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北玄,你逃不掉的!”
夜梟衛六人小隊隊長,代號老鴰,身上飛出一片血光,剎那間凝聚成一具血影分身,向著陳北玄撞了上去。
就在這個時候,陳北玄的身形忽然猛地下墜。
與此同時,一個混身都籠罩在黑色鱗甲之內的男人出現剛剛陳北玄站立的地方。
老鴰釋放的血影分身,還有另外五人發出的攻擊。
刀光、血色長針、音波、重戟轟擊。
這些攻擊,原本是沖著陳北玄去的,但陳北玄猛然下墜,這些攻擊,頓時變成沖著那身穿黑色鱗甲的男人去了。
在神農百草宗眾人看來,這就好像是陳北玄和那六人配合默契,陳北玄躲避那身穿黑色鱗甲的男人的同時,另外六人同時發起了攻擊。
夜梟衛是玄帝最大的秘密,哪怕神農百草宗是他的左膀右臂,也不知道夜梟衛的存在,更不可能認識老鴰這六個人。
別說神農百草宗了,就算是神龍衛那些人,也不認識老鴰他們。
他們先入為主,都以為老鴰六個人和陳北玄是一起來的。
現在六人攻擊那身穿黑色鱗甲的男人,就更加說明了這一點。
說時遲,那時快。
老鴰六人收手不及,或者說,他們根本就沒想過收手。
夜梟衛出手,不留活口。
不管這身穿黑色鱗甲的男人是什么來頭,他出現在戰場上,那就已經有了取死之道。
夜梟衛從來不知道憐憫是什么。
六人的攻擊,同時落在那身穿黑色鱗甲的男人身上。
一聲巨響,勁氣翻滾,光芒刺眼。
那身穿黑色鱗甲的男人好像是來不及躲避一般,任由所有的攻擊都落在身上。
老鴰六人一擊得手,目光向下追去,想要繼續追殺陳北玄。
忽然。
六人心中警兆頓生。
“小心!”
老鴰大聲叫道。
他話音未落。
一只帶著手套的手掌憑空出現在他面前,向著他的脖子抓了過來。
那手掌一把抓住老鴰的脖子,力量到處,老鴰的身形轟然爆成一團血霧。
就在老鴰身體爆成血霧的瞬間,百余丈外,另外一道身影憑空出現。
赫然正是身穿黑袍的老鴰。
他眼神中第一次露出駭然之色。
身穿黑色鱗甲的男人眼神中也是露出一抹疑惑,他側著頭,似乎思索了一下。
然后他身形微微一動。
“小心!”
老鴰厲聲喝道。
霎時間,夜梟衛六人已經移動身形,結成了一個陣勢。
六人剛剛結成陣勢,那身穿黑色鱗甲的男人已經到了他們面前,一抬手。
光影破碎,六人吐血倒飛而出。
六大合體境強者,而且還不是神農百草宗那種水貨合體境,面對身穿黑色鱗甲的男人,竟然連一招都沒接住。
就在那身穿黑色鱗甲的男人準備乘勝追擊,一舉將六人全部殺死的時候,忽然他腳步一頓。
然后眾人驚駭地發現,他身上那黑色鱗甲,竟然有血跡開始向外滲出。
那男人的眼神中也露出痛苦之色。
他喉嚨之間,甚至發出一聲困獸般的低吼。
這突然的變化,讓神農百草宗眾人心中一緊。
李歸塵的臉色更是大變。
在場這么多人,他是唯一一個知道這身穿黑色鱗甲之人來歷的。
正是因為如此,他才知道對方有多么強大。
這么強大一個人,怎么會受傷了呢?
而且看起來,他的傷勢好像還挺重的樣子。
應該是出手對付這六個合體境強者,所以引發了他身上的舊傷。
李歸塵念頭一動,下意識地往懷里摸去,就想給他提供一些療傷的丹藥。
但是這一摸,卻摸了一個空。
李歸塵這才反應過來,他數百年來積攢的丹藥,早就被陳北玄三個人給偷盜一空了。
想到陳北玄,李歸塵的目光就從身穿黑色鱗甲的男人和老鴰六人身上轉移開來,向著下方移去。
陳北玄可還在呢,萬一他要是偷襲圣使大人——
李歸塵心中一緊。
就在他已經準備招呼神農百草宗眾人攔住陳北玄的時候,他赫然發現,剛剛落地躲避的陳北玄,竟然不見了影子。
“人呢?”
