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凡覺得，這是一件比較棘手的事。
殺了小野良子？
這么做確實省了事。
可問題是，她還什么都沒做。
難道因為一句“你未來要殺很多人”，就這么弄死她嗎？
他搖了搖頭：“就算是‘有罪推定’，也不是這么個推定法吧？”
他下不了手，更過不去心中的那一道坎。
不殺？
任由小野良子被丈夫毆打致死，這或許是一個處理辦法。
可對正常人來說，這樣的命運未免太過殘酷。
楊凡像一個變態一樣，一路尾隨著小野良子。
她來到了一個大夏商通的購物站點，花了不少錢，買了一些高檔商品。
小野良子表現得非常禮貌，對每一個人都微微躬身，露出干凈溫和的笑容。
她丈夫所屬的商社，花費了一定的代價，才為員工換來了這么優厚的福利。
只可惜大環境的不景氣，使得商社難以維持下去，恐怕這種福利難以維持下去。
十分鐘后。
小野良子回家了。
她并不知道，家里多了一個陌生的客人。
楊凡旁觀著她認真的收拾屋子，認真的烹飪著晚餐。
“叮咚！”
門鈴響起之時。
她恭謹的站在門口，迎接著丈夫安田回家。
門打開的一瞬。
她不自覺抖了一下。
“鞋拿過來！”
“哈咿！”
她一如既往的順服。
楊凡看著夢境回放，神情相當奇妙。
晚上八點半。
暴力如期上演了。
“砰！”
煙灰缸砸了過來。
小野良子的腦袋挨了一下，跌坐在地痛苦難當。
她看著就像一只瑟瑟發抖的小獸。
這一副模樣，與夢境中幾個月濫殺上萬人的恐怖女魔頭，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反差。
“不要臉的彪子……”
安田狂躁的喊了起來，眼神中充滿著施暴的快意。
小野良子顫動著向后縮了一下。
歷史在這一刻發生了偏移。
她沒有看見母親祈福求來的人偶娃娃，也沒有意識到人偶娃娃消失不見了。
就在這時。
“砰！砰！”
敲門聲突然響了起來。
更準確的說，應該是砸門的聲音。
因為門外的人，簡直就是用拳頭在捶門。
“開門！”
“快點開門！”
吼叫聲傳了進來，說的是大夏話。
安田眼睛里的暴虐瞬間少了大半。
他猶豫一下，對妻子喝道：“滾回房間里去。”
小野良子呻吟一聲，慌忙返回了房間。
安田整理一下衣裳，這才走到門口打開了大門。
他馬上看到，門外站著幾名巡警。
安田擺出一副對待下屬的高傲姿態：“有什么事嗎？”
為首的巡警長，毫不客氣的說道：“我們接到報警，這里發生了家暴案件。”
安田本想狡辯一番，可不知為何，他心中突然涌起了滿滿的暴虐。
這家伙怒喝一聲：“八嘎，你們這幫大夏賤民，有什么資格問我？”
巡警們盡皆色變。
安田沖回屋內，拿起一把菜刀，舉刀沖向了巡警。
“噠！噠！”
槍聲響起。
安田倒地不起，胸口的槍眼往外冒著鮮血。
由于緊急法案的實施，巡警們被授予了更多權限，遇到襲擊時可以開槍擊斃襲擊者。
楊凡旁觀著這一切，輕輕點頭：“靈隱異能刺激目標情緒的小技巧，在某些場合挺好用。”
另一邊。
小野良子聽到了槍聲，大著膽子出來看情況。
她看到丈夫倒地不起，先是愣了好幾秒，接著產生了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解脫感。
噩夢，終于結束了。
她并不知道，一只手在命運之河中輕輕撥動了一下，自己的命運被永久性的改變了。
楊凡注視著她，暗道一句：“做一個謹小慎微的普通人，好好活下去吧。”
他悄然激活了穿梭之舟，霎時從房間離開了。
*
深夜時分。
楊凡長途跨越一千公里，回到了臨江市的家里。
他迫不及待的取出一瓶鮮血，給人偶娃娃滴了幾滴。
人偶娃娃瞬間化為一團灰芒，沒入了他的右上臂。
楊凡心中一動，另一個自己從身體里走了出來。
他觀察著分身，咧嘴一笑：“真奇妙！”
毛孩子一號站在一旁，看得瞪大了貓眼。
從楊凡的角度看過去，分身微微帶著一股透明感。
從貍花貓的角度來看，眼前分明出現了兩個一模一樣的主人。
楊凡朝著貍花貓招了招手：“看得出區別嗎？”
分身做出了相同的動作：“看得出區別嗎？”
毛孩子一號呆了幾秒，忽然“喵”的一聲沖出了客廳。
它覺得待在主人身邊，天天都有奇奇怪怪的事，這日子實在沒法過了。
不過。
現在的分身人偶，還非常弱小。
