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耀文的話說完,整個靈堂瞬間鴉雀無聲。
“陸耀文,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片刻之后,又是甘子泰跳出來,指著陸耀文,大聲喝道。
“怎么,許人做,不許人說?蔣天生,你這么做,我一個外人都看不去,欺負孤兒寡母……”、
跟在陸耀文身后的高晉,朝蔣天生豎了個大拇指,然后猛的向下一指。
“媽的……”
甘子泰瞬間暴怒,直接撲向了高晉。
‘咚’的一聲悶響,甘子泰被高晉一腳踢中,雖然雙手格擋住了這一腳,但人還是踉踉蹌蹌往后退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形。
甘子泰感受著顫抖手臂上傳來了的劇痛,眼神都清澈了不少。
“夠了!陸耀文,細B老婆的事情,我會給一個交代,今天是我們洪興給兄弟送殯的日子,請你馬上離開!”
見洪興最能打的甘子泰在高晉手里都討不到好,蔣天生的眼神里也閃過一絲驚訝,隨后立刻開口,大聲喝道。
蔣天生很清楚,現在他已經是顏面掃地,如果再鬧下去,只怕場面會難看。
“蔣先生開口,我當然要給面子,不過B嫂對我信任,她拜托我一定幫她討回一個公道,其實她的要求并不高,只是希望你們洪興能把她的房子還有阿B在銅鑼灣的兩間門面還給她,讓她一家人能安穩生活就夠了。”
陸耀文看著蔣天生緩緩說道。
平心而論,細B老婆這個條件確實不過分,如果是細B老婆當面提出來的,蔣天生一口就能答應,但現在當著眾目睽睽之下,哪怕他拿一塊錢出來,也是向陸耀文低頭。
但如果不答應,那他蔣天生就坐實了欺負孤兒寡母。
想到這里,蔣天生給了陳耀一個眼神。
‘媽的,又是我?’陳耀接收蔣天生的眼神后,沉吟片刻,開口說道:“陸耀文,房子和門面,我們洪興一定會還給細B老婆。”
“陳耀,你只是洪興的白紙扇,你能做這個主嗎?”
在陳耀的話音落下后,高晉立刻質問道。
“放心,這點主,我陳耀還是可以做的。”
陳耀淡淡說道。
“不行,我已經不相信洪興人說的話了,你們洪興要立字據,保證不會再動我們家的人和房產!”
這時,一個女人的聲音的傳來。
接著,一身披麻戴孝的B嫂牽著一兒一女,也走進了陳浩南、山雞的靈堂。
看到這一幕,蔣天生的臉色變得愈發難看,他明白,陸耀文這小子今天是打定主意要踩自己的臉。
“B嫂,我是洪興龍頭蔣天生,房子和門面如數歸還,另外再給你二十萬港鈔當做補償,另外我向你保證,今后洪興的人絕對不會再給你找半點麻煩!”
知道自己躲不過的蔣天生,看著B嫂,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只是心里已經將陸耀文,大天二、包皮等人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B嫂,蔣天生是洪興龍頭來的,他說的話向來是一言九鼎,你可以安心了。”
在蔣天生的話音落下后,陸耀文笑著說道。
只是聽到陸耀文這句看似夸自己的話,蔣天生心里半點都高興不起來,這哪是在夸自己,分明就是繼續踩自己的臉。
“陸耀文,現在你滿意了吧?”
蔣天生冷冷說道。
“蔣先生,你這話說的,我也是路見不平,見不得孤兒寡母被欺負,怎么搞的我好像故意來找你們洪興麻煩一樣。”
陸耀文笑著對蔣天生說完這句話后,盯著大天二、包皮、巢皮三人,緩緩說道:“大天二、包皮、巢皮,你們恃強凌弱,欺負孤兒寡母,就算洪興規矩罰不到你們,江湖規矩也一定能罰到你們!”
“陸耀文,有膽你現在就罰我們!”
原本就一肚子火氣的大天二在聽到陸耀文這句話后,再也忍不住,直接挺直身子,瞪著陸耀文大聲喝道。
“洪興第二十四誓,入洪興之后,洪家兄弟不得思想人多,倚勢惹禍,橫行亂作,欺負軟弱,狎人不愿。如有不法之人,不思自己營生立業,橫行亂做者,打三十六棍!”
大天二的話音還未落下,蔣天生冷著一張臉,緩緩說道。
接著,他對陳耀說道:“執刑!”
