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從養雞雜役開始  第五十章 晉升

類別: 仙俠 | 修真文明 | 長生 | 從養雞雜役開始 | 東海魚頭   作者:東海魚頭  書名:長生,從養雞雜役開始  更新時間:2024-10-20
 
“王副宗主,宗門,就先交給你了。”

屈神通的聲音從靈犀石中傳來。

王魃目光掃過眼前目光靈動,約莫三尺高卻抱著一顆兩尺寬靈果啃咬著的戊猿王,正色回道:

“宗內有二位長老和龐鎮守在,宗主不必擔心。”

靈犀石內,屈神通倒也并未否定,只是又說起了另外一件事:

“須彌長老放心不下,故而這次也會與我一起外出。”

“不過汲嬰長老仍會留在宗內。”

“另外護宗大陣內值守的元嬰修士已經被我抽走大半,若遇上緊要之事,可以及時轉為靈脈供應,副宗主萬望記得。”

王魃沉吟了一會:

“若轉為靈脈供應,只怕會加重靈脈負擔……王魃知曉了,宗主且寬心。”

屈神通也不再多言,王魃這些年雖未參與宗內事務,但以其老練沉穩,想來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何況他們西去八重海治理元磁之患,至多幾年便可回歸。

只是這仍舊不夠。

它抱著靈果跳到了王魃的面前,腦袋在王魃的手邊蹭了蹭,隨后又急不可耐地將腦袋重新埋入了被咬出夸張缺口的靈果中。

露出了有些發黃的犬牙。

細細體悟這少有的突破過程。

“嘻!”

那嬰兒有了這諸多精華和丹藥補充,體格竟是快速生長、壯大起來。

這一刻,王魃目光平和淡然。

省卻了不知多少精力。

前思后想,確定無有疏漏之后,靈犀石內,屈神通的聲音也隨即消失。

王魃收起了靈犀石。

神識探出珠子秘境,掃過宗門。

然而宗內的元嬰修士,除了那些受限于宗門雜務無法離開的,幾乎為之一空。

當然,最主要的是,宗內尚有兩位化神層次的存在鎮守宗門。

自一年前便醞釀許久的突破,眼下終于水到渠成。

輕輕撫了撫戊猿王有些毛糙分叉的猴毛。

有這樣的定海神針在,即便發生了什么事情,他們也可以及時回援。

此外,還有那幾位不問世事的五階法寶祖師。

道韻彌漫,玄妙橫生。

見戊猿王少有的憨態可掬,王魃也不禁失笑。

“上次見你,都已經是九十余年前了。”

便已經從一個三月大的嬰兒,長成了一個五六歲的幼兒。

雖然不便出手,但真遇到了事情,卻也是可以一槌定音的底牌。

小猴子幾乎埋在靈果中的腦袋抬起來,朝著王魃咧嘴笑了笑。

卻是已經感覺不到屈神通、元磁道人以及諸多元嬰修士的氣息。

到了他如今這個地位,這些東西也只是招呼一聲的事情。

“老伙計,未曾想你這一悟道,竟悟了這么久。”

他的身軀之內,一抹五色靈光一點點從他的周身毛孔之中滲透出來,隨后是青色、紫色、星光、血色……

腳底下,丟滿了各種靈果的果核。

身體之中,一股圓融而生的氣息,一點點破繭而出。

整個宗門,乍一看似乎并沒有少太多的人。

王魃早有準備,袖袍之中,迅速飛出了無數的靈雞精華、純色石龍蜥精華,以及諸多無有丹毒的丹藥。

珠子秘境中,以其為中心,滋養積累了多年的精純靈氣,迅速液化,如大潮東去,朝其迅速奔涌!

