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玄第一侯  第三百七十五章 血償

類別: 玄幻 | 東方玄幻 | 大玄第一侯 | 東床臥虎   作者:東床臥虎  書名:大玄第一侯  更新時間:2024-12-31
 
大玄京城。

偌大的城池之內,夜幕之下,有一片比夜幕更加濃郁的黑暗正在快速流淌。

火把連天,如同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世家大族全都緊閉門戶,街上所有的行人也全都縮回了家中,膽大的還在悄悄從門縫往外看。

整整齊齊的錦衣墨衫在街上掠過,森寒的殺氣席卷整個京城。

“陛下,要不要下旨……”

一個太監弓著身子站在玄帝身后,弱弱地道。

如此大的動靜,皇宮之內怎么可能得不到消息呢?

玄帝站在皇宮中最高的觀星樓上,將京城內的情景俯瞰得清清楚楚。

“下旨說什么?阻止太平司尋仇?”

玄帝淡淡地說道,“在大玄京城,太平司指揮使被人所殺,你讓朕以什么立場去阻止太平司?”

“可是太平司的動作未免太過了。”

那太監弱弱地道。

“你以為朕下旨,他們會聽嗎?”

玄帝冷笑道,“與其自討沒趣,不如讓他們把這股氣發泄出來。

這些世家大族,確實是有些過分了。”

太監嘆了口氣,京城,怕是要血流成河了。

那些世家大族也是的,非得把太平司這些殺胚逼到這種程度呢?

火光映照之下,整齊的錦衣墨衫將一處府邸團團圍住。

那些雜役還沒來得及關門,就已經被人一腳踢倒。

然后他們便目光呆滯地看著一群錦衣墨衫涌入門內。

“搜!凡有抵抗,殺!”

怒喝聲回蕩在空中。

旋即便有兵器碰撞聲,人的慘叫聲,鮮血拋灑聲。

這一幕在京城各個地方上演。

自從監察司的事件發生之后,太平司再一次亮出了自己的獠牙。

如果說之前各方勢力逼迫太平司分權,成立了所謂的監察司,那還沒有觸碰到太平司的底線。

那么這一次,兩個化嬰指揮使和數十人的戰死,已經徹底觸碰了太平司的逆鱗。

太平司斬妖除魔,他們可以死,但絕不能死的不明不白。

蘇牧做為指揮使,也帶了一隊人,負責盤查一條街。

凡是與此事有關,凡是勾結凈土教的,全都要查出來。

站在街口,大隊錦衣墨衫的人馬已經涌入長街,將整條街都堵得水泄不通。

“大人,玄武大街已經封鎖,請下令。”

石彬彬來到蘇牧面前,沉聲說道。

他被分派到了蘇牧的手下,負責協助蘇牧行動。

“挨家挨戶查,不要錯殺一個好人,也不要放過一個壞人。”

蘇牧的手掌搭在刀柄上,表情沉穩,緩緩地道。

“是!”

石彬彬大聲領命。

“蘇牧,你有沒有覺得不對勁。”

東方流云跟在蘇牧身邊,低聲道。

他突破到了結丹境,但目前依舊還是鎮撫使,他和莫雪松都算是蘇牧的下屬,自然也跟蘇牧分在了一起。

此刻也是和莫雪松一左一右跟在蘇牧身邊,如同兩個護衛一般。

“且不說侯無缺有沒有殺死兩個指揮使的本事,就算有,殺就殺了,他為何還要留書挑釁太平司?”

東方流云道。

“是有人故意這么做的。”

蘇牧淡淡地說道,“有人挑撥太平司和凈土教的關系,他們想把太平司當成刀。”

“既然你想到了,那為何還要——”

東方流云皺眉道。

“你能想到,我也能想到,你以為家里幾位老人想不到?”

蘇牧道,“就算明知道是挑撥又如何?

幾十位同僚戰死,這個仇必須得報。

凈土教本就是太平司的死對頭,不管這件事是不是他們做的,趁著這個機會將他們凈土教連根拔起都沒有錯。”

“京城的水太深,不這么做,想要查出兇手,幾乎沒有可能。

只有讓這些人看到,我們太平司不怕掀了桌子,他們才會忌憚我們太平司。”

蘇牧沉聲說道。

忽然。

長街深處傳來呼喝之聲。

“你們好大的膽子!”

“無憑無據,也敢擅闖本將軍府邸!”

“我話放在這里了,誰敢再上前,莫要怪我不客氣!”

