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想你的女兒被渡入佛門吧?
幽幽的聲音,回響在空曠的宮闕之內。
李澈不由恍惚了起來……
這略有些熟悉的話術既視感是怎么回事?
李澈怪異的看了一眼呂太白,戴上了那通體鎏銀面具的呂太白,整個人的氣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完全發生了改易。
哪怕是李澈利用天地棋盤來感知,亦是無法感知到原本屬于呂太白的氣息!
這便是……
獵神閣的獵王!
每一尊獵神閣的獵王強者,都是絕巔!
但絕巔卻并不一定能夠成為獵神閣的獵王殺手!
“獵神閣的獵王殺手……都是獵神閣那位神秘的總閣閣主親自選擇,唯有獵神閣的總閣閣主才知曉獵王殺手的身份。”
“而哪怕是一道之地的獵神閣閣主都并不知曉,其下轄的獵王身份。”
呂太白見李澈好奇的看著他的獵王面具,笑了起來。
“獵王殺手……”
李澈深吸一口氣,這面具很神異,居然連天地棋盤的氣息捕捉都能屏蔽。
“宗主,獵神閣的獵王,數量多么?”
李澈好奇問道。
呂太白摘下了面具,收入了乾坤玉中,搖了搖頭:“算是多吧……”
“據我所知,獵神閣自身傾盡資源培養的獵王殺手有兩尊,當然,不算那位總閣主。”
“其次,其他依托于獵神閣這個勢力,只負責接任務賺取傭金的獵王殺手數量就不少了,絕對超過十人之數。”
“畢竟,獵王……也有強有弱,不過,能夠被獵神閣總閣主邀請成為獵王者,應該都是雙絕巔級別的強者。”
呂太白道。
雙絕巔,那便是武道與神性,都得到了絕巔層次。
武道開天門,神性胎首化神!
李澈點了點頭,心中還是對獵神閣警惕了幾分。
呂太白也是肅然起來。
“雖然,獵神閣這個勢力,對于諸多獵王殺手沒有太多的號召力與約束力,但并非沒有……若是獵神閣閣主真的愿意大出血,諸多獵王殺手也都是會給面子的。”
“所以,莫要小看了獵神閣。”
“有的時候,一些強者,面具一戴,便沒了感情,眼中便只剩下利益。”
李澈聞言,下意識搓揉了下手指。
這說的是他嗎?
李澈感覺自己戴上牛魔面具之下,除了女兒和媳婦之外,整個人都變得極其的冷漠。
“我曉得。”
“面具……更像是一種性格的釋放之器,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我懂。”
李澈笑了笑。
他這般回答,無異于已經在呂太白面前,承認了神猴的身份了。
事實上,呂太白知曉他這個身份,還真沒有多大的影響。
李澈能夠感受到呂太白對曦曦的寶貝程度,甚至不弱于他這個做父親的。
曦曦對于呂太白而言,甚至比子女還要重要。
不說是衣缽傳人,就單單是乾元神宗昭告天下的少宗主,就足以讓呂太白竭盡全力去保護曦曦。
因此,呂太白真的能算是自己人。
呂太白銀發飛揚,眸光之中,有鏗鏘劍氣肆虐交織,聲音有幾分冷漠。
“你應該知曉最近乾元道城之內隱藏著多少心懷不軌之輩……”
“姬魔禮之子姬禮壽,小靈音寺的黃陀……還有天丹神宗、七寶神宗、玄符神宗、尸神教、獵神閣……哦,還有乾元道主。”
“嘖……偌大的家業,到處都是覬覦的餓狼,守一份家業,可真不容易……”
“若是你真的以乾元神宗長老的身份得獲了隨心金鐵神桿……局勢可能會惡化。”
“現在就挺好,地府拿走了神桿……打了那些家伙一個措手不及,他們雖然說是針對隨心金鐵神桿,可實際上,姬魔禮和黃眉的目標……是我。”
呂太白笑了起來。
李澈以神猴的身份取走了隨心金鐵神桿,真的給呂太白省下了不少事。
