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拒絕了?”
聞人江波猛地從美人懷里坐起來,一臉不敢相信地道,“他竟然敢拒絕我?”
“蘇牧說——”
那護衛猶猶豫豫地道。
“他說什么?”
聞人江波陰沉著臉道。
“他說,要是什么阿貓阿狗來挑戰他他都答應的話,那他還不得累死?”
那護衛小聲道。
“他說我是阿貓阿狗?”
聞人江波怒極而笑,冷冷地道,“你沒有告訴他,我是誰?”
“我說了。”
護衛苦著臉道,“但是他問我,公子你有沒有官身。”
“這跟官身有什么關系?他一個小小的六品校尉,還真覺得自己是個官?”
聞人江波道。
他只是不愿意入官場,否則以他的家世,現在起碼也得是個四品。
區區六品,根本就不被他放在眼里。
“蘇牧說,他是官,公子是民,他有職責在身,不像公子這般——”
護衛猶豫了一下,還是繼續說道,“不像公子這般游手好閑,他沒有時間陪公子玩耍。”
“他說與我比試是玩耍?他這是瞧不起我嗎?”
聞人江波怒道,“他以為在龍虎榜上排名比我高一位,就有資格瞧不起我了?
簡直是豈有此理!
姓蘇的在什么地方?我的挑戰,他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
他要是敢拒絕我,我就讓他連太平校尉都做不得!”
咔嚓!
聞人江波一巴掌拍在床榻上。
床榻直接粉碎,那幾個美人驚呼著倒在一堆碎木屑之中。
“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在城外鎮守大行山外圍,不過聽說他要回太平司衙門一趟,現在應該在太平司衙門。”
那護衛說道。
“走,去太平司衙門!”
聞人江波抬腳就向外走去。
武陵城,太平司衙門。
“聞人江波要挑戰你,你拒絕了?”
趙破奴一臉震驚地道。
“大玄沒有哪條律法規定,他挑戰我我就一定要接受吧?”
蘇牧聳聳肩,說道,“咱們太平司的公務還忙不過來呢,我哪有閑工夫陪他玩?
跟他比武,比贏了我沒有任何好處,比輸了就更慘。
你說我圖什么?”
“倒也有道理。”
趙破奴沉吟道。
他心中暗暗慶幸。
幸好之前他突破到了真元境。
否則這龍虎榜一出,他這個鎮撫使,還要被手下的太平校尉壓一頭,那他還怎么開展工作?
脫胎榜上,他就知道有好幾個脫胎境的鎮撫使,排名遠不如那幾個天資縱橫的太平校尉。
在太平司,晉升鎮撫使,除了修為得到真元境以外,有些地方并無真元境,所以脫胎境的修為也有可能積功累行晉升為鎮撫使。
趙破奴之前就是這種情況。
所以,并非每一個鎮撫使都比太平校尉強。
當然,像蘇牧、梅英鋒、林七幻這樣的太平校尉也不多見。
“話雖然這么說,但是我聽說,這聞人江波是個極難纏的角色。”
趙破奴沉吟著道,“這種世家大族的子弟你可能接觸的少,他們想要做的事情,基本上想盡辦法也會做到。
他想要挑戰你,你如果不接受,只怕他會死纏爛打。”
“這里是武陵,我是太平校尉,他只是個平民百姓。”
蘇牧淡淡地說道,“我還能怕了他不成?
他若是死纏爛打,我不介意把他關進太平司的監牢之中清醒清醒。”
趙破奴:“……”
他之前就聽說,蘇牧在守城的時候,一言不合就把武陵城防軍總兵謝左聞斬了。
以前趙破奴還覺得,蘇牧性格穩重,并不像外面傳聞的那般狠辣。
現在看來,確實是自己對蘇牧了解的太少了。
敢把聞人江波關進監牢的人,整個大玄恐怕都沒有多少人。
就在這時候,門外傳來一陣鼓聲。
“蘇牧,你給我出來!”
緊接著,一聲大喝響起。
“你這個縮頭烏龜,若是不敢接受我的挑戰,那就把龍虎榜脫胎榜第二的位置讓出來,你不配!”
