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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為爐,造化為工,陰陽為炭,己身為銅……”
熊熊烈火化作大日輪中,季驚秋盤坐其中,他在蛻變,將三千符篆熔煉一體,順勢完成了行無忌的第一重。
三千竅穴一一開啟,散發濛濛幽光,如諸天繁星般接二連三亮起,呈現出重重天地宇宙。
雖然暫時僅是虛相,卻依舊浩瀚磅礴,可視為未來之景。
三千竅穴的開辟,令季驚秋這道分身的天人法體,達到了一種匪夷所思的地步,硬抗守真圣人提煉的萬火之源,沉浮在恍若無垠的浩瀚火海中。
這天火丹引動的不僅是萬火,而是直接為他打開了通往火之宇宙的門戶,引動其中萬火淬體。
一旦有人試圖攻上來,接近一定范圍,同樣會引發萬火降臨,并且程度視境界而定,屬于看碟下菜。
也算是天圣湖這邊設下的一個陷阱。
只可惜目前來看,凰血宮等勢力有些不爭氣。
隨著三千符篆入主竅穴,季驚秋渾身彌漫不朽金光,與無量光相合,渾身沐浴不朽圣輝,氣象萬千。
而隨著他氣息的上升,冥冥虛空中引動下的天火也愈發猛烈,始終維持著一個平衡。
他繼續以天地為烘爐,焚燒己身,祭煉己身,錘煉神性。
恍惚間,他仿佛看到了自身經脈、道骨化作一條條璀璨星河,其中亮起三千星辰,神性如雨落下,澆灌干涸的天地,演化萬物初始的生機……
這一切似真似假,季驚秋也并未去糾結于真假,而是體悟著其中的玄妙。
隱約間,他仿佛以自身為獻祭,開天辟地,創造萬靈,化作世界天意,見證萬靈的崛起,見證一部部古史……
他沉淪在這宏大的演化中,直至神性逐漸枯竭,最后一點神性燃燼,他才仿佛從一場大夢中醒來。
“神性為一切之始……”
始終以旁觀視角坐觀分身被“烤”的心念劇烈波動。
季驚秋以一縷心念入主分身,得以在萬火焚身下,依舊始終保持著心緒空明,無波無瀾,仿佛一個旁觀者,坐觀分身被“烤”。
而這一烤,就是三個月。
季驚秋主身那邊,都已經先后去了兩座奇地磨礪自身,提著大包小包返回九洲了,分身這還在被“加熱”。
單以神性的濃郁而論,這具分身的神性之濃,還在季驚秋之上,畢竟是四位神主結合海拉神權塑造的分身。
只是分身后續的神性提升會很難,將在天王門檻前止步,直到本體突破天王,才能帶動分身突破。
這與“本我”有關,分身終究是分身。
若非守真圣人引來的“天火”足夠猛烈,這道分身怕是還能再燒一段時間。
“到尾聲了……接下來,就只剩下余燼了。”
季驚秋緩緩睜眼,虛無中如瀑布般落下的萬火慢慢退去,凝聚的大日溫度逐漸降低,都被他吸收進自身竅穴。
諸般天地奇景環繞周身,自竅穴中亮起,顯化神形,露出道象。
季驚秋體內仿佛有轟鳴的道音如鐘聲般回蕩,震蕩周身竅穴,渾身上下貫通一體,勾連法界。
“每一竅穴,皆是一顆古星,一方未來的天地宇宙。身納三千宇宙,演化諸界終末,這就是行無忌與萬象終末初步共同演化的‘道’。”
在海拉的建議下,季驚秋本體已經放棄了行無忌的修行,轉為分身的主修。
畢竟日后一炁化三清收回分身,所習道法也將一道回收。
季驚秋立足天空,斂目靜默,一股龐大的威壓向四周擴散,并無特定的敵意,也沒有殺氣,只是如同天意般高遠,平等俯瞰每一個人。
這一變故,讓四周交戰的各方神色一變。
天圣湖一方戰意愈發昂揚熾盛,而凰血宮等勢力則是愈發焦躁急迫。
星空。
姑蘇星所化的飛升臺獨立于虛空,在以一種驚人的速度擴張、膨脹,迅速成為了周遭星系的中心。
原本處于星系中心的恒星,開始并入了姑蘇星的周遭軌道,成為了一顆衛星。
這并非結束,龐大的引力還在蔓延向周遭星系,就像一口黑洞,肆無忌憚侵吞著周圍的一切。
在星球的背面下,一道龐大的身軀游弋盤踞在陰影中,似龜似蛇,以一己之力,阻攔著三人的入侵。
“玄冥!你攔不住我們多久!”
