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玄第一侯  第四百七十八章 觸及本源

類別: 玄幻 | 東方玄幻 | 大玄第一侯 | 東床臥虎   作者:東床臥虎  書名:大玄第一侯  更新時間:2025-02-26
 
火風鼎、風火家人、火雷噬嗑、山雷頤、天山遁、風天小畜、雷天大壯。

七種異象。

堪稱驚世駭俗。

但蘇牧并不滿足于此。

當初他剛剛接觸意境和異象的時候,就曾經立下了弘愿。

他要掌握原初八意境,和由它們推演出來的八八六十四種異象。

如今第一個宏愿已經達成。

原初八種意境他已經全部領悟,并且修煉到了圓滿境界。

但八八六十四種異象,任重而道遠,迄今為止,他也僅僅參悟了七種而已。

參悟異象這種事情,很多時候都要看運氣。

哪怕蘇牧有系統面板相助,推演異象也是個運氣活。

運氣好,推演個三五次就能成功。

運氣不好,推演幾十次都未必會有結果。

用系統面板進行推演,推演一次就是十萬點數。

蘇牧如今雖然能賺一些點數,但也禁不起這種消耗。

所以一直以來,他很少會把點數浪費在推演異象上面,而是選擇用點數來提升修為和技藝。

畢竟,點數是有限的,只能用在刀刃上。

這次被骨嬈自爆元神封印了五感,蘇牧因禍得福,竟然意外地有了領悟異象的靈感。

眼睛看不到,耳朵聽不到,鼻子聞不到,甚至連身體都沒有任何感覺。

但是蘇牧的意識當中,卻是熱鬧異常。

在極端的安靜之后,他的意識當中,仿佛天地初開,原初八種意境依次出現。

那些意境不斷碰撞、變化,誕生出天地之間的種種景象。

這就是異象的本源。

看著這些景象的誕生、變化,蘇牧不斷有所明悟。

這一次參悟,他并不是針對某一種異象在參悟,而是直接觸及到了異象的本源。

他好像明白了這八八六十四種異象到底是如何誕生的。

也就是他掌握了原初八種意境,否則絕對不可能領悟到這一點。

意境圓滿,自然而然就會誕生出異象。

而蘇牧,或許是天下第一個將八種原初意境都修煉到圓滿境界的人。

伴隨著天地間各種景象的演變,蘇牧不斷掌握一種種意境。

乾為天,天風姤,天地否……

坎為水、水澤節、水雷屯、水火既濟……

艮為山、山火賁、山天大畜、山澤損……

震為雷、雷地豫、雷水解、雷風恒……

巽為風、風天小畜、風雷益……

離為火、火山旅、火水未濟……

坤為地、地雷復、地澤臨、地天泰……

兌為澤、澤水困、澤地萃、澤山咸……

一種種異象在蘇牧心上流淌而過。

他的身體周圍,竟然出現了一個陰陽魚,陰陽魚緩緩旋轉,然后衍生出八種意境,八種意境相互組合,化作六十四種異象,在他身體周圍不斷浮現。

自強不息、厚德載物、起始維艱、啟蒙奮發、守正待機……

六十四種異象,代表著天地從誕生到滅亡的整個流程。

這六十四種異象,有凜凜皇者之象,也有謹慎細微、如履薄冰之象。

天地萬物,無不包含其中。

妖物大貓在蘇牧頭頂上直起身子,它被籠罩在這紛繁交替的異象當中,身體都顯得微微有些僵硬。

它眨了眨眼睛,心中開始飆起了臟話。

它這是看花眼了?

竟然有人能掌握這么多異象?

好吧,就算有人能夠做到,那起碼也得花費數百年時間來苦修吧?

蘇牧這小子才多大年紀?

這怎么可能呢?

莫非蘇牧這小子是上古某些大能投胎轉世?

可投胎轉世這種事情不是傳說嗎?

它可從來沒有見到過實錘。

但是除了這一點,它真的想不出來還有其他可能。

人是不可能這么變態的。

五六丈高的金身大步流星的前行。

那些異象紛繁地出現,此起彼消,循環往復。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那些異象竟然開始融入到金身之身。

金身足底生云,凌空踏步,速度比之前快了何止一倍?