聲音在武陵城上空響起。
很快,太平司衙門前的路上,就聚起了一群看熱鬧的人。
“來了吧。”
趙破奴有些無奈地道。
這種世家大族做事的無所顧忌,他是見識的多了。
蘇牧被聞人江波盯上,除非他能將聞人江波打服了,打怕了,否則聞人江波必定會死纏爛打,不達目的不罷休。
“還是我出去勸一勸他吧。”
趙破奴道。
“他會給你面子?”
蘇牧反問道。
趙破奴表情有些窘迫。
太平司四品鎮撫使,說起來也是位高權重了。
但聞人江波這樣的人,恐怕不會將一個四品鎮撫使放在眼里。
江左聞人家一門三宰相,如今雖然不復鼎盛,但如今聞人家在朝的,也有一個二品,兩個三品,四品更是數不勝數。
聞人江波是聞人家嫡系子弟,還真未必給他面子。
真要是被當面拒絕了,趙破奴丟臉可就丟大了。
就在他進退兩難的時候,蘇牧微微一笑,說道,“還是我自己來解決吧。
我給過他機會了,他自己不中用,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說罷,蘇牧就邁步向外走去。
“蘇校尉,聞人江波身份非同一般,點到為止啊。”
趙破奴微微一怔,不明白蘇牧想要怎么做,不過他立馬出聲提醒道,“咱們太平司雖然不怕聞人家,卻也沒必要跟他們撕破臉。”
蘇牧背對著趙破奴擺擺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蘇牧走出太平司衙門的時候,也被聞人江波的排場驚了一下。
太平司衙門外,十幾人抬著一個巨大的步攆,上面坐著一個年輕公子。
年輕公子背后,還有幾個美女在替他搖著紙扇。
步攆邊上,竟然還有一面碩大的鼓。
剛剛的鼓聲,就是它發出來的。
蘇牧見過自帶背景樂的,但還沒見過自帶鼓的。
蘇牧很想問問聞人江波,你是不是還有個別號叫空虛公子?
“你就是蘇牧?”
眼見蘇牧從太平司衙門內走出來,聞人江波坐直身子,目光落在蘇牧身上,冷冷地道,“我還以為你不敢露面呢。
是男人,就接受我的挑戰,讓百曉堂那些不開眼的瞧瞧,我們兩個,到底誰更強。”
“我是不是男人不需要向你證明。”
蘇牧淡淡地說道,“百曉堂的人我更不熟,他們怎么樣我更管不著了。
你聚眾擾亂太平司,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將你捉進大牢?”
“將我捉進大牢?”
聞人江波哈哈大笑,“好啊,來吧,讓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能將我拿下?”
他身形一晃,從步攆上落到地面上,咔嚓一聲,青石地面被他踩出一片蜘蛛網狀的裂紋。
就在他落地的瞬間,立馬就有一個護衛遞上一把長劍,劍柄剛好出現在聞人江波的手下。
他不費吹灰之力,就已經拔劍在手。
就是這么一個動作,也不知道那護衛練了多少次。
否則絕不可能把劍遞得那么準確。
聞人江波手腕一抖,耍了個漂亮的劍花,劍尖直指蘇牧。
“你不是要把我抓進大牢嗎?來吧,拔出你的驚雷刀!”
聞人江波道。
蘇牧站在臺階上,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波瀾。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聞人江波,“你確定你要挑戰我?”
“你若是不敢應戰,那也可以,跪下給我磕一個頭,承認你實力不如我,我便不為難你。”
聞人江波傲然道。
“自作孽,不可活啊。”
蘇牧面無表情地道,“聞人江波,你在龍虎脫胎榜排名第三,我第二。
我接受你的挑戰,打贏了你,我沒有任何好處,輸給你,我就要從第二變成第三了,你說,我為什么要接受你的挑戰?”
“看來你知道你不是我的對手。”
聞人江波哈哈大笑道。
“是不是你的對手另說。”
蘇牧淡然道,“想要讓我接受你的挑戰,可以,不過既然是挑戰,那總要有個彩頭。
你贏了,龍虎脫胎榜第二的位置你拿走。
但我若是贏了,你是不是也應該輸給我些東西?”
聞人江波皺了皺眉頭,他感覺哪里有些不對,他如果贏了,那龍虎脫胎榜第二的位置肯定就是他的啊,這也不是蘇牧輸給他的。
不過他也想不出來該怎么反駁蘇牧。
丟了第二的位置,確實是損失。
“來人,把我的碧水劍拿來!”
