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娘子稱我為陛下!  第170章 堅決的晉王黨——永晉帝,東宮要政變

類別: 歷史 | 架空歷史 | 請娘子稱我為陛下! | 倦我生煩   作者:倦我生煩  書名:請娘子稱我為陛下!  更新時間:2025-01-14
 
永晉帝派晉王下江南,平叛亂。

要的是什么。

是平叛。

他不在乎晉王這個過程是怎么樣的,他要的是結果,要的是義軍消停了,對大周王朝沒有意見。

無論是懷柔政策,還是鎮壓政策,亦或者是把底下的義軍全都殺干凈了,他都可以接受。

楚世昭擁兵自重。

永晉帝不在乎。

他要是還有十幾年的活頭,楚世昭膽敢這樣做事,永晉帝當然容忍不了。

但是偏偏永晉帝知道自己的時日無多,而在這個時候,作為一個成熟又年長的政客,他顯然清晰地意識到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是什么。

大周王朝需要一個后繼人。

一個站得住腳的后繼人。

一個能確保大周王朝還能延續下去的后繼人。

永晉帝其實一點都不在乎誰繼承皇位,因為無論是誰繼承皇位,他都已經死了。

但是,最起碼繼承皇位的那個人,能保證大周王朝還是一個整體,還是一個國家,一個能承上啟下的人。

楚世煦不夠資格。

楚世仁也不夠資格。

而排在兩人之后的楚世虞就更不夠資格了。

無外乎他們都能被外界的勢力所左右,他們背后外戚的能量,足夠將他們做成提線木偶,這是永晉帝無法接受的。

他很清楚那種明明握有權力,但實際上卻寸步難行的滋味,就像他,明明是大周王朝的皇帝,明明有著軍政的權柄,卻還是要被人左右。

政策,有大族把控,他們不同意,他們不點頭,就能卡死永晉帝的一切想法。

軍事,有節度使制衡,他們要是誠心和永晉帝斗到底,那么永晉帝也奈何不了他們,國家的分裂,國家的叛亂,是肉眼可見的。

永晉帝到頭來,只能維和,只能保證和大族之間的利益收支穩定,只能安撫節度使,控制他們的權力不再進一步延伸,卻不能真正廢除節度使。

他的三位嫡子之中任何一人繼位,都會受制于局面,外戚本身就是大族,大族扶持皇室上位,假以時日,外戚專政,天下豈不是王與楚共天下。

而在大族之中更具地位的王氏,你就能確保他們沒有異心,不會顛覆楚氏的政權嗎?

為什么那么多人懼怕楚世昭擁兵自重。

永晉帝太清楚了。

因為他的這位四兒子,不同于其他人,他是有刀真敢殺,正是有這種果斷,他才能制得住很多很多人。

大臣們的勸誡,看似是告訴永晉帝,他的這位四兒子權力太大了,快要影響到他這位皇帝,這位天子了。

事實上,威脅到的人何止是永晉帝,那些大臣,那些大族同樣是被威脅到的人。

只是他們想借永晉帝的手,按住晉王,按住他的這位四皇子。

他們自己是要一個體面的。

永晉帝為什么要去管晉王的事情呢。

他自己吃過受制于人的苦,從晉王的身上,永晉帝看到了許多的不可能,而現在,晉王正在將這份不可能轉化為可能。

看到這些大族因為楚世昭的權力,而不斷諂媚自己,向自己表露出有多無助,有多顧慮晉王勢力的時候,永晉帝心里其實很想笑,但是這一場戲碼,他還得陪著這些大臣們演下去。

于是,永晉帝下了一道旨意。

讓桓盛回京論罪。

東南起叛亂,最早的時候永晉帝也是讓桓盛去平定東南的亂局,但是桓盛政策沒有落實到位,還導致南方叛亂四起,這就是他的罪責。

不管結局如何,晉王的這位羽翼,他此行就是辦事不利,論罪是必然的。

大臣們不是要看他永晉帝的態度嗎?

