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需得讓諸位道友都知道,自然不會在群里說。
真仙之意煌煌,伴隨著這句話說出,四方皆有響應。
星空中的愧和幽,如今正在劍宗的閔,還有其余幾大仙宗的真仙老祖。
眾人意念雖有響應,但卻無一人開口,都在靜靜的等待著寧若的解釋。
“因為之前‘飛升’一事,所以道兄身上還留有幾座飛升臺,我便以此為目標,通過靈音坊內的飛升臺中樞……”
寧若先是解釋了關于如何與徐邢等人聯系上的事情,而后又將因果絲線中傳遞過來的信息完完整整的說了一遍。
抵消排斥力。
神道與仙道更替的世界……
眾仙在聽完之后沉默了好一會兒。
最終還是丹祖最先有了回應。
“按照道兄所說,他準備斬去自身過往……沒有說明具體進度嗎?”
“未曾,畢竟才剛剛聯系上,而且也有可能在過程中受到外來因素的影響,導致缺失了一部份。”
“……可有更好的方法替代?”
“暫時沒有,諸位道友可以想想。”寧若回答的很干脆,“之后我會嘗試通過元君投遞過來的因果絲線,搭建出一個穩定的交流渠道,最好達到可以投遞力量過去的地步。”
太玄界的排斥力并沒有針對他們,真仙有了坐標之后想要前往并不算困難。
當然,身為真仙并不能隨意離開太玄界,就連將力量投遞出去也得慎之又慎才行,尤其是如今這個剛剛經歷過大變的局勢。
“到時還需麻煩前輩出手。”
眾仙之中,也就幽最合適了。
“行行行!到時候就我去見徐邢小子。”幽回應道。
其余真仙都有職責在身,他雖然也擔任鎮守星空的職責,但分出一絲力量前往界外卻是無虞。
眾仙意念沉寂了一會兒。
“先告知道兄他們,太玄界時局已經穩定下來,以免他們擔心。”霸尊最先說道。
“太上道宗,劍宗的種種情況也需說明。”器尊也道,“最好將鴻尊的道侶與后輩的近況都與其說明。”
“太上道宗這邊妾身會傳達的。”魅祖說道。
“劍宗這邊,我也會讓小海整理好相關的資料,到時候就通過靈網發過去。”卻是閔,“我的靈網賬號是……”
嗯???
閔道友竟然用上靈網了。
還以為他不會用呢!
“那先這樣,我們將相關資料整理好,然后統一發在群里。”霸尊開口道,“閔道友那邊等會兒我拉你進群。”
反正不在中央大陸的愧道友和幽前輩,也參與不到這件事中來,不如直接在群里商討。
“好。”
就在這時,一個意想不到的人開口了。
“群?你們建的有群嗎?”
正是惑。
各大仙宗的眾仙沉默了,隨后霸尊最先退去了意念,其余眾仙也都緊隨其后。
靈音坊,內門。
玄燭樹洞天之中。
站在白色空間的寧若也收回了意念,隨后繼續看向面前的法器。
群什么的……
她并不關心,畢竟平時就不怎么在意。
琴弦纖細,其上纏繞的因果絲線更是虛幻,已經處在了消散的邊緣。
但卻依舊有信息不斷的傳遞過來。
“需得先穩固……”寧若微微蹙眉,隨即一指點向那虛幻至極的因果絲線。
無形的波動擴散開來,觸及到那將要消散的絲線……
好似湖上輕煙被一陣微風拂去,那纏繞于琴弦之上的絲線忽地消失不見。
寧若神情不變,那擴散開來的波紋變得更加清晰,最后更是到了肉眼可見的地步!
而那琴弦之上,剛剛消散開來的因果絲線重新出現,變得比之前更凝實了一些。
“……”緩緩收手,寧若緊蹙的眉心并沒有舒緩,“看來還需要一定的時間。”
元君投來的這因果絲線似乎受到了極大的干擾,穩固起來極為艱難。
先進行回復,免得徐大哥他們那邊還要不斷的嘗試……
叮咚!
提示音忽然響起,寧若一頓,放在不遠處的手機隨即飄到身前,卻見屏幕內是一條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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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隨意的名字。
劍宗。
外門食堂。
池九漁自從突破化神,閉關一陣穩固了境界之后,就又接了一個外出任務。
如今任務完成剛剛回來,就來找張云露和厲珂聚一聚。
順便嘛,也把那枚從三天界中得到的麒麟蛋給煮了。
夾了一大筷子涮好的魚片,蘸滿油碟之后塞進嘴里,又猛嚼了幾口才咽下去。
“呼”
放下筷子,隨手扯過一張紙擦了擦臉上沾著紅油。
“還是劍宗的食堂最好吃,這段時間盡吃那些干糧都快給我吃吐了!”
