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浩龍死的第二天下午
“你的意思是,黃世同這個人在你們警隊的檔案里消失了?”
陸耀文眉頭微皺,開口問道。
“不是消失,是沒有查到這個人。”
電話那頭,劉建明回道。
陸耀文也有點沒料到,黃世同居然把自己從官方層面給徹底抹掉了,不愧是隱藏地主會的大哥,把自己藏得這么深。
“好,我知道了。”
陸耀文掛斷電話后,立刻撥下了詹姆士的號碼。
“詹姆士,是我,你幫我查下麥圣云、陳占、馬卓群、林潤東這幾個人的信息。”
說到這里,一個人的名字浮現在陸耀文腦海里。
“好的,文哥,我馬上去查。”
聽筒里,詹姆士的聲音傳出。
“嗯。”
陸耀文‘嗯’了一聲后,立刻將童恩叫到了自己面前。
“童恩,兩件事。”
“第一件事,讓赤柱監獄的獄警查一查他們監獄里有沒有一個叫司馬祥的囚犯。”
“第二件事,同濠江的人說,那個姑爺仔暴露了身份,被人給殺了,我們除了付他們八十萬傭金,另外再付八十萬的損失費他們。”
陸耀文緩緩開口,對童恩說道。
黃庭恩這樣的姑爺仔,背后都是有團隊的,不然早就被人整死了,不過這種千門團隊,只要有錢,就可以搞定。
陸耀文從招他來港島的那一刻起,就沒有打算讓他活著回到濠江,反正忠義信幾億港幣都賺到了手,也不差這八十萬港鈔。
“好的,老豆。”
在聽完陸耀文的吩咐后,童恩立刻點頭應道。
如今詹姆士也查不到麥圣云這些人,赤柱監獄也查不到司馬祥這個人,說明整個地主會都已經藏在暗處,這樣一來那就難搞了。
當天晚上,九龍塘別墅區,一棟別墅內。
“阿文,寶島那邊回消息了,綠島監獄確實有個叫宋子豪的囚犯,他還有兩個月的刑期。”
王鳳儀靠在陸耀文的肩頭,輕聲說道。
之前在地下車庫看到Mark之后,陸耀文就留了個心,金興國際集團主要做的就是東南亞和寶島地區的貿易,所以陸耀文讓王鳳儀在寶島找關系,問問宋子豪的情況。
“好,我知道了。”
聽完王鳳儀的話,陸耀文應了一聲,接著繼續說道:“我已經把軍火生意同金興徹底剝離,以后你可以安心做正行生意了。”
“謝謝你,文哥。”
王鳳儀聽見陸耀文的話,輕聲說道。
“鳳儀,我希望你今后可以在寶島與東南亞幫我多拉攏一些當地的官員,錢的方面不需要你考慮,我來負責。”
對于王鳳儀和金興國際集團,陸耀文一時之間還沒有想好該怎么開發她們,只能先讓她做點最簡單的事情。
“嗯。”
王鳳儀點頭應道,但從她的表情就能看得出來,她對這種事情興致并不高。
“鳳儀,做生意和做人一樣,光有本事還不行,還要有人脈,要讓別人看到你的本事,很多時候,只要有人脈聯系,就能牽一發而動全身,就比如現在我說話,你其他地方也會有反應。”
陸耀文貼在王鳳儀耳邊,輕聲說著話,唇齒間噴涌而出熱氣,讓王鳳儀的俏臉瞬間變得通紅,其他地方果然也如同陸耀文說的一樣,起了反應。
第二天,上午。
‘鈴鈴鈴’
一陣電話鈴聲響起。
“文哥,是我。”
“你昨天讓我查的那個司馬祥,赤柱那邊獄警傳回了消息,確實有這個囚犯,但是在一個星期前,他就死了。”
電話接通后,童恩的聲音傳出。
“死了?怎么死的?”
陸耀文眼神微微一動,開口問道。
“心臟病突發猝死的。”
童恩回答道。
“好,我知道了。”
陸耀文微微點了點頭,他知道應該是黃世同對司馬祥下手了。
想到這里,陸耀文掛斷了童恩的電話,撥下了詹姆士的號碼。
“詹姆士,昨天我讓你查的人,查的怎么樣了?”