這就是永晉帝的態度。

處罰桓盛。

但到時候,桓盛又被誰放出來,又被誰重用,就跟永晉帝無關了,他只是一個昏庸的君王。

昏庸到晉王已經擁兵自重,他還在這里瞻前顧后的昏聵天子。

皇室的權力沒有失去,對于永晉帝而言,只是轉移到了晉王的手上。

晉王的權力逐漸立起,那么皇室的權威,大周的威儀就永存。

“陛下——”

“郭大人求見。”

隨著太監稚嫩的聲音響起,永晉帝擺了擺手道:“讓他進來罷。”

郭謙踏著靜悄悄的腳步聲進來,作為永晉帝的耳目,郭謙很清楚自己職務應盡之處,所以整個長安的異動,盡在他的動向之中。

很多事情,他可以選擇說,也可以選擇不說。

但是,永晉帝問起來一些他知道的事情,他要是膽敢隱瞞,那就是要掉腦袋的事情。

先前的曹微,便是郭謙頭上的一把刀,他們二人都是永晉帝的耳目,互相監督,以免永晉帝對外界的風聲有所不知。

而今曹微已死,郭謙現在是永晉帝名義上的耳目,可是郭謙反而放不下心,因為他很清楚永晉帝不會只留一手在自己的手上。

所以,現在的郭謙,不敢對任何的事務有什么隱瞞,凡有所知,都要告知陛下。

何況,郭謙如今知道的這件事情,事關永晉帝的安危,他不敢不說,畢竟手上的權力,全部出于永晉帝的身上。

“陛下,東宮這些日子,四處奔走。”郭謙頓了頓道:“走訪了很多的大臣以及王氏的門生。”

永晉帝閉目養神。

晉王動起來了,他的其他兒子也不會坐以待斃,他們動起來才是正常的。

太蠢了。

要是楚世煦拉攏一些節度使的將官,一些軍中的能人,永晉帝還認他是個大丈夫,結果到頭來,還是指望他們的娘家人。

“他們還是想讓陛下早日立儲,以定國本。”郭謙壓低了聲音道。

永晉帝讓楚世煦入了東宮,只是給了一個象征性的‘太子’,但是權力沒給,楚世煦不是太子,也沒有監國的能力。

只是東宮是太子的居所。

沒有實際名義,但看著已經很像是那么一回事了。

現在楚世煦的想法,就是逼著永晉帝早日立儲,將他立為太子,這樣不僅能安撫楚世煦的心思,還能有制約晉王的本錢。

而楚世煦越著急,越暴露出來對太子之位的覬覦和渴求,就越讓永晉帝失望。

哪怕楚世煦裝出來一幅孝子賢兒的模樣,永晉帝未嘗不能給他一些機會。

結果,只是永晉帝稍稍偏向了一些晉王,就拿出了這幅生死大敵,要搶回地位的架勢。

更何況,地位和權力是自己爭取來的。

晉王這小子,敢打長安之圍,敢帶兵出征匈奴,和匈奴大軍正面對敵。

你東宮做了什么?

晉王敢去東南平叛,和義軍僵持,和義軍談判,招撫義軍,治理地方。

你東宮又做了什么?

要是楚世煦能把永晉帝安排的事情做得服服帖帖,能讓王氏人給他楚世煦當奴顏婢膝的鷹犬,永晉帝就不會正視他的這位東宮長子嗎?

他只要有一件事情能做成,晉王會有如今的權勢,會有如今的地位嗎?

無能就是無能。

拿他永晉帝重用晉王來說事,就是自己推卸責任的說辭,要是當時長安之圍的時候,永晉帝讓楚世煦帶幾千的兵馬出去應敵,他敢去嗎?

這就是別人做成了,事后覺得自己也能成,是他永晉帝的放權,才讓晉王成勢。

簡直可笑。

而另一側。

楚世煦的目光愈發幽森。

在東宮案牘的兩側,已然坐滿了他的門客以及親近他的近臣,這些人大多都是官宦之后,與王氏親近之人,更是他信得過的心腹。

“諸位,本宮欲撥亂反正,全國家正統之道。”楚世煦到了這個時候,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楚世昭的權力越來越大,已經令楚世煦感到惶恐不安了,在這樣放任下去,遲早他這個太子就是籠中之鳥的擺設之物。

而身為東宮太子,自幼接受良好教育的楚世煦,也很清楚他的處境現在有多么的危險。

當這番話說出來的時候,在場的人都是微微一驚。

撥亂反正,全國家正統之道。

這番話,就如政變前夕的準備一樣,可誰能想到一向低調的太子,在這個時候,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就連暗中和楚世昭有所策應的王槐都有些錯愕。

“殿下,您這是?”韋彥的兒子韋裳聽聞也是震住了,他作為一個紈绔二世祖,和楚世煦玩得好歸玩得好。

但這種掉腦袋的事情,讓他摻和進去,不是徹底瘋了嗎?