震怒的心靈漣漪橫掃過宇宙星空。
一位身著黑袍,語氣冰冷,眉心魔眼完全睜開,眸光化作長矛,刺穿虛空,蘊含著強烈的心靈波動,沿途一切都如腐朽般寂滅!
姑蘇星的暗面中,小心翼翼探出一只龜首,輕蔑地看了眼放狠話的家伙,甕聲甕氣道:
“你祖宗當年也是這么跟老夫說的。”
這位僅是露出的龜首,就龐大的不亞于某些小行星,也就是姑蘇星恢復了昔年的幾分樣貌,不然也不足以遮蔽這頭巨獸。
魔眼帝國的武者恨得牙癢癢。
面前這頭來自獸海的老龜是一頭神話生物,繼承了玄武血脈,但并不純粹,沒有什么特殊之處,卻偏靠著壽命悠久,在大宇宙熬死了一代又一代人。
完美印證了剩者為王的道理。
后方,一位鬢發如霜的老者眸光攝人,沉聲說道:
“這老東西最擅長守御和封禁之法,我們跟他耗不起,你們想辦法攔住他,我找機會先進入姑蘇星。”
其余兩人點頭。
他們三人,皆為天人圓滿,代表著大宇宙當下的最強戰力。
這次幾家開戰,戰場不只是姑蘇星,還有各自的大本營。
獸海雖然在本土勢力中位列最強,卻也難擋幾家合力,不過這趟還是被他們“溜”出來一位天人圓滿的老龜,在姑蘇星外抵擋他們多時。
來自滄海帝國的強者,率先披掛上一層殘破甲胄,氣息頓時變得無比幽深,宛如一輪黑日。
在看到這重甲胄后,老龜神色嚴肅,當即縮回了頭,顯化玄武神形,盤踞世界陰陽中,演化陰陽二氣大磨盤,開始動真格的了。
“感受如何?”
內景天地中,感受到季驚秋的異樣,海拉問道。
“很不錯,我感受到神性燃燼后,開始了新生。這種感覺很奇妙,似乎神性才是貫穿萬物起始的關鍵。”
季驚秋低語,忽然好奇道,
“你為我本體安排的火災,也是開啟火之宇宙的門戶?”
這趟體驗下來,他覺得這世上,應該不存在比火之宇宙更浩瀚、純粹的火焰了。
這位守真圣人為了他,顯然是下足血本了。
“火之宇宙?”海拉輕蔑道,“都是凡火罷了,哪怕陰火所屬的‘真火’,在我為你準備的試煉面前,也是‘凡火’。”
季驚秋狐疑道:“哪來的信心?”
海拉忽然問道:“你知道木釋天當年是怎么死的嗎?”
季驚秋不由一愣。
木師報身尚在,但真身早已消亡,昔日道業演化的佛國凈土都已淪為廢土。
“不是肩負苦海之重,突破失敗?”
“的確是突破而死,但突破而死也分很多種,這家伙是被眾生業火燒死的。”海拉昂首道,“在無盡業火面前,天火靈火算的了什么?”
季驚秋神色木然。
他身為世尊一脈的傳人,自然清楚業火是什么。
“你讓我現在引業火焚身?”季驚秋磨了磨牙,很想咬這家伙一口。
何謂業火?世間諸罪加身,業力的凝聚。
昔年木師在證法的最后時刻,便是以業火焚身,抵住諸般業力,最終才成就了道果。
他雖有菩提樹護持,也不愿去招惹這玩意,這東西可不是愿力能比。
“等你再俘獲一具吾周分身,再來談此事。”海拉道。
“罷了,也該動一動了。”季驚秋自語,火災的主要難關已經熬過,雖然內天地還未迎來新生,不過無上法有成,不影響他的戰力。
最近,雖然有上次鎮壓各方的戰績,但天圣湖門中還是傳來了不少異聲,主要還在于其他幾座飛升臺的陸續塵埃落定。
如今,五德宮與陰陽道宮,還有萬劫山所在的飛升臺,已經塵埃落定。
還要再加上不久前的太陰神宮。
反觀原本聲勢只遜色于炎煌聯邦的天圣湖還沒什么動靜,難免引來了些異聲。
宛如立于殘陽中的季驚秋,忽然通體散發不朽金光。
長劍穿透虛空,如赤金澆鑄,冰冷鋒銳,一劍下的鋒芒悉數斂于劍鋒,橫斬向他的脖間。
季驚秋不退不避。
“鐺!”