錚錚!

弓箭上弦的聲音回蕩在夜空當中。

蘇牧微微皺眉。

還真有不怕死的敢阻撓太平司?

他邁開腳步,向著長街深處走去。

夜風蕭瑟,吹動蘇牧身上的衣衫,七道云紋熠熠生輝。

太平司眾人紛紛讓開道路,站得愈發筆直,努力想在蘇牧面前留下一個好的印象。

太平司,乃至天下最年輕的結丹境,也是最年輕的指揮使,身負七道特殊功績,這是一個活著的傳奇。

蘇牧從容走到隊伍前方,在臺階前停下腳步。

他緩緩地抬起頭,看著臺階上那個憤怒持刀的身影。

“譚將軍。”

蘇牧神色平靜。

譚舒朗站在臺階盡頭,滿臉怒意在見到蘇牧之后更盛三分。

他背后那數十個持弓的親兵手臂微微有些發抖。

蘇牧的傳奇并不僅僅局限在太平司內部。

放眼大玄,他也是一個傳奇。

不習武之人,看到如井底之蛙看月亮。

習武之人,看他如蚍蜉望青天。

面對這么一個傳奇,那些神武軍的精銳,連開弓的念頭都不敢有。

“十息。”

“讓開道路,否則,大玄再無譚家。”

唰!唰!唰!

隨著蘇牧話音落地,石彬彬、東方流云和莫雪松,還有上百個太平校尉齊齊拔出了腰間的佩刀。

雪亮的刀身映照著火光,明晃晃連成一片。

森寒的殺意瞬間將整條長街都籠罩在內。

神武軍的士兵臉色慘白,身體微微顫抖。

一個士兵驚嚇之下,手指松開,羽箭直奔那火光下的青年而去。

譚舒朗心頭猛地一跳,緊接著整個心臟都向下沉了下去。

蘇牧一抬手,將那支箭抓在了手里。

“襲殺太平司指揮使,譚將軍,你——好大的膽子!”

蘇牧平靜地道。

“蘇牧,你不要公報私仇!”

譚舒朗下意識地后退一步,大聲道,“你休要栽贓陷害,我乃神武軍將軍,我什么時候襲殺過太平司指揮使?”

“這么多雙眼睛看著,你還想狡辯?”

蘇牧冷聲道,“把人給我拿下,反抗者,殺無赦。”

蘇牧緩緩地拔出血飲刀,刀鋒指向了譚舒朗。

當初的譚舒朗都不是他一招之敵,如今,他要殺譚舒朗,一刀足矣。

“年輕人不要這么暴躁。”

就在這時候,忽然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老夫縱橫沙場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

伴隨著聲音,一個全身披掛的老者緩步從府邸內走來。

他手持一把一人多高的長柄關刀,每走一步,刀柄便在地上頓一下,發出低沉的聲響。

一直走到譚舒朗身邊,他才停下腳步,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看著太平司眾人。

“我譚家一生為大玄征戰沙場,便是你們太平侯爺見了老夫,也得叫一聲老將軍。”

老者目光犀利,掃過蘇牧等人,冷冷地說道,“想進我譚家的大門,還要問問老夫的刀答不答應!”

蘇牧扭頭看了一眼石彬彬。

“譚之山,告老之前是二品大將軍。”

石彬彬會意,低聲道,“他修為不算高,結丹高階,不過軍中故舊無數……”

修為不算高,那也只是相對于他的品階來說。

事實上,結丹高階,已經幾乎是普通武者的天花板了。

能夠成就化嬰的,百萬個武者當中都未必能有一人。

別的不說,如今在場的太平司所有人,修為境界全都不如這譚之山。

蘇牧微微點頭,示意自己已經了解。

他的目光落在譚之山身上,緩緩地道,“老將軍,你為國征戰,蘇某敬佩。

但今日,太平司追查兇手,這道門,我一定要進去。

若是老將軍心中不虛,又何必阻攔我等?”

“小子,想跟老夫談,你還沒有這個資格。”

譚之山冷冷地說道,“想搜我譚家,讓你們侯爺來,你,不配!”

他手臂猛地一頓,關刀刀身震顫,刀柄下的地面上出現了一道裂紋。

裂紋一直蔓延到了蘇牧的腳下,大地都隨著震顫了一下。

眾人臉色微微一變。

蘇牧神色平靜,目光看著譚之山。

“老將軍,豈不聞,長江后浪推前浪。”

蘇牧緩緩地開口道,“你若是再不讓開,那可莫要怪蘇某欺你老弱。”

“哈哈!”