它便彷如一道漩渦,將四周的靈氣之水汩汩吞入。

一尊渾身散發著九色靈光,神紋纏繞周身、鼻竅黑白二氣流轉、眉心殷紅蓮花扭動的嬰兒縱身一躍而出。

這便是身在大宗門的好處。

下一刻,他微微張口。

清風徐徐,吹得他身后的兩株大樹的葉子上簌簌作響。

包括各類靈食精華,也都是靈食部的人以及他培育的一些‘靈廚雞’代為處理。

僅僅是數息的功夫。

良久才收回了神識。

這種情況實在是太過少見,便是王魃也不由得稍稍愣神了一會。

仔細感受了下自己元嬰的狀態,隨后王魃的目光再次落在了眼前的小猴子身上,眼中微有些感慨:

那幼兒眉目之中,隱隱能看出王魃的輪廓。

只是相比之下,卻是要清秀了許多。

很快,元嬰便似乎已經成長至盡頭,不再變化。

四周靈氣也隨之漸漸停歇。

只是這元嬰眉心蓮花之中,此刻竟是忽又射出了一道殷紅光華。

那殷紅光華內,赫然便是陰神神廟。

只是元嬰的成長似乎也為這神廟帶來了一絲變化。

本就擴大了一些的陰神神廟,內部再度增大了許多。

神廟之內余下的那些為數不多的陰神之力,也自然而然地開始凝縮。

很快。

陰神神廟重新落入了元嬰眉心之中。

而這元嬰也隨即化作了一道虹光,落入了下方盤坐著的王魃口中。

王魃也隨之睜開了眼睛。

眸中靈光流動,精芒四溢。

感受著元嬰的提升,他對天地的領悟,似乎又更加清晰起來。

心中油然生出了一抹得道的喜悅:

“元嬰中期……”

“陰神神位,果然也隨之提升了。”

“如今,也可以算是真正的三等神了。”

《陰神大夢經》融于《萬法一意功》之后,陰神神位的提升,也便受限于王魃自身的境界。

這雖是制約,卻也是對他的保護。

神魂過于強橫,超出了一定的界限,反而會使得諸多功法過于失衡,萬法一意功也就做不到融百家之法于一身。

元磁道人的情況,也是同理。

“不過如今神廟之內的陰神之力,有些少了。”

王魃心中一動。

珠子秘境內。

他劃定的那片凡人區域中,一尊尊金銅鐵木泥制的塑像上,積累了數年的無數香火之力蜂擁而來。

三萬萬凡人休養生息近百年,雖然受限于珠子秘境的土地和糧食,但如今也已近四萬萬。

即便并非盡數信仰王魃,可也占據了大多數。

這等數量何其驚人。

即便只是積累了數年,也仍舊是個海量的數字。

只是這些香火之力并未落在王魃的身上,而是當先飛向了秘境最高峰上。

峰頂白雪皚皚。

一尊似無聲息,與王魃有八九分相似的身影枯坐峰頂。

忽地睜開了淡漠的雙眸。

正是王魃的另一道化身,冰道人。

他同樣閉關苦悟,連本體之前的晉升都沒能驚醒他。

這些香火之力,涌入了他的眉心處。

無數喜怒哀樂的聲音,在他神魂之中回蕩,好似魔音灌腦。

然而冰道人淡漠的目光卻不為所動。

這些紛亂的情緒在《太上煉情訣》的作用下,迅速被其煉化。

化作了法力與神魂,滋潤著冰道人的元嬰。

而純粹的愿力,則是被隔空分流進了本體陰神神廟之中。

化作了一滴滴更為精純的陰神之力。

冰道人隨即再度閉目。

王魃的臉上,也露出了一抹滿意之色。

“這么多香火之力,竟也只補充了兩成不到的陰神之力……看來后面可以多去和母神‘泄露’一些重要的信息了。”

母神之慷慨,他前所未見。

這樣的好人,他又豈能辜負。

“不過眼下便算了,剛破入元嬰中期,還需要再穩固穩固。”

心中思忖了一番,隨后便沉下心開始鞏固自身的境界。

只是閉目沒多久,他便心中一動,抬袖取出了正在震動的靈犀石來。

“錢白毛?”