“沒有了隨心金鐵神桿作為由頭,姬魔禮和黃眉……就不敢明目張膽的出手了。”
“而且,姬魔禮很有可能跟黃眉合作了,姬魔禮的野心……越來越大了,大景朝廷……也不能坐視不理。”
“只能說,原本是一場焦頭爛額的危局,你成了破局的點。”
李澈聞言,眉頭不由蹙起。
“沒了隨心金鐵神桿這個借口,他們就不敢動手了?“
“萬事都要講一個師出有名,姬魔禮和黃眉,還達不到無視大景朝廷的地步。”
呂太白輕輕笑出聲。
隨后,笑意漸漸收斂。
“但現在……他們不敢動手,卻不代表我呂太白要忍氣吞聲的受他們的威脅。”
“正好,在即將離開乾元道城,前往神都參加蟠桃勝會之前,解決一些麻煩。”
“黃陀的底牌逼出來了,黃眉的佛門三世身之一……”
“至于姬禮壽藏著姬魔禮的什么底牌,卻是不得而知。”
呂太白看向了李澈。
“他們不死……對曦曦的威脅會極大。”
“曦曦對我,對乾元神宗而言,都太重要了……”
“沒了曦曦,乾元神宗或許再也找不到這么有天賦的少宗主。”
呂太白語氣真摯。
李澈深吸一口氣,閉目,再睜眼,仿佛經歷艱難的心理博弈。
實際上,李澈胸腔中的那顆龍象金剛道果,早就在嗷嗷直叫了。
龍象金剛道果想要得蛻,戰斗必不可少,且要殺強者才能得獲成熟度。
所以,李澈……還是很意動的。
“宗主,你說的對,作為一個父親,我只想女兒平平安安的長大,可是……總有些人要攪動風浪。”
“為了女兒的安全,我這個做父親的……的確該拼一拼。”
“總有人……要逼一個父親。”
“宗主……你想我怎么做?”
呂太白燦爛笑了起來。
“簡單……”
“殺人。”
凍云宵遍嶺,素雪曉凝華。
鉛云堆徹在軋空,深沉如散不開的濃墨,隨著詭異廟的崩塌,異象好像消散開來,冬雷不見,只剩下了滾滾寒風。
飛雪簌簌從鉛云中鉆出,飄灑亂舞,宛若陣陣昏鴉。
華貴的望春樓中。
一處靜謐的院落之內。
黃陀盤坐在精致且奢靡的佛輦之中,那佛輦四角掛著的銅鐘,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所撥動,發出了沉悶的鐘波聲響。
這些鐘波漫入黃陀的軀體之中,療養著他的傷勢。
雪地中。
悟剛穿著灰色僧袍,身軀魁梧,氣血磅礴,佇立在不遠處,靜靜守著佛輦。
佛輦之內,黃陀面色蒼白不已,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睜開眼,佛光慢慢的消失不見。
他咳嗽了三兩聲,取出一個瓷瓶,倒出了一粒丹藥,塞入口中,牙齒閉合摩擦,破碎丹藥,不斷咀嚼著苦澀的味道。
藥性不斷的蔓延渾身,蘊養著他的傷勢。
“好一個呂太白,好一個太白殺星……”
“真的是一點都不顧忌啊,若無師尊的過去身圣手佛雕,貧僧現在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尸體了,是呂太白劍下再添的一道亡魂了。”
黃陀面色難看,眼眸中有一抹心悸之色。
他可是一位資深的二開武圣與二神變神胎。
竟是連呂太白隨手一道劍氣都擋不住。
不過,這倒是也可以理解,呂太白畢竟是站在頂峰的雙絕巔高手,也唯有他師父黃眉大法師那等層次的存在,才能與之爭鋒。
他黃陀,還是差了些。
悟剛走了過來,雙掌合十:“法師,如今,隨心金鐵神桿落入了地府神猴手中……地府神秘莫測,我們怕是無法替大法師取回這柄神桿了。”
“我們是否要啟程回小靈音寺?”
悟剛語氣中滿是遺憾之色。
他對黃眉大法師是持狂熱與崇拜心態。
他很想為黃眉大法師,取回神兵。
“回?”