楚世煦將韋裳拉進來,當然不是需要韋裳的支持,而是將韋裳的父親韋彥拉入這場局中。

“如今老四和他的心腹都在東南,朝堂正值空虛之時,父皇年長失斷,已有廢長立庶的心思,本王若是不保,諸位安能有棲息之處啊?”

楚世煦已經想好了接下來的步驟,他所想的事情,就是趁著楚世昭不在長安,率先發難逼宮。

老四最器重的將軍楊方也在東南,長安軍營,楚世昭能用的人不多。

而南下平叛的軍隊之中,韋彥和杜知韞領了一軍,韋彥是偏向他的,杜知韞就是騎墻派,誰贏,這老頭就聽誰的。

只要他在長安逼宮成功,讓父皇讓出位置,他再以正統的名義,強令楚世昭回京,軟禁他。

要是楚世昭不從,就以謀反之罪處置他,來一場先斬后奏。

最重要的是,只要楚世煦逼宮成功,那么韋彥這一支軍,一定是能聽他這個太子的,而韋彥他們在東南和楚世昭僵持住,楚世煦就能有足夠的時間在朝堂組織起新的力量。

楚世煦之所以能那么著急,就是這個時候是楚世昭在長安最薄弱的時候。

楚世昭在長安,楚世煦反而不好動手,因為楚世昭一定會堅決擁護永晉帝,而且兵多將廣,人多勢眾,他不是敵手。

現在老四不在長安,楚世煦動手了,老四沒辦法第一時間回京,等到楚世煦什么事情都做完了,這朝堂早就變天了,那么他說什么話,老四都要順從,不順從就可以定他一個謀逆之罪,師出有名也在他的手上。

這是最好的時機,身邊能用的大族足以和父皇手下的人拼上一場,贏了應有盡有。

至于輸了?

等到老四回到長安,他楚世煦也是輸,那么不挑選一個更有機會的時刻出手。

楚世煦分析利弊,一番話下來,其余東宮黨的人也知道這是有道理,有機會的,可是這樣的計劃,聽起來實在是太過于癲狂了。

理想情況是能做到的。

不理想的情況下,你楚世煦是把你的那兩個胞弟當成空氣了嗎?

難不成他們心里都樂意你當天子不成?

現在的楚世煦,東宮黨的人更覺得是他爭不過晉王,于是決定劍走偏鋒,賭上一把。

這是到了無路可退的境地,才能做出來的選擇。

王槐微瞇眼睛。

楚世煦辦成了,他是從龍之功,但是他去幫永晉帝,楚世煦這件事情就成不了,他依舊是從龍之功,而要是再狠點,趁著這個機會,在暗中幫晉王的話,還是從龍之功。

但是要看收益。

幫楚世煦,收益只有一時,因為參加這件事情的人,王槐可以肯定是有一群大族,一群大姓相助,而他本身就代表了王氏,就算瓜分利益,他也吃不了大頭。

幫永晉帝,收益同樣只有一時,等于說永晉帝還有多少活頭,他王槐就能享受多久的榮華富貴,而且還‘背叛’了王氏,利益上可圈可點,但還不足以讓王槐付出背叛宗族的代價來換取。

收益最大的是幫晉王楚世昭,可是最難的還是幫晉王楚世昭。

因為不是他王槐想幫到晉王就能幫到晉王的,楚世昭現在人還在東南,第一時間趕不到。

而且在長安,楚世昭的人勢單力薄,這個時候想幫楚世昭還是太困難了。

但同理,在這種雪上加霜的情況下,王槐要是能在中間游走,給出最好的幫助,晉王上位的話,他王槐是一等一的功臣,加之晉王年輕,他幫晉王一次,一生受用,是收益最大的一次投資。

這就是一筆買賣,就是王槐不想把自己賣的那么賤,要賣,就賣一個大的,賺一輩子。

在楚世煦政變之前,他要是能聯系到桓氏或者說李氏,他王槐就有機會辦成,而這樣的機會,他今后未必能有。

垂下腦袋的王槐緩緩沉思接下來的走勢。

這是一個機會。

一個能讓任何一個人都能從中發生天翻地覆般地位變化的政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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