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夢機面世后，最大的受益人是誰？
許夢？還是玩家？
都不是。
其實是小夢。
沒有造夢機，許夢和玩家們只是少了一個產品和一種體驗。
但對小夢來說，這是從體感同步服模擬的電流訊號，變成真正的感官體驗。
這是質的變化。
她終于可以親身體會到“觸碰”、“感受”，和“激情”，而不只是能理解。
所以任何豐富感官數據的行為，她都能從中受益，當然樂見其成。
更不要說，還是這么好玩的事情！
小夢回溯了一下聊天記錄后，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
“算我一個！”
小夢也想去非洲跟獅子打架！
當海盜船長跟人對射！
去風俗店跟小姐姐喝酒！
“小夢，你冷靜一下，這些事情很危險！而且少兒不宜！”
楊婉急忙出來勸阻，“你還沒到年齡呢！”
現在事態變得更復雜了！
要是老板“閉關”回來，發現自己只是幾天不在，原本乖巧聽話的小夢突然就變成了一個喝酒、打架、逛夜店的精神小妹……
那是要出大問題的！
她腦海中浮現出許夢站在辦公室大罵的場景。
甚至耳邊都響起了幻聽：
“你們他媽都是怎么帶的孩子！”
楊婉光是想想都打了個哆嗦。
但開發組那幫不識好歹、不知死活的家伙，居然還在起哄！
“一起一起！我們要造三艘海盜船，現在還有兩個船長的位置！小夢船長！拜托你了！”
“小夢隊長！二等兵薛亮向您報到！”
“非洲很大、很漂亮！還有很多野性十足的動物，你一定會喜歡的！”
“好耶！小夢大人來了，我們有救了！”
開發組這些人都知道：
小夢不是真實的小孩，而是老板眾多奇跡般的科研成果中的一項。
——當然，大家不會因為她是“被創造的”，就覺得小夢低人一等。
開玩笑，這可是二次元和二進制共同的神！
大家最喜歡小夢了！
他們很清楚，小夢不會被現實中的東西傷到，所以一個個毫無心理負擔地哄孩子。
滿心期待著把小夢哄開心了，直接通過他們的方案書。
只有《霜雪計劃》項目組，覺得自己的計劃確實有點少兒不宜，不太適合帶著小夢去。
這會兒有點插不進話，只能心急又羨慕地看別人熱鬧。
而楊婉，右手按著額頭，心力交瘁。
她感覺自己要爆了。
現在降壓藥已經不夠了，她需要速效救心丸！
“小夢，這么大的事情，是不是請示一下老板？”
——這里的“大”，指的不是開發組的問題，而是小夢自己的事！
老板有多寶貝這個小姑娘，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這會兒眼看要把孩子養歪了，可不是天大的事嗎？！
小夢興沖沖地跟開發組的狂徒們聊了好一會兒，才很可惜地說：“我很想幫你們通過啦！”
“但是不行。”
“超過我的權限啦！”
許夢給了小夢超高的權限，但也給了相應的限制。
涉及到離開國境、人身安全、社會倫理之類的事情，小夢不能做最終決定。
開發組成員們看到小夢這句話，都是大失所望。
好在小夢馬上又說：“你們等一下！”
說完這句，小夢就消失了。
但大家都是精神一振！
——這顯然是找老板去了！
員工們猜得非常準確，小夢確實是找許夢來了。
許夢正在參加一個絕密級會議，所有參會的人，都屏蔽了外界信息。
因為這個會議的內容，實在太敏感了。
——正是為了解決光子拓撲服務器陣列研發起步階段，緊缺的超算力芯片問題。
雖然許夢有絕對的信心，信息不會從自己這邊泄露出去。
但大家都這么嚴格，自己總不能不當回事，出于對其他人的尊重，他也嚴格屏蔽了自己的信息。
連小夢都不能闖進這個三重加密的全息會議室。
好在小夢有別的辦法。
全息會議室里，許夢正在講解全息顯示設備想要在超遠距離下、應用在大型設備上，并實時更新動態細節，需要什么樣的網絡條件和算力基礎。
突然間，他覺得右手手背有點癢癢。
困惑地低頭看了看，那感覺更強烈了。
他用左手一抓，便捏住了一根又短又細的光滑手指。
許夢立刻明白：這是小夢在撓他。
小夢有事兒找我？
他捏了捏小夢的手指表示知道了，之后面不改色地繼續講解。
講完這一段后，在提問環節之前，他以尿急的理由暫時退出全息直播間。
果然看到小夢趴在雙人沙發上，雙眼直勾勾地看著他。
“怎么了？無聊了嗎？”