妖物大貓終于能夠確定了。

蘇牧這個家伙,雖然被封印了五感,但他因禍得福,竟然明悟了異象的起源!

到了這種程度,原初六十四種異象,便可以信手拈來。

哪怕是以皇天后土金身,也能輕易施展異象。

對他來說,異象和意境已經沒有什么區別,他已經開始觸及本源!

雖然原初六十四種異象,只是本源的表象。

但以蘇牧的年紀,能夠觸及到本源的皮毛就已經足夠駭人了。

“奶奶個腿,貓爺我活了這么多年,竟然不如這小子的二三十年。”

妖物大貓心里吐槽道,“照這么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這小子就能趕上我了。

難道他說的那句話是真的?

今日我對他愛答不理,明日他就要讓我高攀不起?

要不,趁著他現在還弱小,我投資他一把?”

剛剛想到這里,妖物大貓就連連搖頭,把這個念頭驅逐出腦海之外。

“規矩,得守規矩。還是老計劃,找機會幫他干掉夜梟衛那幾個人,但又不能白干,得讓他給我一些丹藥。”

妖物大貓不顧疲憊,再次開始開動腦筋。

想了一陣,它上下眼皮開始打架,腦袋仿佛有千萬斤重一般,不斷點在蘇牧頭頂上。

終于,它放棄了掙扎,直接趴在蘇牧的腦袋上呼呼大睡起來。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

皇天后土金身托著蘇牧和妖物大貓,已經進入了鏡州境內,武陵城已經距離不遠了。

忽然。

皇天后土金身猛地停了下來。

就在這個時候,前方不遠處,傳來勁氣碰撞的轟鳴聲。

皇天后土金身眼中的金光射出一丈有余,舉目望去。

它看到的景象,同時出現在了蘇牧的腦海之中。

金身與本體,本來就是一體的。

“李歸塵?他怎么跑到這里來了?還跟夜梟衛的血螭打了起來?

這算不算大水沖了龍王廟?”

蘇牧心里暗自道。

夜梟衛是玄帝手上的秘密力量,神農百草宗是玄帝的左膀右臂。

他們理應是一邊的。

現在李歸塵帶著十幾個神農百草宗的長老,正跟夜梟衛的血螭打得難解難分。

血螭手上的玄兵之前被蘇牧毀了,他本身也受了一些傷,此刻竟然被一群不擅長戰斗的煉丹師給壓制了。

隔著老遠,蘇牧都能感受到血螭的憋屈和郁悶。

“李歸塵!”

蘇牧剛想邁步上前,去看看有沒有便宜可以撿。

忽然。

血螭一掌將一個神農百草宗的長老劈飛出去,大聲吼道。

“都給我住手!

我乃陛下駕下護衛,你們神農百草宗是真的背叛了陛下嗎?竟然敢襲擊我!”

血螭身上煞氣沖天,怒視李歸塵。

之前他們也猜測過神農百草宗是不是背叛了陛下,但畢竟沒有實證。

現在神農百草宗的人竟然攔路截殺他,這豈不是證明了他們已經背叛了陛下?

血螭喝問李歸塵等人的時候,目光也在快速游走,試圖尋找脫身的路徑。

“陛下的護衛?我怎么從來不知道,陛下身邊還有你這個護衛?”

李歸塵大怒道,“如果你是陛下的護衛,那你為何跟陳北玄攪合到一起,還出手襲擊圣使?”

“我什么時候跟陳北玄攪合到一起了?什么勞什子的圣使,我什么時候襲擊他了?”

血螭皺眉道。

雙方忽然都意識到了不對,一下子都停下了動作。

遠處的蘇牧心中一沉,暗叫一聲不好。

之前陰錯陽差,夜梟衛六人和那身穿黑色鱗甲的男人斗得兩敗俱傷。

事實上,他們雙方并不是敵人,或者說,他們之前暫時不是敵人。

非但如此,他們還有一個共同的目的,那就是殺死蘇牧。

這中間是因為一個誤會,所以他們雙方才先打了起來。

夜梟衛六人,還有李歸塵口中的圣使,也就是那身穿黑色鱗甲的男人,他們都是合體境強者,彼此見面,根本不屑于退避,所以他們二話不說就打了起來。

現在李歸塵和血螭意外地對質起來。

這一下子,雙方都發現了問題。

蘇牧本來還想撿個便宜,現在看來,他們應該是打不起來了。

他心中一動,八九玄妙功運轉起來,身上的肌肉開始緩緩地蠕動,他的樣貌,竟然以肉眼可見地速度開始變化。

眨眼之間,他就變成了一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少年。

甚至連身上的氣質都是隨之一變,從那個鋒芒畢露的當世天驕,變成一個樸素的煉丹奇才。

“陳北玄!”

