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不唐捐,從來沒有白費的力氣。”
蘇牧笑著說道。
他廢寢忘食的鑄造了那么多玄兵,現在不就見到了效果?
一開始的時候,可是所有人都反對他將玄兵就這么送出去。
畢竟如果把這些玄兵拿來賣錢的話,蘇牧絕對可以一躍成為大玄最有錢的人之一。
不過如果那樣的話,現在合體境來襲,能夠和蘇牧站在一起的人就不知道還有幾個了。
“安寧,八門金鎖陣先不要發動。”
蘇牧沉吟道,“如果袁夫人真的來了虎踞關,那就先放他進來。”
“師兄,你想與他交手?”
洛安寧心中一凜,說道,“他畢竟是合體境強者,如果讓他靠近了你,那會很危險的。”
“總要讓他看到一點希望,否則以合體境強者的感知,他未必會落入陣中。”
蘇牧道,“若提早發動八門金鎖陣,袁夫人有很大的可能能逃出虎踞關,那樣我們的努力不就白費了?”
“把他嚇跑也行啊。”
洛安寧道,她不愿意蘇牧冒險。
八門金鎖陣一旦開始運轉,就算是合體境也很難打進虎踞關來。
只要能把袁夫人擋在虎踞關城外,他們不就成功了嗎?
“只是嚇跑可不夠。”
蘇牧搖搖頭,“我要讓袁夫人有來無回!”
洛安寧心中嘆了口氣,蘇師兄還是這個樣子啊,想他人所不敢想,能他人所不能為。
當年在武陵城的時候,那時候他還僅僅是個淬體境的小武者,就做到了許多脫胎境都做不到的事情。
如今也是一般無二。
之前妖庭妖尊突破成七階妖物,所有人都覺得大玄已經在劫難逃。
惟獨蘇師兄他覺得妖庭妖尊可以打敗。
最后他也確實幫助陳北玄宗主突破了。
現在面對合體境強者,虎踞關上下都覺得能抵擋住袁夫人,甚至把袁夫人嚇退已經是得天之幸。
誰敢想把一個合體境強者留在虎踞關?
合體境強者哪有那么容易殺死啊。
“可是這么做,你會很危險。”
洛安寧擔心地道,“萬一出現點什么意外,八門金鎖陣也來不及救你的。”
軍陣之法畢竟是要協調數千人甚至數萬人,哪怕再是訓練有素,它也絕對比不上一個合體境強者的反應。
這也是軍陣之法天然的缺陷。
涉及到那么多人的行動,誰能保證完全不出問題?
誠然,洛安寧設計了一些防范的措施。
但人力畢竟有時而窮,洛安寧也不敢保證八門金鎖陣就一定不出問題。
如果只是將袁夫人抵擋在城外,她有十足的把握。
但一旦讓袁夫人靠近蘇牧,那就有許多不確定的變數了。
“放心,我沒那么容易死。”
蘇牧自信地說道,“我雖然打不過合體境強者,但撐幾息時間還是可以做到的。
我不是要跟袁夫人硬拼,只是引他入彀而已。”
眼見蘇牧語氣堅定,洛安寧知道蘇牧已經做出了決定,他做出的決定,那就沒有人能夠改變了。
“那好吧,我再去安排一下。”
洛安寧說道,蘇牧要做的事情,她都會想盡辦法來幫蘇牧做到。
既然蘇牧要冒險,那她就用盡全力,盡量保證軍陣之法的運轉不出問題!
夜幕深沉。
一彎月牙懸在天空之上。
虎踞關的城頭上,幾隊士兵交錯著巡邏。
他們背后的虎踞關燈火稀疏,大部分人已經陷入了夢鄉。
自從妖庭大軍退去之后,邊關迎來了一段安定太平的日子,所有人都放松了警惕。
一道人影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飛過城頭,落在虎踞關之內。
那人的身形瘦的如同枯木一般,他臉上帶著陰冷之色。
袁夫人!
他走在長街之上,腳下沒有絲毫聲音。
城中巡邏的士兵路過的時候,他如同鬼魅一般隱身在陰影處,那些士兵根本無法發現他的存在。
看著那些巡邏而過的士兵,袁夫人臉上露出一抹冷笑。
別說虎踞關現在的放松狀態,就算戰時那種嚴防死守的時候,他袁夫人也是來去自如。
一個合體境強者,要是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到,那也枉為合體境了。
“蘇牧,呵!”