他脫口而出問道。
“李師弟,你在找什么人?”
旁邊一個神農百草宗長老略帶諂媚地說道。
雖然不知道之前李歸塵說的蒼穹宗是什么玩意兒,但看得出來,蒼穹宗來頭甚大。
這個李師弟竟然還有這么大的來頭,那自然得跟他打好交道。
“陳北玄,和那兩個太平侯爺。”
李歸塵沉聲道,“小心他們偷襲圣使。
若是圣使在神農百草宗出了什么意外,我可以保證,神農百草宗必定會雞犬不留。”
神農百草宗眾人皆是一驚。
別看神農百草宗被人大鬧了兩場,連宗主現在都重傷未醒。
但神農百草宗的根基并未動搖,神農百草宗依舊是大玄最強大的宗門。
而且神農百草宗還背靠大玄,誰能讓它雞犬不留?
哪怕是陳北玄和那兩位太平侯爺,最多也只是大鬧一場,想讓神農百草宗雞犬不留,他們可沒有這個本事。
眼前這個身穿黑色鱗甲的男人確實很強,但要說把神農百草宗殺到雞犬不留,他也未必能夠做到。
神農百草宗只是不想與他拼命,不代表神農百草宗沒有拼命的本事。
更何況,這里還有一支神龍軍呢。
李歸塵見眾人一臉不相信的樣子,他也不過多解釋,只是冷哼一聲。
一群井底之蛙,又怎知蒼穹宗的強大?
想到幼年時的驚鴻一瞥,李歸塵臉上不受控制地露出了激動之色。
本來以為要等自己的兜率煉丹訣入門之后才有機會進入圣境,沒想到,此間竟然還有圣使在。
那么,只要服侍好圣使,他日圣使回歸之時,自己搭個順風車不就行了?
李歸塵心中暗暗盤算。
空中。
夜梟衛的六人小組已經見到了便宜。
在老鴰的指揮下,六人陣型變化,與那身穿黑色鱗甲的男人纏斗起來。
那身穿黑色鱗甲的男人兩次出手,驚艷全場。
但他似乎被傷勢影響,如今再出手的時候,力量已經跌落到合體境的層次。
或許比合體境要強一些,但也強的有限。
夜梟衛那六人是真正的合體境強者,而且還是合體境中的強者。
他們六個配合默契,逼得那身穿黑色鱗甲的男人步步倒退,鮮血不斷從空中灑落。
那鮮血,并非夜梟衛六人給那身穿黑色鱗甲的男人造成的傷害,而是那身穿黑色鱗甲的男人自己的傷勢。
不知道那男人身上的黑色鱗甲是什么材質打造的,反正夜梟衛六人的攻擊落在上面,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來。
不管是重逾萬斤的白骨重戟的砸擊,還是那密集的血色長針偷襲。
都被那黑色鱗甲給擋了下來。
看似男人被夜梟衛六人逼得步步倒退,但事實上,夜梟衛六人的攻擊,也并未給他帶來什么傷害。
要說六人的攻擊有什么作用,那就只是逼的那男人需要反擊,他反擊,就牽動自身的傷勢。
夜梟衛六人也是經驗豐富,他們瞅準了這一點,便不斷加快攻擊的速度,尤其是針對對方露出來的那一雙眼睛。
這逼得對方需要不斷發力躲避或者抵擋。
鱗甲縫隙間,不斷有鮮血滲透而出。
神農百草宗山頂。
一人一貓,正蹲在山頂上,偷偷看向這個方向。
“貓兄,蒼穹宗是什么來頭?這圣使你認不認識?”
蘇牧好奇地低聲問道。
這李歸塵身上果然有不少秘密啊。
他還是第一次聽到蒼穹宗的名字。
妖物大貓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眼神中閃過一抹凝重,還有一抹不屑。
“一個問題,一顆玄元造化丹。陰陽萬壽丹也行。”
妖物大貓的聲音直接在蘇牧腦海中響起。
蘇牧:“……”
打劫呢。
別說陰陽萬壽丹了,一顆玄元造化丹那也是價值連城好吧。
只是回答一個問題,就想坑我一顆玄元造化丹?