王魃微有些訝然。

隨即便注入了法力。

沒多久,王魃便面露困惑之色地收起了靈犀石。

“楊闕竟這么快就將萬神國逐出了皇極洲,沒想到母神還真的聽了我那個餿主意……不過這楊闕怎么沒有繼續追萬神國,反倒是跑風臨洲來了?”

“……征討原始魔宗?”

“這葫蘆里,賣得又是什么藥?”

王魃無意識地手指輕點,心中卻在思索著楊闕的真正目的。

他第一個想起的,便是自己之前假借原始魔宗的名頭擊敗了對方的小小插曲。

但很快他便自己第一個否決了這個想法。

“楊闕能夠一統整個皇極洲,這等雄才,不至于如此小肚雞腸,記著這么點小事,若我是他,也只會一笑置之……莫非是他背后的皇極洲老祖知道韓魘子還未死,擔心韓魘子影響他的計劃,所以先下手為強?”

不過王魃隨即搖搖頭:

“也不對,若是真要搶這一手,就不該如此大張旗鼓,而是只來個一兩位頂尖存在,伺機引來韓魘子出手,以小倉界的天地意志對付他即可。”

“還是說,擔心韓魘子借助地利之便,始終不離開宗門?所以拿命堆?”

王魃沉思片刻,卻也始終沒能想明白這位一手統一了皇極洲,改‘大乾’為‘大隋’的雄主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只能搖搖頭:

“罷了……反正也不是找大晉這邊的麻煩,便由他去吧,他如今已是化神,就算去了原始魔宗,只要不闖進去,應該也不至于身死。”

雖然吃點苦頭是免不了的,不過想必之后也會更加老實地呆在皇極洲,繼續牽制萬神國。

這也就達到王魃的目的了。

想到這,他對著戊猿王低聲囑托了幾句,隨后便將意識沉入了元嬰之中,繼續鞏固境界。

“錢白毛,你在做什么呢!”

驟然響起的聲音,將錢白毛嚇得手中一個哆嗦,差點便將袖中還未藏好的靈犀石抖落了出來。

他強忍心中的緊張,不著痕跡地將靈犀石收起。

轉過頭去,卻看到一位身披玄甲的青年修士,眼中毫不遮掩對他的鄙夷之色,正不耐道:

“陛下讓我喚你過去。”

看到這青年修士,錢白毛心頭微松,至于對方臉上的不耐之色,他卻是完全不放在心中,臉上反倒是露出了一抹討好的笑容:

“原來是梅公。”

此人原是什么五大宗之一的八寶宮宮主,名為梅山。

昔日肉身被隋皇親手震碎,只余元嬰遁逃。

沒想到卻是因禍得福,回宗奪舍之后,意識到五大宗人心不齊,和隋皇差距太大,立刻便舉宗拜入隋皇門下,成為了隋皇的從龍之臣。

本是敵人,卻被隋皇折服,成為了隋皇討伐各大城的急先鋒。

這種標桿意義更甚過實際價值的身份,讓他頗受恩寵,再加上他的歸降還帶來了八寶宮的不少人手。

是以隋皇不僅不計較他之前的敵對經歷,在定都稱帝之后,還給了這位八寶宮宮主僅次于‘王爵’的‘公爵’爵位。

便是錢白毛這個備受隋皇寵幸的‘佞臣’,見到這位梅公,也要低上一頭。

“莫要耽誤時間,速速過去!”

梅山冷哼道。

他對眼前這個連元嬰都沒有的小修士,的確沒什么好感。

只憑著莫名其妙的運氣以及一張伶牙俐齒的嘴巴,便能得到他犧牲極大、多次冒險才得來的地位。

如今更是有取而代之的苗頭。

這等幸進之輩,若非上面有隋皇壓著,換做是八寶宮之時,他一掌便能斃了此人。

即便如此,他身上也無時無刻不散發著元嬰圓滿修士的龐大壓力,令得錢白毛心驚膽戰。

錢白毛也不敢多說什么,身形僵硬卻還是擠出了笑容,對著梅山恭敬行了一禮:

“有勞梅公了。”

說罷,他隨即便飛快朝著隋皇所在的寶船低空掠去。

不過與其他修士大喇喇直接落到寶船上不同,他卻是落在了寶船前側的水面上。

高呼三聲‘圣皇壽與天齊’。

隨后順著寶船上拋下的繩橋,畢恭畢敬地走了上去。

只差邊走邊三跪九叩了。

看著錢白毛這般作態,寶船上值守的修士們,各個神色不表,心中油然生出欽佩之意。

難怪能得隋皇如此青睞,這等不要面皮的事情,但凡有點心氣的修士都干不出來。

畢竟,大家雖然俯首稱臣,可多少還保留著身為修士的那一點傲骨。

心中未必沒有‘他日若遂凌云志,敢叫隋皇當馬夫’的野望。

能像這位錢侯爺這般全無修士尊嚴、沒臉沒皮的,還真沒幾個。

寶船之中,這時卻是傳來了隋皇楊闕的輕笑聲:

“白毛,你小子就愛搞這阿諛奉承的這一套……別搞這虛頭巴腦的,進來吧!”

聽著寶船內的聲音。

值守在四周的修士們卻不禁互視了一眼。

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意動。

雖然有點丟面皮,可若能真的得到隋皇青睞,倒也不是不可以啊……

錢白毛聞聽寶船內的聲音,滿臉笑容:

“謝陛下!”

隨即便忙不迭小碎步走到了寶船前,又再度躬身朝著寶船船艙內恭敬一禮,隨后才小心地走了進去。

卻見船艙之內意外的簡樸,除去蒲團、香爐之外,便再無其他。

唯有靈氣濃郁得過分。

而如今的大隋之主楊闕,便身著便服,頭發隨意地散亂,自然地盤坐在蒲團上,手捧一卷書簡,似是在琢磨著什么。

察覺到錢白毛進來,楊闕目光仍舊落在書簡上,頭也不抬,語氣隨意道:

“來了啊……賜座。”

很快便有侍衛端著一把木凳走了進來。

錢白毛又恭敬地呼了一聲‘謝陛下’,隨后落座。

心中則是暗暗思索對方此時喚他過來的原因。

楊闕卻似乎看到了什么精彩之處,仍未有開口。

錢白毛見狀,心中不由得惴惴起來。

莫非是哪里漏了手腳?

不應該啊。

只是楊闕遲遲沒有再開口,他身為臣子,也不敢輕易張口詢問。

也不知過了多久,楊闕終于放下了手中的書簡,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

隨后才滿臉驚訝地看向錢白毛:

“愛卿怎么在這……”

隨即一拍腦門,失笑道:

“糊涂了,方才是我讓梅公喚你過來的。”

錢白毛連忙笑呵呵道:

“陛下修行心意篤誠,難怪能一日千里,獨領一洲之風騷,又何來糊涂之說。”

心中則是暗暗冷嗤了一聲。

堂堂化神修士,還真能糊涂了?

無非是在此玩弄那凡俗帝王權術的把戲……他在大晉周邊的那些小國里,又不是沒瞧見過。

不過心中卻是立刻便將這些想法粉碎得干干凈凈,化神修士面前,他最好還是謹慎些。

楊闕對錢白毛的回答似乎也頗為滿意,笑著點點頭:

“還是你最會說話。”

外面的侍衛頗為識趣地將茶水奉了進來。

楊闕端起茶水便一飲而盡,隨后似是隨意道:

“對了,朕聽聞,你本是風臨洲人氏?”

錢白毛心中微不可察地泛起了一絲波瀾。

來了!

臉上適時露出了一絲慌亂:

“敢、敢問陛下是從何聽聞?”

楊闕不由面露好奇,臉上笑吟吟道:

“咦?怎么?錢愛卿還真是風臨洲出身?”