血螭雙手握拳,關節咔嚓咔嚓直響。

他幾乎要把牙齒都咬碎了。

直到現在,他才知道,當初在神農百草宗那一戰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

如果不是跟那身穿黑色鱗甲的男人一戰,他們就不會受傷。

不受傷,就不會被蘇牧撿了便宜。

那樣的話,老六就不會死!

這一切的根源,全都是因為陳北玄誤導了他們!

李歸塵等人的臉色也是變得有些難看。

這可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

鬧了半天,這六個突然冒出來的強者,竟然是玄帝的人?

那可就真的是他們自己人了。

那位圣使雖然不知道能不能算自己人,但他肯定不是沖著陛下來的,他的目的是殺蘇牧,這跟陛下的目的是一致的。

雙方根本就沒有必要打啊。

“血螭大人,既然一切都是誤會,那老夫的弟子——”

李歸塵沉聲道。

“我沒見過你的弟子!”

血螭沉聲道。

“我是說,我的弟子被蘇牧派人擄走了,我想請血螭大人你和我們一道,幫我救回我的弟子。

實不相瞞,鄙宗宗主重傷昏迷,只有老夫的弟子才能救他。這也是陛下要求我們做的事情。”

李歸塵說道。

這個名叫血螭的皇家護衛實力非同一般。

而且這種皇家護衛最是擅長廝殺,比他們這些煉丹師強多了。

如果能把血螭拉攏過來,那等到了武陵城,面對太平司的強者,他們就更有把握了。

血螭眼睛一轉,心頭微動。

他是和蘇牧交過手的,知道天下人全都小瞧了蘇牧。

以蘇牧的實力,便是他們六人齊全的時候,都沒有百分百的把握能殺死蘇牧。

更何況,現在老六戰死,他們就只剩下五人。

而且,武陵城是蘇牧的老巢,那里肯定有很多他的幫手。

僅憑他們五人,恐怕未必一定能殺得了蘇牧。

神農百草宗這些人打架可能不在行,但他們的修為境界擺著呢,就算以力壓人,也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既然大家的目的一致,那不妨和他們同行。

“也好。”

血螭微微點頭,面無表情地說道,“原本我是要回去向陛下參你們的罪,不過既然都是誤會,我也愿意給你們一個機會。

如果這次你們能殺得了蘇牧,那之前發生的事情就算了。”

“我們一定和血螭大人你齊心協力,共同殺死那些亂臣賊子。”

李歸塵等人也不是傻子,當然不會把事情全攬在身上。

雙方各懷鬼胎。

不過至少在殺死蘇牧之前,他們還能算是同盟。

“從現在開始,你們要聽我的命令。”

血螭沉聲說道,“軍令如山,如果有人敢違令不遵,可莫怪我心狠手辣。”

“大人此言差矣。”

李歸塵正在猶豫怎么回答,忽然一道聲音響起,他臉上不由地露出驚喜之色。

血螭眉頭微皺,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只見一尊五六丈高的金身,掌心托著一個青年,一步一步地走來。

那少年身上氣息微弱,樣貌平平無奇。

倒是那一尊金身,看起來有化嬰境界,還算是能夠讓人多看兩眼。

“你是什么人?”

血螭皺著眉頭道。

“神農百草宗真傳弟子穆寧,見過大人。”

蘇牧站在金身的手掌上,微微躬身道。

“你是神農百草宗弟子?我倒是不知道,神農百草宗還有人修此大逆不道。”

血螭冷哼道,“你對我的話有意見?”

“不敢。”

蘇牧淡淡地說道,“只是,我神農百草宗的長老并非大人的屬下,為何要聽大人號令?