電話接通后,陸耀文開口問道。
“文哥,除了麥圣云以外,其他人都查出來了,他們全都是上市公司、證券公司的大老板。”
詹姆士緩緩說道。
聽見詹姆士的這句話,陸耀文的眼神微微一動,看來黃世同是事先就把自己與地主會的其他成員進行了切割,這樣一來,自己哪怕對這些地主會的人動手,不僅找不到黃世同,反而會讓他心生警惕。
想到這里,陸耀文繼續說道:“再幫我查一個叫司馬祥的人,把他的家庭成員信息盡快發給我。”
此刻陸耀文心里有了個計劃,既然你黃世同把自己隱藏了起來,那就想辦法把你逼出來!
接下來的幾天,港島大體上還算風平浪靜,直到邱剛敖在珠江口送素素與黃庭恩雙宿雙棲,都沒有大事發生,只有九龍城區那邊,恒記的阿霆和過檔到和聯勝的豹榮依舊在暴揍洪泰那些茍延殘喘的叔父。
在素素與黃庭恩雙宿雙棲的第二天,下午,耀文電影公司。
‘鈴鈴鈴’
剛剛看完‘不系紐扣的女孩’試映版的陸耀文剛剛走出觀影室,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文哥,我是隊長。”
電話接通后,隊長的聲音傳出。
“有什么事?”
陸耀文笑著問道。
“文哥,你上次介紹來的那個封于修好猛,和個瘋牛一樣,每天都要打一場拳,也不知道休息,現在已經在五擂九連勝了,今晚這場再贏,就要晉升六擂。”
“按照九龍擂臺的規矩,有拳手晉升六擂,是要和拳手的老板簽合同的,你看?”
電話那頭,隊長一邊說著話,一邊看著不遠處用粗鹽用力揉搓自己皮膚,搞的皮膚上血痕累累的封于修,眉頭微微皺起。
在隊長看來,這個封于修完全就是武瘋子,一天到晚除了練武吃飯睡覺外,其他任何事情都不做,每次上擂臺,出手也極為狠辣,輸在他手上的,終生殘疾都不算大傷,在五擂打了九場拳,其中五場的對手被他打死。
“我晚上會去一趟九龍城寨。”
陸耀文聽完隊長的話,沉吟片刻后,緩緩開口說道。
在吃下忠信義的錢之后,陸耀文手上的現金已經達到了十億這個規模,也是時候開始為UFC拳賽開始準備了。
當天晚上,龍津道9號,五擂大廳。
在九龍擂臺經理阿昌的安排下,陸耀文坐在整個大廳最好的位置,此時距離封于修的比賽開始還有幾分鐘的時間,陸耀文干脆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就在這時,一股熟悉的香味傳入陸耀文的鼻中,接著就是一個熟悉的女人聲音傳入陸耀文的耳中。
“好久沒來看拳了。”
陸耀文睜開眼,湯茱蒂那張既嫵媚又端莊的俏臉便出現在他的眼前。
“好久不見,湯小姐。”
“我以為你很快就會來找我討人情。”
湯茱蒂緩緩開口問道。
“湯小姐,不過是一場戲,如果我當真,那就真的太失禮了。”
陸耀文點頭應道。
“季恒武說你看出來了,我還不信,看來是我小看你了。”
湯茱蒂盯著陸耀文,淡淡說道。
“湯小姐……”
湯茱蒂打斷道:“上次不是說好了嗎,叫茱蒂姐。”
“茱蒂姐,你的人情,季董事長已經一起還給我了。”
陸耀文緩緩說道。
“我的人情,沒有那么不值錢。”
湯茱蒂幽幽說道。
“茱蒂姐,那我更得等關鍵時刻再請你出手了。”
“那你可要快點,我快把世懋給輸了,等我輸掉世懋,我的人情會大幅度縮水的。”
聽見湯茱蒂的這句話,陸耀文忍不住仔細打量了眼這個女人。
他看見這個女人臉上沒有半絲不舍,只有坦然,光憑這份心態,湯茱蒂確實配得上她所擁有的財富。
不過陸耀文也不會急著趕著要把湯茱蒂搞定王百萬,這種事情,先提者賤。
他陸耀文主動,那就是給湯茱蒂當打手,湯茱蒂最多給他一點錢。
但如果是湯茱蒂主動,那他陸耀文就是湯茱蒂的合作盟友,從中得到的好處,遠遠勝過賺一點錢。
就在這時,封于修的比賽正式開始,主持人率先上臺,介紹兩名對戰的拳手。
“你猜誰贏?”
湯茱蒂笑著問道。
“左邊那個矮個子,是我的拳手。”
陸耀文看似答非所問,但實際上已經回答了湯茱蒂的問題。
“你也開始養拳手了?”
