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王爺效力,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事情。”
蘇牧笑著說道,“識時務者為俊杰,你們如果不想吃苦頭,那就老老實實地聽胡將軍的話,去將松江府白鹿書院弟子的人頭帶回來換取解藥。
念在曾經是同袍的份上,我提醒你們一句,松江府白鹿書院那些人已經逃到豫州去了,他們領頭的人叫做吳一奇,是松江府監察司的監察使。”
“不勞你費心。”
趙鎮撫冷冷地說道,“在沒有報仇之前,我們不會亂來,我們會找到那些人的。”
副將聽得哈哈大笑。
你們不是很有骨氣嗎?
你們太平司的骨頭不是很硬嗎?
最后還不是一樣要低頭?
大家都是人,憑什么你們就那么硬氣?
還敢瞧不起我們?
副將心中大感解氣,看向蘇牧的目光越發柔和。
將軍說的沒錯,能夠對付太平司的,只有太平司。
要不是蘇牧用這一連串的手段讓太平司這些人感到害怕,他們也不會這么老實地低頭。
“蘇大人,這里的事情辦妥了,你可以去護送那涂山含玉回妖庭了。”
那副將看向蘇牧道,“蘇大人你是有福了,我告訴你,以我的經驗來看,那涂山含玉絕對是個極品,路上有機會千萬別客氣,該上就上。”
蘇牧:“……”
他不動聲色地后退一步,和這副將拉大了距離。
真沒看出來,你竟然這么變態,連一頭狐貍都想上。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胡百道沒有底線,他麾下的副將也沒有底線啊。
“這里就交給將軍了,我先走一步。”
蘇牧轉身向外走去,好像怕跟那副將再多說一句話。
“把他們放出來吧,你們,跟我出城去見胡將軍!”
那副將揮手說道。
立馬就有人上前,將欄桿的門打開。
副將帶來的人紛紛握住刀柄,一臉警惕的樣子。
不過太平司那些人走出來之后并未動手,而是順從地站成了一排。
副將很是滿意地點點頭。
“這就對了,早點聽話,不就不用吃這么多苦頭了嗎?”
副將開口道。
“帶路吧。”
趙鎮撫冷冷地說道。
一行人離開了監牢,再次見到天日之后,太平司眾人百感交集。
他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太平司衙門的方向。
“趙鎮撫,他——”
一個太平校尉攙扶著趙鎮撫,低聲道。
趙鎮撫微微搖頭,示意不要多說。
那副將走在前方,雖然隔了數丈,但武者的聽覺何等敏銳。
趙鎮撫眼底深處閃過一道光芒。
丹藥入口的時候,他就已經明白了一切。
蘇牧,根本就沒有歸順肅王李恕。
一切都只是苦肉計而已。
那丹藥根本就不是什么毒藥,而是大補之藥!
他故意做出痛苦的樣子,而且還說出那番話提醒眾人,就是給胡百道的人看的。
包括最后跟蘇牧說的那句話,他說一定會找到吳一奇等人。
那也是在告訴蘇牧,他已經明白了蘇牧的計劃。
他們會聽命去追殺松江府白鹿書院的學子,至于找到了吳一奇他們,當然是不會互相殘殺。
沒有毒藥,只要離開相州州府,他們就徹底恢復自由了。
那一粒丹藥,直接滋養了他們重傷的身體,走出監牢的時候,眾人都已經恢復了至少三成的實力。
蘇牧已經做到了這一步,如果他們還不能逃出生天,那未免也太廢物了。
“你一定要,活著回來。”
趙鎮撫心中喃喃道,他們這些人,都欠了蘇牧一條命,他們之前罵的那么狠,如今還欠蘇牧一聲道歉。
城外的軍營當中,看著太平司眾人陸續離開,一個副將站在胡百道身邊,低聲道,“將軍,他們不會一去不回吧?”
“若一去不回,那就一去不回吧。”
胡百道冷淡地說道,“丹藥的藥效你不是已經看到了,如果他們自己想死,那也隨他們。”
百余人而已,胡百道還真沒放在眼里。
這些太平司之人如果能將松江府白鹿書院的學子殺干凈自然更好,就算不能也無妨。
這些人影響不到大局。
就算他們一去不回,最后的結局也是毒發身亡而已。
退一萬步講,就算他們僥幸不死,等肅王坐了天下,他們也同樣是一個死字。
自己給了他們機會,現在就看他們自己能不能把握的住了。
“蘇牧已經出發了嗎?”
