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致淵身形穿梭于礁石之間，很快上了岸，進入一座小鎮內。
洞照范圍內，小鎮只有方圓三里左右，數千人的小鎮，處處都曬著魚干。
腥臭彌漫。
家家戶戶飄起炊煙，裊裊浮到空中，令暮色之中的空氣變得充滿燃薪氣息，也充滿了生活氣息。
小鎮最繁華的一條街上擺著各種攤子。
魚攤、肉攤、菜攤、水果攤，還有一些鋪子是衣裳胭脂之類，還有兩家雜貨鋪子。
孩童們在大街上瘋跑，茶館與飯館已經開始有人湊在一起吃飯。
楚致淵提前換好了一身粗布衣裳，用易容膏抹了抹臉，變成褐色，行走在小鎮內不顯突兀。
他來到小鎮一家茶館，坐到角落里，腰間掛了一個木牌。
這木牌顏色與麻布衣裳渾然一體，不特意盯著腰間看，看不出來。
坐了一會兒，一張小紙條出現在他手心，卻是掌柜的親自送來。
楚致淵喝完了茶，起身離開。
通過紙條的引導，他來到一間小院外，敲了敲門，三短兩長，敲了兩次。
院門拉開，一個胖墩墩的中年正等在里面，伸手抱一下拳，沒有說話。
楚致淵進到院內。
這是一間很簡陋的小院，看得出來平時沒有人住，偶爾清掃一番。
楚致淵來到屋內。
屋內還沒生火，又濕又冷。
中年男子抱拳道：“在下胖四，兄弟是……？”
“巧了，我是慶四。”楚致淵笑道：“來此是有事求助。”
“有事便說，某一定盡力而為。”
“西境的防御圖我見過，我想弄清楚現在所處位置，弄清楚周圍哪里有駐軍。”
“三里外便有一處駐軍，建有船塢，至于說這里，是望西路的榮興鎮，旁邊的駐軍是榮興堡，約有一千多駐軍，大船兩艘，小船十艘。”
“最近可有大量輜重過來？”
“倒有一些，但沒那么多。”
“可有增兵？或者招募兵卒？”
“這個倒沒有。”
“沒有出兵之兆？”
“大光朝在南邊，如果出兵的話，應該是望南路那邊吧，不至于望西路這邊。”
楚致淵頷首。
看來所有人的思維定勢都是一樣，出兵便是朝南，向著大光朝。
眼前這位監察司的秘諜，也沒想過大烈朝是向西邊的大景朝出兵。
這是大烈者在故擺迷魂陣，讓所有人都以為是要向大光朝出兵。
包括大烈朝對自己人也保密，騙過了所有人，也騙過了大景朝。
這一招不得不說極厲害。
“他們如果從南邊出發，半路轉向西邊，一般是從哪里拐彎？”楚致淵道：“順便補給一下。”
“……西南方向有一大島，南云島，在那邊停一下的話，可以直接轉向西邊，而且南云島富庶，補給很方便。”
“南云島……”楚致淵頷首：“南云島進去不容易吧？”
“南云島戒備森嚴，進去需要路引。”
“能弄到路引嗎？”
“……我試試看。”胖四皺眉想了想，緩緩道：“明天早晨就知道了。”
“有勞。”楚致淵點頭。
他看得出來，胖四還是有把握的，只是故意耽擱一下。
要表明此事的艱難。
“還有……”
楚致淵與胖四談得口干舌燥，不知不覺喝了兩盞茶，將周圍情況弄清楚。
楚致淵隨后便跟胖四告別，去鎮子里轉了轉，去了三里外的榮興堡駐軍。
超感放開，將榮興堡的駐軍洞照。 很快弄清楚他們的虛實，他暗松一口氣。
這一千多個大烈軍士松松垮垮，軍紀弛廢，武功修為尋常。
晚上的練功，偷懶的居多。
他通過監察司的情報知道，大烈朝的軍制與大景朝不同，最關鍵的是功勛沒那么重要。
比起大景朝，大烈朝的軍卒，向上的道路沒那么寬。
且沒那么容易往上走，功勛沒那么容易立，所以導致這一千多士兵毫無奮發之意，都是老兵油子。
這一千人與鳳凰營對上，甚至不需要鳳凰營軍士用陣法，足以迅速摧毀他們。
他趁著夜色，沿著海岸線繼續往南，一口氣奔出數百里，又看了數座大烈軍營。
總體看，大烈士兵戰力不強，且沒有陣法。
想想也知道，海戰也不需要陣法，都是憑船射箭，然后登船搶攻廝殺。
越是往南，大烈的士兵越精銳，個個彪悍，個人戰力也更強。
但這種精銳比起他所見到的大景軍士，還是差了一些。
楚致淵覺得自己過慮了。
便是這些精銳，讓他們闖入大景，進到東境，只要大景西境的軍隊一調過來，一陣沖殺便能殺得他們屁滾尿流。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親眼見了大烈的軍隊之后，他所有的擔憂都去了十之七八。
第二天清晨，返回到榮興鎮，拿了路引，往南而行。
沒坐大烈的船只，憑自己一艘小船，速度催動到極致，一口氣來到了南云島。
進入南云島，他憑著路引，大搖大擺的住了酒樓，領略南云島的風土人情。
還有島上的駐軍。
南云島的駐軍更加精銳兩分。
他洞照他們平時的訓練，洞照他們兵力的調動。
發現正有一艘艘軍船不停的運兵過來。
一小股一小股的軍卒加入，讓南云島的駐軍達到了一萬多人。
看得出來這些兵卒來自各地，齊聚南云島，都是軍中挑選的精銳。
這些精銳比起鳳凰營，還是差了一大截。
楚致淵心下篤定。
第二天，他離開了南云島，繼續往南，便到了大光的北境。
從北邊進入到大光朝，再與監察司的秘諜聯系，轉了一圈，將大光朝的北境看得清清楚楚。
兩天之后，他回到大景朝東境海邊，找到兩匹天龍神馬，返回玉京。
鳳凰營開始行動。
分成十大隊前后相隔十里左右，十八個小隊為一大隊，分散行軍。
在路上，楚致淵繼續訓練他們的軍陣。
天龍神馬讓他來去如電，訓練完這一大隊，然后是下一大隊。
一天便能輪流指點他們一遍。
眾人施展輕功行軍，輕裝負重，白寧雨已然提前一步前行，協調輜重供給。
十天下來，他們抵達東境時，已然將鳳求凰陣練得五六分火候。
楚致淵覺得這已經足夠。
東境的某一處軍營內，鳳凰營所有將士換上了大烈朝的鎧甲與兵器。
他們神情肅然，感受到了大戰將來的凝重。
楚致淵俯看著這些鳳凰營的士兵，頗為滿意。
這些兵都是有廝殺經驗的，手上即便沒有人命，也都見過血。
這樣的士兵上了沙場，不至于手腳發軟，不至于十成力量發揮不出五成。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