黃陀肆意的坐在佛輦中,淡漠的看著悟剛。
“怎么能回呢?”
“地府神猴……乾元道主岳黃龍已經將整理好的關于地府的所有資料,盡數送過來了……貧僧看過了一遍。”
“那李暖曦與地府諸兇關系莫測,那神雕半圣李澈……也與地府有些關系。”
黃陀冷酷的說道。
“誰說我們與神桿無緣就得不到神桿了?”
“度化李暖曦可能有些難度,畢竟是呂太白的親傳徒弟,雖然那天賦與佛性,讓我非常的渴望……”
“而且,呂太白會將她保護的極好,我們根本尋不到度化她的機會。”
黃陀淡淡說道。
“不過……那個李澈我們卻還有機會。”
“若是能夠度化掉這個李澈,或許能夠從他口中知曉到關于地府的一些秘密,甚至……能以此得知神猴蹤跡,以及限制地府那神秘的挪移秘術的辦法。”
黃陀眸光之中,有冷酷之色浮現而出。
悟剛面容之上浮現猶豫之色。
嘆了口氣。
“可是法師……我們又要如何度化李澈?”
黃陀眸光深邃好似兩個黑洞般:“逼他與貧僧比拼神雕術,在比拼的過程中,用神雕術中的佛光來度化他……”
“若是此人之前就與貧僧比拼神雕術,貧僧早就在比試的過程中,利用皈依術度化了他,那隨心金鐵神桿可能就會落入你的手中了。”
“這李澈給那神猴雕刻了那尊廟神神雕……應該是助力神猴得獲了神桿。”
“可惜……若是李澈將神雕給你,得獲神桿的興許便是你了!”
悟剛面容搖了搖頭,不可能……
想到那考驗中第一關,他連李澈的真假都分不出來便落敗的情況,心頭便一陣難受。
“不可能的,法師……我做不到的。”
“不用質疑,已經沒有如果了……”
黃陀淡淡道:“去尋那乾元道主岳黃龍,讓他幫忙在乾元道城中,立一座佛擂。”
“便用佛擂來羞辱乾元神宗的神雕大師們,再尋一些地痞無賴,去宣傳,去羞辱,乾元神宗的神雕大師們每輸一場,便用極盡侮辱的言語去羞辱他們!”
“關乎一宗神雕之道的榮辱,必然能逼李澈與貧僧比拼神雕術……”
悟剛聞言,倒是沒有多說什么。
“若是李澈一直做縮頭烏龜……便讓地痞無賴們,羞辱李澈,不敢為乾元神宗神雕一道的榮辱拼搏,枉為乾元神宗的神雕半圣!”
黃陀眸光幽幽。
“是。”
悟剛雙掌合十,作揖應了一句。
李澈在太白殿中與呂太白密談了很久。
誰也不知道二人到底在密謀著什么。
當天色漸漸黯淡下來,深沉的夜色伴著大如手的雪花悠揚的飄蕩落下的時候。
緊閉的太白殿的門戶才是緩緩打開。
李澈墨衫飛揚,朝著呂太白作揖告辭后,大踏步走了出來。
“爹爹!”
伴著獄蓮風火金光輪鏗鏘轉動的聲音,無數火星四濺之間,曦曦便化作一道流光,飛速的竄向李澈,撞入了李澈的懷里。
如今的李澈肉身極其強大,曦曦這沖擊力極強的一波撞擊,未能撼動李澈分毫。
曦曦心頭一驚,頓時緊張。
爹爹……好像比曦曦壯的更快啊!
李澈抱著曦曦,目光柔和,揉了揉她的腦袋:“跟著宗主要好好修煉,馬上就要去參加蟠桃勝會了……咱們努力給你娘親賺個蟠桃回去,讓你娘親嘗嘗鮮,順便延壽。”
李澈的話語,讓曦曦眼眸頓時爆發出極致燦爛的光輝。
“必須的!爹爹你放心,曦曦一定會為娘親贏取一個香噴噴的蟠桃!”
曦曦斗志昂揚!
關乎爹爹娘親,曦曦一定會努力!
