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嚇唬我?”
臨侯白無涯嗤之以鼻地道,“你覺得,要將本侯留在豫州,你們需要付出什么代價?
你,做好赴死的準備了嗎?”
臨侯白無涯身上的衣服無風而動,周身氣浪翻滾。
霎時間,天空都好像變了顏色。
那些護衛士兵,一個個感覺呼吸不暢,紛紛向后退去,
他們靠臨侯白無涯稍微近一點就感覺承受不了那種威壓。
伍先生冷哼一聲,身上也騰起與之相抗衡的氣勢。
一時間,他有些進退兩難。
拼上一切,確實可以將臨侯白無涯留在豫州。
但臨侯白無涯說的沒錯,真要是死戰,自己可能也要死在臨侯白無涯手中。
最主要的是,救不出肅王殿下,跟臨侯白無涯拼命沒有任何意義。
“李恕,讓你的人棄械投降,我以太平司的名譽保證,我會保你不死。”
臨侯白無涯看了伍先生一眼,眼神不屑。
他轉身看向肅王李恕,冷冷地說道。
殺了肅王固然可以讓叛軍群龍無首。
但叛軍潰敗,對豫州和相州的百姓來說也會是一場災難,事后想要清剿叛軍還不知道需要花費多大的功夫。
如果讓肅王主動投降,那就可以最大限度地避免這場災難。
肅王李恕眼珠子咕嚕嚕地轉著。
“不說話?骨頭挺硬啊。”
蘇牧冷哼道,“侯爺,這老東西看樣子是不會屈服的,砍下他的腦袋,我們殺出去吧。”
“你的刀壓的那么緊,他怎么說話?”
臨侯白無涯有些無奈地說道。
“稍微松開點。”
蘇牧這才發現,心情緊張之下,他的刀鋒幾乎要切斷肅王李恕的喉嚨了,他別說開口說話了,連動一下都不敢。
難怪老家伙一句話不說。
略微有些尷尬地松了松手臂。
這也不能怪他。
肅王李恕畢竟是個結丹境武者,剛剛為了偷襲肅王李恕,他不但崩碎了金身,更是連肉身神通化出的血身都自爆了。
不用點力,萬一肅王李恕逃脫了呢?
“臨侯,成王敗寇,本王一時大意,讓你們得逞了,本王愿賭服輸,要殺便殺,無需廢話!”
肅王李恕開口說道,“能讓你臨侯給我陪葬,我死的也算是值了。
伍先生,不用管我,不惜一切代價,殺了他們!”
和世子李遷比起來,這肅王李恕,確實有梟雄之姿。
都已經落到如今的地步了,他還敢大放厥詞。
“李恕,你確實不怕死,但你就想看著這些跟著你出生入死的兄弟赴死?”
臨侯白無涯一臉淡定地說道,“想殺我,你手下這些兄弟得死多少?
他們舍命跟著你謀反,你現在就因為一時痛快,就想讓他們送死?”
那些士兵護衛全都有些緊張地握著手上的長槍。
面對太平侯爺,他們心中豈能不緊張?
誰不知道太平司的太平侯爺有多強大?
而且臨侯說的對,他們跟隨肅王起兵謀反,為的是搏一個榮華富貴,誰愿意死?
“臨侯,你休要胡言亂語!”
肅王李恕大怒道。
“我胡言亂語?”
臨侯白無涯哈哈大笑,“李恕,你想死很容易,你死了,叛軍群龍無首,早晚會被朝廷消滅。
他們想留下我們兩個,多了不說,殺死幾百人,本侯還是有把握的。
他們愿意為了你去死,你就不愿意為了他們,茍活下去?”
“臨侯,你不用嚇唬我們,謀反是誅九族的大罪,橫豎都是一個死,我們寧愿陪著王爺一起上路!”
一個叛軍將領大聲叫道。
“你錯了。”
臨侯白無涯搖頭道,“李恕是當朝皇子,現在只不過是內部矛盾,你們若是棄械投降,本侯可以保證,恕你們死罪。”
“你說了算嗎?”
另外一個叛軍將領說道。
“你問問你們王爺,本侯說了算不算?”
臨侯白無涯似笑非笑地說道。
肅王李恕冷哼一聲,他雖然不愿意承認,但臨侯白無涯如果真的要保一個人,那確實可以做到。
自己那個窩囊老爹,沒膽子拒絕太平侯爺的要求。
“李恕,現在不是你一個人的命,你想讓你手下的兄弟們死還是活?”
