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身穿黑衣的赤帝軍圣騎士,手持法器,嗚咽發聲。
頓時,鬼哭狼嚎般的悲愴哭喊聲,宛如魔音陣陣,近乎有形的音波不斷傳入耳中,在徐束體表發生爆炸,干擾著他的精神,并在周圍寸寸縮籠陣法,醞釀著難以想象的可怕氣息,即將就要爆發。
近在咫尺的燕回揮動滿月般的劍刃,不斷地侵蝕掉徐束身上燦若黃金的護盾,將他死死地壓制住,時不時閃過的劍風切在徐束腦袋上。
大戰發生在瞬息之中,只不過一個照面,徐束就陷入了足足九名同階的圍攻!
甚至其中一個還是人榜排名250的頂尖高手,比他足足高了一百多位,不論境界和實力都堪稱是碾壓的姿態!
危難關頭,徐束自然是當機立斷,擺出了自己最強也是發動最快的防御姿態“精衛填海”,用來爭取時間。
砰砰砰!
在精衛填海的防護下,強如燕回的攻擊,也只切下他些許帶著護盾的頭發絲。
兩人似乎勢均力敵,僵持不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徐束體表護盾被不斷削弱、溶解,“填海”狀態眼看就要結束。
“他似乎變弱了一些,好像遠不如遺跡中那樣強悍?”
對抗中,徐束看了下殺意濃烈的燕回,又看了看周圍的黑衣圣騎士,心中閃過一絲不解。
自己畢竟還只是三階初期,有著足足兩個小階的境界差距在,精衛防御面對這種三階巔峰的頂尖高手,一般是三刀之內就會破開,如果更厲害些的甚至能一擊破盾,比如吳六指。
所以,燕回留手了?
為什么?
還是說他受傷了?
有弱點嗎?
弱點在哪?
徐束眼珠飛轉,靈視開啟,只看到燕回身上散發著可怕的咒力波動,看著臉上有疤痕,實則根本沒有受傷,狀態完好至極,一時間想不通原由所在。
然而,現在并非深究此事的時刻。
他相當有自知之明,別看當初在遺跡里自己面對燕回可以打得有來有回,甚至還能殺了兩個圣騎士再跑,但是今時不同往日,此刻自己的狀態非常不妙。
這主要是體現在三個方面。
其一是少了足足兩個奶媽的賜福技——遺跡之中,自己身上掛著顧月明的“巫祝靈祈”和愛莉的“生命祝福”,就這兩個技能,就能造成有一成多的實力浮動。
而第二點,則是現在位于安全區內,小玉佛本來已經養得差不多可以用來對敵,但是因為星塔壓制,她現在完全是擺件,派不上用場;
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身上沒有插著美人魚,沒有一發隨時可以用來暗算敵人的大招“逐日金槍”!
可以說,情況是真的非常不妙,這次一身debuff迭滿了……
心思電轉間,眼瞅著護盾要爆了、而周圍那鬼哭狼嚎的哭聲越來越刺耳,似乎陣法醞釀著強烈無比的蓄勢攻擊,徐束當機立斷,做出了決定。
敵人人多勢眾,這次先饒他們一回,就不反擊了。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至于說這個看起來相當詭異,疑似又是“啟示錄xx”的封鎖陣法……
呵,插翅難逃?
就憑借這破爛法陣?
笑死,根本攔不住我!
徐束心中淡然一笑,腳步微微轉向,肩挑二四,足踏六八,宛如螃蟹似的進入了無形之態——陽神·戴九履一!
他一步踏出,便毫無障礙地穿過了陣法設下的封鎖屏障,于眾目睽睽之下原地消失,并隔墻來到了大樓的另一側。
敵人看不到的一側!
“再見了您嘞,你自己擱那陣法里頭兒玩鬼打墻去吧嘿嘿!”
徐束得意一笑,半弓身就要彈射起步逃跑。
然而他剛要挪步繼續跑路,突然感覺到背上的重量明顯輕了幾分,反應過來后發現酒桶還在血液也還在,但是唯獨里面的貓貓琥珀不在,心中頓時咯噔一聲。
壞了!
漏算了!
艾莉絲這會兒處于休眠期,并非自己熟悉的那種“藏在體內、與自己合為一體”的狀態。
所以,作為標準的“擁有獨立生命的活物”,她不能夠和其他物品一樣被自己“戴九履一”裹挾著帶出來,而是直接留在了原地!
“該死!”