袁夫人心中冷笑,“你以為奪了架海紫金梁就萬事大吉了?
上次老夫不愿意與你多做糾纏而已。
若是上次你主動交出架海紫金梁,那你的小命還能保住。
可惜,給你機會你不中用。
從你抗旨不遵那一天開始,你的命就已經結束了。
現在你竟然還怕自己活的太久,還敢主動挑釁皇帝——”
目光掃過虎踞關的建筑。
來此之前,他已經看過了虎踞關的城防圖。
做為玄帝的同盟者,他想要看到虎踞關的城防圖自然是輕而易舉。
腦海中浮現出那副地圖,虎踞關所有的布置都自動跳了出來。
虎踞關太平司衙門,就在那里。
袁夫人陰冷的目光看向一個方向。
他身形騰起,沿著屋脊就向前而行。
以他的實力,根本就不怕被人發現。
虎踞關中的武者實力低微,他們那粗重的呼吸,哪怕隔著數百丈他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要不是怕影響太大,他甚至都不需要等到夜間再行動。
哪怕青天白日,他殺進虎踞關,也照樣可以殺了蘇牧。
“哼,黑探花不在你身邊,我倒要看看,今日還有誰能救得了你!”
片刻之后,袁夫人已經感受到蘇牧的氣息。
他身形一晃,出現在一道屋脊之上,前方一個房間內亮起燈光,一道身影映照在窗戶上,不是蘇牧,更是何人?
蘇牧坐在桌案后面,正在處理虎踞關的案牘。
身為太平司指揮使,如今虎踞關的掌控者,他每日要處理的事情多不勝數,哪怕有洛安寧、張望岳等人幫他分擔,也還是有許多事情必須由他親自處理。
所以直到深夜,他還在忙活。
所幸,這也不是白忙活,這都是有績效點數拿的。
沒“加班費”誰樂意這么勤奮?
就在蘇牧沉心案牘的時候。
忽然。
他背后的汗毛猛地豎起,一股警兆涌上心頭。
幾乎沒有絲毫猶豫。
蘇牧眉心射出一道金光。
霎時間,室內金光刺眼,一尊金身憑空出現。
轟隆!
那金身高達五丈,出現的瞬間就已經撐破了屋頂。
那金身口中發出一聲怒吼,聲波肉眼可見,然后一拳轟出。
幾乎是同一時間。
一座一丈見方,五臟俱全的小小城池,猛地砸在了金身之上。
咔嚓!
金身拳頭粉碎,手臂骨折。
那城池仿佛金磚一般,勢如破竹地撞在金身的胸膛上。
五丈高的金身表面,瞬間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蜘蛛網狀裂紋。
一息之后,金身轟然破碎,一塊塊金色的碎片激射而出,打在四周的墻壁、地面上,發出噗噗的聲響。
說時遲,那時快。
一切都發生在瞬息之間。
從金身出現,到金身破碎,前后不過兩息時間。
袁夫人臉上露出一抹冷笑。
蘇牧的反應快到出乎他的意料。
包括那金身發出的吼聲。
那一道吼聲只怕整個虎踞關所有人都聽到了。
袁夫人甚至聽到滿城上下到處都是腳步聲。
不過他根本不在乎。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掙扎都是徒勞無功。
上次因為他和黑探花兩敗俱傷,所以面對手持架海紫金梁的蘇牧才會退走。
這一次,他是全盛狀態,而蘇牧,連架海紫金梁都沒了。
哪怕他發現了自己的偷襲,用金身擋了一下。
但也僅此而已。
“沒有架海紫金梁,你憑什么擋我的神兵之城?”
袁夫人冷冷一笑。
眼見神兵之城散發著刺眼的光芒,就要以泰山壓頂之勢落在蘇牧頭上。
一座城的重量,足以將蘇牧壓成一攤肉泥。
就在這個時候,蘇牧雙手如同穿花蝴蝶一般揮舞。
每一次揮動手臂,他手上都飛出一件光芒閃爍的玄兵。
那些玄兵以飛蛾撲火之勢撞向神兵之城,在撞上神兵之城的瞬間,就被那半神兵撞得粉碎。
一件。
兩件。
三件。
眨眼之間,不知道多少件玄兵撞在了神兵之城上面。
一件玄兵無法阻擋神兵之城的下墜之勢。
但當玄兵的數量達到一定程度之后,它們的阻擋終于有了效果。
袁夫人眉頭一皺。
這小子,哪里來到這么多玄兵?
