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我已親眼看見林平安拿活人煉丹,我敢保證林平安是血教的妖道。」
田林右手摸著神行符,他雖然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卻知道自己接下來的情況十分不妙。
「田林,你無端陷害林師兄,現在還想狡辯嗎?」
錢平喝問了一句,卻被莊不周一眼給瞪了回去。
等錢平消停了,莊不周看了一眼田林,又看了一眼韓月,最后才環視向趙康等出宗弟子。
「大伙兒剛剛都看到了,林平安施展的是血真氣吧?」
幾個出宗弟子都沒反應過來,田林先一步站出來道:
「師兄明鑒,林平安剛剛一手血真氣把王老頭滅了口,這是我親眼所見的。」
趙康這時候也站了出來:「趙某也瞧見了林平安拿活人煉丹,確實是血教妖道無疑了。」
莊不周見其它幾個弟子都沒有反對,這才望向林平安道:「林師兄,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說?」
林平安氣笑了:「不曾想到,我在這公堂上秉公執法這麼多年,第一個冤假錯案卻落到了我的頭上。」
他把厚重的公案一腳端飛,冷笑道:「你邀月宗既然要顛倒黑白,那還有什麼好說的?都拔劍吧!」
那邊公案飛向莊不周時,田林已經施展風行術逃出了公堂。
隨田林一齊出逃的還有韓月及蕭紅。
田林不必說,如今知道他是煉氣三層的就只有韓月一個人。
別說他是煉氣三層,就算同韓月丶蕭紅那樣是煉氣七層煉氣八層,公堂也不是他們能呆的地方。
所以,倒沒人責怪田林貪生怕死。
「咱們冤枉林師兄,這樣不好吧?」
蕭紅忍不住說了一句,倒是韓月冷聲道:
「咱們已經把人給得罪了,難道還能放他出去告狀不成?所以不管他是不是妖道,莊師兄都要把他打成妖道。」
韓月話音剛落,莊不周已提著錢平從公堂里面飄然飛出。
就在兩人出來時,整個公堂忽然塌,房頂的瓦礫一陣亂飛。
田林連忙運轉龍象神功,一邊撥開四處飛濺的瓦礫亂石,一邊往街上退。
等他退到墻角處時,只看到原本公堂的位置,此刻已經成了廢墟。
趙康等六個出宗弟子,此刻已將林平安團團圍住。
那六個出宗弟子,全都是煉氣十二層的高手。
其中趙康和另一個陸家的出宗弟子,都曾是邀月宗的掌峰弟子出身,其實力可見一斑。
「幾位師弟師妹放心,我出宗就叫來了六個煉氣十二層的人,殺林平安想來是十拿九穩了。」
莊不周也退到了田林幾人身旁,他真氣外放,那些飛射而來的亂石全在他三丈開外化作粉,轉瞬之間就在街道上鋪起了厚厚的一層灰來。
田林瞄了莊不周一眼,不得不說這位師兄的行事風格與刑山平完全不同。
田林不敢想像,今天來的若不是莊不周而是刑山平,場面會變成什麼樣子。
現在好了,這位師兄行事果斷,杜絕后患的同時,也讓自己免遭難堪。
不過莊不周也有一個缺點,這次殺林平安本來他才是主力,可事到臨頭他卻躲得遠遠的,把生死拼殺的事兒交給了那些出宗弟子。
如果自己是那些宗屬世家的出宗弟子,此刻肯定氣得罵娘。
「是龍象神功!」
錢平的聲音吸引了田林的注意力,只見場中忽然有龍吟聲響起。
狂風中,錢家的那個煉氣士張大著嘴,那龍吟聲便是從他嘴里吼出來的伴隨著他一聲龍吟,一身官袍的林平安被砸飛了出去。
不等林平安起身,錢家的煉氣士忽然張開雙手,就見其背后出現了一頭十丈多高的巨象。
這巨象本是幻象所化,卻隨著錢家修士的動作,一腳落向了地上的林平安。
巨象碾碎了滿地的瓦礫,在公堂的遺址上踩出個巨坑來。
直到此時,莊不周才飛身沖向了戰場。
蕭紅也道:「林平安死了。」
說話時,她同韓月都飛身跑向了那巨坑,其中緊隨其后的錢平尤為興奮:
「這就是我錢家的龍象神功,一旦練到大成境界,便能幻化出神龍靈象!」
大成境界麼?
田林走向大坑時,目光卻看著那個錢家的修士。
那錢家修士被趙康扶看,用手背抹了抹嘴角的血漬。
田林眉頭一挑,看著這錢家修士手背上的提示詞,強自壓下心頭的驚訝他又把目光掃向另外五個修士。
只見那五個修士中,唯有趙康沒有受傷,而另外四個修士或多或少都帶著傷痕。
這四個帶傷的修土里,田林發現其中三個都有「止血散的提示詞。
一瞬間,田林懷疑自己看錯了,又忍不住質疑起自己的判斷:難道不止是血教妖道的血液,會出現「止血散的提示詞?
