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頭瞪向楚致淵。
楚致淵笑道：“高兄，不要緊吧？”
高九渠失去焦距的眼神慢慢集中，漸漸恢復清明。
他徹底回過神來。
拭一下嘴角的鮮血，不好意思的笑笑：“好厲害的刀法！”
將刀意凝于桌角，凝于長刀削過的位置。
大宗師怕是也做不到這一點吧？
楚致淵這一招刀法，能不能傷到大宗師？
楚致淵仿佛看到了兩人的疑惑，搖頭笑道：“這一招是傷不到大宗師的。”
大宗師的靈氣混揉著精神力，如罡氣一般護體。
桌角上的刀意對于擁有精神力防御的大宗師而言，并沒那么強大。
當然，如果自己踏入化神境，那又不一樣。
他估計是能重創大宗師的，刀魂與刀意的境界差距極大。
李紅昭撇撇紅唇：“你心倒不小，還想傷到大宗師。”
楚致淵笑道：“高兄，不要緊吧？”
高九渠搖頭道：“刀法之道，竟然能達到如此威力？”
他先前沒聽過這種刀法。
楚致淵道：“這是上古刀法的修煉之道，現在的刀法已經變了。”
現在的刀法不需要這般復雜的練法，刀法只講究精妙招式。
刀法只是借刀鋒之利，拋開刀意這一路徑。
他覺得刀法這般改變并沒錯，反而是正確無比。
更簡單更高效，避免耽誤更多修煉內功心法的時間，以便更快的抵達大宗師。
遠古刀法，重根基，刀靈刀意刀魂刀神，往往針對的是大宗師之上的人物。
而如今這個世界，沒有大宗師之上，只有大宗師，沒必要練得這么復雜，這么深的根基。
現在的刀法對付不了大宗師不要緊，針對大宗師，那就是成為大宗師。
有練刀靈刀意刀魂的功夫，早就成大宗師了。
“受教了。”高九渠感慨。
他這一刀受創頗重，受到的沖擊更大。
楚致淵微笑道：“有益于高兄成就大宗師就好。”
高九渠抱抱拳，肅然點頭：“大有益處。”
他能感受到楚致淵的誠意。
李紅昭鳳眸閃動，在兩人身上轉來轉去。
她忽然開口：“高公子，十八殿下還好吧？”
“殿下尚好。”高九渠肅然道。
“殊妃娘娘病重，她沒回去？”
“……殿下回去一趟又回來了。”
“哦？這么快？”
“殿下身邊有祝師姐，來去如風，確實極快。”
“自己的小姨是大宗師，是問天崖的大宗師，這位十八殿下也不算太慘。”
“那殊妃娘娘是怎么回事？”
“……這個，在下便不知了。”高九渠露出為難神色。
他歉然看向楚致淵。
這會兒也反應過來，其實不宜大楚致淵跟前提程妙真。
哪怕大景皇帝再大度，甚至封了程妙真為公主，也不能掩蓋程妙真看不上楚致淵的事實。
對一個男人來說，這確實是莫大的打擊。
這位九殿下顯然是故意的。
楚致淵面無表情的端起酒杯，輕啜一口。
這是李紅昭的報復了。
哪壺不開提哪壺，非要與高九渠談論程妙真來刺激自己。
李紅昭紅唇噙著一絲笑意，淡淡道：“死而復生，大難不死，這位殊妃娘娘也是有后福之人吶。”
“……”高九渠遲疑，終究沒接這句話。
他雖然迂腐而方正，卻也極聰明，聽出李紅昭這話所指。
何為后福？
十七皇子離開問天崖，返回神京，重歸大貞朝廷與皇宮之內。
所謂的后福，便是成為太后吧？
對于皇位之爭，身為問天崖的真傳甚至未來崖主，還是少摻和的好。
涉及皇位歸屬，一句話也不能說，免得造成太大后果。
楚致淵輕咳一聲，放下茶盞。
李紅昭斜睨他，似笑非笑：“世子有何高見？”
楚致淵看向高九渠：“我準備去一趟濟海鎮，不知高兄有何指教于我？”
高九渠一怔：“世子要去濟海鎮解決叛亂之事？指教倒也談不上”
楚致淵很坦誠地看著他。
此事早就傳遍玉京城，高九渠豈能沒有自己的見解？
畢竟這可是問天崖。
對于這種大事，問天崖甚至可能更早的看到。
楚致淵道：“濟海鎮這一次的叛亂，想必高兄知道一些內情。”
“……”高九渠沉吟。
他其實不想說。
但楚致淵問到了，而且楚致淵對他如此友善，有意助他修行，不說便心里不安。
楚致淵扭頭看向李紅昭。
李紅昭淡淡道：“我要回避？”
楚致淵點頭。
“我為何要回避？”李紅昭淡淡一笑：“濟海鎮的事不關我們大蒙的事，又何必回避！”
楚致淵搖頭，對高九渠道：“高兄為難就算了。”
“……濟海鎮之事，太過復雜，且是大景內政，我確實不宜多說的。”高九渠不好意思的道：“世子要小心。”
楚致淵緩緩點頭：“多謝高兄。”
他已經明白高九渠之意。
太過復雜，顯然是各方勢力摻合其中。
要自己小心，顯然有大宗師。
高九渠搖搖頭：“不敢當。”
他端起茶盞，手指在盞蓋上輕輕敲了兩下，似乎只是隨意而為。
楚致淵卻看在眼里，若有所思。
李紅昭盯著楚致淵的臉，淡淡道：“世子何時出發？”
楚致淵道：“鳳凰營準備就緒就走。”
李紅昭道：“鳳凰營還在招新人，要磨蹭到何時？……這一次，大景武林各宗的先天弟子被一網打盡了吧？你這責任可就重了，一旦被人滅掉，大景武林就斷了一代。”
楚致淵微瞇眼睛：“不勞殿下關心，不至于如此。”
“還是小心的好。”李紅昭淡淡道：“濟海鎮不是大烈的四大營。”
楚致淵道：“如果敢有邪宗前來，正好一舉蕩平！你們大蒙的秘諜最好別亂動。”
李紅昭輕輕一笑：“世子太多疑，再說一遍，大蒙沒摻合這件事。”
楚致淵看向高九渠。
高九渠忙肅然，低頭喝茶。
楚致淵笑了。
李紅昭輕蹙黛眉看向高九渠。
高九渠不自在的輕咳兩聲。
楚致淵冷笑一聲：“果然有你們大蒙在使壞！”
李紅昭冷笑：“一派胡言！”
楚致淵搖搖頭道：“但愿那些大蒙秘諜也這般嘴硬！”
他說罷站起身：“高兄，恕我先告退。”
“那……”高九渠也跟著起身。
李紅昭發出一聲冷笑，騰的起身，挾著一陣幽香徑自離去。
“這……”高九渠沒想到李紅昭如此不客氣，說翻臉就翻臉，說走就走，毫不講禮儀與氣度了。
楚致淵笑道：“高兄，多謝提醒，還會有第二次叛亂？”
高九渠忙輕輕點頭。
楚致淵道：“我要馬上動身了，免得來不及。”
“正是如此。”高九渠緩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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