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另一個自己,他自然是知曉如何行事。
尋找一處秘地,開始修行自己的心法,脫胎換骨。
諸多秘法要從頭開始練一遍,這不是短時間能完成的。
縱使有大宗師的修為,至少也要一兩個月時間。
畢竟他修行的秘法多,而且修為更深,這具身體想要達到這一步,需得閉關苦修。
而閉關苦修需要足夠好的條件,在荒郊野外是不成的。
他徑直往前,要前往邀月峰,去邀月峰的客峰閉關。
對于如今的他來說,邀月峰的客峰是最能放心的,能安心閉關苦修所在。
在邀月峰閉上兩個月甚至更久的關,將修為與功法都練上去,便能真正的代替自己出現了。
這種感覺頗為奇妙。
念頭彼此相通,楚致淵站在真華宗的對面搖搖頭。
鄒芳卻心緒翻涌。
他從沒聽說過化身,沒有這般概念與觀念。
先前的一幕已經超出他想象之外,超出理解之外。
憑著一直以來的不動聲色,才能保持平靜。
努力的消化先前所見,努力去理解楚致淵這種奇異狀態。
但實在理解不了,兩個人說是一個人,可各有各的想法,怎么可能是一個人?
如雙胞胎兄弟,一模一樣,但想法是不一樣的。
明明是兩個人,怎又是一個人?一心二用?
可一心二用是在同一體身體內,兩具身體便是兩個心吧?
楚致淵能感受到鄒芳的驚異。
他如果不是親自體會到,也沒辦法理解這種奇異狀態。
這奪舍之法與琉璃刀經相結合,發生了神奇的反應。
已然超出了它們自身的妙用,變得更加神奇。
楚致淵甚至想到,如果自己能殺足夠的邪宗妖人,刀魂便能分離出更多的刀魂。
每一個刀魂都能施展奪舍之法,成為他的化身。
現在只可恨邪宗妖人不夠多。
他想到這里,露出笑容。
片刻后,笑容消失,皺起了眉頭。
竟然出現了一種隱隱的預感,或者直覺,化身太多,并非好事。
三道化身已然夠多,不宜有更多化身了。
竟然還有這般限制?
楚致淵凝神思索,尋找其根源,卻沒能找到根源。
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覺。
“走吧,先破了這處總壇。”楚致淵道。
鄒芳肅然答應。
楚致淵與程義峰坐在馬背上,兩匹馬則正站在神京城西城門外。
周圍除了鄒芳,再無其他人。
他們一行輕裝簡行,沒帶護衛,無聲無息的來到了神京城外。
程義峰呵呵笑道:“世子,我們這神京城如何?”
“……跟玉京很像。”楚致淵道。
“呵呵,我也有此感。”程義峰搖頭道:“進玉京城,我便覺得熟悉,好像回到大貞一般。”
楚致淵道:“太像了,確實像回到玉京一般。”
“沒辦法,原本便是一脈同源。”程義峰道:“我們進城?”
楚致淵道:“要不要先清除一遍邪宗妖人?”
“那最好不過。”程義峰忙點頭:“估計這邊已經被糟蹋得不輕,能除掉了最好。”
楚致淵道:“那我們進去。”
程義峰也不下馬,直接騎馬往城內走,到了近前城衛軍阻攔時,他將一塊玉牌舉了舉。
城衛軍頓時躬身行禮,側身讓開道路,驅趕旁邊擋路行人。
程義峰帶著楚致淵鄒芳縱馬進了城門內。
喧鬧頓時撲面而來,直接便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楚致淵感慨的看向四周。
這城內的建筑,還有周圍的行人衣著,甚至氣質,幾乎都像是在玉京。
大貞與大景的風土人情及文化傳統幾乎一般無二。
程義峰道:“我看,也甭去四方館,直接去我的府上。”
楚致淵道:“就怕會連累你。”
程義峰不乎的擺擺手:“我反正也不常回來,怕什么連累!”
他或者呆在問天崖,或者跑去玉京跟母妃及小妹在一起。
對邪宗高手的報復絲毫不懼。
他們真有膽子報復,那不妨去玉京,看敢不敢來!
這些邪宗妖人早被楚致淵殺得膽寒,不敢去玉京的。
楚致淵笑道:“殿下,還是不能小覷他們的。”
“走吧。”程義峰笑道。
楚致淵道:“我們轉兩圈,先清除一遍妖人,再去你府上。”
“再好不過。”
三人騎馬在城內轉了一圈,一個個邪宗妖人忽然死去,然后身體化為白骨。
楚致淵一邊滅殺妖人,一邊感應著天外的邪魔。
通過天外神晶,他對天外邪魔的感應越發清晰。
看得越來越清楚。
他覺得奇怪的是,感應到的,看到的,還是尊者像。
不是活著的人,還是一具具雕像,是一具具雕像在吞噬這些邪宗妖人的陰煞與魂魄。
看到這魂魄與陰煞都在朝著天外天的雕像而去,楚致淵莫名的想到了飛升。
飛升是從此世界到天外天,而這些陰煞與魂魄,便是從此世界到天外天。
這算不算另一個方式的飛升?
他們是通過天外邪魔的吸攝之力飛升上去的呢,還是別的方式?
他念頭一動。
可惜,那具化身的魂魄皆離體歸于虛空之上,沒辦法得到他的記憶。
他知道邪宗的修行法門,但沒弄清楚最核心的,如何與天外邪魔聯系,通過天外邪魔修行。
他一直沒能窺其奧妙。
想破其奧妙便要直接跟天外邪魔對上。
因為感覺到危險,他一直沒走出這一步。
即便現在天外神晶越來越強,他仍沒走出這一步。
他沒被勝利與進境沖昏頭腦,不到最后關頭,絕不直接跟天外邪魔硬碰硬。
一直以來都是先滅邪宗高手,斬斷其內外配合,從而避免硬撼天外邪魔。
三人來到了一座皇子府外。
這座皇子府外觀氣派,但距皇宮甚遠,讓楚致淵看得搖頭。
離皇宮那么遠,一者是因為程義峰出生太晚,十七皇子,前面有十六個皇子。
二者則是不受寵。
程義峰看楚致淵搖頭不已,有些尷尬的輕咳一聲道:“我平時也不在府里,一直呆在問天崖,就是個落腳的地方。”
楚致淵笑著點頭:“是,一個落腳的地方,也沒必要太好。”
程義峰覺得這話有些陰陽怪氣,擺擺手:“走,進去。”
此時大門打開,一群侍衛護衛涌出來,拜見十七皇子。
程義峰大咧咧擺擺手:“少來這一套,趕緊滾回去該干什么干什么去!”
眾人迅速返回皇子府,各自散去,只留了兩個中年。
一個是皇子府的內總管,一個是外總管。
待安置一番后,程義峰便進了皇宮面圣。
楚致淵此行雖是秘密,但不能對皇帝也保密,需要大貞皇帝的支持。
楚致淵則帶著鄒芳出了皇子府,在神京城內溜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