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目光凝視李凡,相比于崔家子弟,他所知道的消息要更多一些。
不久前,朝廷率各方勢力前往離山,敗北。
據說在離山之上的那一戰,離山劍主出現,一劍殺凌霄閣王道玄,至今凌霄閣那邊沒有任何消息傳出。
參戰的各方勢力也都三其口,避而不談,楚州知州許彬死于離山,楚州還有好些勢力參與,逃回,如今正惶惶不安。
雖離山沒有動靜,但誰又知曉離山是否會報復?
如今,有離山弟子出現在楚州城內,這意味著什麼?
是否,釋放著某種信號?
只是,為何來的是他們崔家,而不是陳家。
他們崔家千年底蘊,沒有參與離山之戰,不去賭離山,即便所有人都認為朝廷會滅離山,但萬一有意外發生呢?
而如今,意外便發生了。
但是,即便離山強大,他崔家未參與離山之戰,這筆帳,如何也算不到他崔家身上。
所以,這離山弟子跑來崔家,自然不會是離山之意。
縱離山很高,但離山一弟子,就敢踏馬入崔家,殺人,未免太不將崔家放在眼里。
「我崔家家事,與你何干?」老者言辭冷漠,叱喝道:「離山劍修,斬妖除魔,你仗離山之名,入我崔家殺人,離山長輩可知?」
李凡抬頭看向老者,李紅衣前來找她娘親,被崔家羞辱,門不讓入,以野種相稱,打傷李紅衣。
他隨李紅衣前來,再被護衛羞辱,揚言踏入一步便殺,連對話的機會都不給他不信,崔家護衛不知,崔家核心之人也不知李紅衣身份。
她來找她娘親,何錯?憑什麼要遭崔家羞辱,要被打傷。
崔家不認為這是仗勢欺人,
如今,他以離山之名入崔家,這崔家老者,開始和他講道理?
李凡看著老者神色冷漠,離山長輩可知?
不需要離山長輩知曉。
「我好友,李紅衣;她父親李道青,是莪長輩;我們來此,不是前來攀附崔家,也無需攀附你崔家,來此,只有一個要求,讓我朋友見她娘親。」李凡指著身旁李紅衣道。
「她娘親,在哪?」李凡抬眼問道。
李紅衣也抬頭看向崔家老者。
崔家污蔑她,想要攀附崔家,因而前來尋親,但如今李凡在這為她正名,她只是想要尋她母親。
老者依舊凝視李凡,沒有回應他的話,而是開口道:「崔。」
他身后,一位青年走上前一步。
「離山劍修天下聞名,你去領教一下。」老者開口說道,他的目光依舊在李凡身上。
他倒要看看,這離山弟子,在離山的分量如何。
見其實力,可知其地位。
若李凡實力弱,在離山自然不會有太重的分量。
「好。」崔邁步往前,身形一躍,落在地面之上,他身上法力涌動,頃刻間光芒籠罩周身,風雨不入。
崔浩退到一旁,自李凡報出離山之名,此事,就已經不是他有資格參與的了崔,地位遠高于他。
崔自他身旁走過,一步步走上李凡,每走一步,身上氣勢便更強幾分。
「轟——」」一束璀璨雷霆之光閃耀,法力暴走,在崔上空之地,出現了一柄璀璨至極的雷霆長槍,天空中的雷霆仿佛受到召喚,雷威落在槍之上,吞吐駭人光芒。
崔整個人也沐浴于雷威之中,他伸手一招,頓時天空中的法相竟俯沖而下,落于他掌心,使得他掌心之中吞吐雷威。
李凡坐于馬上,抬頭看向老者:「我們前來找她娘親,你們卻要試我的劍?」
如何簡單的事情,卻要變得如此復雜。
崔家究竟是有什麼見不得光,李紅衣的母親,究竟如何了?
李凡心中有種不好的感覺,如若李紅衣母親真是崔家嫡女,而且安然無恙的話,他已經自報家門,他自離山而來,對方不應該還要攔他。
李凡低頭看向前方崔,問道:「我給你一次后悔的機會,你確定要試我的劍?」
「狂妄。」崔家老者聽到李凡的話冷叱一聲,周圍崔家子弟也都盯著李凡,
目露憤怒之色。
縱是離山弟子,便敢如此目中無人?
