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數落網。
對令皇來說,這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他始終認為,自己是扈輕的器靈里頭最智慧的一個,事實上,一路的千辛萬苦山水迢迢,大家確實把他當智囊很尊重他的意見。
這讓令皇非常的意氣風發。
誰能想到哇,一生英明折在了自己家。
都到凌云了,都在凌云落腳了,哐當,掉陷阱了。
此時此刻,他當然復盤得出誰有問題,可問題是:若不是落入陷阱,他也覺察不出人家有問題。
這說明什么?
說明人家比他高明!
白吻用意念喊:“老令。老令?老令!”
令皇蔫噠噠抬頭:“我對不起你們哇。”
大家看過來:“是的,沒錯,你對不起我們。”
令皇:“.”
就沒人安慰他一句嗎?
眾人:安慰你干嘛?不安慰你你還能尋死不成?
白吻:“老令,通知輕輕呀。”
令皇老臉臊紅:“你們告訴她吧,我沒臉。”
大家一致推舉白吻告之扈輕,因為都要臉,而白吻的心智還沒到要臉的年齡。
于是白吻很歡快的在心里呼喚扈輕,然后很驚悚的告之眾人:“我感知不到輕輕啦!她是不是不要我們啦?”
大家立即各自去試,心往下沉。
無情:“是陣法,陣法詭異,隔開了我們與外界的任何聯系。老令,這是什么陣法?”
令皇悶聲悶氣:“我不知道。”
早看了,認不出來。
雷龍:“小布在就好了,他肯定認識。”
勾吻:“他離不開輕輕。”
一陣沉默。
無情:“大家保護自己吧。等輕輕來。”
血殺很不耐煩,卻很聽話的不動彈:“害我們的人,就不來看看嗎?”
他們可以看得到陣法之內,卻看不到陣法之外。不知道外頭是白天還是黑夜,是室內還是野外。
一連多日過去,終于有人靠近陣法,陣法被人碰觸,里頭的人只見陣法光芒收斂,外頭變得清透起來,才發現,陣法是在一處大殿中,有臺階盤旋而上,站在陣法外頭的,是個女子。
她暗紅頭發高盤,掉下絲絲縷縷的碎發拂在雪白肩頭,輕薄繁復的衣裙裹著誘人身姿,隨著她搖曳走在陣法邊緣,衣縫中時隱時現的雪白肌膚上盛開著艷麗的紅色花紋。
那是魔紋。
女子面頰雪白,五官艷麗絕美,一雙深紅色的眼眸更是魅惑如寶石。
她沿著陣法邊緣走,以欣賞完美獵物的目光欣賞眾人,開口溫柔的嘲諷:“你們是器靈,我第一次見你們就知道了。你們以為自己藏得很好嗎?”
眾人不說話,已經落到這付田地說明這一局是他們敗,與其浪費口水,不如節省體力留著翻局。
他們太淡定,讓女子很不滿,她細白的手指纏繞發絲:“你們不好奇我的身份?”
眾器靈不好奇,知道她是他們需要弄死的敵人已足夠,她其他的身份,不重要。
沒有如以前那般在獵物的臉上看到恐懼憤怒或者乞求,讓女子勝利的喜悅大打折扣,她面色轉冷,聲音也變得低沉冷酷起來:“不說話,想節省力氣逃出去?做夢。這個大陣,可是我費盡心思得來專門對付器靈的,你們啊,就乖乖留在這里給我的寶貝做養料吧。”
說完等了等,見陣中眾人仍是不言語不理睬的死樣子,女子哼聲跺腳,裙角甩出很大的幅度,腿上攀延生長的紅色花朵似活過來一般在暗色中開出荼蘼的模樣。
女子離開,眾器靈仍是不動彈,直到確定她真的走掉不會再出現。
“老令,她是誰啊?”
令皇還沉浸在巨大打擊中,一時半會兒找不回自信心:“不知道,你們怎么不問問?”
大家:“你什么意思?你最聰明,你不問誰問?”
“就是,我以為你知道了才沒問。”
令皇琢磨了下,回過味來:“你們一直讓我拿主意,是因為我聰明吧?”
大家:“廢話,動腦子是你的專長。”
令皇:“那你們是信賴我才讓我拿主意,還是你們懶得動腦才讓我拿主意?”
其他人沒說話,血殺:“有什么不同?”
白吻:“當然是因為你聰明。”
這兩個不會抓重點,令皇忽略不計,點名提問:“無情,雷龍,勾吻,你們說。”
勾吻煩躁:“說個屁,你先把咱們弄出去。”
雷龍:“你不問我都沒想過,我要好好想想。”
無情:“器生苦長,何必自尋煩惱。”
他勸慰:“能者多勞嘛。”
令皇備受打擊,他以為他統領了他們,原來卻是他們牛馬了他。
無情:“要命的時候,你不要糾結自己那點兒尊嚴了,你好好想想,這個陣法我怎的一點不認識?”
令皇有氣無力:“我若認識我早說了,我想咱們被困嗎?很顯然,這陣法是專門針對器靈的。”
無情:“針對器靈還是靈體?”
“器靈。”令皇抬起頭來目視眾人,眼神復雜,意念中說,“只針對器靈。大手筆。雖然我的記憶里也有人專門捕殺器靈,但這個陣法,確實很陌生。那個女的,絕對不簡單。”
無情附和:“她定然不是明面上的身份,第一次見到她,我就感應到她不是我可斬的獵物。”
無情絲可斬一切有情之物,前提是,其修為不高于無情絲,若有扈輕加持,還能再往上搏一搏。
所以,那個女的無情斬不動,要么,她修為比無情高,要么,她不是有情之人。
無情無法確定是哪一種情況,那女人身上像蒙了一層厚厚的紗,讓人看不清她。
勾吻:“她身上那些紅色的花,是幽冥的情人花,那花有個妙用,可以將兩人魂魄系在一起。你們猜,跟她神魂系在一起的,是誰?”
這哪能憑空猜得到。
無情:“那她應該是有情之人,那么,她修為高過我?”
有些不愿相信,但——
“不知輕輕又突破沒,五階,實在有些低了。”
大家對視,同時嘆氣,器靈就是這點不好,實力能成長到幾何、能發揮幾何,全靠器主的本事。扈輕她——本身當然大,但她從來倚重她自己,對他們,歷來散養,他們這次跑出來,未嘗沒有歷練提升自己的想法。跟了扈輕這樣的器主,不知幸還是不幸。換了別人,隨便得到他們哪個,早就憑器大殺四方。可話說回來,跟別人也不會有眼前這般自由。
唉,事難兩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