徐束暗罵一聲自己大意,居然出現這樣的失誤,早早就交了閃現,但也悔之已晚。
現在艾莉絲必定已經落入燕回之手,必定被他拿來當人質,等待自己回去自投羅網,如果冒然回去只會落入他們的圈套。
然而,不可能丟下艾莉絲不管。
這下怎么辦?
嗯,有辦法了……先蓄個逐日金槍,然后準備好“伏矢”的螺旋穿刺,回去直接給他上兩個大招,破了那封鎖陣法,然后再跑……
不到半秒的時間內,徐束思緒電轉,已經有了初步的對抗方案。
這得益于赤帝軍的多次暗算偷襲,讓他對這些陣法有了相當多的實戰經驗!
說干就干,徐束一邊伸手進褲兜里開始抖動,一邊就準備掏出咒具“銅綠圣杯”進行飲用。
然而就在這時,眼前空中一道裂縫浮現,高大人影鉆出,瞬息追至跟前。
赫然便是燕回!
他竟緊隨其后,幾乎和用“戴九履一”逃過來的徐束同時抵達!
看到燕回,徐束表情頓時一愣。
“看到我很意外?哼,我早料到知道你會用這招,同樣的套路,你以為我會中兩次么?以你這點微末修為,我一劍便能殺你!丑陋的爬蟲!”
燕回獰笑一聲,眼中的恨意完全不加掩飾。
能讓一個素來具備雅號的人幫高手喜怒形于顏色到這地步,可見,之前在遺跡里被火焰巨輪追得宛如喪家之犬的經歷,給他留下了多大的創傷。
對于徐束,他真可謂是恨之入骨,恨不能將其剝皮剖心,挫骨揚灰!
徐束卻相當驚訝,意外于這廝居然可以這么快追上自己。
他之前明明沒有這手段的。
開穿墻掛、透視掛和瞬移掛了?
來不及多想,眼看著燕回舉劍就帶著重重劍影刺了過來,徐束瞥見他卻并沒有抓住艾莉絲,心中頓時一松,當即就撤回了剛才的“戴九履一”。
在完全沒有任何預兆的前提下,徐束再次于燕回眼皮子底下憑空消失。
燕回一道道劍影收放自如,連一點墻皮都沒有蹭破。
他先是略微錯誤,旋即冷笑一聲“黔驢技窮”,接著搓了搓手指,將一些細碎發梢塞入左腰間造型別致、宛如裝有剁肉刀的牛皮小包,整個人登時化作一道閃電,自動追向某個方向。
而這時候,徐束已然回到了原地,回到了自家住宅門口的走廊,回到了被“啟示錄”陣法層層鎖定的包圍圈內!
啪嗒!
徐束抬手,接住了甚至還沒來得及落地的艾莉絲,反手一把塞進酒桶之中。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周圍的圣騎士們明顯有所呆滯。
剛剛發生了什么?
他們忍不住擦了擦眼睛,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眼花了一下。
不過,這并不妨礙他們加大火候,一個個把十字架、酒杯、螺號揮得上下飛舞,讓人頭暈腦脹的音波充斥了整個陣法之內。
“嗚嗚嗚嗚”
“嗡嗡嗡!”
徐束宛耳邊盡是無窮無盡的哀嚎和哭喊,若窮途之哭,如鐵針般扎入腦子,讓人悲從中來,愴然淚下,仿佛整個人都要被榨干。
經過幾秒鐘的啟動時間,“啟示錄零四·哭天喊地”,正式進入了真正的發威階段,那醞釀多時的鬼哭狼嚎劈頭蓋臉的落下來,正好把返回來的徐束給籠罩在內部!
見此情形,徐束微微皺眉,知道暫時無法躲避,只得二話不說撐起厚如盾山的鐵壁銅墻,把自己和艾莉絲一起包在里面,硬抗陣法。
一時間,走廊上噼里啪啦,哭嚎不斷,宛如是在上演靈堂奔喪的戲碼。
下一個瞬間,燕回則是也同樣地刺破墻壁,追了回來。
他掃了一眼已經進入白熱化的陣法,便用看死人的目光看著徐束,森然道:“徐束,和我作對的時候,可曾想過會有今天?本想給你全尸,留個體面,既然你非要作孽,那就化作腐土吧!”
說完,燕回意氣風發,一揚長袍,牢牢坐鎮中央,指揮四方。
他要在這里親眼看著,把徐束活活煉化!