“曦曦真乖。”
李澈笑了笑。
“爹爹,曦曦馬上就要突破到神相了!哼!等曦曦入神相,一定能在蟠桃勝會一鳴驚人!”
李澈聞言,點了點頭,曦曦年紀雖然小,但修煉速度的確不慢。
與曦曦膩歪了一會兒后,李澈便告辭離去。
曦曦不舍的與李澈揮手道別。
李澈的身形鉆入了馬車之中,車輪碾動,聶陽驅車離開了太白峰。
剛回到弟子城,馬車剛入城內,聶陽就著昏暗的光線,頓時看到了一道魁梧的身影負手立在弟子城的長街之上。
聶陽眉頭一蹙,劍意銳利,但看清楚來者后,心頭一松。
“唐長老。”
聶陽拉扯馬車,抱拳道。
佇立在這兒,等候著李澈的……正是唐卸甲。
李澈掀開簾布,看到等候的唐卸甲,微微愣住。
讓聶陽驅車回去后,李澈與唐卸甲漫步在雪地長街。
其實二人聊天的話不多,唐卸甲只是與李澈感慨了一番,順便說了一些唐家的事情。
“唐氏……說是覆滅在國師謝運神的手中,實際上……乃是大景皇族看中了唐氏的機關獸,國師謝運神雖然計謀無雙,讓唐氏分崩離析,但是卻也為唐氏留下了血脈,不至于整個唐氏都滅絕。”
唐卸甲說道。
李澈有些詫異,國師謝運神……他自是有聽說過,聽聞是導致唐氏覆滅的罪魁。
可唐卸甲竟是沒有想象中怨恨他。
“唐氏在神都輝煌過,可想要躋身萬古世家,終究不是容易之事,萬古世家的劫,未能踏過,那便是覆滅。”
“像是蘇家,想要沖擊五千年世家,也遭遇到了屬于他們的世家之劫,終究逃不過,死了個干干凈凈……”
唐卸甲唏噓起來。
蘇家遷徙欲要離開乾元道城,前往神都失敗,被人截殺,所有遷徙的蘇家族人被殺了個干干凈凈。
上到蘇雷暴這位二開武圣,下到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孺都被殺光。
消息傳回乾元道城后,滿城嘩然。
“唐氏想要再崛起很難了,但是……唐氏的機關,卻還有機會。”
唐卸甲看向了李澈。
抬起手,乾坤玉波動,一張金箔紙出現在他的手中,遞給了李澈。
“李長老……你極其擅長機關術,老夫是沒機會振興唐氏機關術了,只希望你能夠讓唐氏機關,再度于天下之中綻放光芒!”
唐卸甲眸光很亮,帶著一種期待與希冀。
李澈聞言,沉默了片刻。
“怎么不給唐三甲前輩?”
唐卸甲苦笑了起來:“我們兄弟二人也想啊,可是唐三甲連一尊破敗的絕世機關獸都無法修補……他耗盡心力都未能修補成功,他又有什么指望呢?”
“他有機關天賦,但不多……與李長老比起來,差距太大。”
李澈聞言,輕輕吐出一口氣。
沒有多言,感受著胸腔之中仙工道果瘋狂的跳動,沒有拒絕,接過了金箔紙。
“我盡力。”
唐卸甲魁梧的身軀之上,雙眸柔和,咧嘴一笑。
“盡力便好。”
“如今的唐氏……”
“又能奢求什么呢?”
大雪橫飛狂卷,夜色寂寥深沉。
李澈告別了唐卸甲后,回到了長老院。
張雅正盤坐在屋檐下,伴著夜雪與穿堂的夜風,在修煉著神性,李澈給她準備了好些神性晶。
以李澈如今的身家,完全能支撐起張雅的修煉。
李澈沒有打擾張雅。
遠處。
李青山披著青衫從廚房中走出,打著一盆剛燒好的熱水,顯然是打算給沐婆婆泡泡腳,熱一熱身體。
看到李澈時,李青山笑著點了點頭。
給沐婆婆倒好泡腳水后,李青山走出屋子,與李澈坐在屋檐下閑聊起來,李青山將道主岳黃龍的情況與李澈說了說。
“生死簿上,道主岳黃龍之名,以及記錄其上……”
“何時去收他的命?”