雖然麒麟蛋聽起來就很高大上,但她還是更喜歡魚片。
“師姐你不是在靈網上買了很多新鮮的食材嗎?”張云露道。
“害,這次的任務麻煩得要死,哪兒有時間啊。”
“吃完就回去多休息一下,你這狀況需要靜養一段時間。”厲珂囑咐道。
池九漁一只手纏著厚厚的繃帶,掛在脖子上,動彈不得。
一個吊瓶則是掛在一旁的架子上,吊瓶內是淡綠色的靈液,軟管一路連接到她的脊椎處。
這都是這次任務受到的傷。
因為池九漁在練氣時所悟的理比較特殊,慢慢恢復過來的方式對她的修行有幫助,所以厲珂并沒有干涉。
但是嘛……
這畫面還是有些詭異。
“知道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現在都化神了!”說到此處,池九漁看向厲珂,笑嘻嘻道,“話說師姐啊,聽說你晉升化神的時候也很年輕來著。”
這死魚又要得瑟……
正欲說些什么,厲珂神情卻忽然一頓,隨后豁然起身。
“我有點事。”
說罷也不給兩人說話的機會,身形直接消失不見。
池九漁和張云露倒也見怪不怪。
這段時間像是厲珂這種高階劍修事情很多,畢竟許多的突發事件都需要她去解決……
池九漁砸吧了一下嘴巴。
那麒麟蛋都還沒做好呢。
隨即又夾了一筷子魚片,心里嘀咕。
師父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來……
通玄能級的世界中。
飛瀑旁小屋,未曾停止多久的細雪再度開始了紛揚。
懸掛于雪白植株上的太平丹果輕輕晃蕩,時不時有鳥雀路過,停落下來將一枚丹果啄走。
小屋內。
太陰星君站在門口,久久沒有邁動腳步。
內里的裝潢十分簡單,比不得太陰月宮那般清冷奢貴,更不如九重天宮那般宏偉。
然而就是這般再簡單不過的小屋,卻讓她心里緊張到了極致,腦海中不斷回想起之前所見的一幕幕。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驚覺過來,連忙順著心中的指引朝里走去。
沒用多久,她就通過那扇沒關的房門,看到了房間內的景象。
首先便是那位眼上蒙著白紗的大人,在她對面,正坐著一名完全看不透,面上帶著微笑的男子。
兩人中間的桌子上,正放著一座精巧的金白色擺件,如同一方小小祭壇。
‘這就是前輩說的劍祖大人嗎……’
站在門口,她有些手足無措。
既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走進去,也不清楚自己走進去之后究竟該說些什么,做些什么才合適。
“進來坐吧,不必太拘束。”徐邢緩緩開口道。
太陰星君一頓,隨后壓下心中的緊張走了進去。
“晚,小……見過劍祖大人,元君大人!”
無論以是晚輩,還是小神自稱都不太合適,干脆就不用了。
她取下手上的竹籃。
“這是月桂果,一點心意還請不要嫌棄。”
“謝謝。”元君伸手接過竹籃,“坐吧。”
“您客氣了,多虧了您的指點,我才能看清未來的走向。”
說著,小心翼翼的在兩人之間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顯得十分拘謹。
作為此界執掌太陰權柄的神靈,她從誕生起,到如今仙神大世即將更替,哪怕是面對天尊和幾位帝君,都沒有這么坐立難安過。
“對了,穗足帝君他……”太陰星君就要提醒。
“我知道。”徐邢卻打斷了她,“只是你這么做,就不怕開罪他?”
太陰星君一頓:“您煉出太平丹果,給了這人世間的眾生活下去的希望,我的結局已定,不妨再做些什么……”
畢竟等到仙道大世到來后,自己終究會被人捕去,用以補全洞天太陰之道,成為其中懸掛的一輪明月。
而那太平丹果所救下的眾生,是她在太陰星上看著,一點點成長起來的。
他們也曾對月祈禱……
對于救下他們的存在,她也想在這最后的時間里,盡力做些什么。
徐邢手指輕叩桌面:“你就沒有想過,自己所見的一切都不是真實的?”
太陰星君聞言卻只是抿了抿唇。
“不會的,在看到的那一刻我便確定,那就是未來。”
怎么說,她也是執掌太陰權柄的神靈,之前只是少了點撥,所以看不透罷了。
“就沒有想過去改變些什么?”這次問話的卻是元君了。
“改變……”太陰星君頗為苦澀的搖了搖頭,“我做不到。”
沒錯,她其實是個悲觀主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