大家同樣為陛下效力,分屬同僚,我們神農百草宗可以協助大人行動,但不代表我們要對大人唯命是從。”

“嗯?”

血螭臉色一沉,身上不由地散發出殺氣。

李歸塵身形一晃,直接擋在了蘇牧和血螭中間。

“血螭大人,劣徒的意思,也是李某的意思。”

李歸塵沉聲道,他身上的衣衫無風而動,獵獵作響,屬于合體境強者的力量驟然釋放出來。

他李歸塵也不是弱者,想要當著他的面欺負他的弟子,那他可是不會答應的。

“你們神農百草宗要造反不成?”

血螭冷哼道,眼神中閃過一抹惱怒。

“大人何出此言?”

蘇牧朗聲道,“我們說了,我們愿意配合大人你行動,但前提是,大人你要對我們保留足夠的尊重。”

“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

血螭冷冷地說道,“一個小小的真傳弟子,是誰給你的膽子,讓你跟我這么說話?

便是褚寒川在這里,也不敢跟我這么說話。”

“沒錯,我只是神農百草宗一個小小的真傳弟子,但天大地大,大不過道理。”

蘇牧平靜地道,“大人如果覺得有問題,那可以去向陛下請旨來責罰我們神農百草宗,陛下未下旨之前,我們神農百草宗,都不歸大人你管。”

李歸塵有些意外地看了自己這個弟子一眼,像是第一次見到他一般。

以前沒發現,自己這個弟子還有這把口才。

竟然能把血螭說的無言以對。

不過還是太年輕啊,有些道理大家都懂,但道理之所以為道理,還是得看背后有沒有實力來支撐啊。

今日如果不是他和一眾神農百草宗的長老在場,就憑穆寧這些話,血螭早就一巴掌拍死他了。

“李歸塵,你怎么說?”

血螭懶得搭理一個小小的真傳弟子,看向李歸塵,冷聲道。

“血螭大人,我這個弟子是宗主親自指定的下任宗主人選,他的意思,就代表我們所有人的意思。”

李歸塵說道。

其余神農百草宗的長老也紛紛點頭。

不管他們之間有什么過節,但面對外人的時候,他們還是要保持一致的。

況且,他們也覺得穆寧說的對。

大家都是為陛下效力,你一個小小的皇家護衛,憑什么對我們神農百草宗呼來喝去?

“很好。”

血螭臉色沉了下來,冷笑道,“我記住你們了。”

他的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語氣中帶著威脅地說道。

“你們不是要配合我行動嗎?”

血螭道,“現在,我需要你們封鎖武陵城,所有跟蘇牧有關的人,一個都不能走脫,你們是配合,還是不配合?”

李歸塵下意識地看向了自己的弟子。

不知道為什么,他下意識地就想聽聽自己這個弟子的意見。

“當然是配合。”

蘇牧淡淡地說道,“只不過,我們神農百草宗實力有限,最多只能幫大人你守住一個方向。”

“可以。”

血螭道,“你們神農本草宗負責守住武陵城的西門,不要讓人逃入大行山中。”

說罷,血螭身形騰空而起,化作一道血光向著武陵城縱去。

他擔心蘇牧會追上來,所以要盡快趕去武陵城,沒時間跟神農百草宗這些人糾纏。

眼見血螭離去,李歸塵等人的目光紛紛落在蘇牧身上。

神農百草宗這次幾乎是傾巢而出,宗內的長老有七成都來了這里。

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從蘇牧手中把他們的天才弟子穆寧救回來。

沒想到,這還沒到武陵城,就直接見到了穆寧,而且看起來,穆寧根本不像是被人擄走的樣子。

還有,這尊金身是怎么回事?

神農百草宗可沒有香火成神的傳承。

事實上,在王朝崛起之后,香火成神道一直都是犯忌諱的存在。

修煉它需要攫取香火愿力,哪個朝廷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百姓是信奉朝廷,還是信奉你?

玄帝一直想要殺死蘇牧,未必沒有這一方面的考慮。

那蘇牧就修煉了香火成神道的皇天后土訣。

難不成,他們神農百草宗的天才弟子,也走上了歧途?

“穆寧,你何時修煉了香火成神的武道?還有了如此境界?”