徐束目光閃爍,深吸一口氣,環顧這鬼哭狼嚎的法陣,試圖研究,但是卻沒能找到在內部破陣法子——如果是在外部,那么一槍扎死幾個陣眼就能解決,但是在內部卻做不到。
而與此同時,那種螞蟻攀附似的抓撓感,開始在他腦海里瘋狂攀升,身體也在逐步逐步被這種哭嚎聲侵蝕著。
鐵壁銅墻宛如霹靂豆似的被逐步煉化,原本厚實的七層已經只剩下三層,不到一半,徐束逐漸焦慮。
他左看右看,尋找逃脫之法,卻發現此刻的情況下,好像真的逃不掉了。
“戴九履一”在冷卻中,短時間內無法再次使用;
可在這詭異的法陣壓迫腐蝕之下,要不了多久,他和艾莉絲就會雙雙化作一攤濃血了!
這時候,看到徐束在那東張西望,燕回譏諷一笑:“你確實該多看看這人間,多么美好。可惜,你再也看不到了。忘了和你說,等你死后,我會很快把你的家人送下去和你團聚,黃泉路上,你不會孤單。”
“是么?殺人,還要誅心,好可怕啊。”
徐束深深看了燕回一眼,不置可否,心中卻直往下沉。
這回好像真是要遭!
鐵壁銅墻已經撐不了多久,眼看就是爆裂在即。
到時候,體質較弱的艾莉絲會第一時間暴斃。
而自己或許也會直接死去,也可能撐到“戴九履一”恢復,但恢復了又如何?燕回也不知道哪來的手段,居然能夠鎖定自己!
想到這里,徐束瞥了一眼燕回眼角別著的古怪皮包。
那東西也不知道是什么,看形狀似乎是個乒乓球拍似的玩意兒。
之所以注意此物,是因為在“靈性感知”的輔助下,徐束有察覺到一絲異樣。
他猜測,燕回方才鎖定自己的那種宛如透視掛似的玩意兒,應該就是這件東西造成!
或許是一種咒具。
一陣陣的可怖哭嚎摩擦聲中,徐束壓力越來越大,身體上的痛楚也逐步加劇。
“這下壞了……逃又逃不掉,打也打不過,這些哭嚎聲,腐蝕威力太強了,繼續呆在這里的話會……額,腐蝕?”
徐束咬了咬牙,腦海中卻忽的靈光一閃,抓住一個盲點,表情略有凝固。
片刻后,他眼珠滴溜溜一轉,嗓音沙啞地對燕回問道:“你用什么手段鎖定我的?死都要死了,不如讓我做個明白鬼。”
燕回怨毒地看了徐束一眼,旋即遮掩這種情緒,老神在在道:“無可奉告,你還是做個糊涂鬼吧。”
說著,他又給其他赤帝軍使了個眼色,眼中已經透出些許不耐。
眾赤帝軍圣騎士頓時會意,雖然已經相當疲憊,但在統領的指示下,依舊一個個咬牙,愈發賣力的吹拉彈唱,法陣內哭聲愈發劇烈。
咔嚓!咔擦!
徐束的光盾上,裂縫增加的速度比之前快了好幾分。
眾人看到他咬牙硬抗,用身體把酒桶抱在懷里護住,同時不斷擠牙膏似的催動瀕臨破碎的鐵壁銅墻重新增生,以此來將周圍近乎實質化的“哭嚎聲”吸收過來,不由得心中一邊暗暗驚訝此子當真是個人物,一邊驚訝那酒桶里是什么東西值得對方用生命去守護。
不過,這顯然也讓徐束承受了更多的傷害。
只見他的體表出現了一道道黑色的龜裂,額頭青勁也爆起了,面目猙獰,承受著常人難以想象的極致腐蝕痛苦!
這一刻,戰場仿佛變成了赤帝軍眾人和徐束的持久戰、耐力戰。
然而這一次,“龍象”未能占到上風,因為對方是操控法陣作戰,消耗小的多。
勝利的天平,站在了赤帝軍的這邊!
如此險惡的處境,持續了足足有三十秒之久。
三十秒后,正在地上咬牙硬撐,不斷掙扎,好像一條缺氧的即將死去的魚的徐束,突然猛地吐了口氣,然后改變了姿勢。
他從原本趴著用肉身保護住酒桶的姿態,仰面就是一趟,四腳朝天地躺在了地上,口中罵罵咧咧道:“不行不行,這回真的扛不住了。我也真的是服了,燕回我草泥馬,你真踏馬的是個人物!
“你是看不見我都快要死了么?這種時候你難道不是應該能來奚落我,來落井下石,站在我頭上耀武揚威嗎?口風這么緊,真是滴水不漏,你是吃蒙脫石散長大的嗎?”