湯茱蒂有些好奇的問道。
“小打小鬧,玩玩罷了,算是一種小消遣。”
陸耀文笑著回道。
“聽你這么說,我也想養幾個拳手玩一玩,消遣消遣了。”
湯茱蒂輕笑道。
也就在陸耀文與湯茱蒂聊天這會功夫,封于修已經將自己的對倒在地,隨后一腳狠狠地跺在這名對手的頭上,讓他當場斃命。
“我宣布,封于修勝!這場是封于修的十連勝,在場的各位,你們親眼見證了一位六擂拳手的誕生。”
見到這一幕,主持人立刻跑進擂臺,大聲喊道。
“這就是你說的小打小鬧?”
聽到主持人的話,湯茱蒂扭頭看著陸耀文,笑著問道。
“可能我的眼光比較好吧,我去簽合同了。”
陸耀文說著話,便朝著不遠處的擂臺走去。
看著陸耀文離開的背影,湯茱蒂沉默了片刻,接著起身離開。
十分鐘后,龍津路9號頂樓。
“陸先生,好久不見了。”
季恒武看著面前的陸耀文,笑著問好道。
“季董事長,確實是好久不見了。”
陸耀文臉上的笑容同樣燦爛。
“你手下那個叫封于修的拳手,他有七擂的水平,甚至在七擂之中,都算上品,但我不喜歡他。”
說到封于修的時候,季恒武臉上的笑容一斂,淡淡說道。
“怕他打壞你的珍品?”
陸耀文笑著問道。
“他一定會打壞的,他追求的不是實力上的勝負,而是性命上的勝負。”
季恒武緩緩說道。
“季董事長,這正是我今天來找你的原因。”
說話間,陸耀文將一張一億面額的支票推到了季恒武的面前。
陸耀文現金雖然不少,但能見光的不多,這一億港鈔還是魯賓孫那三億債券里的錢。
看著那張價值一億港幣的支票,季恒武的眼神微微一動,不過他并沒有開口,只是靜靜的看著陸耀文,等待著陸耀文的下文。
“季董事長,之前我實力不夠,所以不好意思同你說,其實我一直很想同你合作來的,我們一起把九龍擂臺做大做強。”
陸耀文緩緩說道。
“你覺得你現在實力夠了嗎?”
季恒武不置可否,淡淡說道。
“季董事長,先看看這個。”
陸耀文將自己早就準備好的計劃書從包里拿了出來,遞給了季恒武。
陸耀文的這份計劃,只涉及到港島部分,世界部分的內容一個字都沒寫,寫了估計季恒武也只會當個笑話看,根本不會相信。
季恒武接過陸耀文遞給自己的計劃書,越看越認真,越看越入神。
他能在九龍城寨混到如今的地位,絕對是個聰明人,自然能看懂,陸耀文這是要將九龍擂臺商業化,將它從地下抬到地上。
如今的九龍擂臺,賭拳的盤子,參與人數最多不過幾千人,金額不過幾千萬,但如果能把九龍擂臺抬到地上,那賭拳的盤子將會暴增百倍,甚至千倍。
想想港島賽馬會賽馬的盤子,就能知道,這個九龍擂臺的潛力多有大。
只是。
“陸先生,很漂亮的計劃,但并不現實,這么大的盤子,你我兩個人,吃不下的。”
季恒武將計劃書遞還給陸耀文,同時緩緩說道。
“季先生,這種生意,是需要許多人一起把盤子做大的,我這個計劃分了三步,前前后后需要十年的時間才能完成上面的目標,在這期間,我們可以把蛋糕做大,拉足夠的人進來一起分蛋糕。”
陸耀文并沒有接回計劃書,而是看著季恒武,淡淡說道。
“陸先生,港島的水很深,這種事,沒你想的那么容易。”
季恒武的眼神里閃過一絲惆悵,顯然他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季先生,出來混,總得搏一搏,而且在我看來,你比我更應該博,九龍城寨,可堅持不了多少年了,到時候你怎么辦,你手下的這些兄弟怎么辦?”
陸耀文幽幽說道。
在聽見陸耀文的這句話后,季恒武一直沒什么變化的臉色微微一變,盯著陸耀文,正準備開口,但卻突然止住了話,過了幾秒后,才開口說道:“你繼續說。”
“季先生,在九龍城寨倒塌之前,你必須為你的兄弟找到一條新路,而我的這份計劃書,就是你們最好的路。”
陸耀文一字一句,緩緩說道。
“港島這么多人,我為什么要和你合作?”