別說玄元造化丹了,就算是紫金丹我都不舍得給你好吧。
“其實我也沒這么好奇。”
蘇牧淡淡地說道,“這男人身上的黑色鱗甲倒是有幾分意思,看起來不像是尋常神兵,難道是仙兵?”
他摸著下巴,低聲道。
“你對兵器還有了解?”
妖物大貓似乎是閑的無聊了,竟然主動和蘇牧聊了起來。
“巧了,我也曾經學過一些鑄兵術的皮毛,天工煉器法,貓兄你聽過沒有?”
蘇牧微微一笑,說道。
妖物大貓眼神閃爍,心里已經開始罵娘了。
這混蛋小子到底是什么來頭?
那位可沒有這小子這么油滑。
他學了八九玄妙功,竟然還到處偷學其他人的絕技,兜率煉丹訣、天工煉器法……
“他雖然有黑色鱗甲護體,但他傷勢太重,恐怕要輸了。”
蘇牧一邊觀戰,一邊低聲說道,“另外六個人也不知道什么來頭,我們太平司鎮守天下,竟然不知道大玄還有六個這等程度的強者。”
“想要弄死他們很簡單,你只要給我七顆,不,五顆玄元造化丹,我就替你弄死他們。”
妖物大貓眼冒精光地說道。
“我為什么要弄死他們?”
蘇牧疑惑地反問。
“你沒聽見?那家伙是來殺你的,那六個人,剛剛也在追殺你的人,你以為我看不出來?”
妖物大貓不屑地說道,“幾顆丹藥,就替你解決了后患,絕對是物超所值。
一般人想跟我做生意我還不答應呢。”
蘇牧撇撇嘴。
雖然弄死這幾個人很有誘惑力,但是奈何,他太窮了。
玄元造化丹和陰陽萬壽丹,他自己都還嫌不夠用呢,哪有那么多丹藥用來雇傭妖物大貓?
再說了,這好像完全不用它出手。
那身穿黑色鱗甲的男人和另外六個人雖然都是沖著殺他來的,但他們明顯也不是一伙兒的。
最主要的是,這兩伙人正在狗咬狗。
或許,根本用不著他多事,這兩伙人自己就能斗個兩敗俱傷。
妖物大貓見蘇牧拒絕,眼神中不由地露出失望之色。
不過很快,它就又開心起來了。
雖然它和蘇牧不太熟,但以它的觀察,就蘇牧這能夠闖禍的性格,早晚會有求到它的時候。
等到那個時候,它一定會獅子大開口。
反正這小子是煉丹師。
對了,他還是鑄兵師呢。
自己好像也還缺那么百八十件的仙兵呢。
“陳北玄,這六個幫手你是從哪里找來的?你們劍宗還有這底蘊?”
明夷侯張松濤一臉驚訝地低聲道。
距離隴山有一段距離的地方。
陳北玄、明夷侯張松濤和晉侯碰到了一起,他們遠遠看著發生在隴山上空的戰斗,臉上都露出驚駭之色。
對戰的雙方,無論是那身穿黑色鱗甲的男人,還是另外六個,都強大的讓人難以相信。
他們設身處地地想想,覺得換了是他們,對上任何一方都沒有勝出的把握。
“我劍宗的底蘊也未必比你們太平司差多少。”
陳北玄沒好氣地說道,“不過這六個不是。
他們是在追殺我。”
“追殺你?”
明夷侯張松濤和晉侯臉上都露出古怪的表情。
陳北玄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這倆人的表情分明是在說,你陳北玄也配?
“我好歹也是劍宗宗主好吧,而且我還是大玄唯一一個曾經觸碰到返虛境的強者!”
陳北玄說道,“引來六個合體境強者來追殺,那不是很正常嗎?”
“被人追殺有什么好驕傲的?”
明夷侯張松濤撇撇嘴,說道,“不過這些家伙都是哪里冒出來的?
我都不知道,大玄原來有這么多高手。
要是他們能加入太平司,那何愁妖庭不能蕩平?”
“那六個家伙是玄帝的手下。”
陳北玄說道,“另外一個不知道。”
“玄帝——”
明夷侯張松濤和晉侯的表情明顯低落了下來。
對于玄帝的背叛,他們現在也無法釋懷。
尤其是現在還知道,玄帝手上竟然隱藏了這么多的實力,這讓他們這么多年的奮戰都變成了笑話。
他們太平司一直在斬妖除魔,對抗妖庭,結果玄帝手上的實力,完全可以蕩平天下妖物,他們的犧牲,根本就沒有必要。
“他真該死!”
