婆娑半位面真正出世,我們就能占據優勢,搶占先機!”
作為昔年蒼青神系麾下的族群,精靈族很清楚蒼青神系的偉大,還有那掠奪了無盡世界,能助他們在大宇宙動蕩初期,快速晉升天王的資源、渠道!
沐柔枝微微搖頭,抬頭看向身前的神樹,目光失神。
“心齋……坐忘……”
季驚秋翻閱著剛從心齋道場那借閱而來的典籍。
心齋道場的祖師名為劉鳴,是萬年前聯邦除了七帥外少有的,證得了心靈坐忘的武者,并且將這一境做了系統性的總結。
在典籍中,這位劉鳴祖師提出了六齋,身齋、意齋、耳齋、鼻齋、舌齋以及最后的心齋,并將心齋列為六齋之首。
這和世尊一脈的六根,是換湯不換藥。
所謂心齋,即心靈之齋戒,摒除雜念,使心境虛靜純一。
除此外,這位還匯總古籍,從中摘出了“唯道集虛”的觀念,認為“道”只能集于清虛之氣所彌漫的心境中。
這里的“虛”,指的是空明的心境或清虛的精神境界
心靈達到虛無空靈的境界,才能與“道”相合,這就是坐忘。
“內不覺其一身,外不知乎宇宙,與道冥一,萬念俱遣。”
“無食、無息、無念、無身;后來者,可嘗試從四無法門修煉。”
“至人求己,故而唯我;神人求功,故而功利;圣人求名,故而立教傳道——張天成。”
季驚秋的手指拂過書籍上的前人留痕,
歷代不乏宗師武者,向心齋道場借閱典籍,以圖坐忘,并在上面留下了自己的見解和領悟。
有人選擇留名,也有人僅是留下感悟。
“依照孟叔上次所言,要想參悟坐忘,我至少要到宗師,看到法界所行,畢竟連大道在哪都看不到,談何‘坐忘’,與道冥一?”
季驚秋自語道,他已經感悟到了法界所在,隨時隨地能夠踏足,卻無法久駐。
“不知道以我的天資,需要多久才能頓悟到坐忘所在。”
“頓悟?這世間能走到天王的,哪個曾經不是最頂尖的奇才?他們會缺少頓悟?”
內景天地中,海拉不以為意道,
“順便一提,你已經短暫地領略過坐忘風光了。”
“我?”季驚秋愕然道,“什么時候?”
他還是過于低估自己了嗎?
“你拿到木釋天的神兵后,在那王八蛋生前住的屋中打坐的那一晚。”海拉淡淡道,“那一夜,你神游太虛,心靈體遠遁宇宙,算是最粗淺的與宇宙冥合。”
季驚秋審視自身記憶,很快鎖定了海拉提及的這段記憶。
那一夜的他,是在研究眉心的心月。
他通過心月輕而易舉地天人合一,沉浸在了那種與天地合一的超然感,心靈化作虛體,乘風遨游天地間,無限攀高,直至脫離了星球的束縛,漫步在宇宙中。
這就是與宇宙冥合?
哪怕是最粗淺的,季驚秋也有些質疑,應該沒感覺到什么神異。
對了……
最后,他感受到了某種冥冥的召喚,心靈體橫跨宇宙,竟是從木家祖星,“幾步”來到了四守星前,目睹了十六道灼灼靈光以四守星為中心,輻射向整個聯邦。
而這十六道靈光下,是一座幽黑的“海眼”,仿佛海中無底之谷,眾水匯聚之處。
季驚秋忽然凝眉。
他之前一直認為,當時那種冥冥中的召喚,來自四方神主、十二神君。
因為類似的感覺,在他武道初期時,就感受過。
那還是菩提樹處于幼苗的時候,蛻變到了一個關鍵節點,需用苦海之水澆灌。
所以當時的季驚秋,需要做一個抉擇,是就此止步,還是引動苦海之水入內景,澆灌菩提樹。
也是在那之后,十二神君的分身入主他的內景天地,為他暫時撐起苦海之重。
想到這,季驚秋回到內景天地,無相之風纏繞耳畔,他站在已經小有規模,比他還高出許多的菩提樹面前,感受著菩提小樹的意志。
它的最終歸宿,依舊是扎根于苦海,托舉萬靈眾生不墜苦海。
季驚秋仰頭看向泛著斑斕光彩的虛幻苦海。
這么看的話……
那一夜呼喚自己的,真的是四方神主嗎?
或許,是鎮壓在四守星深處的那座海眼?