目前僅僅只能分出一個分身，戰力只與普通人差不多。
可這件奇物解決了一個大問題。
楊凡“嘿嘿”一笑：“以后靈鴉先生的身份，再也不擔心露餡了。”
奇物制造的分身，只要在同一個世界，都可以順暢自如的溝通。
往后他出遠門，或者去了國外，分身留在臨江市，可以繼續操控靈鴉群。
另一方面。
幽靈先生與靈鴉先生，可以在不同的地方同時出現，再也沒有穿幫的風險。
楊凡凝視著分身，試探性的命令道：“取出奪靈之蟬。”
分身抬起手，手心忽然多出了一件東西。
楊凡瞬間笑開了花：“發達了！”
這是真真正正的發達了！
剛才的試驗證明，奪靈之蟬依托靈魂而存在。
主身與分身共享同一個靈魂，奇物可以在主身與分身之間隨意轉移。
這意味著，積累靈源值的速度變得更快了。
主身和分身一起刷靈源值，這是雙倍的速度，也是雙倍的快樂！
楊凡意念又是一動。
分身與奪靈之蟬同時消失了。
他當即有了決定：“干脆明天就啟程前往櫻桑王國，分身留在家里。”
*
次日。
河東行省北部。
一場浩大的軍事行動，正在進行著。
“呼～呼～”
伴著氣流的呼嘯聲。
一架武裝直升機，快速掠過一片河網密集的田野。
副駕駛員看著一塊形似羅盤的奇怪物品，大聲喊道：“我找到目標了！”
這句話提到的“目標”，正是一只變異毒蚊。
經過一段時間的醞釀，河東行省北部再度出現了一只變異毒蚊。
這東西甫一誕生，立刻造成了數十名平民死亡的慘案。
大夏新近成立的異常事件總指揮部，果斷調集重兵，全力圍剿變異毒蚊。
副駕駛員瞄了一眼羅盤，又熟練操作電子儀器，吼道：“目標所在區域已標識完畢，攻擊！”
很快。
“嗚！嗚！”
尖嘯聲起。
只見兩架武裝直升機，各自發射了兩枚導彈，急速掠向了目標區域。
“轟！轟！”
驚雷炸響。
地面霎時變成了火海。
看上去確實威力驚人。
但大炮打蚊子，無疑是一件難度非常大的事。
尤其是變異毒蚊的速度極快，短距沖刺甚至可以達到每秒一百米的高速。
羅盤操作員伸手又摸了一下圓盤。
他的頭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多出了許多白發。
操作員全神貫注，絲毫沒有注意到，又喊道：“目標正在逃竄，準備下一次攻擊。”
沒多久。
五架武裝直升機組成的剿蚊編隊，攆著變異毒蚊，來到了一片丘陵地帶。
還有幾架無人機，飛在更高的位置，監視著整個戰場。
又一次鎖定后。
五枚導彈從不同方向，一齊撲向了目標。
就在這時。
一道赤紅色的影子，忽然沖天而起，急速掠向了天空。
羅盤操作員瞄了一眼赤色影子，又低頭看了一眼羅盤，狠狠驚了一下：“目標的波動消失了！”
他連忙通報道：“請注意，目標可能已經死亡。”
到了這一刻。
操作員的頭發，已然白了一半。
紅色影子一口氣飛到千米高空，開始凌空盤旋起來。
無人機的鏡頭立刻對準了它，視頻通過電磁波，傳輸到兩百公里的指揮部。
一只赤紅色的鳥，赫然顯現在大屏幕中央。
軍人們瞬間嘩然。
“這是什么鳥？”
“應該是變異鳥。”
“剛才該不會是它殺死了變異毒蚊吧？”
“可能性很大！”
誰也沒想到，武裝直升機追殺了這么久，最后一只變異鳥冒出來，中途截了胡。
一名軍官問道：“變異生物普遍對人類有危害，要不要干掉這只變異鳥？”
另一名軍官忽然伸手指向屏幕：“這只鳥的腳上好像有東西。”
最高指揮官立刻命令道：“放大圖像！”
圖片馬上放大了。
軍人們吃驚的看到，這赫然是一個金屬圓環。
又一名軍官問了一個所有人都想問的問題：“這只變異鳥該不會是有人養的吧？”
如果不是，很難解釋腳環的存在。
總不至于這只鳥有點殺馬特，喜歡往身上掛東西吧？
如果是，這個事實未免太驚人了。
最高指揮官開口表明了看法：“這只變異鳥沒有表露出攻擊意圖，大概率有人飼養。”
一個聲音緊接著響了起來：“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有能力養變異鳥？”
沒人回答。
過了幾秒。
這只赤色變異鳥，忽然閃動幾下翅膀化為一道流光掠向了下方的山林。
它的飛行速度，絲毫不遜色于變異毒蚊。
令人驚異的是，這一抹流光越來越淡，直至消失不見了。
所有人都看呆了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