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許夢家中。
他帶著困意，歡迎徐露和同事來到家中做客。
小夢像模像樣地端了兩杯熱茶，放在他們面前。
徐露下意識伸手去端茶，被身邊的同事來了一肘才反應過來，連忙收回手。
——她最近幾天有點累，不小心把小夢當真人了。
許夢注意到他們的動作，略有些尷尬，便起身問：“兩位喝些什么？”
徐露和同事同時搖頭。
他們又不是來做客的，讓許夢重新坐下后，遞給許夢一份文件。
“這是什么？”
“那天你公司門口的那群青蛙人里，混進了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我們查了一下，也抓了幾個。”
這件事許夢已經知道了。
他隨開文件問：“抓到大魚了嗎？”
徐露和同事對視一眼，同事示意她這個親歷者來說。
于是徐露告訴許夢：“最后抓了8個人，5個都是小嘍啰，沒什么價值。”
“剩下的三個，一個出云外務省國際情報局的間諜，一個受雇于摩薩德的夏國人，還有一個受雇于CIA的夏國人。”
“CIA？”許夢抬起頭來，想到了這個有過沖突的組織。
但現在，他突然有點蠢蠢欲動。
徐露看他對這個間諜感興趣，就為他介紹起詳細經過：
“一開始，他還嘗試用新力夏國分部員工的身份作掩護，說自己只是受母公司指派，想要近距離看看你是什么樣的人。”
“我們就給來了一針夢游劑，又給他設計了一個‘向上級匯報’的夢境。”
“雖然夢境的設計有點漏洞，沒能套出太多有價值的信息，但很輕松就確定了他的身份。”
“他們對夢境沒有任何戒心和抵抗力。”
徐露說到這里，聲音中隱隱透出一股喜悅勁兒來。
許夢則直呼好家伙。
沒有經過特殊訓練的用戶，使用原始版本的造夢機很容易出現一個問題——意識不到自己正在做夢。
這在許夢看來，是一個需要解決的問題，他也確實很快就解決了。
但在國安的人眼里，這根本不是問題，而是一個巨大的優點！
這會兒都迫不及待地用起來了。
這玩意兒想得邪惡點，用在審訊上簡直無往而不利。
不過這方面的事情，徐露不會跟他多說，許夢也不太關心。
他現在關心的是：“又是新力？”
三個國家級情報機構，不太好惹。
——倒也不是完全惹不起，但沾上就是一堆爛事兒，哪有捏軟柿子輕松愉快？
徐露沒想到，許夢第一反應居然是這個，無奈地笑了笑道：“根據審訊結果，確實新力一邊在跟你們求和，一邊也在想辦法針對你們。”
不過她們過來找許夢，不是為了聊這些商業上的事情。
提了一嘴后，就迅速跳過新力的話題，接著說正事：希望他加強一些防范意識，不要再這樣隨隨便便跟大量玩家在現實中接觸。
“非要接觸，游戲世界也可以嘛！”
“還能同時接觸到全國、乃至全世界的玩家，這不是更符合你的理念嗎？”
“你看春節那些天，你跟全世界那么多玩家互動，大家都很開心。”
徐露也是年輕人，能理解許夢喜歡跟玩家近距離互動的心態。
所以她沒有勸許夢別接觸玩家，只是苦口婆心地勸他：盡量在虛擬世界和玩家互動。
直到許夢點點頭表示會認真考慮，他們才完成任務離開。
許夢則往后一躺，癱在了沙發上。
小夢也嘿嘿一笑，懶洋洋地靠在許夢身上。
許夢想了想說：“要不我們再使點勁兒，把新力弄死算了？”
小夢終究也還是被許夢給養歪了，一點都不熱愛和平，聽到許夢這話，立刻猛點頭：“好啊好啊！”
“小夢現在就去刪他們的數據庫？”
許夢揉了揉她的腦袋：“沒必要，這種手段不能亂用。”
“幫我通知一下國際事務部的負責人，和新力的所有談判全部終止，把他們攆出去吧。”
“然后……讓我想想。”
許夢回憶了一下新力的現狀。
《恐懼之狼》就別提了。
本來口碑就褒貶不一，靠著前作的老玩家才勉勉強強賣出去一百多萬分，只能寄望于后面更新或DLC能起死回生，走長線戰略。