李青山眼眸中殺機滾滾。
雖然他看不慣蘇家,但更看不慣為了一己私利,就將蘇家滿門上下屠了個干干凈凈的岳黃龍。
李澈聞言,眸光閃爍:“既然上了生死簿……遲早取他命。”
“會的,地府會收他性命的。”
李青山吐出一口氣,隨后看向了李澈,眼眸之中,神色有些復雜。
他知道,如今的李澈以及是武圣級別的強者了。
牛魔在官道上,爆殺蘇雷暴的畫面,他亦是看到,心頭震動到無可附加。
“阿澈……”
“我想變強。”
“有沒有辦法……能讓我變強?”
李青山有幾分希冀的看向李澈。
當直面岳黃龍那恐怖的武道意志之時,那心臟好似都停滯的無邊絕望,讓李青山有些無力感。
甚至……
連做一個地府的記錄員,他甚至都差點沒有資格了。
李青山知道,若是繼續這般下去,他很有可能會掉隊……
最終,連呆在地府核心的資格都沒有了。
李澈看向了李青山,眸光深邃起來。
“想變強?”
“那你……能扛得住痛苦嗎?”
李澈問道。
李青山聞言,咬牙攥拳。
“能。”
李澈聞言,笑了起來:“那好……回去,好好睡一覺。”
“夢中……你便能變強。”
李青山:“……”
他笑著搖了搖頭。
“罷了罷了……”
沒把李澈的話,當成一回事。
夜深人靜。
風雪嗚咽,落在黑瓦上發出了噗噗的聲音。
李澈坐在書房之內,就著昏黃的油燈燈光,攥握著唐卸甲所給的金箔紙。
分心二用,一心研究著唐卸甲所給的金箔紙。
另一心,則是入夢張雅、李青山,給他們定制夢中拳皇之擂。
至于李青山那邊,李澈給李青山調高了反饋度,一旦在夢中被打死,會受到極大的痛苦,但是痛苦會同步轉化為淬體的神性力量……
李青山既然想要變強,自然是需要付出代價。
至于張雅和曦曦,李澈可不忍心讓妻女在夢中那么痛苦。
只要熟稔掌握戰斗技巧便好了,哪怕被打敗,也不會有什么反饋到肉體層面的痛苦。
在布置好夢境之后。
李澈捏起金箔紙,這金箔紙內,記錄著一尊絕世機關獸的機關印組合方式以及制作方法等等。
乃是唐氏機關獸最核心的技術。
絕世機關獸——千眼四翼應龍王
胸腔之中。
仙工道果在瘋狂的跳動。
哪怕是以李澈如今的道果成熟度,亦是沒有任何的把握,將這尊絕世機關獸制作而出。
“好像……連唐氏的機關圣手,都未曾制作出這尊絕世機關獸,千眼雙翼應龍王!”
李澈呼吸急促起來,一顆心完全沉入了金箔紙中記載的內容中。
將這些內容完全銘記在心,開始蹦跳著仙工道果,仔細鉆研了起來。
道果:仙工(LV5,42)
李澈看著眼前浮現而出的道果成熟度的提升。
只是鉆研一下圖紙與制作技巧而已,居然就得獲2的成熟度反饋!
若是成功制作出這尊絕世機關獸……
李澈覺得仙工道果的甚至會被提升至LV6,乃至LV7!
LV6應該不是上限!
“難啊……”
李澈蹙眉。
“不過,卻是能夠嘗試制作一下雙翼小應龍王……”
“半步絕世機關獸!”
“咚咚咚咚咚——!”