季恒武有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感覺。
“因為只有我才會真心和你合作,季先生,九龍城寨就像是龜殼,它保護了你們這些人的安全,但同樣也束縛了你們這些人的發展。”
“有這層龜殼在,城寨外的人不會信你們,沒有這層龜殼在,他們會直接吃掉你們。”
“我完全可以等幾年,等九龍城寨這個龜殼沒有了,再自己單干,無非是多花點時間,但我這個人心很急,而且總歸是要跟人合作,為什么不找個自己順眼的合作呢?”
陸耀文的臉上再次浮出了笑容。
“龜殼?”
季恒武笑著搖了搖頭:“好比喻,我們這些城寨里的人,就是龜殼里的王八,現在還能在港島這個泥潭里橫行無忌,只是有城寨這層龜殼罷了。”
說到這里,季恒武微微一頓:“陸先生,我看你也很順眼。”
“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了?”
陸耀文試探性的問道。
“陸先生,單單只是你這個計劃的第一步,想要成功都需要要有幾個豪門護航,不然絕對會被吃干抹凈,我很欣賞你,但我也要為我的兄弟們著想。”
季恒武緩緩說道。
“季先生,豪門,九龍擂臺里面不就有一個嗎?正好她現在碰到了大麻煩,大家互利互惠。”
季恒武的眼睛微微一動,淡淡說道:“你完全可以和她談好再來跟我談,為什么要經過我這一道手?”
“我想做她的合作伙伴,不想做她的打手。”
陸耀文如實回答道。
“哈哈哈,好,阿文,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如果成了她的合作伙伴,那就也是我季恒武的合作伙伴。”
對于陸耀文的坦率,季恒武顯然很高興,連對陸耀文的稱呼都換了,哈哈大笑道。
“武哥,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陸耀文說罷,徑直起身離開,將一億面額的支票以及那份計劃書留在了原地。
“用者不疑、疑者不用,好一個陸耀文。”
季恒武看著那張面額一億港幣的支票,幽幽說道。
旋即,季恒武掏出手機,撥下一個號碼。
“湯小姐,你今天應該很開心吧?”
季恒武開口問道。
“還不錯。”
電話那頭,湯茱蒂坐在龍津道9號旁的狗肉館里,眼睛一直盯著龍津道9號的大門,顯然是在蹲人。
“有沒有興趣和我當面聊聊?”
季恒武繼續問道。
“沒有。”
湯茱蒂直接了當的拒絕道。
“關于王百萬的事情。”
季恒武使出了殺手锏。
聽到季恒武的這句話,湯茱蒂這才收回了自己的眼神,淡淡說道:“你最好不要忽悠我。”
當天深夜,上海街90號302室。
“子明這小子最近收了王波很多錢,勢力越來越大,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他一直沒有宣布過檔去阿霆那邊。”
“我暗示了他好幾次,他都假裝沒有聽懂。”
愛蓮躺在陸耀文的懷中,輕聲說道。
聽完愛蓮的話后,陸耀文沉吟片刻,才開口說道:“他應該是想兩頭吃,先拿王波的好處發展自己的勢力,等到快龍頭選舉的時候,再動手把你吃掉。”
“你想想,他現在如果過檔到阿霆門下,陳敏為了不讓阿霆一家獨大,一定會死保你,阿霆也不會真的讓子明把你吃下。”
“但如果是在陳敏與阿霆爭龍頭的時候,那就完全不一樣了,兩邊為了拉攏子明,可能都會默許子明對你動手,把你的勢力吃掉。”
愛蓮聽完陸耀文的這段分析后,自嘲笑道:“看來我還真是小看子明了,原本以為他和他哥哥一樣是個不動腦子的,沒想到偽裝的這么好。”
“愛蓮姐,想要搞定他,其實也很簡單。”
陸耀文一邊順著愛蓮的腰線,上上下下的輕撫,一邊笑著說道。
“嗯?”
愛蓮抬起頭,看著陸耀文,一臉的求知欲。
“愛蓮姐,知識是需要付費的……”
聽到陸耀文的這句話,愛蓮白了眼陸耀文,隨后退到了陸耀文的根前……
“愛蓮姐,子明在阿霆、陳敏之間玩平衡,你也可以玩平衡,用行動告訴他,你可以捧他上位,也可以捧別人上位,他一定忍不了多久的。”
感受著愛蓮的賣力,陸耀文微微一笑,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