錢白毛遲疑了下,隨后似是硬著頭皮道:

“回、回陛下,微臣,的確出身風臨洲,不過之前風臨洲萬神國作亂,大國征戰不休,微臣這等身如浮萍之人,也只能隨波逐流,卻沒想到竟能得遇明主,此錢白毛之幸也!”

“只是微臣擔心自己的出身不好,會惹來陛下厭棄,是以一直不敢同陛下說,還請陛下治臣欺君之罪!”

楊闕盯著錢白毛看了看,隨后似是有些失望地揮手:

“治罪就罷了,只是朕在你眼中,便是個只看重出身的昏君么?”

錢白毛一怔,隨即大喜地跪伏在地:

“陛下真乃再世圣皇也!”

“哈哈哈哈……行啦,朕早就知道你出身,方才只是與你玩鬧一番罷了。”

楊闕大笑著上前親自將錢白毛扶起。

隨后笑著道:

“這次喚你前來,便是因你出身風臨洲,故而問策。”

錢白毛擦了下臉上并不存在的汗,連忙腆笑道:

“回陛下,微臣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

楊闕大加贊揚,隨后說出了自己的問題:

“你既然出自風臨洲,那該是知曉風臨洲的形勢,朝堂內雖已遣人打探,知曉如今風臨洲一片涂炭,只余下大晉和大燕兩國,不過我還是更相信你,你來說說,這兩國的情況。”

“大晉和大燕?”

錢白毛遲疑了下,隨后道:

“陛下,微臣當初離開風臨洲之時,人微言輕,對兩國了解不是特別清晰。”

楊闕擺手道:“無妨,你直說便是。”

“這……是。”

錢白毛斟酌了言辭后回道:

“大晉與大燕這兩國,在風臨洲內據說皆已立足數萬年,底蘊深厚。”

“大晉以正道居多,其內有三宗一氏,庇佑凡人,與世無爭。”

“而大燕,則以原始魔宗為首,奴役生靈為其血食,據聞其宗內,尚有一尊煉虛老魔……”

“煉虛?”

楊闕面色不由一凝,有些不太敢相信:

“如今天地都不容化神修士,還能有煉虛修士在?”

“這……這微臣就不太清楚了。”

錢白毛為難道:

“微臣也只是聽聞,也都是以前的消息……如今多半是沒了。”

楊闕的臉色這才稍稍松了下來。

錢白毛習慣性地補上了一句:

“不過陛下也千萬要小心,萬一這原始魔宗內還有……”

“別說了!”

楊闕驟然出聲,面色難看。

錢白毛愣了愣,隨后一下子反應過來,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緊張道:

“陛下,微臣真的不是有意……”

“朕知道!”

楊闕猛地抬手攔住了錢白毛繼續說下去。

以前他還覺得錢白毛有些趁手,隨口一說,往往就能引來不少萬神國的傻子。

然而這次,他卻第一次覺得有些頭皮發麻。

原本還想繼續慢悠悠拿捏一番,眼下也沒了心情,直截了當道:

“你當初是大晉治下的吧?大晉那邊如何?”

“大晉?”

錢白毛愣了愣,隨后老實道:

“微臣雖自幼便在大晉治下,但所知還真不多,不過其能與大燕抗衡多年而不倒,應該不簡單……當然,如今天地更易,大晉和大燕都未必還如從前了。”

“這樣啊。”

楊闕點點頭,若有所思。

又問了一些問題,隨后揮退了錢白毛。

待錢白毛走后。

原本空蕩蕩的船艙之內,卻是飄出了一道眼似綠豆,長相滑稽的金發老叟身影。

盯著錢白毛離去的方向,沉聲道:

“此人方才心口不一。”

楊闕卻并無意外之色,一改方才的作態,神色平靜:

“正常,但凡能成就金丹的,又有幾個愿意屈居人下。”

金發老叟皺起了眉頭:

“此人和梅山那些人不太一樣,雖是極力掩飾,但更像另有所圖……要不要搜他魂?”

楊闕淡然掃了金發老叟一眼:

“那就不必了,若我猜得沒錯,這錢白毛多半是那大晉宗門安插過來的。”

“你知道?”