李歸塵沉聲道。

這可不是一個小事。

如果讓玄帝知道穆寧修煉了香火成神道,說不準就會給神農百草宗帶來滅頂之災。

李歸塵自己雖然已經要離開這里去往圣境了,但他也不想看到神農百草宗因為自己的弟子而招致滅頂之災。

畢竟,神農百草宗待他不薄。

“我沒有修煉啊。”

蘇牧一臉認真地說道。

他心中其實也是有些無奈。

如果不是被封閉了五感,他怎么會帶著皇天后土金身出現在李歸塵等人面前呢?

現在是沒有辦法,他必須借助皇天后土金身來充當耳目。

這樣一來的話,他就得想辦法來圓謊。

畢竟,這么大一尊金身不可能憑空出現。

想要合理地解釋這一尊金身的來歷,蘇牧自己都覺得有些頭疼。

每多撒一個謊,都要用更多的謊言來掩飾。

而撒的謊越多,漏洞也就越多。

“這一尊香火金身不是我自己的。”

蘇牧一臉認真地說道,“我原本在師尊你的洞府中煉丹,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暈倒了。

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就發現我身邊有這么一尊金身。

然后它還聽我的話,我就讓它送我回神農百草宗,這才剛走了沒多遠,結果就遇到了師尊你們。”

李歸塵等人聽得面面相覷。

他們上下打量著那尊金身,心中只覺得不可思議。

看到李歸塵等人滿臉懷疑的樣子,蘇牧心中也是有些無奈。

只不過他臉上的表情堅定,不管你們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它聽你的話?”

李歸塵沉聲問道。

“也不是,其他的方面它不聽,但是我讓它送我回神農百草宗,它是聽的。”

蘇牧撓撓頭,裝出一副不解的樣子。

忽然。

李歸塵手上劍光一閃。

一道劍光刺在金身上。

蘇牧眉毛跳動幾下,他用了極大的意志力,才把皇天后土金身反擊的念頭給壓了下去。

否則,皇天后土金身只怕已經下意識地和李歸塵打起來了。

一聲脆響,皇天后土金身上被削下來人頭大小的一塊金色碎片。

那五六丈高的金身,像是木頭人一般站立在那里,仿佛沒有絲毫感覺一般。

神農百草宗一眾長老臉上都露出思索之色。

看起來,這尊金身確實像是沒有意識的存在。

否則的話,剛剛李歸塵襲擊它,它應該會有反應。

香火愿力金身雖然不會像人一樣流血,但它們的身體也是實際存在了,被砍下來這么一大塊碎片,它的實力也會削弱很多。

如果整個金身被打碎了,它也會徹底煙消云散。

換而言之,金身也是會受傷的,只不過受傷的表現與人的肉身不同而已。

“或許,這是一具無主的金身,只是被穆寧師侄給撿到了。”

神農百草宗長老萬雪開口說道。

其余長老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撿到一具金身?

這么好的運氣,他們為什么沒有?

況且,就算是金身能夠撿到,穆寧是怎么從神農百草宗那里跑到鏡州來的?

“穆寧師侄被蘇牧派人擄走,有人或許看不慣蘇牧的橫行霸道,所以出手救下了穆寧師侄,并且把他的金身留下保護穆寧師侄……”

另外一個神農百草宗長老思索著道,“天下能修煉出這種香火愿力金身的人有誰?”

眾人臉上都露出思索之色,然后他們都搖搖頭。

香火成神道早就已經沒落了,除了皇家子弟,恐怕也就只有那些邪教中人。

“我想起來了。”

忽然,一個長老道,“凈土教!”

他表情嚴肅地說出一個名字。

“我記得,當初凈土教就是被大玄太平司所滅,而主導這件事的,正是蘇牧。

蘇牧和凈土教有滅教之仇,如果是凈土教的人出手,那一切就可以解釋了。

凈土教的人走的就是香火成神道!”

蘇牧聽得目瞪口呆。

不用偽裝,他就已經露出了驚訝之色。

果然不愧是能成為神農百草宗長老的人啊,就是聰明。

這竟然都能被他聯想起來。

連蘇牧自己都忘了凈土教的事了。

所以說,聰明人更容易上當。

只要給他們一點點理由,他們就能自己把所有的理由都給你想出來。

甚至可能比你自己想得更加完善。

聽這個長老一說,蘇牧自己都覺得這件事非常符合邏輯了。

凈土教余孽,破壞太平司的事,這不是很合理嗎?