此話一出,全場死寂。
甚至連陣法里哭天喊地的鬼嚎都啞巴了一下。
“?”燕回緩緩睜開眼睛,望向上一秒還要死要活、此刻卻生龍活虎的徐束。
他雖然沒說話,但略微有些扭曲的眼神,不斷抽搐的嘴角,似乎在問:
你怎么還沒死?
你剛才的痛苦,居然,是裝得?
開什么玩笑!
下一秒,燕回強壓著怒氣,望向周圍手下:“給我,煉!全力!”
“是,統領!”
其余赤帝軍什么也不敢多說,當即咬牙切齒的開始催動陣法,哭得更加大聲,密密麻麻的腐蝕音波宛如龍卷風般把徐束團團圍住,無孔不入。
詭異的是,這里的哭嚎聲幾乎震天響,可樓上樓下的人卻仿佛沒有一點兒察覺,就好像此地被完美切割了出來,形成了獨立空間。
然而這時候,徐束卻已經做了一系列的動作。
他先是從太初卷的道具欄里取出了一大罐蜂蜜——當然,在燕回等人眼中,這是憑空出現的。
道具急救鮮蜂(史詩)!
這是徐束許久之前從征途里獲得,且沉淀很久的一瓶蜂蜜,為了得到它,當時甚至都直面了至今為止最讓人感到惡心的邪神意志。
這蜂蜜的凈含量是250毫升,飲下后可以治愈身體上的腐蝕傷,包括肉體和靈魂,不過有些許的副作用,喝完會竄稀一整天。(注:3卷101)
當然,這并不重要,畢竟不是徐束喝。
他反手將整罐蜂蜜倒入酒桶里,澆灌到了艾莉絲頭上,無人發現在蜂蜜滋滋作響的情況下,把周圍所有的哭嚎聲盡數給擋在了外面。
緊接著,徐束自己頂了頂胯。
滋的一下。
一片玄妙光幕,就這么光明正大地在所有人面前展開了一瞬——升格網絡!
當然,因為升格網絡的保護機制,眾人并不能直接窺屏,只能看到徐束嗖的一下就立刻把升格驅動縮到很小很小,然后相當鬼鬼祟祟地伸出手在上面點了好幾下,十指聯動,好像在和人聊天似的。
事實上徐束有在極力掩飾自己的小動作,恨不得連打開升格驅動的架勢都不被發現,奈何十幾只屬于三階高手的眼睛齊刷刷盯著他,大家又不是瞎子,確實很難看不到。
做完這一切后,徐束雙手抱膝,開始……
做起了仰臥起坐。
一邊做,他還一邊看了看燕回,相當輕松、如釋重負地感慨道:“不愧是赤帝軍啊,不愧是人榜二百五!確實有幾分本事!若是一般人,還真的會被你們頃刻煉化呢。要不我們比比,是我先被你們煉死,還是你們先累死?”
燕回:“……”
赤帝軍:“……”
一個被“啟示錄零四·哭天喊地”困住的人,一個應該承受著無窮無盡的痛苦的人……在和自己談笑風生?
或許是因為眼前的情況太過詭異,他們一下子根本不知道要說什么好。
大家埋頭繼續拼命吹號、搖杯、甩十字架,恨不能長出一百嘴用來增加陣法威力,以此來快速煉化敵人。
明明自己連吃奶的勁都用上了,陣法威力大大增加,可對方不但沒有痛苦的表現,反而好像越來越輕松了!
有沒有搞錯,至少尊重一下我們啊,你踏馬的不能這樣啊!
難道這人其實是在扮豬吃虎,表面上是和自己同階,但實際上是一位半神,在這里逗自己玩??
這特么合理嗎?
開什么玩笑啊冊那!!!
“統,統領……不對勁,這小子有古怪……”
“我們快撐不住了!”
幾名圣騎士忍不住向燕回傳音。
燕回眉頭緊鎖,心說這根本是廢話,能這么快沖進人榜的家伙,如果身上沒點古怪那才有問題。
可問題是這古怪也太古怪了,這是什么手段……等等他剛才打開了一下升格驅動……
燕回瞳孔一縮,瞬間反應過來,死死盯住徐束:“你剛才傳信叫人了?”
徐束表情頓時一怔,然后立刻夸張的叫起來:“叫人?怎么可能!沒有,絕對沒有!我沒有那種想法。燕回,我們也勉強算得上老對手了,這點信任沒有嗎?我是一個喜歡單打獨斗的人!來吧燕回,決一死戰,讓我看看你們真正的實力!”
