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茍師兄,你用聲音傷人是如何做到的?”
田林在九十一級石階看著趴在床上的道童。
道童瞇著眼睛,頭也不抬的道:
“那是我的本命神通,你如果想學,我也不是不可以教你。只是我想吃骨頭了,今晚的飯菜要伱來做。”
這不是什么難事,田林發現進了這道門,這道童便很好哄。
“茍師兄你那個項圈,又是什么法寶?”
田林繼續詢問,那道童仍趴在床上,懶散的回答道:“那是我的本命法寶,是老爺送我的,這卻不能給你。”
“那么,什么是本命神通和本命法寶呢?”
“本命神通,是天生就有的神通法術,除了少數天才之外,一般人是不會有的。
而本命法寶,是能隨著主人的修為變強的寶物。就好像那些劍修一樣,一生只專注于劍。以劍氣代替真氣,縱橫寰宇全靠一把劍來為之。”
晚飯時,道童吃飽喝足,把他的本命神通《哮天術》傳給了田林。
但田林看了直皺眉頭,這《哮天術》為什么說只有狗才能修煉?
他思索片刻,望向了側躺在床上,滿足的摸著肚子的道童。
莫非?
他簡直不敢相信,面前這道童很可能是一條狗!
田林從來沒有見過妖化人,剛開始從沒把這道童往妖怪的身份上聯想過。
但仔細想,魚長老收徒,是最不講究出身的。
所以,這道童如果是妖,那也合情合理。
“你看我做什么?”
道童的耳朵動了動,瞇著眼睛愜意的道:“你熬的這大骨湯,倒是別有一番滋味,我怎么從來沒有吃過?”
田林張了張嘴,把‘狗肉’兩個字給咽了回去。
“大概是我在湯里加了些不同的材料吧。”
道童聽言便道:“好,你往后給我做飯,我保你能進問道宗。”
田林聽言心里有些復雜,他猜想邀月老祖就是遇到了道童這個貴人,所以進了邀月宗。
只是邀月老祖討好道童的方式,不可謂光彩。
半夜,田林眼看著時間快過了十二個時辰,他索性不等床上的道童醒來,先一步將道童梟首退出幻境。
田林始一出幻境,便聽見第二層平臺處有人喚他。
他下得石階,看著第二層平臺處陌生的紅袍修士。
那紅袍修士同田林執禮道:“田師兄,您要的閉氣丹已經給您送來了。”
田林上前接過一個大包裹,這才從儲物袋中取出一顆水靈石:“替我多謝王師弟。”
這紅袍修士笑著道:“我倒要替王師兄多謝田師兄你——,說來這閉氣丹雖然煉起來費事兒,但用途其實不是很大。田師兄你肯出靈石購買,這卻是大大的便宜了王師兄。”
田林同這紅袍修士客套了兩句,目送這紅袍修士下山后,這才從布袋里取出了一顆閉氣丹來。
按照詞條顯示,這確實是‘易容丹’。
田林想了想,將這顆丹藥塞進了嘴里,又把其他丹藥扔進了儲物袋中。
“這閉氣丹大小和幻境中看到的不一樣,但效果卻是相同的。”
田林銅鏡,看著逐漸‘變臉’的自己,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自己不會煉丹,又嫌煉丹費時間,這才把配方給了藥峰弟子,讓藥峰的弟子煉了這一袋子的閉氣丹來。
“你是誰,田師弟呢?”
田林剛收好銅鏡,便看見蕭紅拾級而上,接著皺眉看著自己。
他意識到自己此刻容顏已變,所以蕭紅并不認得自己。
田林不敢暴露‘易容丹’的事兒,聽蕭紅問起后,他立刻道:“我也是來找田師兄的,只是沒想到他并不在這里。”
蕭紅皺眉:“你找他有什么事兒?”
田林道:“田師兄在我們藥峰要了一爐閉氣丹,如今丹藥已成,我是來給他送丹藥的。”
蕭紅點了點頭,她拾級往上去尋找田林。
田林見狀,忙問蕭紅道:“蕭師姐找田師兄有何事?反正師弟我也要在這里等田師兄,不如讓我替蕭師姐轉達吧。”
蕭紅看了田林一眼,并不理會這個陌生的師弟。
田林見狀,只好閉嘴了。
他猶豫了一下,覺得自己這副樣貌在問道山屬實有些惹眼。
要知道,問道山除了‘田林’外,平時只有蕭長老在漫山遍野的挖樹皮。
縱然有一兩個弟子上山,也只是找‘田林’的。
此番自己在這里呆著,便顯得有些不正常了。
想通此節,田林索性下了山去。
他在邀月宗大半時間都呆在問道山上,幾乎很少休息。
此番下山,倒是難得的欣賞了一下邀月宗各峰的風景。
翌日早上,田林在漣水峰后山等待易容丹功效消失,趁勢又回憶著茍道童教給他的‘哮天術’。
但哮天術似乎真的是犬類才能修煉的法術,田林一時間根本就不得其法。
他‘汪汪’了半天,就聽一道聲音在背后響起道:“你這法術,倒同我一個故友的法術有些相似。”
田林皺眉,他來后山修煉這功法,怕的就是被人聽到出糗。
“閣下——閣下是——”
田林轉身,看著面前面如冠玉的白衣青年,臉色瞬間一變。
那白衣青年瞇著眼睛,看著田林道:“你很怕我?”