明夷侯張松濤咬牙切齒道。
“這個身穿黑色鱗甲的男人又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他為什么要殺蘇牧?”
晉侯嘆了口氣,緩緩地開口道。
“他以一人之力,竟然能擋住六個合體境強者的攻擊,他的修為深不可測。”
陳北玄道,“我與那六個人交過手,我不是他們的對手。”
他說的雖然很委婉,但明夷侯張松濤和晉侯都聽懂了他的意思。
那身穿黑色鱗甲的男人,實力在陳北玄之上。
陳北玄是什么人?
如他自己所說,他是劍宗宗主,大玄唯一一個曾經觸碰到返虛境力量的人。
某種意義上,陳北玄在合體境當中,幾乎可以算是最強之人了。
那六個人合起來的力量比陳北玄強很正常,但他們隨便一個人,單獨獨斗就未必是陳北玄的對手了。
但這身穿黑色鱗甲的男人明顯實力比陳北玄更強,這就令人難以接受了。
這等強者,以前他們從未聽說過,怎么突然就冒了出來呢?
“別的不說,蘇牧這招惹敵人的本事,我是自愧不如。”
陳北玄繼續說道。
“說的好像你其他本事比蘇牧強似的。”
明夷侯張松濤說道,“除了年紀比蘇牧更大,你說說你還有什么比他強的地方?”
“你不也一樣?”
陳北玄怒道。
大家老大不說老二,你老是這么刺激我有什么用?
你難道就比我強多少?
跟蘇牧那種妖孽比,純屬是找不自在好吧。
“好了,你們兩個就不要斗嘴了。”
晉侯沉聲說道,“他們要分出勝負了。”
明夷侯張松濤和陳北玄的表情瞬間變得凝重起來,兩人同時扭頭向隴山的方向看去。
只見隴山之上,驟然爆發出一團刺眼的光芒。
緊接著,一團巨大的蘑菇云升騰而起。
然后他們就聽到神農百草宗弟子驚慌的叫喊聲。
陳北玄、明夷侯張松濤和晉侯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個方向。
煙塵漸漸消失。
神農百草宗的建筑不知道倒塌了多少。
那些弟子七零八落地倒在地上,神農百草宗的眾長老正來回穿梭,搶救那些弟子。
“誰勝誰負?”
陳北玄、明夷侯張松濤和晉侯正疑惑之際。
忽然。
一道人影砰地墜落而下,正好落到他們身前。
三人嚇了一跳,定睛看時。
只見那個身穿黑色鱗甲的男人躺在他們面前,雙眼緊閉,渾身氣息全無。
“這——”
三人下意識地后退一步,滿臉警惕地向著那男人看去。
幾乎是與此同時。
夜梟衛那六人小組,出現在距離隴山數里外的山林之中。
他們砰地落在地上,身形晃了晃,六人竟然同時跌坐在地上。
他們紛紛吐出一口逆血。
“老大,那個人是什么來頭?太強了!”
夜梟衛六人小組當中,代號血螭的男人開口說道,他眼神中還殘留著驚恐之色。
“如果不是他有傷在身,只怕我們這次就要栽在他手里了。”
血螭說道。
他的兵器是一雙彎刀,分別名叫蝕骨、融魂。
現在,他那一雙彎刀,都只剩下半截。
這是被那身穿黑色鱗甲的男人徒手折斷的。
“神農百草宗——”
老鴰比其余五人冷靜的多,他沉聲說道,“那身穿黑色鱗甲的男人和神農百草宗是一起的。
或許,神農百草宗已經背叛了陛下。”
“這——”
其余五人這才意識到問題,臉色都是一變。
“褚寒川是陛下一手培養出來的,我們夜梟衛修煉所用的丹藥也都是褚寒川提供的,他怎么可能背叛陛下?”
夜梟衛六人小組中代號骨嬈的那人說道。
骨嬈是六人當中唯一的女性,用一把古琴,擅長以音波攻擊。
之前與那身穿黑色鱗甲的男人交手,她一直在遠攻,受傷倒是最輕的一個。
“褚寒川不會背叛陛下,但他被陳北玄三人打傷,現在神農百草宗說話算數的人不是他。”
老鴰沉聲說道,“或許,褚寒川之所以會受傷,也是被人里應外合打傷的。”
“老大,你的意思是說,神農百草宗有人勾結了陳北玄、明夷侯和晉侯他們?”