燕回看著在地上宛如蛆寶寶似的一聳一聳、把頭搖的像撥浪鼓、嘴巴里信誓旦旦的徐束,臉上的表情近乎扭曲,死死地握住了拳頭。
一秒鐘后,他猛地起身,走向了過道盡頭,走向了窗口。
“統領?”赤帝軍眾人俱是一愣,不明所以。
燕回頓了頓,接著怒極爆吼道:“還愣在那里干嘛?等著被裁決司的人圍剿嗎?這里是白玉京!蠢貨!一群沒用的廢物!”
他心中很難不怒,早知道會這樣,剛才還不如直接中斷陣法,自己親自動手的話沒準都已經殺完了!
心中再是不甘,燕回也沒有絲毫猶豫。
他回頭看了一眼徐束,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后,便直接從近千米高空的窗口縱身一躍,跳了出去,不知去向,只留下夜空中傳來呼呼的風聲。
“燕回統領???”
看到老大居然就這么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一下眾人終于是恍然大悟,急忙紛紛從陣眼上出來,一個個急不可耐跟上燕回的步伐。
只一瞬間,眾人便做鳥獸散,原本打得不可開交的戰場,便只剩下了徐束一個人和他的貓。
當然,赤帝軍的人撤退得極其有條理,人走了陣眼還留有余力,依舊在發揮余熱,不斷哭嚎,用來牽制徐束。
雖然敵人都離開了,但徐束卻并沒有掉以輕心,而是繼續堅持地做著仰臥起坐。
與可能會也可能不會殺回馬槍的敵人,做著心理斗爭。
足足五分鐘后。
宛如彈珠在天花板上滾動的聲音響起。
身穿黃色碎花短裙,豎著嫻靜馬尾辮,背著紅色小書包,宛如小學生似的鐘小雅,出現在了樓道口。
她左看右看,最終望向徐束,一邊幫忙把周圍的陣眼拆除,一邊瞪著卡姿蘭大眼睛詫異道:“徐束哥哥你這是……擱自家門口哭喪呢?”
“也就是他們走得快,不然就你這個支援速度,真等你來了是可以給我哭喪了。”
徐束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站起來說。
他打開酒桶看了看,再次確認艾莉絲完全沒受傷后,這才看向一米二的小女孩,表情不善道:“不是,你怎么又只來一個傀儡?我是剛才說得不夠清楚嗎?燕回和八個三階圣騎士圍殺我!你就來一具傀儡?來干嘛,給我搖旗吶喊?龍象的命不是命嗎?”
“徐束哥哥你是不是也小看我了吧?我可是把我們裁決司總指揮都請到現場了好吧。”小雅翻了個白眼,指了指頭頂。
滴滴滴……
彈珠跳動的聲音再次響起,并且快速遠去。
“是么?”徐束心中一動,突然陰神出竅,順著那聲音追了過去。
然而對方速度極快,他居然追之不上,只能返回。
“速度和實力都如此不俗,確實是不弱于燕回的狠角色,不,感覺甚至還要高出幾分,小雅倒是沒騙我……”
徐束心中頓時有了數,陰神歸位,返回原地。
這時候,鐘小雅已經四處搜集痕跡,兩只眼珠轉動得比發動機還快,片刻后道:“還挺謹慎,沒留下什么痕跡,奇怪,為什么會有高階“屠夫”的氣息……”
她微微側頭,疑惑望向徐束,“剛才動手的,除了燕回,還有一個三階巔峰的屠夫?”
“啊?”徐束被問得一愣,回顧片刻后說,“沒有,除了燕回外,其他八個赤帝軍的家伙實力不高,大概歲寒三友的水平。”
“是么?或許是特殊的手段用來誤導我。”小雅點點頭,然后有些疑惑,“歲寒三友是誰?”
“你不用知道。”徐束關上房門,走出了天橋。
“干嘛去?”小雅追上幾步詢問,“不跟我去試試追擊他們?”
徐束瞥了她一眼,指了指稍遠處的街道對面,燈紅酒綠、滿是淫兵女郎的“月來月上頭”酒店,淡淡道:“追個屁,追不上的。剛才受了驚嚇,我要去犒勞自己,好好緩和一下幼小的心靈,你要來和我一起嗎?”
小雅:“???”
“靠,剛差點被打死還能去花天酒地?男人真是下頭!”她狠狠咒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