金發老叟面露訝色:

“那你為何不擒下他,盤問清楚?”

“也是方才才看出些苗頭。”

楊闕隨意道,隨后露出了一抹傲然和自信之色:

“實力不夠,才會用這些陰域伎倆,大晉的宗門既然只敢在我身邊安插人手,說明他們沒有信心,沒有能耐,這等人,與當初的五大宗又有何區別?不過是土雞瓦狗罷了!”

“錢白毛便繼續留著,等到需要的時候,我自會用他。”

聽到楊闕的話,金發老叟倒是露出了認同之色:

“那倒是,昔日葉蒼生也幾乎是以一己之力,橫掃整個皇極洲,咱們畢竟不是凡人,無需費那心思謀劃那么多……那接下來,你便直奔原始魔宗?”

楊闕看了眼金發老叟,正欲張口應是。

不過腦海中卻驀地回想起了方才錢白毛差點說出口的話,念頭在心里轉了轉,到了嘴邊,卻變成了另外一句:

“不,既然這錢白毛多半是大晉安排在我身邊的人,大晉的人,也只會以為我是要去攻打原始魔宗,呵,我便正好攻其不備,一舉拿下大晉!”

“之后,再向北取下大燕!”

“攻滅了這兩大國,風臨洲便可入得我手!”

“反正咱們一早便是如此計劃的。”

楊闕的眼中,升騰著一抹熊熊的渴望:

“葉氏老祖昔日也僅得一洲之地供養,而我卻能坐擁兩洲!”

“又有你化龍上人輔佐。”

“來日飛升上界,也未必沒有這個希望!”

金發老叟聞言頓時肅然低頭:

“老奴,必定竭盡所能,輔佐主人。”

楊闕聞言,淡然一笑。

隨后走到船艙的窗前,念頭一動,窗子悄然推開。

透過窗欞。

卻見四周白云悠悠,下方雄闊山川連綿起伏。

原來已是離開了海域,正飛行于天空之中。

望著下方的廣袤山河,楊闕心中一時豪情無限。

風臨洲中部。

舊伏國、舊宋國、舊嶗國與舊譙國四國接壤的邊境處。

一處隱蔽的山谷之中,血紋縱橫,隱隱勾勒出了一座規模驚人的血道陣法。

而在這血道陣法之上,還有一道更為精妙的匿息陣法,將所有的一切,都盡數遮掩。

此刻,一尊老邁的身影正立在陣法之中。

若是王魃在這里,一定會認出眼前之人,正是原始魔宗太上,韓魘子。

在他的對面,一頭血麒麟哀嚎不止,原本驚人的壯碩體格,如今卻骨瘦如柴,奄奄一息地倒在陣法上。

氣息越發微弱。

無數的精元氣血,從它的身上,反向流出,流入了老邁的身影體內。

溢散的部分,則是被圍在四周的黑衣修士們所汲取。

精氣四溢,威壓日深。

這一日。

韓魘子心有所感,忽地抬頭朝天空望去。

卻見一艘艘紋飾風格與風臨洲迥異的大船,從上方高空中飛過。

“皇極洲的船?”

韓魘子微微一愣,一眼便認了出來。

只是就在這時,船上一人似也有所察覺,朝下方望來。

隔著那匿息陣法。

這一刻,兩人目光交錯。

韓魘子微微瞇起了眼睛。

時間,在這一瞬仿佛凝固。

但又在下一瞬,伴隨著大船的離去,目光迅速錯開。

天空中,最中間的大船船舷上。

楊闕渾然不覺地收回了掃視下方的目光,微有些皺眉:

“這風臨洲,倒是比皇極洲要大上不少,竟飛了這么久……”

“不過算一算,應該也快了。”

“根據探子的消息,繞過陳國、森國和黎國,便可以抵達大晉……那里,距離最近的宗門……”

“若是記得沒錯,應該是叫‘萬象宗’吧?”(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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