而且凈土教余孽,確實有可能修煉香火成神道。

最主要的是,凈土教,可能也是玄帝扶植起來的勢力,和神農百草宗屬于同一方。

凈土教的人,把神農百草宗的真傳弟子救出來,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李歸塵等人微微點頭,都覺得這才是事情的真相。

連蘇牧這個始作俑者都迷糊了,更不用說神農百草宗這些長老了。

“既然你有金身保護,那你就先回神農百草宗,為師替你出口惡氣。”

李歸塵摩拳擦掌道。

神農百草宗眾長老紛紛點頭。

太平司都已經把他們欺負到這種程度了,他們豈能繼續忍下去?

況且,這次有血螭那些人牽頭,他們只需要打打輔助就行。

如果能把蘇牧、陳北玄這些人一網打盡,那在玄帝那里也是大功一件,對神農百草宗的好處不言而喻。

“師尊,我也想跟著去見見世面,不知道行不行?”

蘇牧開口道,“而且我聽說大行山中有無數天材地寶的靈藥,我還想要去采一些,這對我煉制陰陽萬壽丹也有幫助。”

李歸塵本來想要拒絕,但是一聽說對煉制陰陽萬壽丹有幫助,他就有些猶豫了。

“李師兄,讓穆寧師侄跟著長長見識也無妨。”

神農百草宗長老萬雪小聲勸說道,“咱們這么多人,只是守一道西門,不會有太大的風險。

而且穆寧師侄還有這金身保護。

他畢竟是本宗下一任的宗主,有些事經歷一下也沒壞處。”

眾長老紛紛點頭。

“也好。”

李歸塵沉吟片刻,緩緩地道,“既然如此,你就跟我們一起去長長見識吧。

不過為師有言在先,到了武陵,沒有為師的允許,你不得隨意亂走。”

“多謝師尊。”

蘇牧欣喜道。

武陵城。

陳北玄、明夷侯張松濤和晉侯已經把那個身穿黑色鱗甲的男人帶了回來。

而神兵閣閣主汪火民正在想辦法把那一身黑色鱗甲從他身上扒下來。

汪火民滿頭大汗,臉上露出挫敗的表情。

“這鱗甲不是普通的神兵,我打不開它。”

最終,汪火民抬起頭,看向陳北玄三人,有些無奈地開口說道。

“或許,只有師尊他才能做到。”

汪火民道。

“要不,干脆直接連人帶甲丟進鑄造爐中,反正此人也是敵非友。”

明夷侯張松濤開口道。

“正因為是敵非友,我們才要把這鱗甲打開。不打開鱗甲,我們怎么能確定他的身份和來歷?”

晉侯搖搖頭,說道,“我們不知道,他是一個人,還是另有同伙。”

“但這鱗甲打不開,時間拖得久了,萬一他的傷勢恢復過來,我們可都不是他的對手。”

明夷侯張松濤皺眉道。

“兩害相權取其輕,如果實在不行,還是先殺了他。”

晉侯沉吟道。

“就算連人帶甲丟進鑄造爐中,普通的火焰也未必能熔煉這鱗甲。”

汪火民開口說道。

陳北玄、明夷侯張松濤和晉侯同時皺起了眉頭,這黑色鱗甲還真像烏龜殼。

“他到底是什么來頭!”

明夷侯張松濤道。

話音未落,他忽然抬頭向外看去。

幾乎同時,陳北玄和晉侯也抬頭向外看去。

轟隆!

一聲巨響傳來。

一股強大無比的力量從天而降,瞬間將武陵太平司的房屋震倒了大片。

“是他們!”

陳北玄表情微微一變,沉聲道,“玄帝的暗衛!”

“攔住他!”

明夷侯張松濤和晉侯同時向外撲去。

陳北玄比他們還要快一步,人劍合一,化作一道凌厲的劍光就斬向了那從天而降的老鴰和血螭。

就在他們出手的瞬間,夜梟衛六人組中的另外兩人,也分別從兩邊殺進了武陵太平司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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