臨侯白無涯冷冷地說道,“本侯時間有限,你現在可以給我一個答復了。”
“肅王殿下,死在我一個無名小卒手里,你不覺得憋屈嗎?”
蘇牧咧嘴一笑,在肅王李恕耳邊說道,“人活著,就還有無限希望,今日不死,將來你或許還有機會東山再起,再不濟,你也可以找我報仇。”
無名小卒?
肅王李恕咬嘴鋼牙。
他再傻,現在也知道蘇牧根本不是神兵閣的真傳弟子林焰。
十有八九,此人就是太平司那個當世天驕蘇牧!
該死的胡百道,竟然被人耍成這個樣子!
目光掃過眾人,肅王李恕看到他手下的將領和士兵臉上都露出一抹期待之色。
他知道,沒有人想死。
“臨侯,你以為你贏了?”
肅王李恕心中充滿了不甘,冷冷地說道。
一時大意,竟然落到如此境地。
肅王李恕恨啊,這個混蛋說得對,死在一個小輩手里,就算死了,他也難以瞑目。
“我不一定贏,但這一場,你肯定是輸了。”
臨侯白無涯平靜地說道。
“很好,算你狠!”
肅王李恕咬牙切齒地說道,“所有人放下兵器!”
他此言一出,連那個伍先生都松了口氣。
眾士兵臉上更是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肅王要是真的堅持,他們也會跟臨侯拼命的,但那樣的話,他們大部分人今日恐怕都要死在這里了。
現在王爺下令了,雖然未來怎么樣還不知道,但現在,至少可以不用拼命了。
“臨侯,一切罪責,本王一人承擔,跟他們沒有關系,他們只不過是執行本王的命令而已。
本王隨你進京,去面見陛下,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我希望你能信守承諾,保住他們的性命。”
肅王李恕冷冷地說道。
眾將領和士兵臉上都露出羞愧和感動之色,到了這個時候,王爺還在想著他們啊。
蘇牧冷笑不已,這肅王李恕現在還想著招攬人心呢。
可惜,你以為你還能繼續活下去?
沒錯,臨侯是答應你不殺你,他不殺你,不代表別人不殺你。
你要是不死,我豈不是要多一個敵人?
“李恕,你小時候我就知道你是個聰明人。”
臨侯白無涯笑著說道,“放心,本侯說話算話,他們只要棄械投降,本侯保他們不死。”
“嗯?他們怎么突然撤走了?不追了?”
吳一奇、莫雪松等人面面相覷。
一直追在他們身后窮追不舍的黑龍衛,竟然突然不追了。
“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東方流云掐指一算,開口說道。
“他們都不追了,這是好事!”
莫雪松沒好氣地說道。
“福兮禍之所倚。”
東方流云表情嚴肅地說道,“他們不追,我們怎么立功?”
“你他么瘋了吧?他們追的時候也沒見你直接來個反殺。”
莫雪松翻著白眼說道,“真要是追上來了,你能打得過人家嗎?”
“不重要。”
東方流云揮揮手,說道,“黑龍衛突然不追了,搞不好是發生了什么事情,我們得回去探一探。”
涂山含玉從昏迷中醒來,睜開眼睛,它發現眼前的場景有些眼熟。
忽然,它眼睛猛地一瞪。
肅王府!
這里是肅王府!
它曾經來這里見過肅王,很清楚這里的布置!
它怎么會在肅王府?
難道蘇牧失敗了?連累的它也被肅王抓住了?
是了,一定是這樣的!
涂山含玉眼睛一轉,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坐在那里。
蘇牧?
不對,他不是失敗了嗎?為什么還好端端地坐在那里?
他旁邊那個人是誰?
涂山含玉只是看了一眼,就感覺一股寒氣從骨子里冒了出來,它全身上下都仿佛被凍僵了,手指頭都有些不聽使喚。
可怕!
它腦海中回蕩著兩個字。
它現在有一種面對天敵的感覺,整個人都僵硬在了那里。
“涂山含玉,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太平司的臨侯。”
蘇牧緩緩地開口道。
他聳了聳肩,道,“臨侯問你什么,你最好回答什么,我現在是無能為力了。”
“臨侯?”