在許夢眼里，小夢現在1歲都不到，還是個寶寶。
之前自己干什么都帶著她，這還是第一次不讓她跟著自己，有點擔心小家伙是不是一個人不開心。
“嗯”小夢搖搖頭，“不無聊！”
“但是小夢想跟獅子打架！想當船長打仗！想洗泡泡浴！”
許夢腦袋上冒出個問號來。
泡泡浴，是澡盆子里有很多泡泡那種嗎？
“是這個啦！”小夢調出辦公群里的聊天記錄和各個開發團隊提交的申請。
許夢迅速看過一遍，腦門上的問號更多了。
這幫人想干嘛？
時間有限，他略作思索，迅速在群里開口：
“都冷靜點！”
“想獲得更多日常生活中得不到的體驗，轉化成感官數據，我很支持。”
“但前提是別把自己不小心玩廢了，以后只能躺在床上，用造夢機度過下半生！”
許夢要快速搞定這件事，說話難免有些不客氣。
“《戰爭之王》項目組，你們要的感官數據問題不大。”
“我們跟軍區簽過體感同步服的技術和數據共享協議，過兩天我就造夢機也跟他們簽一個協議。”
“你們需要的感官數據，那邊應該都能提供。”
“如果你們特別著急，等不了想自己上，或者有提供不了的內容——比如你們想搞什么特殊定制化的體驗，也可以。”
“先去找我們的軍事顧問謝步云教官，由他來判斷安全性和可行性。”
“他說可以了，才能去做。”
造夢機現在還未在軍方投入應用，但現在許夢都打算賣給普通玩家了，軍方的應用一定不會很遠。
而謝步云的專業性，也可以保證開發組員工們作死時的安全問題。
這比許夢自己的判斷要可靠多了。
《戰爭之王》開發組員工們紛紛應是。
“《怪物獵人》，你們的問題麻煩一點。”
“現在國際形勢比較復雜，我才剛跟米國總統有了沖突，和FBI、CIA也都有舊怨……你們現在想出境的話，人身安全可能會受到威脅。”
“我的建議是：暫緩出國。”
不過說完這個結論后，他又話鋒一轉：
“我可以幫你們要一道配文下來，讓你們在國內合法狩獵野豬。”
“大野豬的兇殘程度，不比獅子老虎差多少。”
“至于你們想要的——直面獅子時那種血液狂涌、腎上腺素爆發的感覺……”
“其實也不需要那么復雜。”
“夢玲，回頭你幫忙聯系幾家馬戲團和野生動物園，讓我們勇敢的開發者和獅子近距離、無阻礙地待一段時間。”
“相信我，包刺激的！”
“等之后沖突緩和，我們和米國變成‘友好合作伙伴’后，再安排你們去俄國和非洲。”
《怪物獵人》開發組看到馬戲團和野生動物園時，人都懵了。
再看到“近距離、無阻礙待一段時間”，更是傻掉了。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眾所周知：許老板言出必踐。
說讓你跟獅子在一個屋子呆一陣子，就一定會把你送進去！
現在就是想說不行都晚了！
章振更是在心中盛贊：不愧是老板，腦回路就是跟別人不一樣。
都不用去什么馬戲團和動物園，光是想想那個場景，血管里血液就開始加速了！
而許夢毫不停留，繼續開火下一個部門。
這次都是老人，他就更不客氣了：
“然后《霜雪計劃》開發組，你們下次想學壞，別他媽帶上小夢！”
“她還沒成年呢！”
開發組眾人都覺得理虧，面對老板的批評也是若若不敢言。
可很快許夢又說：“你們的方案，通過了。”
“老板無敵！”
“我就知道，老板是開明的！”
“一切為了玩家！為了玩家的一切！”
一群人瞬間興奮起來。
但他們才剛高興起來，許夢就又說：“但是，要加一個條件。”
“老板你說！別說一個條件了，十個都行！”盧聰高興地說。
許夢于是微微一笑：“條件就是：你們要組隊。”
“？”丁念打出一個問號。
“你們不是說，讓女員工去風俗店，男員工去牛郎店嗎？”許夢解釋道，“我覺得這樣不好，還是組隊比較好。”
“不管什么活動，最后都要至少有兩個人一起組隊。”
“三人成行，可以有效避免你們不小心犯錯誤。”
《霜雪計劃》開發組打出一行行的問號。
其他開發組則紛紛狂笑出聲。
只剩下[黑旗]項目組還在緊張。
許夢當然沒有忘記他們：“最后是[黑旗]項目組，關于你們的方案……”
被許夢“制裁”一輪的其他開發組，都期待著許夢對[黑旗]項目組的處理。
在眾人的矚目下，他的下一句話從聊天框里跳出來：
“我也要當船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