田林心念一轉,連忙躬身,趁此機會低頭掩飾眼神中的驚慌。
他同白衣青年執禮道:“弟子見過邢師兄。”
來人正是邢山平,他身旁還跟著一個老者。
田林認得那老者,正是問心宗的大長老。
“你的心跳的好厲害,怎么會這么怕我?”
邢山平走上前來,用手挑起田林的下巴,使田林正視著他。
“咱們邀月宗,現在好像沒幾個人不怕邢師兄您的。”
田林強扯起個笑臉,索性不掩飾心頭的害怕了。
也在這時,邢山平身后跟來的大長老冷哼道:“這邀月宗藏污納垢,如今全是些修煉血真氣的邪修。他們看到邢掌教你,不害怕才是見鬼的。”
這話其實不假,大長老一路走來,滿是吃血丹的邀月宗弟子。
周家的老祖宗周青就是死在了血教徒手中,對血教徒有著刻骨銘心的仇視,大長老如何不恨?
而邢山平因為血教徒一事,同邢通天鬧翻了,這是整個邀月宗人盡皆知的事情。
況且邀月宗弟子都知道邢山平嫉惡如仇,又守門規到了死板的地步,誰不怕見邢山平?
“說的有道理——不過,邀月宗也有不修煉血真氣,卻怕見我的人。”
邢山平饒過了田林,轉而跟大長老說了一句。
大長老皺眉道:“掌教是說那個田林?”
邢山平沒有回答大長老,而是重新看向了田林道:“你認識田林嗎?我聽說他是漣水峰弟子,怎么我找遍了漣水峰也不曾見他?”
田林忙道:“田師兄一向在問道山修行,平時很少來漣水峰住。或許,他現在在問道山的幻境中?”
邢山平搖頭道:“他可不在問道山,我感覺得到他在左近。”
田林心頭一寒,忙問邢山平道:“邢師兄找田師兄有何事?若不然我到田師兄住處候著,等田師兄一回來我就幫您轉告?”
邢山平笑了笑,道:“他欠我幾樣東西,我來找他索取。”
倒是大長老這時候在邢山平背后開口道:
“掌教你這一路也沒告訴我要找田林要什么東西。按我說,如果東西不太緊要,就門中弟子代你來取吧。何苦費這力氣,在這藏污納垢之地呆著?”
邢山平真有些猶豫了,他說:“說起來,我也想登一登這問道山。”
接著他轉頭拿了個儲物袋遞給田林:“你在這漣水峰替我守著,等見了田林后,告訴他,就說這是他要的靈蚌珠。”
用儲物袋來裝靈蚌珠?
田林心頭一跳,這得有多少靈蚌珠呢?
他時候不敢亂說話,慌忙接過儲物袋來:“邢師兄放心,我一定親手把儲物袋交到田師兄手里。”
那邊大長老再次不滿道:“這靈蚌珠雖然不算什么值錢的東西,但掌教你也沒必要便宜那個田林;況且,那個叫趙北的弟子只給了你那么點兒靈石,哪里值得那么多靈蚌珠?”
田林這才知道,邢山平是趙北請來的人。
自己寄信催問趙北靈蚌珠的事兒,只等趙北回消息后好親自去找趙北拿靈蚌珠。
但趙北估摸著不想讓田林跑一趟,所以順勢托將要來邀月宗造訪自己的邢山平帶貨。
大概在趙北眼里,邢山平是問心宗的宗主,是可以結交的對象。所以,趙北讓邢山平來找自己,估摸著也有讓自己和邢山平加深感情的意思。
二來,邀月宗不少弟子都知道自己跟邢山平的交情雖不親厚,卻也有共同經歷過生死的經歷。所以趙北請托邢山平給自己送靈蚌珠,真是合情合理不過。
反正此刻的田林,感動的都要哭出來了。
他手里捧著重若泰山的袋子,目送著邢山平和大長老下了山去。
他自己則跑向了寂然居,心亂如麻了起來。
“問心宗的大長老實力不俗,邢山平雖然貌似只有煉氣十二層,但他金丹老怪轉世,實力恐怕深不可測。
他能準確知道我在漣水峰,是因為眼珠?不對,眼珠被我吃了,就算是大糞也是落在了問心宗處。他能感應到我,恐怕是那令牌的作用。”
“怎么辦?去找蕭長老?”
田林忽然想起昨日蕭紅上山的事兒,恐怕那時候蕭紅上山,就是去找田林通知邢山平來了的事兒。
“我現在不能去百花峰,這樣除了暴露自己外,還會給蕭長老帶去麻煩——
蕭長老幫我良多,我縱不能以命相報,卻不能胡亂拉人下水。”
田林心下一狠,又掏了顆‘易容丹’塞進了嘴里。
既然他答應了邢山平,要在寂然居門口等候‘田林’回來。那就老實扮演好等人的角色,絕不露出半點馬腳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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