譚之山哈哈大笑,“狂妄小兒,你敢踏上臺階半步,老夫便要你人頭落地!”

“蘇牧,回去求援吧,只有老家伙能對付老家伙。”

石彬彬低聲道。

蘇牧頭也不回,面無表情地向前踏出一步。

這一步,已經是踏上了譚家門口的臺階。

譚之山臉色一沉,冷哼一聲。

他手上的關刀毫不猶豫地劈了下來。

結丹境高階的力量轟然爆發,一瞬間,譚之山須發飛揚,連身上的鎧甲都嘩啦作響。

伴隨著他一刀劈出,一座山的虛影在刀鋒之上隱隱出現。

異象,艮山!

刀還沒有落下,那種山崩地裂的壓迫感已經撲面而來。

石彬彬呼吸不暢,下意識地向后退去。

東方流云和莫雪松勉力支撐,不過臉色也變的微微有些難看。

結丹境高階,和結丹境初階之間的差距極大,比之結丹境和真元境之間的差距都要大。

兩人設想如果是他們直面譚之山這一擊,恐怕除了退后避讓,再也沒有其他辦法。

就算退后避讓,他們也沒有絕對的把握能夠避開這一擊。

譚之山看著老朽,但一出手,結丹境高階的實力展露無疑,而且他縱橫沙場一生,身上的殺氣宛若實質,戰場慣例,一出手就絲毫不容情,全部力量都爆發開來。

“幫忙啊!”

石彬彬大聲叫道,他手腕一翻,手上已經多了兩件玄兵,呼喝著眾人,就要上前幫助蘇牧。

結果卻被東方流云攔了下來。

“不用著急,老家伙傷不了蘇牧!”

東方流云沉聲道。

石彬彬停下腳步,眉頭緊蹙,他扭頭看了一眼洛安寧。

只見洛安寧一臉平靜,看不到絲毫擔憂之色。

石彬彬心里泛起了嘀咕,要說了解蘇牧,肯定是他的女人最了解了,洛安寧都不擔心,難道蘇牧已經有了和結丹境高階一戰的實力?

這可能嗎?

對普通人來說肯定是不可能的,不過蘇牧——

石彬彬心里就沒底了,蘇牧這家伙太變態,他能做到任何事情都不奇怪。

玄兵他都會鑄造,還有什么是他辦不成的嗎?

說時遲,那時快。

眼看著譚之山全力一擊已經落下。

蘇牧不躲不閃,甚至他腰間的血飲刀都未曾出鞘。

瞅準關刀落下的時機,蘇牧抬起手,一把向著關刀刀身和刀桿連接處抓了過去。

看到蘇牧的動作,譚之山眼神中閃過一絲憤怒。

豎子狂妄!

他譚之山縱橫一生,從來沒有人敢如此小瞧他!

竟然想徒手奪他關刀?!

別說一個小小的結丹初階武者,就算是同階武者,也絕對不可能徒手接下他全力一擊!

除非是修煉肉身成圣之道,并且修煉到結丹境高階的武者。

他的艮山異象,有山崩地裂之威,關刀上的力量,足以將蘇牧壓成肉泥。

眼見蘇牧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譚之山心中冷哼,不由地加大了力氣,十二分爆發了自己的力量。

不讓這些年輕人見識見識他的本事,他們還真以為譚家好欺!

譚之山念頭閃動之間,蘇牧的手掌,已經準確地握住了關刀的刀桿。

一聲轟鳴巨響。

勁氣從蘇牧手掌與關刀接觸的地方爆發開來。

狂風吹動他和譚之山的頭發、衣衫。

更是吹起大片的灰塵。

咔嚓!

蘇牧腳下的青石臺階瞬間化作齏粉,他的雙腳沒入地面之內。

譚之山雙手握著刀柄,臉上的表情已經凝固了。

接住了?

他竟然真的接住了?!

“老將軍,我說過。”

蘇牧平靜地開口道,“長江后浪推前浪,你,老了!”

話音未落,蘇牧右手猛地抬起,一掌斬在了關刀的刀桿上。

咔嚓!

精鋼鑄就的關刀刀桿,應聲從中間斷折。

譚之山怔怔看著自己手上的半截刀桿,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就在這個時候,蘇牧已經手持那斷掉的關刀,反手一刀向著譚之山斬落而下。

“爹!”

譚舒朗臉色大變,大聲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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