他知道煉氣境界,驗證一名修士是不是血教妖道的辦法有兩種,其中最便利直觀的就是看他們的真氣是不是血真氣。
因為煉氣士不可能同時修煉出兩種真氣來,如果對方是血教妖道,不可能釋放得出除了血真氣外的其它真氣。
「林平安死了。」
莊不周下了一指深的象掌」坑里,說完話后抬手生出一個火團,把火團拋在了林平安的戶體上。
望著林平安的尸體在焰火下嗶嘩啵啵作響,蕭紅忍不住道:「我們不帶尸體回去,宗門怎麼判定林平安真的死了?」
「等回宗后,由我同執法堂解釋吧一一在此前,先把縣衙的人殺了。」
他此言一出,蕭紅怒道:「殺林平安一人就夠了,若再牽連無辜,我們邀月宗與血教又有何異?」
「林平安不是無辜的!」
田林的聲音吸引了蕭紅的注意力,連莊不周也跟著蕭紅看向了蹲在地上的田林。
此時林平安身上的大火已經被田林熄滅,露出被破開的肚皮來。
就見田林血紅色的手上,捏著一顆半透明的紅色顆粒。
他把紅色顆粒舉到莊不周面前,道:
「林平安確實是血教的妖道,只是不知道他用了什麼辦法,竟然在斗法時沒暴露自身的血真氣。」
田林說話時,馀光打量向了那幾個出宗弟子。
但讓他失望的是,那幾個出宗弟子神色如常,田林沒法兒從他們的臉上瞧出破綻。
「好,只要能證明林平安是妖道,那一切事兒都好辦了。」
莊不周哈哈笑了起來,他一拍腰間的紅色儲物袋,地上瞬間出現數十顆下品靈石。
「這儲物袋是林平安的,里面的靈石除了他自己攢贊的外,另有一些是王氏夫婦的一儲物袋和法寶我要拿回宗門交差,但靈石卻能一人分潤你們一些。
「莊師兄高義!」
趙康先走了過來,笑著接過十顆靈石。
我這人惜命,方才沒有出手,所以就不分靈石了。田師弟方才雖沒有出手,但他的舉發功勞甚大,應得四顆靈石。」
因為林平安真的是妖道,所以眾人做的都是正義之舉。
也因為林平安不是被冤枉的,所以此時不需要再殺縣衙的人掩蓋真相。
為著這兩樣,蕭紅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她道:
「調查臨安縣妖道本就是我要做的懸賞任務,到時候宗門會給我獎賞,
所以我就不分你們的靈石了。」
莊不周搖了搖頭:「你不拿靈石,田師弟和韓師妹怎麼好拿?所以,誰都不要推托了。」
田林特意挑選了木丶金丶土丶火四顆靈石,因為他現在只缺金丶火丶木靈石就能達到煉氣四層了。
而之所以沒挑水靈石,是因為邀月宗本來就產水靈石,比起其他靈石更容易獲取。
如今靈石到手,林平安也已經死了,田林便問莊不周道:
「事情已經了結,師兄打算幾時回宗?」
莊不周看了看天色,道:「現在時間太晚了,路上恐怕并不安全。這里離你陸師兄家比較近,我們不如先去陸家借宿一晚。」
田林看了看那位胸口受傷,滿身都是止血散」提示詞的陸師兄一眼,
搖了搖頭道:
「我難得出宗一次,打算在縣里好好逛一逛,若師兄沒有別的吩咐,我想先一個人回客棧。」
莊不周點了點頭,他知道田林華花郎出身,那些宗屬世家的人都很排斥田林這種出身的人。
所以也沒勸田林,任由田林一個人離開了縣衙處。
此時寒風刮的有些冷,田林走在街頭心里頗為茫然。
這次縣城之行,王氏夫婦倒罷了,林平安是血教妖道著實讓田林小驚了一把。
但真正讓田林膽戰心驚的是,那幾個來救援的宗屬世家子弟,六個卻有五個都修煉了血真氣。
而且這些妖道,都有隱藏血真氣的本事。
要知道,這些人都曾是在宗弟子,做了出宗弟子后,在其家族中也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莊不周要田林去陸家,田林怕一眼望去,滿陸家的人都出現止血散詞條。
彼時在縣衙他發現那幾個出宗弟子不對勁后,他已嚇得不敢告訴莊不周真相。
一來他沒有證據,二來他已經開始懷疑,莊不周會不會也是個血教妖道n
「這事兒誰也不能告訴一一說不得,如今的邀月宗,只有我一個人沒有修煉血真氣。」
這話雖然是玩笑,但于田林而言,卻一點也不好笑,
是夜,田林將四顆靈石耗去三顆,終于突破到了煉氣四層。
隔天一早,他沒在臨安縣逗留,先去了酒館取回馬匹,星夜兼程趕往邀月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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