耳邊猶自傳來拉醬的“授業解惑”:
“到了這一步,就和法界一樣,重點不再是‘頓悟’,而是頓悟后的久駐。”
“就如天人合一一樣,基礎體魄強度不夠,沒有類似五德加身的特殊手段,哪怕你心證圣胎,也不可能達到十成心靈合一,因為你支撐不起。”
“天地法體之所以能隨時隨地進入天人合一,就是已經不分彼此,是心體合一后的主要蛻變。”
季驚秋大致能理解這其中的關鍵。
他踏足武道后,先后遭遇過數次肉身承載不了過強的心靈,導致心靈境界無法更進一步。
那時,肉身就是渡世寶筏,是心靈于廣大天地間的錨。
但到了胎息與坐忘間,肉身已然不足以成為錨點自身的錨。
“要想于坐忘久駐,需要足夠深厚的心靈修持。”海拉罕見的嚴肅道,“有人稱其為‘道力’,也有人稱其為‘劫氣’、‘圣心’……”
“還有人試圖以純粹的數值來衡量心靈的廣博與深度,但基本都失敗了。”
“較為統一,且得到各方認可的方式,名為‘為山九仞’,但不適用于當下的大宇宙,等到大宇宙進一步解封,或者你再次神游諸界,我會指引你前去看看。”
“道力?”季驚秋喃喃。
自古高才受天磨,能過關者攢道力。
“說起來,我很好奇,你當初究竟是怎么練成火宅佛獄觀想圖的。”海拉忽然好奇道。
季驚秋問道:“為何這么說?”
“因為木釋天是以自身走到的終點,來創造的這項觀想圖!尋常功法都是由無到有,一步步搭建,但這門觀想圖,卻完全反著來。”
“可笑的是,木家那些子弟,居然還真的嘗試先渡劫,再修此法!他們若真能走到木釋天抵達的終點,又哪里還需要這門觀想圖?”
海拉冷笑道,
“我一度懷疑這家伙根本沒想讓其他人練成,準備讓世尊一脈就此斷絕。”
季驚秋想了想,道:“下次見到木帥,我問問他。”
海拉無言。
好辦法。
說罷,季驚秋虛心請教道:“你有沒有辦法,助我增長道力,久駐坐忘?”
“增長心靈修持,有很多種辦法,最簡單的就是觀想、吐納。”
“單純的觀想吐納,要想達到久駐坐忘的標準線,需要多久?”
海拉認真想了想,道:“你修的是火宅佛獄觀想圖,大概度過幾個劫期,就水到渠成了。”
“幾個劫期?這是時間單位?一劫多少年?”季驚秋疑惑道。
“你的本命神通叫一元之始,你說一元是多少年?”
“十二萬九千六百年。”
“通常而言,一元的十二分之一,為一劫,也即是一萬零八百。”
雖然已經有所猜測,但季驚秋依舊免不了一陣木然。
那不得幾萬年?
這還是他修持的是火宅佛獄觀想圖,換做其他人,根本不敢想。
“這是純粹的觀想吐納?那加上其他的機緣呢?”季驚秋想到了聯邦的諸位大宗師,以及當年的七帥。
七帥前后修道都不過數百年!
“那就不好算了,只能說你晚生了一萬年。”
海拉搖頭,
“另外,你的天賦確實絕佳,但你的經歷和那幾個王八蛋、狗賊比起來,實在不值一提。”
“待在家里靜坐,是不可能速成的。這樣吧,我給你指條路。”
望著拉醬看似淡然隨意,仿佛純粹出于指點后輩末學的好心,季驚秋有些狐疑。
今天的拉醬,似乎格外好說話,主動和他拉扯了一大堆,是心情好?
當然不可能。
“你說說看。”季驚秋問道。
“神性。”海拉緩緩道,“上次和你提及過了,武者踏入天王宗師,需要以海量生靈為錨,來凝聚武道之神,還有印象嗎?”
季驚秋點頭:“這不是久駐法界的關鍵嗎?”
唯有絕對純粹的神性,才能對抗道性的消磨,這就是武道之神,也是踏足天王的關鍵。
“你想要盡快攢夠道力,就必須來點狠活,不狠如何立足坐忘?”海拉認真道,“我為你想了個辦法——成神!這個辦法還能助你順道在法界立足!”
季驚秋木然道:“這叫辦法?你讓我去成為那種廢柴半神?”
類似的半神,他已經見識過,并與海拉合力將其斬殺。
也即是受姬帥“指點”那夜,遭遇的紅蓮菩薩。
“他們是沒得選,中途轉路,還要從無到有,慢慢經營,自然是最垃圾的道路。”
海拉一副為你考慮的模樣,振振有詞道,
“可你不一樣,你有無上真佛啊!”
“還有,神性是萬能的!你要記住這一點!”
