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能只是破境的方法之一,但至少是一條明路。
這已經算是巨大收獲了。
“誰說這是外力的?”李紅昭不滿的道:“這是鳳凰血脈。”
“鳳凰血脈……”楚致淵笑道:“血脈之力不是借著鳳凰的力量?鳳凰的力量不是你自己的力量。”
他現在對天地的洞察更清晰,認知也更深刻。
人與虛空是相連的,就像百會穴上那座白玉宮殿,便與虛空相接。
常人觸及不到這虛空之中的力量,被局限于身體之內。
只能在身體內做文章,最多吸納外界的氣息以壯自身。
蘊含于虛空之中更強大的力量,卻是無法觸及的。
血脈之力,很可能就是虛空存在的某種強大力量。
血脈是接引這力量的鑰匙與途徑。
鳳唳九天訣能夠突飛猛進,不是她修煉得多刻苦,而是這血脈力量的推動。
這確實省事得多,也快得多。
血脈契合,還沒有后患。
這可謂是最頂尖的資質,投了一個好胎委實重要。
自己投了一個好胎,可比起她來說還是差了一大截。
好在自己有超感,原本已經彌補了這差距。
現在到了大宗師境,差距又要拉開,又需要重新彌補。
李紅昭斜睨著他:“楚致淵,羨慕我吧?”
楚致淵哼道:“凡事有利必有弊,你這鳳凰血脈,肯定有其弊端吧?”
李紅昭斜睨著他:“沒什么弊端。”
鳳凰血脈的弊端是只能與龍氣相合,尋常男人無法肌膚相親。
她對男女之情毫不在意,也就不以為弊端了。
楚致淵笑著搖頭:“嘴硬,……大蒙現在不成了吧?”
“誰說不成的?”
“連敗數場,打不過十叔的。”
“據我所知,英王爺病重。”
楚致淵皺眉看她。
“這消息肯定不假。”
“……十叔吉人天相,不會有事。”
“哼哼,他這般修為,病重的話,會沒有事?”
“……你們大蒙干的?”
“我們沒那么卑鄙,反正呀,他下不了榻啦,……哼哼,這便是殺人太多的結果。”
“可笑。”楚致淵搖頭。
如果這么說,那些善終的大將難道都沒殺過人?
又不是大宗師,殺人再多也不妨礙身體的。
楚致淵道:“你們大蒙是沒勝算的,還是早早撤兵的好。”
“如果英王不成,你是不是想去統兵?”
“大景的將軍多的是,不必我去。”
“你是去不了的,已經錯過了軍中歷練,提升威望的機會,錯過了立大功勛的機會,沒機會奪皇位啦。”李紅昭笑盈盈的說道。
楚致淵皺眉看她。
李紅昭道:“大宗師不能為將軍的,你不知道吧?”
楚致淵皺眉:“還有這規矩?”
“你果然不知道,”李紅昭笑容更盛:“大宗師如果當了將軍,那必將迅速沒命。”
楚致淵半信半疑。
心下已經迅速推測。
死人逸出陰氣,然后會撲向周圍的大宗師?
如果真這般,大宗師就不敢留在軍中了。
現實卻是,軍中是有大宗師坐鎮的。
李紅昭哼道:“大宗師不能開殺戒的,可麾下士兵殺人,也相當于大宗師殺的。”
楚致淵皺眉。
這是因果律?
十叔一直不提升到大宗師,是不是也因為這個緣故?
李紅昭一幅幸災樂禍的模樣:“沒去軍中立功,功勛不夠,天子劍不能認主的。”
楚致淵道:“彼此彼此,你能去軍中立功?”
李紅昭道:“哼,我不必進軍中,只要能壓住你,便是大功一件。”
“壓住我?”楚致淵哈哈大笑。
李紅昭冷笑:“笑吧笑吧,你能笑的機會不多了!”
楚致淵笑著搖頭,慢慢收住大笑:“行,那便看你能不能壓得住我了,告辭。”
楚致淵起身抱拳,轉身便走。
李紅昭恨恨瞪著他的背影,緊咬貝齒。
如果他真能在云蒙秘地得到好東西,那便是自己的罪過了。
但愿他運氣不夠好。
楚致淵出了凌云樓,走到鳳凰大道西邊時,碰上了黃詩容與徐夢雨與溫倩倩。
她們羨慕贊嘆,與楚致淵聊了幾句,感慨不已。
誰也想不到他能這么快成就大宗師,覺得他會在宗師圓滿上穩一穩,停一停,磨上一年半載的。
結果這么快就成了。
楚致淵與她們告辭離開之后,繼續在城內溜達。
他走到玄武大街,經過一條小巷時,腳步不停頓。
腦海虛空,旭日忽然射出一道光柱,照向明月刀。
這是將精神力投入刀魂中。
明月刀光芒大放,倏的射出腦海。
小巷內有幾間小院,中間的一個小院中,一對中年夫婦正在忙碌。
一個在廚房做飯,一個在院子里砍柴。
看起來平平常常的一對夫婦,隨處可見,不惹人懷疑。
各自忙碌的兩人忽然瞪大眼睛,眼前忽然出現一柄長刀。
長刀明亮如一輪明月當頭懸,直直斬下,快得不可思議,無力閃避。
他們眼中神光迅速黯淡下去。
楚致淵腳步不停,繼續往前,已然運轉陰陽度厄秘經。
他眼中所見,這一對夫婦的身體飄出漆黑的陰氣,朝著虛空飄去,越來越高。
隱約飄向虛空云霧籠罩之中的一座碧玉巨鼎。
正是玉鼎宗的那個玉鼎。
楚致淵暗哼。
玉鼎宗這頭鐵的勁頭堪比無畏宗,自己已經篩了這么多遍,還敢繼續進到內城里。
現在可以證明自己的推測,借助于精神力,明月刀的刀魂確實可以殺人。
效果比飛刀與飛劍更好。
突兀而奇快,威力也驚人,直接斬滅精神之源—魂魄。
那一團柔光,在精神力與刀魂結合后的明月刀下,不堪一擊,一斬便碎。
他隨即想到大宗師。
這一招對付大宗師,恐怕就沒那么容易了。
大宗師有觀想圖,如自己的旭日,如其他大宗師的觀想之物。
觀想之物能夠抵擋明月刀。
但如果明月刀的刀魂繼續精進呢?
如果一刀下去,觀想之物也能一斬而碎,下一刀不就是斬碎魂魄了?
如果刀魂精神力與靈力相融,威力又如何?
能不能一斬便殺了大宗師?
他躍躍欲試。
清晨時分,慶王府
楚致淵坐在聽濤院的床榻上,雙眼微闔。
他所在的寢居上空,一輪旭日升起,吸納著精神力與紫芒,變得越來越清晰,仿佛真實的旭日。
“世子爺,下雪了!”鄒芳在外頭輕聲說道。
他聲音輕輕顫動,勉強抵擋著龐大浩瀚的壓力。
楚致淵念頭微動。
鄒芳的壓力倏的消失,長長吐出一口氣。
楚致淵已然將精神力練得嫻熟如意,收發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