胡百道沉聲道。
“出發了。”
那副將說道,“不過我覺得涂山含玉對蘇大人敵意很重,它一個堪比結丹境的妖物,需要讓蘇大人這個真元境護送嗎?
我懷疑它有其他的想法。”
“我知道。”
胡百道不以為意地說道,“涂山含玉和蘇牧有仇,它恐怕恨不得蘇牧去死。”
“那將軍你還——”
副將脫口而出。
明知道涂山含玉想讓蘇牧死,為什么還要派蘇牧去護送涂山含玉?
這不是給涂山含玉機會嗎?
“技不如人,死了也是活該。”
胡百道冷漠地道。
副將看著自家將軍,眼神中忽然露出恍然之色。
這個蘇牧,天賦非同一般,身份也非同一般。
他到了肅王殿下麾下,未來肯定能夠一飛沖天。
說不準哪一天就騎到了自家將軍的頭上。
如果蘇牧活著,那未來肯定會成為自家將軍的競爭對手。
換了他是將軍,也絕對不想讓蘇牧活下去。
但蘇牧投靠肅王,如果故意殺死他,那讓王爺知道了也解釋不過去。
現在這機會最好,如果蘇牧死在了涂山含玉手中,那跟他們可沒有關系。
他們不但接受了蘇牧的歸降,還重用了蘇牧,是蘇牧自己扛不住事,就算王爺也說不出來什么。
如果蘇牧活著回來了,那也無妨,這機會,還是胡百道給的呢。
左右胡百道都不吃虧。
副將心里暗暗給自家將軍豎起了大拇指。
涂山含玉還說蘇牧是它見過的最奸詐的人類,它是沒有見過咱家王爺的手段啊。
玩陰的,誰能比得過咱家將軍?
一個車隊離開了相州州府,向著邊關的方向駛去。
駕著馬車的人是蘇牧。
車廂里只有四個人,涂山含玉,太史柔,還有兩個婢女。
蘇牧坐在車架上,揮動著鞭子,就像個勤勤懇懇的車夫。
“想不到,堂堂太平司鎮撫使,竟然有一天也會為我趕車。”
涂山含玉的聲音從背后傳來,馬車的簾子被掀開,露出一張禍國殃民的面孔。
就算蘇牧不喜涂山含玉,也必須得承認,這張臉如果是放在他前世,足以換邊關二十年太平。
他也沒有想到,涂山含玉竟然做到了這一步,它竟然真的化形成功了。
在太史柔的院子里見到涂山含玉的時候,蘇牧第一眼都沒有認出來它。
它身上,甚至連一點妖魔氣息都沒有了。
如果它隱藏身份藏進人群之中,那還真沒法把它找出來。
這讓蘇牧心中警兆頓生。
他不知道涂山含玉是如何做到的,但如果這個方法讓妖庭的妖物掌握了,那大玄以后再與妖庭交手,難度必定會直線攀升。
以前妖物無法化形,它們一旦出現在人群之中,立馬就會被發現。
但是現在,它們能夠變得和人一般無二,再派出細作探子,就能輕易混進大玄。
甚至,它們偽裝身份,混入大玄朝堂都是有可能的。
蘇牧眼皮低垂,遮掩住眼神中的殺意,淡淡地說道,“我這樣的人,大玄遍地都是,倒是你,妖庭國師的弟子可是不多,不知道你如果死了,妖庭國師會不會心疼。”
“你在嚇唬我?”
涂山含玉嬌笑道,“蘇牧啊蘇牧,你都已經淪落到這等地步了,竟然還如此狂妄。
你還以為是當年?
當年你是大玄使團的副使,實力也比我強,那也就罷了,但是現在,你算個什么東西?”
涂山含玉臉色一冷,諷刺地道,“你也不過是個見風使舵的人罷了,大玄太平司如果知道你投靠了叛軍,那肯定把你當做叛徒吧。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大玄太平司會清理門戶。
因為輪不到他們出手。”
“是嗎?”
蘇牧面無表情,淡淡地道,“你是準備代勞?”
“你現在是不是怕的要死?”