結果服務器一崩，玩家數據跳回一個月前。
別說游戲存檔了，很多人庫里游戲都沒了。
這些麻煩事兒，不僅整的新力焦頭爛額，新力的玩家也一樣煩得要死。
《恐懼之狼》的后續計劃？
早沒人在乎了。
生材娛樂的大裁員都已經開始了。
接連兩款寄予厚望的大作撲街，嚴重拖累了新力的軟件業務營收。
在服務器出了大問題后，這方面的營收更是瞬間跌入谷底。
軟件如此，硬件也一樣。
新力最新一代主機，本就指望著第一方大作護航，提振銷量。
現在好了，連撲兩作。
玩家們根本沒有理由去買一臺價格更貴、卻沒幾款適配游戲的主機。
銷量難看到根本拿不出手。
軟件、硬件銷量同時暴跌，未來也看不到什么轉機，用戶和員工的信心都受到巨大打擊。
這，就是新力互動娛樂當前面對的困局。
——但即使如此，他們還是想要針對筑夢。
頭鐵到這種程度，許夢也不得不稱一句牛批。
既然這樣……
許夢吃完早飯一到辦公室，就叫來了游戲平臺運營部門的主管。
“聯系一下今年有游戲發售計劃的工作室，尤其是那些比較有名氣、玩家們比較期待的作品，告訴他們：只要不登錄新力游戲站，筑夢的渠道分成可以降低一成。”
許夢希望進一步截斷新力游戲站的第三方游戲陣容。
但他不喜歡搞獨占協議強迫開發者，所以選擇了利誘。
——《惡鬼！》的收益放在這里，世界各地的開發者們不可能不心動。
接著是市場部門主管。
“我想搞一個幻景游戲套件促銷活動。”許夢開門見山。
市場部主管張柏泉聽到這話，當場就愣住了，甚至下意識確認了一句：
“什么？”
“硬件促銷活動。”許夢重復。
張柏泉難以理解：“我們硬件賣得很好，尤其是全息設備，完全是供不應求。”
“我們的主要問題，不是設備賣不出去，而是生產出來的設備不夠賣。”
“在這種情況下搞促銷？”
許夢點點頭：“是的。”
張柏泉一臉懵逼。
之前那種完全跟不上老板思路的情況，再一次出現了。
過往經驗告訴他：當出現這種情況時，只要聽老板的照辦就對了。
于是他說：“好，明白了，老板你想做什么活動？”
“以舊換新。”許夢回答。
張柏泉松了口氣。
他生怕老板又想搞什么太離譜、讓他不能理解的操作。
聽到是[以舊換新]這種常規營銷手段，馬上就安心了。
他甚至明白了老板為什么這樣做：“是為了方便我們的用戶從VR眼鏡升級到全息設備，降低玩家升級成本吧？”
“沒問題，我這就去做。”
張柏泉心中贊嘆：不愧是老板，太為玩家們著想了！
但讓他意外的是，許夢聞言卻搖了搖頭道：“眼光再放寬一點，不要一直局限在我們的用戶身上。”
“友商之間互相幫助、共同進步，才能促進行業健康發展。”
“老板你的意思是？”許夢這一通場面話，說得張柏泉更懵了。
“我的意思是……”許夢不再賣關子，“硬件換新，不要只盯著咱們自家的產品。”
“新力游戲站已經完全落后于時代了。”
“繼續留在玩家手中只會占地方，不如換成抵用券，用更優惠的價格換購先進的幻景游戲套件。”
“這樣既方便了玩家，也能幫友商篩選掉‘不忠誠’的用戶，是不是一舉兩得？”
“你覺得呢？”
我覺得？
張柏泉緩緩瞪大了眼睛。
我覺得這招太狠了！
這哪是以舊換新啊？這根本就是在“消滅”新力的用戶！
張柏泉臉上的表情，很快就從震驚變成了興奮：“老板，我們要把新力踢出夏國市場嗎？”
“是踢出全球市場。”許夢糾正，“不過一開始，可以先從亞太地區開始。”
“明白了！”
張柏泉拍著胸膛向許夢保證，一定用最快速度完成活動方案。
他也確實做到了——
不到五天，活動就跟著最新一批全息設備，一起推向了市場。
這立刻就在游戲圈引起了軒然大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