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笑了！”
方一凡眼見勢頭不對，立刻哈哈大笑，打斷了這種對他漸漸不利的氛圍。
“你們看看新聞報道，林妙妙爸爸就一個人單打獨斗，手下連半個兵都沒有，可見這活有多寒磣！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小狗抬棺材，要什么技術含量！
為死人試墳坑，有什么門檻啊！
別往他臉上貼金了！
還積大陰德呢？
都是無神論者，還信這種封建迷信，丟不丟人！”
方一凡一邊對著圍觀眾人說，一邊拿眼去瞄林妙妙的反應。
他知道他是根本對付不了賀晨的，也暫時破不了賀晨的防。
沒關系，那就說服圍觀同學，讓他們認同他的話，只要人一多，輿論起來了，那沒什么腦子的林妙妙肯定又得上頭的惱羞成怒鬧起來。
只要林妙妙急了鬧了，那他就贏了。
要是賀晨不在乎身邊的人，他還真奈何不了無敵的賀晨呢！
之前他還嫉妒賀晨身邊圍了越來越多的朋友，現在他反而不那么嫉妒了。
有利就有弊，現在就輪到你賀晨為朋友付出代價了！
而林妙妙聽了方一凡的話，又看了看四周的反應，的確又有些躁動難堪。
“你聽他一個全校倒數第一的廢物，說什么沒技術沒門檻，你還真信了？”賀晨笑道。
“他倒是真覺得讀書也沒技術沒門檻，誰都行啊，可如果不是他爸媽每年多花十幾萬讓他上了春風中學，以他的成績，完全沒有任何門檻的九年義務教育后，他就上不了高中了。
就算如今勉強上了高中，可是以他的成績，想沒有門檻的讀大學，可能嗎？
八成最后想多花錢‘沒門檻’繼續倒數上大學都沒機會。”
這番話一出，眾人頓時哄笑起來。
畢竟站在這里的，誰都有自信笑話方一凡。
因為誰都不可能比全校倒數第一的他更差了，當然有資格有信心嘲笑方一凡，也恍然覺得方一凡在這大談技術和門檻，的確很可笑。
沒人比他更不懂了！
方一凡臉色很不好看。
這種人身攻擊，他完全無法反駁。
因為這就是眾人皆知的他啊！
“方一凡不信我說林妙妙爸爸給她積陰德，還是大陰德，理由是這是封建迷信，咱們無神論者不該信？”賀晨繼續嘲諷。
“這就更可笑了！
他口中嘲笑林妙妙爸爸從事的殯葬行業丟人寒磣，為什么？
只是和死人打交道嗎？
那醫生也經常和死人打交道，怎么就沒人覺得當醫生寒磣丟人呢？
還不是他自己才是那個封建迷信的！
竟然覺得林妙妙回家會怕，她需要怕什么？
怕你心中的鬼嗎？
就你這還無神論者！
真就是鬼都比你更無神論者一點！”
“哈哈哈！”圍觀眾人又響起了哄笑聲，都覺得賀晨說的不僅對，還風趣幽默。
“干什么不要門檻不要技術？還小狗抬棺材，要什么技術？你們難道不上網，沒有看過那張經典黑人抬棺圖？
人家那才叫專業！
其他人抬棺有被這么稱贊過嗎？
你去抬一個試試？
還有林妙妙爸爸現在只有一個人，所以說明這一行沒人愿意干，太寒磣了？
那更是何不食肉糜的清澈愚蠢！
林妙妙爸爸才被邀請轉行多久？
沒滿一個月！
這么短時間，他要是從轉行就做到雇傭大量員工的程度，那行行出狀元的狀元，就已經不足以形容他。
殯葬行業的天降猛男才更貼切！
主持一場喪事很簡單？
如果是你給你自家主持，的確可以一切從簡，毫無任何技術含量都可以，就像你也讀書，卻可以輕松的全校倒數第一，這對你太簡單了！
人家季楊楊作文不寫都沒這個本事！”
說到這里，在眾人再次的哄笑聲中，他將嘲諷目光從方一凡身上收回，落在了頗為振奮眼神巴巴期待賀晨會說就多說一些的林妙妙身上。
“我問你，如果你正在墳墓前主持一場喪禮，突然遇到傾盆大雨，你該怎么處理？
大部分都想到要避雨，或者打傘，如果傘又不夠怎么辦，總之會很慌亂，還覺得意頭不好，心里不是滋味。
可有的人第一次遇到就能臨危不亂，第一時間喝止眾人，告訴眾人，這是老人家給大伙最后的福分，讓眾人都要接住！要謝謝去世的老人家。
然后安排眾人繼續完成葬禮儀式，所有人聽從并且還很感動，傷感都減弱了很多。
而吸取了這次經驗后，下次再主持這樣的葬禮，他有經驗了就會提醒大家都帶傘了。
這就是專業！
這就是天賦！”
“我爸這么厲害……”林妙妙已經不感覺丟臉低著頭了，反而重新恢復大大咧咧樂觀向上的她，四只眼都開始放光了。
“不然嘞？”賀晨笑道：“以你爸爸這天賦，沒準很快就能做大做強，到時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找他辦了，那門檻可不低。
有些人要托你的關系才能求他登門呢！
至于掙死人錢？
那更是笑話！
死人能掀開棺材板給錢嗎？
還不都是活人給的錢！
而且葬禮什么的，本來其實也不是為了死人辦的。
死人大多不在乎這個！
活人才在乎！
葬禮更多是安撫活人的。
你爸爸這個工作不僅有前途，還非常有意義，是真正的人本服務！
做的好，能夠安撫家屬的悲傷。
但凡有點不專業，反而會放大家屬的悲傷。
這是直面悲傷第一線的工作！
這難道不比坐在寫字樓里，讓人花大錢來聊一聊的心理醫生、心理咨詢師要高尚嗎？
林妙妙，你不該感覺丟人，反而應該為你爸爸感到驕傲！
我再次明確告訴你，你爸爸這么干下去，不要多，頂多三年，就能給你積攢天大的陰德，保你平平安安，幸福順遂！
你信不信？”
“我信！”林妙妙用力點頭，隨后在賀晨松手后，鼓起勇氣，走到前面，直面圍觀的所有人，大聲道：“我爸爸是干殯葬行業的，我為他驕傲！”
“好！”在喬英子她們的鼓掌叫好下，圍觀的眾人紛紛鼓掌稱贊。
雖然有些人內心依舊對干喪葬的有些本能畏懼，但此時此刻卻不會再對林妙妙畏懼抗拒甚至嘲諷了。
因為林妙妙的陽光自信開朗，完全和那些負面信息搭不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