鑼聲炸響在風雪之間,一片落下的白雪,瞬息便被鑼聲沖擊,給炸裂成了白色的粉塵。
乾元道城中心廣場。
一座三米多高的木制高臺搭了起來,幾乎是一夜之間,這座看上去頗為繁復的木制高臺便出現在了道城中央區域。
而如今,這座高臺搭起,已經足足有三日時間。
高臺中央,一位身穿金色僧袍,披著大紅袈裟的枯瘦中年人身影,盤坐在中央,周圍擺著一尊又一尊木雕。
周家的神雕大師周天水,滿臉肅然,沉浸在了神雕的雕刻之中,強大的元神力量彌漫在天地之間。
而黃陀面容之上則是掛著笑意,他單手雕刻,且不動用天地魂,將神雕水平壓制到了與周天水一樣的神雕大師水準。
然而,周天水雕刻而出的神雕,與黃陀雕刻出的神雕,神意對沖的過程中。
碰撞的剎那,便爆碎開來,支離破碎。
周天水面色赤紅,咳出一大口鮮血。
蒼老的身軀,蹬蹬蹬的在木臺之上,連續后撤了數步。
他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熱氣在冰冷的空氣中氤氳著。
“黃陀半圣的神雕手藝,當真厲害……”
“但也不需要如此鄙夷與羞辱我乾元道城神雕師們吧?”
周天水抹去唇角的血,不忿道。
黃陀徐徐睜開眼,淡淡的看著周天水。
“廢物便是廢物……在貧僧眼中,乾元道城的神雕師們俱是廢物,神雕技術早已落后數十載,都是幾十年前的技術了……”
“毫無創新,古板陳舊……為何不能讓貧僧鄙夷?”
“你們乾元道城雖然有一位神雕半圣,可貧僧在此布擂已經三日,可曾見過他為你們乾元道城神雕界出手?”
“因為他畏懼了貧僧的技術,他雖然是神雕半圣……可神雕半圣與神雕半圣之間亦是有所差距。”
黃陀嗤嗤一笑,言語之中極盡羞辱。
高臺周圍,乾元道城的看熱鬧的民眾與江湖客們,頓時滿臉赤紅,義憤填膺。
這禿驢,著實可惡!
以神雕半圣之技藝,羞辱神雕大師們……也好意思如此大放厥詞!
“有本事……你們去將那李半圣請來與貧僧比試一番技藝,貧僧可以將神雕水準壓制到初入神雕半圣時候的水準,如何?”
“不過,你們大抵是請不動吧,乾元神宗的神雕技藝,被我小靈音寺壓制了數百年……出一個神雕半圣又能如何?”
“哪怕出十個神雕半圣也改變不了乾元神宗神雕嶺的神雕技藝已經落后的事實……”
黃陀嗤笑的聲音,毫無掩飾,就這般傳蕩開來,炸碎風雪。
周天水抹去嘴角的血,眸光閃爍,他也不傻,已然明白了這黃陀的目的。
激將法!
他要激李澈半圣前來與他比試神雕技術!
周天水不得不承認,黃陀的神雕技術,的確太高了。
哪怕是李澈,怕也未必能勝的了黃陀……
若是李澈也敗了,那乾元道城及乾元神宗的神雕一道,怕是要徹底淪為笑談,打上抹不去的恥辱印記。
好一個歹毒的禿驢!
周天水憤恨不已,卻是默不作聲,轉身下了擂臺。
遠處,面色蒼白的云海洋亦是與周天水對視了一眼。
“不要去打擾李半圣……”
云海洋傳音道。
“放心,老朽還是有分寸的,這禿驢……明顯不安好心。”
“罷了,乾元道城的神雕之道本就落后這么多年,落后便要挨打,習以為常。”
周天水嘆了口氣,傳音回應。
他們自然不會去請李澈,雖然心中憋悶、不甘、憤怒,可卻是知曉輕重。
高臺之上。
黃陀嗤笑一聲,雙掌合十。
“阿彌陀佛。”
“貧僧將繼續在此擺擂,連續一個月,乾元神宗或者乾元道城,有哪位神雕師欲來挑戰貧僧,貧僧都可將神雕術水平壓制到與他一個水準來比試。”
“貧僧但求一敗。”
黃陀嗤笑。
而隨著三日時間的發酵,加上一些地痞無賴的推波助瀾的宣傳。
矛頭直指李澈。
不少人更是憤懣,覺得李澈這位乾元神宗唯一的神雕半圣,為何連站出來的勇氣都沒有!