想了一會兒,聞人江波大聲道。
“碧水劍?莫非是神兵利器榜上,排名第十的碧水劍?”
“真不愧是聞人家的公子,出手不凡!”
“聞人公子手上那把劍就是神兵利器榜上的吧,神兵利器榜排名前列的神兵利器,他一個人竟然就有兩步!”
圍觀的群中竊竊私語。
議論聲傳入蘇牧的耳朵內,他看著一個護衛匆匆取來一把連鞘長劍。
“這把劍,就當做賭注。”
聞人江波一指護衛手中的長劍,開口道,“神兵利器榜排名第十,應該足夠彌補你的損失了吧?”
“不夠。”
蘇牧平靜地搖搖頭,說道,“我的臉面,沒有這么廉價。
你聞人江波,也不應該如此小氣。”
“我小氣?”
聞人江波被氣笑了,“來人,將我不久前得到的那本脫胎訣拿來!”
“公子——”
他帶來的一個護衛臉色一變,提醒道,“這賭注是不是太大了點?”
“怎么,你覺得本公子會輸?”
聞人江波回頭看著他,冷冷地道。
“當然不是,公子戰無不勝——”
那護衛連忙道。
“既然本公子不會輸,那賭注再大又如何?”
聞人江波冷笑道,“本公子的命令,你只需要照做,不需要質疑!”
那護衛雖然還有些擔心,但聞人江波已經說到這種程度了,他也是無可奈何。
只能磨磨蹭蹭地讓同伴將聞人江波說的的東西取來。
半晌之后,一本秘籍被送到了聞人江波手上。
“蘇牧,這是不久之前,我斬殺強敵得來的瀟湘脫胎訣。”
聞人江波傲然說道,“你出身粗鄙,可能不了解它。
我可以告訴你,瀟湘脫胎訣,乃是天下最強的脫胎法之一,并不比我聞人家的天蓬脫胎訣,以及你太平司的神凰脫胎訣遜色多少。
我現在把它和碧水劍一起當做賭注,你如果能贏了我,它們,都是你的。”
“如果是真元法,那還馬馬虎虎夠了,但我要脫胎法何用?”
蘇牧搖搖頭,說道。
“你是用不著了,但你可以把它們獻給太平司。”
聞人江波這次沒有上頭,真元法,別說他拿不出來,就算能拿出來,也不愿意用來當賭注。
“據我所知,你如果把這瀟湘脫胎訣獻給太平司,必定能得到不少好處,就是換一門真元法,也不是不可能。”
聞人江波冷笑道,“你這般推三阻四,不會就是因為你不敢與我交手吧?
碧水劍加瀟湘脫胎訣,買你的命都足夠了!”
見聞人江波有些急了,蘇牧也見好就收。
再逼他,恐怕就要雞飛蛋打了。
“行吧,我就吃點虧。”
蘇牧嘆了口氣,緩緩地道,“大家伙做個見證,就以這兩件東西為賭注,我接受聞人江波的挑戰。”
圍觀的眾人臉上全都露出興奮之色。
武陵城平時可見不到這么精彩的一幕。
單是那兩件賭注,就已經足以讓眾人熱血沸騰了。
一把神兵利器榜排名前列的神劍,一門能進入天下最強脫胎法行列的瀟湘脫胎訣,任何一樣,都足以成為一個大家族的傳家寶啊。
真不愧是聞人家的大少,這手筆,武陵城沒一個人能有。
“拔刀吧!”
聞人江波劍指蘇牧,喝道,“你如果想用五火震天弓,那也可以,本公子,不怕你的五火震天弓。”
“比武切磋,倒也不必用五火震天弓。”
蘇牧一笑,淡淡地說道,“用五火震天弓取勝,想必你也不會服氣。
我不會占你的便宜,你先出手吧,否則我怕你沒機會出手。”
“你瞧不起我?”
聞人江波眼睛微微一瞇,瞳孔中閃過怒意,“既然如此,那你就給我去死吧!”
他怒吼一聲,一劍刺出,伴隨著凌厲的劍嘯聲,眾人眼前,仿佛出現了一道從天而降的天河之水,洶涌澎湃的向著蘇牧而去。
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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