就算他是鑄兵師,他才多大年紀?怎么可能鑄造出來這么多玄兵?
他哪來這么大的財力?
便是自己,當年為了修煉鑄兵術,也不得不與玄帝合作,否則自己根本就沒有資源能支撐自己的修煉。
鑄兵師看似賺錢,但修煉鑄兵術也同樣消耗巨大。
在鑄兵術未成之前,鑄造兵器,十件當中能有兩三件成功就不錯了。
就在剛剛這瞬息之間,蘇牧至少拋出了二十件玄兵。
且不說鑄造二十件玄兵需要多長時間,單是鑄造它們所需要的材料就是一個天文數字。
這小子,一場戰斗竟然就要損耗這么多玄兵!
袁夫人都感覺有些心疼。
這二十件玄兵要是能煉入他的神兵之城,神兵之城畢竟能向神兵靠近一步!
“這都是我的玄兵!”
袁夫人恨得牙癢癢,他十指輪動,驅使神兵之城下墜。
經過二十件玄兵飛蛾撲火一般的抵擋,那神兵之城的下墜之勢已經降到了一定的程度。
哪怕袁夫人現在重新驅動,它也需要一段距離來加速。
但它距離蘇牧已經太近了。
還沒等神兵之城的速度再次提升,蘇牧雙膝微驅,腳下炸裂,整個人沖天而起。
他身上氣浪滔天,肌膚表面泛起淡淡的金光。
錦衣墨衫炸裂,化作漫天飛舞的蝴蝶。
蘇牧身上肌肉高鼓,身體甚至膨脹了一圈、
砂鍋大小的拳頭,轟然轟在了神兵之城上。
神兵之城的城墻上,出現一個清晰可見的拳印。
七轉金身。
肉身之力,可撼玄兵!
這神兵之城雖然比玄兵更強,但畢竟還不是真正的神兵。
蘇牧這一拳轟出,洶涌的力量,直接推的那神兵之城橫飛出去。
袁夫人冷哼一聲,眼神中閃過一抹肉疼。
別看只是一個小小的拳印,事后要修復又得耗費不少材料和心血。
該死。
一個小小的結丹境,竟然接二連三給自己造成損失。
“蹦跶夠了,你給我去死吧!”
袁夫人真的怒了,合體境的氣息徹底爆發,神兵之城隨風而漲,從一丈方圓變成了兩丈方圓。
“應該去死的人,是你!”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脆生生的聲音怒意十足地道。
只見洛安寧的身影出現在百丈之外,她身著錦衣墨衫,腰肢束得盈盈一握,整個人英姿颯爽。
只見她手上一桿旗幟猛地一揮,獵獵作響。
虎踞關城中,一道道光芒沖天而起,霎時間照亮了整個夜空。
那些光芒匯聚在虎踞關上空,然后線條涌動,瞬息之間,竟然凝聚成一尊高達十丈,全身鎧甲的將軍。
那將軍手持關刀,頂天立地,一雙閃爍著神光的眼睛,猛地落在了袁夫人的身上。
蘇牧一拳轟飛了神兵之城以后,身形凌空踏步,已經落在不遠處一座屋脊之上。
他轉過身來,八門金鎖陣凝聚出來的將軍身影正好出現在他的背后。
眼見那神兵之城朝著蘇牧砸來,那頂天立地的將軍一揮手中關刀。
轟隆一聲巨響,關刀看似緩慢,實則迅猛地劈在了神兵之城上。
神兵之城,打著旋地飛回到了袁夫人的手上,巨大的力量,震得袁夫人倒退半步。
他臉上露出震驚之色。
“袁夫人,我等你很久了。”
蘇牧站在屋脊之上,背后那那尊頂天立地的將軍身影,他朗聲道。
“你知道我要來?”
袁夫人冷冷地道,眼神森寒。
“你早就布下了這陷阱,就是為了對付我?
以身為餌,就是為了引我入彀?
真是好大的膽子,你就不怕真的死在了我的手上?”
他眼神中的殺意濃郁到要溢出來了。
一個隨手就能捏死的螻蟻,竟然三番四次讓自己吃虧。
現在竟然還想伏擊自己!
真當自己這個合體境是假的?
“我沒死,不是嗎?”
蘇牧淡淡一笑,說道,“要殺我,你只有剛剛一次機會。
既然你沒把握住,那現在,就輪到我了。
袁夫人,請你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