涂山含玉如墜冰窟,它明白蘇牧話里的意思,臨侯駕臨,它跟蘇牧的合作根本就無法繼續下去了。
在臨侯面前,蘇牧根本就沒有話語權。
最可怕的是,自己現在落到了臨侯手上,自己這條命,全在臨侯一念之間啊。
涂山含玉并未懷疑蘇牧,臨侯突然來到這里肯定是一個意外,以蘇牧的身份,還沒有資格將一個太平侯爺呼來喚去。
雖然它昏迷的早,不知道后來發生了什么,但現在看來,肅王應該是完蛋了。
臨侯都已經入主肅王府了,肅王還不完蛋?
也不知道,是蘇牧的計劃成功了,還是太平司的臨侯親自出手……
正想著,臨侯已經開口了。
“梁景略的弟子,你倒是創造了一個歷史。”
臨侯白無涯緩緩地說道,“說說吧,明夷侯的事。”
涂山含玉下意識地看向蘇牧。
“別看我,我不說,你以為臨侯就不知道了?”
蘇牧道。
“給你個建議,知道什么就說什么,那你可能還有一線生機,否則——”
蘇牧搖頭晃腦地說道。
“我說,我知道什么,全都說。”
涂山含玉沉默了片刻,抬起頭,開口道。
它沒有選擇。
“侯爺,涂山含玉說的事情,是真是假?”
半晌之后,蘇牧和臨侯白無涯站在庭院里,蘇牧開口問道。
“九真一假。”
臨侯白無涯說道,“涂山含玉的地位太低,真正的秘密它知道的有限,妖庭妖尊和梁景略不會告訴它。
它所知道的這些,不過是它通過某種途徑道聽途說而來。”
“那這些消息就是沒用了?”
蘇牧道。
“也不是。”
臨侯白無涯說道,“至少我們現在知道,望北關的事情是妖庭的手筆,這就足夠了。”
“我們現在怎么辦?”
蘇牧問道,“帶人去望北關?”
“望北關的事情我會解決,你不必多管。”
臨侯白無涯說道,“涂山含玉和太史柔我會帶走,她們可能會有些作用。”
“侯爺你要走?那肅王怎么處理?”
蘇牧臉色微變。
肅王李恕還好說,但那個伍先生,他遠遠不是對手。
“我已經傳信給朱奇,他會接管叛軍。”
臨侯白無涯說道,“李恕的修為也被我禁錮了,原本應該我押他回京,但是望北關的事情刻不容緩。
所以押送李恕回京的事情便交給你了。”
“侯爺,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我怕我沒那個能力啊,肅王手下強者無數,他們要是來救肅王——”
蘇牧為難地說道。
就不說黑龍衛了,一個伍先生,他就擋不住啊。
之前那伍先生逃走,連臨侯白無涯都沒能留住他啊。
“伍元化被我打傷了,短時間之內他不會再出手的。”
臨侯白無涯說道,“至于其他肅王余孽,我相信你能應對。”
蘇牧:“……”
侯爺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
我的皇天后土金身被伍元化打碎了,現在都還沒有修復。
現在隨便一個結丹境我都打不過啊。
肅王麾下的高手,可不止一個結丹境啊,他們還有不少人逍遙法外呢。
“蘇牧,雖然我們拿住了肅王,逼迫他的大軍歸降,但望北關牽制了太平司大部分力量,我現在確實抽不出其他人來做這件事。”
臨侯白無涯正色道,“沒辦法,你必須擔起這個擔子來,豫州和相州這邊不是還有你不少兄弟嗎?
那莫雪松加入太平司的事情,我同意了。
從現在開始,你暫代豫州和相州太平司指揮使之職,莫雪松和東方流云晉升鎮撫使,他們全都聽你調遣。”
“暫代豫州和相州太平司指揮使?”
蘇牧眼睛一亮,押送肅王李恕的任務太危險,他其實是想拒絕的。
但臨侯白無涯給的太多了,還沒論功行賞呢,就讓他暫代兩州指揮使了。
“干了!”
蘇牧咬牙道,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肅王李恕全盛之時他都不怕,現在對方淪為階下囚了,難不成他反倒怕了?
第二更。腰疼的實在是太厲害了,醫生說急性發作期需要臥床休息兩星期,臥床休息是不可能的,得上班,還得碼字,但確實影響碼字速度了,實在沒有辦法,跟各位大佬道個歉,這幾天先緩緩,暫時每天兩更八千字,等腰好一點了,立馬恢復三更,大佬們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