“哪怕是真圣,也無時無刻不在覬覦‘神性’的玄妙。”
季驚秋狐疑道:“這和無上真佛有什么關系?”
“呵呵,你之后會知道的。”海拉賣了個關子,轉而道,“不是沒有人試圖繼續錘煉神性,來作為坐忘的錨點,他們只是單純的做不到,這可不是對抗道性消磨能比擬的。”
“坐忘根本,在于與天地宇宙冥合,所以諸界的天王,只有大勢力能供養得起,因為他們要想繼續進步,就必須統御一座完整的位面世界。”
季驚秋神色嚴肅,他的天人合一,當下也就溝通一座星球,放到諸界的位面,也即是范圍內的天地意志。
心靈囊括整座宇宙,哪怕不是大宇宙,而是三千閻浮提的位面世界,也依舊不可思議。
“放心,我已經在幫你鋪路了。”海拉昂首,高傲道,“不用謝我!”
給自己鋪路?
季驚秋神色狐疑,這家伙如此主動,說是給他鋪路,八成是在暗度陳倉,給自己謀利。
這時。
終端響了起來。
“驚秋,天人特制的飛船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啟程前往四守星。”
季驚秋應了一聲,謝過大師兄。
他準備聽從海拉的建議,去趟四守星,拜訪下玄一前輩。
合上心齋道場的古籍,季驚秋將其收入了內天地,放在了真靈池的旁邊,叮囑小家伙看著點,別戲水的時候打濕了。
之后,他就啟程,前往港口,看到了等候的大師兄,此外還有幾位船員。
在幾位船員的教導下,季驚秋又以心靈快速掃過了一套厚重的駕駛手冊,算是對這艘專為天人準備的“遠航船”有所了解。
“這艘飛船是聯邦實驗室的型號,還在測試階段,理論上可以連續承受五次空間跳躍,三次就夠你從東3煌星抵達四守星了。”陽堯叮囑道。
季驚秋點頭:“多謝師兄。”
隨后,他就直接登上了飛船,早去早回。
武者除非晉升天王,掌握無所不至,一念之間就可橫跨星海,不然哪怕是對于圓滿級別的天人來說,橫跨虛空,也遠不如飛船快捷、舒適,尤其是遠航。
季驚秋逆證先天時,登上觀看中子星爆炸的飛船,就見識過了聯邦的空間跳躍技術。
這種技術就像把現實宇宙當成一張紙,兩端對折在一起,這樣從一端跳到另一端,就只需要一剎那。
但這種空間跳躍,除非是天然蟲洞,不然對于船體的材料要求極高,會像餅干一樣啪嗒一聲,從中間折斷。
目前,唯有天人坐鎮,以天地道場庇護船體,才可保證蟲洞外航行的安全順暢。
此行,從東3煌星到四守星,間隔十數星系,即使是他,單純靠橫渡虛空,全速前進,借道心靈海洋,也得幾日。
但現在,前后不過一個小時。
季驚秋登上飛船,除了他外,沒有隨行者。
連續的空間跳躍,哪怕有天人道場相庇護,也不是普通人能扛得住的。
另外,這玩意是試驗品……
季驚秋按照操作流程啟動了飛船,駛離了港口,前往太空。
沿途中,海拉饒有趣味地提及:“這種技術,其實也是對大道規則的一種運用,只可惜也就止步于此,道的真正高度,非凡人能觀測。”
“你了解天圣湖的那兩位真圣嗎?”季驚秋在路上問道。
“沒有什么往來,不熟。”
季驚秋心道,那這回前往四守星,可以順道拜訪下四方神主。
一個小時后。
深邃幽暗的無垠星空中。
頂著宇宙中的幽冷寂風吹拂,季驚秋足踏金蓮,步步生輝,穿梭幽空。
他唏噓,還真是試驗品,理論五次,實際三次就報廢。
好在,已經將他送到了四守星附近。
隔著遠遠的。
季驚秋就看到了四守星上聳立而起的六道神光。
季驚秋皺眉,那是十二神君?
神主和神君本就有殃,為何要如此不顧本源地彰顯聲勢?
“何人?”
威嚴的心靈傳音從前方傳來。
季驚秋放眼望去,圍繞著四守星的多座衛星上,鎮守著十幾位天人武者。
而出聲這位,境界極高,在他的感知中,至少站在第二重天頂峰。
他自報家門,對方很快客氣回道:“原來是季小友!目前四守星處于管制階段,防守森嚴,不過小友自不在列,可直接入內。”
季驚秋道了聲謝,又道:“最近四守星可是出了什么事?”