其余五人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咱們可以把神農百草宗給屠了。”
說話之人舔了舔舌頭,臉上露出殘忍的表。
此人代號荒骸,最是兇殘嗜殺。
說到屠盡神農百草宗,他就顯得興奮起來。
“那身穿黑色鱗甲的男人受傷很重,如果再來一次,我們或許能殺了他,只要殺了他,神農百草宗無人能抵擋我們。”
老鴰眼神閃爍,沉聲說道。
他竟然也在思索屠盡神農百草宗的事情。
啪!啪!啪!
就在這個時候。
忽然一陣鼓掌聲響起。
五人臉色同時一變,猛地轉頭,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誰!”
五人同時厲聲喝道。
“各位真是好膽量。”
只見不遠處,一個青年緩步走來。
那青年樣貌俊朗,頭上還趴著一只花貓。
“明明被打的像是喪家之犬一般拼命逃竄,竟然還想著屠盡人家神農百草宗滿門,這是誰給你們的自信呢?”
蘇牧看著六人,緩緩地開口道。
“蘇牧?”
六人當中,一直沒有說話的那個人忽然開口道。
此人代號陰燭,擅長用毒和使用暗器,也是六人小組中負責情報的人。
他此言一出,其余五人都是一愣。
不只是他們五人,蘇牧也是微微一愣。
他并沒有解除身上的偽裝,這個人怎么認出他來的?
他可是利用八九玄妙功進行偽裝的啊,神農百草宗那么多合體境強者,也沒有一個人識破他的偽裝。
當初明夷侯張松濤見到他的時候也一樣沒認出他來。
“我真是越來越好奇你們是什么來頭了。”
蘇牧嘆了口氣,說道,“不知道有哪位能為我解惑嗎?”
他看著六人,一臉誠懇。
他是真的好奇這六個人的來歷。
一眼就識破了他的偽裝,還都是合體境強者。
并且這六人一看就是來自同一個組織,他們六人配合默契,聯合起來,甚至斗敗了那個神秘莫測的男人。
老鴰并不答話,而是以目光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伴。
只見骨嬈手指在琴弦上一波。
琴聲擴散開來。
而陰燭則是半蹲在地面上,雙手按在地面上。
數息之后,兩人同時開口。
“只有他一人。”
蘇牧看著幾人的動作,心中對幾人的身份更加好奇。
“沒錯,我是一個人來的。”
蘇牧淡淡一笑,說道,“所以你們不用怕。”
“蘇牧,你的膽子比我們更大。”
老鴰心中微微松了口氣,目光落在蘇牧身上,緩緩地開口道,“明知道我們是來殺你的,你竟然敢主動出現在我們面前。
莫非你以為我們六個受了傷,你一個小小的化嬰境,就能來撿便宜了?”
“撿便宜倒是不至于。”
蘇牧搖搖頭,說道,“只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與幾位應該是素不相識。
既然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幾位為何要來殺我?
我這個人就是有個壞習慣,那就是死也想死個明白。”
他的目光一一在六人身上掃過,忽然一笑,說道,“你說的不錯,我只是個小小的化嬰境,而且此地方圓數里并無他人,你們也不用擔心我能跑得了。
既然如此,為什么不能告訴我你們的身份呢?”
老鴰看著蘇牧,面無表情。
“蘇牧,我知道你以往的戰績十分輝煌。”
老鴰緩緩地說道,“但這一次,你想錯了。
如果陳北玄、明夷侯和晉侯隨你一起來,那你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只憑你一個人,既然敢出現在我等面前,那你的下場就只有一個。
我六人雖然受了傷,但殺你,易如反掌。”
“我并沒有反駁過這一點。”
蘇牧平靜地說道,“既然你這么自信能殺了我,那為什么還是不敢告訴我你們的身份呢?