浪起,潮涌……
聲勢越來越浩蕩!
“這些人怎么能這樣啊!”
長老院內。
張雅氣的臉都紅了,攥著拳頭,咬牙切齒!
她眼睛紅彤彤,聽著桑觀音、上官青虹等人傳來的消息,張雅氣的渾身都在發抖。
她本不愿在意,可是這些人罵她的相公啊!
而且越罵越難聽!
相公可是乾元道城唯一的神雕半圣,也是這些人能罵的?
“我好氣啊!我好想打死那個臭和尚!”
張雅攥著的拳頭之上,青筋繃起,怒不可遏。
“冷靜,這是激將法。”
焦少秋也來了,拄著拐杖,蹙著眉頭,沉聲道。
黑色的屋檐下。
在夢中被折騰的渾身骨頭都好似要斷裂的李青山癱在躺椅上,與沐婆婆一般,看著憤怒的張雅。
李青山唇角卻是扯了扯。
“那禿驢……”
“已有取死之道。”
他想要從躺椅上站起身,渾身骨頭卻是發出了“咯嘣”的聲音。
“哎喲……”
“地府貓臉……虛了啊。”
“這夢……太折騰人了。”
“不行不行,貓臉,你得堅挺起來!”
太白峰。
“啊——!!!”
“小金子,你別拉著我,我要去打死那臭和尚!”
“敢污蔑我爹爹是烏龜?!我看他才是烏龜,死烏龜,臭烏龜,沒頭發的丑烏龜!”
曦曦被金太歲拉住踩著風火輪的小腿,肉嘟嘟的小臉鼓鼓脹脹,氣呼呼的肉肉不住的亂彈。
“曦曦大帝,冷靜!”
金太歲沉聲道。
“老太爺就在太白峰,等老太爺的處理。”
曦曦氣呼呼的收起獄蓮風火金光輪,雙手抱胸,落在雪地,嘟著嘴,很不開心。
“小金子,以后遇到禿驢,見一個打一個,知道了沒有!”
曦曦大帝挺起小肚腩,命令道。
金太歲哭笑不得。
“好的好的……您老消消火。”
“哼!”
曦曦豎眉,消不了一點!
忽然。
她看向了太白殿的方向。
歪了下腦袋。
“小金子……”
“爹爹和宗主師父,怎么又這么久都不出來啊?”
金太歲聞言,也是一怔。
看著那緊閉著的門戶,撓了撓腦袋。
“大人的事情,咱們小孩少摻和。”
曦曦聞言,頓時豎眉:“注意你跟曦曦大帝說話的態度!”
金太歲清秀的臉上不由露出與年齡不符合的滄桑。
嘎吱。
忽然。
曦曦和金太歲趕忙扭頭看去。
便看到那緊閉的門戶徐徐打開。
李澈撣了撣墨衫,從中笑意盈盈的走出。
而隱約間。
曦曦好似瞥到那坐在大殿之中的宗主師父,緩緩的戴上了一張鎏銀般的絢爛面具。
風雪嗚咽,夜色朦朧。
黃陀看了眼天色,從高臺之上站起身,緩緩走下,上了悟剛早已準備好的佛輦。
慵懶側臥。
“走吧,回吧,還真是能忍啊,羞辱了三天都能無動于衷。”
“都說乾元神宗弟子長老,皆是榮譽感十足,現在看來……比起咱們小靈音寺可差的遠了。”
黃陀法師嗤嗤一笑。
周圍圍堵在高臺周圍的乾元神宗的外門子弟、乾元道城江湖修士、百姓們,頓時滿臉憤怒,可是面對黃陀的羞辱言語,毫無反駁的能力。
叮鈴鈴——
掛在佛輦四周的佛鐘開始發出輕微的聲響。
黃陀瞇起眼,從側臥姿態,緩緩坐直了身軀。
卻見。
遠處。
一輛華貴的馬車,在蛟血寶馬的拉扯下,撞碎風雪而來。
停在了距離高臺下的佛輦前。
風雪之間,相隔十丈。
第二更到,不知不覺又寫到這個點了,寫的忘了時間,根本停不下來,明日再繼續,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