崔是崔家年輕一代依依者,天賦驚人,武法兼修,修得崔家雷神槍法真意,且是出竅中期境界,兼武道先天境。
觀李凡修為,雖為劍修,但其氣勢也只是出竅境前期,這般言辭,未免太過狂妄。
崔掃了李凡一眼,眸中蘊藏雷霆之光,天空雷霆之威落下,竟是化作神雷融入長槍之上,使之大放雷霆之光,他身上氣勢更強幾分,猶如雷霆真神附體。
李凡坐下白馬不安的躁動,他身形一躍,落在地面之上,身后左邊之劍出竅,李凡伸出手,將劍握于掌心,一股劍意自他身上彌漫而出。
「離山之劍,有多鋒?」崔朗聲開口,聲如雷霆,他話音落下之時,身體朝前沖出,人未至,長槍舉起,抬手刺出,驚雷之聲響起,從槍中爆發。
崔的槍,蘊藏雷霆真意。
李凡身體在對方出槍的一瞬便也動了,法術環繞,身如清風,身上劍意一瞬燃燒,剎那之間,劍氣沖霄。
槍至,劍出。
「轟———」一道絢爛至極的雷霆之光閃耀綻放,似要摧毀一切敵,但伴隨著雷霆之光綻放的,卻是鮮血。
崔家之人只看到了一束劍光,之后雷霆之光湮滅,那長槍也飛了出去,落在了地上。
李凡和崔兩人身體交錯,李凡的劍在滴血。
而崔則是捂著手臂,他握槍的右手,斷了,血流如注。
「你放肆。」
崔家老者看到這一幕臉色陰沉至極,他大喝一聲,踏步往前,立于空中,一股恐怖威壓綻放,槍意驚霄,籠罩在李凡頭頂上空。
李凡抬眼掃向老者,眼神如同利劍一般,自他身上,一股恐怖殺戮劍意陡然間綻放,頃刻間覆蓋周圍區域,將所有人都籠罩于其中。
那老者神色一凝,凝丹境的劍意。
他自光死死的盯著李凡,雙拳緊握。
「你讓他試的劍,你憤怒什麼?」李凡抬頭看向老者,聲音銳利。
想要通過試他的劍,再決定如何處置他?
若是他的劍不夠鋒利,是否要被轟出崔家?
「我給過他機會,現在,劍已試,可以見到人了嗎?」李凡繼續道,眼眸逼視對方,從進門的那一刻開始,他便清楚想要以和平的手段解決是不可能了,他只能強闖。
老者只是盯著李凡,沒有回應。
「既如此,我只好自己去找了,誰若攔我們,休怪我不客氣。」李凡轉身回到李紅衣身邊,他沒有騎自己的馬,而是牽著李紅衣的馬,繼續朝前而行。
「你縱是離山弟子,縱然有一道劍意在身,如今離山已和朝廷為敵,難道你就不怕我崔家將你送去朝廷?」李凡從老者下方走過,老者背對著他,怒叱一聲,憤怒之極。
一個小輩,在崔家如此肆無忌憚。
李凡皺了皺眉,腳步停下,看了身旁李紅衣一眼,輕聲道:「她只是想要見見他的娘。」
如此簡單之事···—
「至于你剛才說的話,我不想聽到第二次。」李凡緩緩道:「又或者你確信,我身上只有一道劍意。」
說著,他繼續牽馬前行,老者目光凝固在那。
李凡所展露的,是五境劍修之劍意。
那麼他身上,是否有六境甚至七境大劍修之劍意?
雨滴落在身上,老者竟感覺身上有些涼意,或許,根本不需要離山大劍修來此。
崔家,千年世家,還真奈何不了一離山少年。
崔家門再高,又如何敢動離山之人。
朝廷可以對付離山,他崔家,敢嗎?
李凡牽馬而行,李紅衣坐于馬上,看著眼前牽馬少年,她的眼晴有些濕潤,
也不知是淚還是雨。
爹爹以身犯險,想必就是為了他能陪自己來吧。
他陪她來了,替她牽馬。
「李姑娘,你眼晴怎麼紅了?」李凡笑問道。
「雨滴進眼晴了。」李紅衣瞪了李凡一眼,這家伙,明知故問。
「哦。」李凡道,還以為是感動的。
「你這樣,會不會給自己帶來麻煩?」李紅衣聽到之前老者的話問道,朝廷和離山決裂,李凡當眾以離山弟子身份出現在楚州城,若是朝廷知曉」·
「放心吧,我來楚州城,離山知道。」李凡回應道。
李紅衣聽到李凡的話點了點頭,既是離山知道,那麼,定然不會有事吧。
離山那麼高,自然能夠保護李凡。
兩人繼續朝前,步入崔家內,中間有著一條道路,兩側都是建筑,陸續有身影出現,目光落在李凡身上,眼神不善。
李凡視若無睹,只是安靜的牽馬而行。
前方有崔家之人蠢蠢欲動,盯著李凡,他崔家千年世家,被一少年如此無禮闖入,豈有此理。
有人站在前方,欲擋住李凡前行之路,卻聽遠處有一道威嚴而蒼老的聲音傳來:「讓行。」
那些想要攔路的身影聽到這聲音,頓時只好退到一旁,不敢性逆,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李凡牽著馬從他們身旁走過,一路往前,朝著崔家最核心之地走去。
崔家,再無人敢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