還是說,你其實沒有這么自信。
你們受的傷可能比我想象的更重,重到了,可能我一個小小的化嬰境就能把你們六個全部干掉。”
“想干掉我們?那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荒骸一聲大喝,腳下炸裂,整個人向前掠去。
他手上那一桿白骨重戟以力劈華山之勢,向著蘇牧頭頂上砸落而下。
白骨重戟帶著尖銳的呼嘯聲,所過之處,空中甚至出現一道黑色的裂痕,仿佛空間被他打穿了一般。
荒骸的動作很快,眨眼之間,白骨重戟已經到了蘇牧的頭頂之上。
眼看著蘇牧就要被荒骸一招砸成肉泥,老鴰五人并沒有就此掉以輕心。
五人竟然是身形一晃,分散開來,將四面八方全都封死。
哪怕面對一個化嬰境,他們也拿出了全力以赴的架勢。
蘇牧是化嬰境,又不是一般的化嬰境。
之前陛下曾經派出好幾個合體境強者去殺蘇牧,最后都失敗了。
而且那些合體境強者還有去無回。
雖然那些合體境強者未必是蘇牧親手所殺,但也足以說明,蘇牧此人的不一般。
更何況,蘇牧當眾出手的戰績,有過一劍差點重創賀瑾的紀錄。
那一劍,似乎是劍宗的拔劍術。
所以,現在他們完全把蘇牧當成同階的高手在對待。
他們尤其在地方蘇牧手上的劍!
不過。
面對荒戟雷霆般的一擊,蘇牧并未用劍。
他只是徒手,雙臂向上招架。
“找死!”
荒骸眼中閃過一抹羞惱,冷喝道。
他的白骨重戟乃是玄兵,配合他的力量,曾經一戟將一頭六階妖物的腦袋砸得粉碎。
蘇牧縱然走了肉身成圣的道路,想憑肉身抵擋自己全力一擊,那也是找死!
被蘇牧如此輕視,荒骸心中大怒,手上的力量不由地又加重了幾分。
白骨重戟和蘇牧的手臂碰撞在一起,發出金鐵交擊的響聲。
蘇牧的雙腳猛地沒入青石地面當中,沒至膝蓋。
他手臂上傳來咔嚓咔嚓的響聲,聽起來像是要骨折一般。
但一陣響聲過后,他的手臂,竟然抗住了。
他竟然真的以肉身,擋住了荒骸的白骨重戟!
荒骸有了一剎那的出神。
他臉上滿是不敢相信的神色。
他可是合體境強者,而且以力量著稱。
雖然他沒有走肉身成圣之道,但他天生力大無窮,配合這桿重數千斤的白骨重戟,在力量的比拼上,他就從來沒有輸過。
哪怕是那些以肉身力量見長的妖物,也擋不住他重戟一擊。
蘇牧這是什么樣的體魄?
竟然能擋得住他一擊。
且不說蘇牧為什么有這么大的力量,他的骨頭,怎么可能這么硬?
蘇牧,明明只是化嬰境啊。
“老六,小心!”
就在荒骸愣神之際,老鴰大聲叫道。
老鴰悶哼一聲,周身毛孔順便爆射出一片血霧,那些血霧瞬間凝聚成一具血影分身,向著蘇牧背后撲了過去。
他的動作很快,但蘇牧的動作比他更快。
只見蘇牧反手就抓住了那一桿白骨重戟。
力量爆發之下,荒骸雙臂劇震,不由自主地松開了手。
而那桿白骨重戟,已經到了蘇牧的手上。
荒骸徹底傻眼了,他難以理解,為什么一個化嬰境武者,竟然有這么強大的力量。
“來而不往非禮也。”
就在這個時候,蘇牧朗聲道。
“我接了你一擊,現在輪到你接我一擊了。”
話音未落,那一桿白骨重戟,掄圓了向著荒骸砸了過去。
與此同時,老鴰的血影飛身已經到了蘇牧背后,呼嘯著撲到蘇牧身上。
血螭、陰燭、骨嬈等人也紛紛出手,從各個方向發出攻擊,打向了蘇牧。
這一刻,所有人都不敢再把蘇牧當成一個化嬰境。
能接住荒骸白骨重戟一擊的,告訴他們是化嬰境?
說時遲,那時快。
五大合體境強者的攻擊何其猛烈?
哪怕他們人人帶傷,但攻擊之勢,讓方圓數百丈內的一切都化為齏粉。
蘇牧仿佛處于風口浪尖的一葉小舟,隨時可能傾覆。
但是他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八九玄妙功,斗戰無雙。
這是他第一次用之與人戰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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