涂山含玉面如寒冰,眼神中毫不掩飾地露出殺意。
“時過境遷,當年我不是你的對手,但如今,我已入結丹境,而你,還是個微不足道的真元境。
你這樣的,我現在一巴掌就能拍死好幾個。”
“我懂了。”
馬車噠噠向前,蘇牧回頭看向涂山含玉。
兩人的臉離得很近,彼此甚至能夠感受到對方呼出的熱氣噴到臉上。
涂山含玉眼神閃爍,以人類的角度來看,蘇牧這混蛋竟然也長得這么好看!
它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不過旋即就被另外一個念頭壓了下去。
長得好看也得死!
“你根本不需要我護送,你是想殺了我。”
蘇牧淡淡地說道,“我猜一猜,應該是在相州州府,胡百道不允許你殺我,所以你才想出了這個辦法。
讓我護送你,只要離開了胡百道的勢力范圍,他就管不了你了,你就可以殺了我了。”
“你很聰明,但是就算你現在明白了也沒用。”
涂山含玉冷笑道,“你不想死的話也行,只要你認我為主,以后當我的奴隸,好好地服侍我,跪舔我的腳指頭,我便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
“梁景略到底都教了你些什么?”
蘇牧嘆了口氣,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毫無瑕疵的面孔。
毫不猶豫,他揚起馬鞭,啪的一下就抽了過去。
“不見棺材不掉淚,找死!”
涂山含玉一臉冷笑。
它身上猛地爆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勢。
肉眼可見的氣浪直接撞在了馬鞭之上。
馬鞭節節寸斷,氣浪去勢不止,猛地撞在了蘇牧身上。
一聲巨響,蘇牧的身形直接被掀飛出去,連帶著那匹拉車的馬,也是轟然倒地,抽搐了幾下就沒了動靜。
馬車轟隆一聲停了下來。
車廂內傳來幾聲驚呼。
“師娘不必驚慌,待我殺了蘇牧,自有辦法護送師娘去與老師會合。”
涂山含玉說著,身形竟然凌空而起。
她一身白色衣裙,飄飄若仙。
如果不是知道它的身份,看到這一幕,還真以為它是一個從天而降的仙子。
蘇牧凌空幾個后翻,穩穩落在了地上。
他將手里的馬鞭把手丟在地上,甩了甩震得有些發麻的手臂。
“還真是結丹境。”
他看著涂山含玉,面無表情地道。
“蘇牧,現在跪著爬到我面前來,機會只有一次,這是我對你的優待,錯過了,可就不會再有了。”
涂山含玉輕飄飄地落在蘇牧面前兩丈外,冷冷地開口道。
“我知道你是大玄的當世天驕,但沒用的,在絕對的境界差距面前,你的異象對我沒用。
而且,我也有異象。”
涂山含玉一臉自信。
它的老師是梁景略,它修煉的人類武學其實比妖庭十三太子鮑凌云更多。
只不過它平時太過低調而已。
就好比現在,它涂山含玉是妖庭第一個徹底化形的妖物,連圣尊都做不到的事情,它做到了!
大玄的當世天驕不止蘇牧一個,但妖庭的化形妖物,可只有它涂山含玉一個。
小小蘇牧,如何能跟它比?
它看得起蘇牧,才會收蘇牧當人寵,其他人類男人,還沒這個資格。
“蘇牧,你是聰明人,大玄行將就木,跟了我,待我成為妖庭圣尊,一統天下,你后續能有榮幸,成為我的后宮之一。”
涂山含玉昂著頭,一臉驕傲地說道。
蘇牧啞然失笑,只是結丹而已,他差點以為涂山含玉化嬰,甚至合體了呢。
才剛結丹,就已經想著成為妖庭圣尊,甚至成為天下之主了。
你這么大口氣,梁景略知道嗎?
“你知道該怎么選了嗎?”
涂山含玉勝券在握地說道。
回應它的,是破空的風聲。
蘇牧的驚雷刀出鞘,刀鋒之上,火龍騰躍而去,隨風化作一尊三尊巨鼎。
異象,火風鼎。
霎時間,四面八方,有好幾個蘇牧,同時揮刀劈出。
異象,風火家人。
一動手,蘇牧便是兩個異象同出,全力而為。
第一更
請:m.bada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