鎮守的天人回道:“有外人潛入白玉京,驚動了幾位神主。”
“是諸界的武者?”他眸光橫掃四方,菩提慧眼下,隱隱能看到某些距離極遠,又或是藏匿極深的身影。
在感知到他的目光后,這些身影十分警覺,有些主動遁往了心靈海洋,有些則技高人膽大,向他投來了視線,在看清后,悚然而逃。
“未必。”鎮守天人并未多言,而是意味深長道。
季驚秋瞇眼,未必?
再次謝過后,季驚秋橫渡幽宇,進入了四守星的重力牽引范圍,直墜向白玉京所在。
下墜過程中,他感受到了幾位神君投來的目光。
他認真還禮,幾位神君則是遙遙“頷首致意”。
“如果真出事,諸位神君,能出幾分力?”季驚秋在心中問道。
聯邦的神明體系,大部分力量都被牽制在了心靈海洋深處。
出乎意料的是,海拉自他接近四守星,就處于了沉默,未曾回話。
他有些疑惑,但此刻已經抵達了白玉京。
心念一掃,他確定了陳博士等人的所在,也與白玉京內坐鎮的幾位天人交換了念頭。
隨后,季驚秋先是拜訪了下陳博士,后者記錄了他對飛船毀滅時的總結,點頭道:
“我大概有數了,多謝。我們現在的優先任務,就是完成這艘飛船的調制。”
季驚秋深知,這艘飛船對聯邦守護疆域、各方支援,有著重要意義。
“對了,要再幫你準備一艘回去的嗎?”陳博士抬頭問道。
季驚秋:“……麻煩了。”
告別陳博士后,季驚秋徑直前往了白玉京深處,拘押海拉的地方。
今天的拉醬,依舊沉迷在美夢中,安詳沉睡,不愧是夢神。
季驚秋以心靈呼喚了那把將海拉鎮壓在此地的長刀。
一聲沉悶的刀鳴,在季驚秋的心神感知中響起,似乎早已銹跡斑斑,刀鳴枯朽沉悶,卻又鋒銳的連光陰長河都能斬斷。
季驚秋目光熠熠。
他參悟坐忘的那一夜,除了十六道靈光與海眼外,還看到了最深處橫亙著一道仿佛將宇宙都一分為二的驚世刀光!
他有幸得見了數次玄一前輩,可直到這一次,他才隱隱感受到這位所處的高度,盡管如此,卻依舊難以窺全,云里霧里。
苦舟前輩是天尊級數的神兵,不知道玄一前輩是什么級數。
按照海拉的意思,能鎮壓她本體,至少也是真圣?
下一刻。
那一直懸于季驚秋頭頂虛空中的青燈忽而現身,綻放光輝。
一刀一燈,就像許久未見的故人,懷揣著驚喜與緬懷,刀鳴流水,青燈溫潤。
這一幕,出乎了季驚秋的預料……
二者敘舊一番后,玄一才“看”向季驚秋,有些許的驚訝,傳音道:
我這一次沉睡了很久嗎?你我上次相見,是多少年前?
季驚秋算了下:“上次相見,是我取得了萬古第一,從九洲歸來,距今已有一年多。”
玄一默然片刻。
季驚秋直抒胸臆道:“前輩,我想參考下赫師的一炁化三清,衍生分身一道,代我去往天圣湖。”
在聽到季驚秋的詳細來意后,玄一沉吟道:
可以給你,但這門神通的修行起點,是宗師,而且也無法長期存在,不能作為分身存在。
“晚輩知曉,只是作為參考。”季驚秋道。
玄一并未多勸他,一道神通烙印直接打入了季驚秋的心靈深處。
神通變化,只是手段,方見本源。東煌走到最后,所留的神通法門不超一手之數,歸一訣就是其中之一,你要多多參悟。
季驚秋心中一驚。
這門曾經助他在真種境大放光彩的歸一訣,對他當下已經沒有太大用處。
可是赫帥居然用到了最后?
“明白了,多謝玄一前輩指點。”季驚秋拱手道。
無礙。你先前說你要去天圣湖?
季驚秋好奇道:“前輩和赫師對天圣湖有所了解?”
天圣湖的第二位真圣,道號‘無法’,此人放浪形骸,不受禮俗拘束,曾與東煌有過交集,是寧鳴生的幕后之師之一。
皇天寧鳴生的幕后之師?
季驚秋心中思緒掠過,問道:“前輩可知天圣湖另一位真圣的情況?”
另一位名為‘守真’,大道根本,在于‘規矩’二字。
季驚秋無言。
一個無法無天,一個循規蹈矩,這哪里是一山不容二虎,根本是大道相沖。
但話又說回來了,如果是后者的話,自己與他合作,在“規矩”內行事,應當可保順暢無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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