恐怖的金屬顫音,這一劍仿佛砍在了天鐘上,聲音格外刺耳瘆人。
“你……”
魔眼帝國的老者西古幽瞳孔驟縮。
這一劍雖然沒催發祭兵本身威能,但依舊鋒利到足以斬開天人圓滿的法體。
可最后居然無功而返,砍在季驚秋的天人法體上,竟只是碰撞出一連串火花,堪堪破皮?!
“老東西,懂不懂什么叫無上法?”
季驚秋背著手,神色輕蔑睥睨,盡顯無天本色。
一念之間,天地風云變幻,諸般竅穴同時亮起,天地偉力加身。
不等西古幽恢復常態,季驚秋一步踏出,修長五指扣在西古幽面龐上,就這么強壓著他,一步飛來到了星空中。
在這里雖然少了分天地偉力加持,卻也再無姑蘇星自有規則的壓制,盡得天人應得的“自由”。
“西老!”
“無天?!”
星空中,還在與玄冥纏斗的二人,第一時間注意到了異象,面色一變,看向被季驚秋一手扣住面門之人。
怒吼聲中,被季驚秋單手扣住的西古幽,劍意沖天,滂沱若大雨,剎那間,劍光如洪流,吞沒自身的同時,也吞沒了季驚秋。
“轟!”
成千上百道璀璨劍光化作的洪流,僅是瞬間,就讓前方萬里之地化作真空之地,一切不存。
“無天小子!”
陰影中,玄冥重新探出頭,緊張地看著被劍光吞沒的季驚秋。
另外兩人沒有趁機出手,怕誤傷到己方的西古幽,嚴肅地靜待結果。
待劍光化作的璀璨洪流散去,兩人一龜,無論站于什么立場,都在這一刻瞳孔驟縮。
場間。
硬頂著西古幽爆發的季驚秋依舊手扣著前者的頭顱,平淡屹立虛空。
唯有那身破破爛爛,開始自主愈合的金縷玉衣,似在說明他先前并未躲避。
“我的乖乖,這比老子的龜殼還硬啊。”玄冥喃喃道,“這就是行無忌的千仞難傷?”
就在另外二人神色凝重時。
季驚秋忽然收攏五指,硬生生捏碎了手中老者的頭顱!
這狂野彪悍的一幕看的玄冥咋舌不已。
“小心,這小家伙已經有了幾分天王不死不滅的特征。”玄冥提醒道。
季驚秋神色一動,果然沒在手中老者體內搜尋到心靈圣胎。
突然間。
他手中的尸體猛然爆炸!
季驚秋抬頭望去,在另一位老者的身邊,一滴血快速演化完整的身軀,赫然是剛剛被他捏爆頭顱的古幽通。
除了氣息弱了一籌外,這位看上去似乎沒什么變化。
而在服用了一支特殊藥劑后,他的氣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拔高,提升到了巔峰。
“這倒是有幾分意思了,天人圓滿果然是一道重要分水嶺。”季驚秋自語。
這一境界大致可以分為兩種人。
一種是剛突破大天位,跨過了天人圓滿的門檻。
另一種,則是早在天人圓滿積蓄了無數年,距離天王僅有一步之遙的絕頂天人。
對后者而言,凝聚一到兩個天王特征,有望天王的武者并不難做到。
西古幽恢復后,沉聲道:“一起上,此子還沒真正邁入大天位,一身道力就近乎匪夷所思,小心他還有無所不至在身。”
身披殘破甲胄的武者,單名一個蒼字,沒有多言,主動一步踏出,澎湃的血氣沖天而起,與身上甲胄相合,身化黑日。
另一位是一名中年男子,雙眸似海洋,深邃滄桑,手執一把長槍,殺氣刺骨,一步走入了虛空中,消失的無影無蹤,似是與虛空相融。
下一刻,季驚秋忽然回頭,握拳砸在了虛空中刺來的長槍槍尖,一點殷紅滲出。
對方卻是毫不戀戰,一擊不中,后退消失在季驚秋的感知中。
無所不至?
季驚秋沒有被動挨打的習慣,在虛空中留下一道清晰腳印,同樣融入虛空,心靈鎖定對方,一拳轟出。
持槍武者寒毛倒豎,神色凝重,手中長槍卻是不退反進,槍芒白茫茫如一掛銀河飛落,如天神般殺到近前,刺向季驚秋的胸膛!
這把長槍看似平平無奇,表面光澤黯淡,卻蘊含著一股不朽的神性,在此刻鋒芒畢露,槍尖恍如出現一尊神明!
季驚秋以拳硬撼,每一擊都摧枯拉朽,氣吞山河,硬生生磨滅了無數槍芒。
兩人交戰的身影,在這一刻宛如同步位于數百坐標,這是速度太快留下的殘影。
同樣掌握無所不至,兩人將“速度”發揮到了極致,讓另外幾人當了一回觀眾。
難以鎖定,更無法保證不會誤傷己方,只能眼睜睜看著兩人的足跡遍布虛空。
長槍所過之處,哪怕是星辰,也一槍點爆,一槍出,刺穿摧毀一切有形物質。
“砰!”
季驚秋揮拳,依舊強勢硬撼,不朽金光慢慢如水波般籠罩全身。
這不是千仞難傷,而是行無忌的第二重諸法辟易。
兩人每一次交手的余波,都會撕裂數百里的虛空裂痕。
季驚秋一連數拳,如影隨形,拳鋒堂皇正大,沒有任何花俏,就是硬撼!
隨著一道道令人牙酸的金鐵相交聲,這把半神兵層次的槍身逐漸露出密密麻麻的裂紋。
轟然一聲!
長槍的槍頭被硬生生截斷,中年男子踉蹌后退,虎口撕裂,他面露怒容,咬牙揮動長槍,當做鐵棍一樣掄砸過來!
而季驚秋依舊是一拳遞出,不朽金光籠罩拳頭,其勢氣吞山河,拳風浩蕩吹過星海,如同宇宙颶風,砸斷槍身,余威不減,轟在中年男子胸膛。
哪怕后者竭盡全力驅動無所不至,依舊沒能逃過,被這一拳貫穿胸膛,血灑星空。
“你也有不死不滅嗎?”
季驚秋幽然道,三千竅穴齊亮,演化萬象終末,身后蒼茫星空仿佛,染上血色,混沌氣彌漫,萬物同寂!
這一拳引動道象,星空一寸寸炸開,虛空背后顯露出混沌之色,將這一位打的四分五裂,瑩白的骨塊沖向四面八方,血染星空!
這一幕看的玄冥縮了縮脖子,好生猛的小輩!
一道寒光自星空中閃現,西古幽終于抓到了季驚秋的身形與軌跡,手中祭兵長劍爆發出血色赤芒。
仿佛一座血之世界覆蓋籠罩。
“又一把祭兵?”季驚秋咧嘴笑道。
“又”字一出,西古幽面露怒容道,“無天!我魔眼帝國上一把祭兵,是不是在你手中?!”
“打贏我,就告訴你!”季驚秋大笑,拳芒熾烈如神陽當空,隱約間,可見諸界崩塌的朦朧虛影!
這一拳破入虛空,霸道無比,如一輪神陽炸開,無量之光在剎那間擠滿西古幽的視線。
西古幽心中一沉,揮劍,驅動祭兵的力量,提升到當前能承載的最大范疇,一劍終于破開了無天的千仞難傷體,深可見骨!
“轟!”
這一拳霸道無匹,堂皇正大,硬頂著對方的一劍,砸碎了西古幽的頭顱!
一聲悶哼聲中,西古幽主動自爆剩下殘軀,僅靠一點血肉,在遠處再度凝聚完美肉身。
“不死不滅?”
季驚秋五指松開,合攏,再度握拳,一腳踩下,鎮壓了原本艱難合攏殘軀,試圖復蘇的中年男子。
此人雖然沒有掌握不死不滅,但天人的生命力,依舊強悍到只要心靈不崩碎,就足以復原的地步。
季驚秋看向不遠處再度凝聚天人法體,面色難看的西古幽,嗤笑道:
“我倒要看看,你今日究竟能復活幾次。”
一旁的玄冥輕輕吐出一口氣,凍結了宇宙虛空,開始演化陣法,封禁四方。
彪悍,太他娘彪悍了!
不愧是天圣湖繼承了無上法的神禁,一身戰力簡直匪夷所思!
天人圓滿層次,尤其是這等掌握了天王特征的絕頂天人,幾乎很難分出勝負,戰上數日也是常態。
可這位,卻硬生生倚仗著縱橫無匹的道力,無上法的特性,乃至是天王特征,而橫行無忌于今日戰場,碾壓般壓著西古幽幾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