蔣天生很清楚,陸耀文剛剛那句話很明顯就是在警告自己,如果他不對大天二等人執行家法,那他陸耀文就要幫他蔣天生執行江湖規矩,到時候,不管是蔣天生還是洪興,都會沒有面子。
偏偏大天二這個時候還敢出頭,蔣天生索性直接當場執行家法,以示自己的鐵面無私。
“蔣先生……”
大天二、包皮、巢皮萬萬沒想到,陸耀文這么跳臉,蔣天生最后對付的居然是他們三兄弟。
但陳耀沒有給三人反應的時間,立刻帶人押著大天二等三人,就當著陳浩南、山雞遺像的面,扒掉他們的褲子,開始行刑。
‘砰’‘砰’‘砰’一聲聲悶響立刻在靈堂內響起,起先幾棍,大天二等人還咬死沒喊出聲,但很快,包皮就沒有忍住痛,撕心裂肺的開始慘叫。
“蔣先生高義,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告辭。”
這一刻,陸耀文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帶著B嫂等人離開了靈堂。
此刻的蔣天生盯著陸耀文的背影,雙拳死死握住,力量之大,連指節都有些泛白,他很清楚,這次他借著陳浩南、山雞葬禮洗白自己的計劃徹底泡湯,不僅如此,他還平添了一個欺負孤兒寡母的惡名。
反倒是陸耀文,踩著他蔣天生,為自己博了個高義薄云的美名。
蔣天生越來越氣,恨不得親自操起棍子,打死大天二、包皮、巢皮這三個撲街。
“打完了之后,向其他社團通告,洪興已經將大天二、包皮、巢皮三人在海底冊除名。”
說完這句話后,蔣天生也沒心情再演戲,徑直離開了靈堂。
而大天二、包皮、巢皮三人在聽到蔣天生的話后,一口氣沒撐住,當場暈了過去。
蔣天生離開后,韓賓、恐龍、傻基這些揸fit人紛紛找了個借口離開,很快,原本還滿滿當當的靈堂立刻就變得冷冷清清,就好像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場笑話一般……
幾分鐘后。
“大哥,陸耀文真是有本事,又讓我們看了一場好戲。”
恐龍笑著對韓賓說道。
“這次蔣天生顏面掃地,屁股上的屎還沒洗干凈,又添了一坨屎,看到他那副表情,我就想笑。”
韓賓臉上的笑容比恐龍臉上的還要燦爛。
“說真的,大哥,我聽說蔣天生已經投了鬼佬,你知道的,我向來對鬼佬深惡痛絕,現在陸耀文已經和蔣天生徹底對上了,我寧愿幫陸耀文也不想幫蔣天生,不如我們過檔去和聯勝,免得到時候和陸耀文對上。”
恐龍緩緩說道。
“恐龍,你腦子里裝的是不是大便?誰說我們在洪興就一定要和陸耀文對上?你好好想一想,我們在洪興,以后陸耀文和蔣天生對上,他就會和上次一樣,給我們好處,讓我們袖手旁觀,如果我們過檔去和聯勝,還會有這個好處嗎?”
韓賓顯然也很明‘統戰價值’這四個字的意思。
“大哥,還是你聰明,到時候我們又能惡心蔣天生,又能從陸耀文手里賺好處,我現在都巴不得陸耀文和蔣天生趕緊打起來了。”
恐龍撓了撓頭,嘿嘿笑道。
“陸耀文和蔣天生都是聰明人,沒有大的利益沖突,他們是不會再打起來了。”
韓賓幽幽說道。
隨著洪興眾人的離開,陸耀文在哥連臣角華人永久墓場踩臉蔣天生的事情也不脛而走,很快就傳遍了港島黑道。
不過對于這件事,不管是大獲全勝的陸耀文還是顏面掃地的蔣天生都沒有后續的動作。
當天晚上,油麻地,一家隸屬邵氏院線的電影院內。
細細粒正在與來觀影的觀眾合影。
這也是電影宣傳中,拉高票房的一種常見方式,尤其是細細粒作為風月片的女主演,立刻吸引了數百名男性觀眾與細細粒合照。
為此,陸耀文貼心的為細細粒配上了四名‘保鏢’,絕對不允許這些男性觀眾挨到細細粒的身體,畢竟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很多咸濕佬自然是想盡方法,想要占便宜,就算摸摸細細粒的小手都行,可惜,在四名彪形大漢的嚴防死守下,想要挨到細細粒一根毛都難如登天。
合影的前一個小時進行的很順利,細細粒雖然很疲憊,但根本不用擔心自己被咸濕佬揩油,只要再堅持一個小時,就可以完成任務回家休息。
然而,就在這時。
“蘇小姐,我叫陳泰龍,是你的忠實粉絲來的,我想請你吃個宵夜,不知道你能不能賞光?”
一個梳著油背頭,一臉騷包的健壯男人,手里捧著一大束玫瑰花,笑著對細細粒說道。
“不好意思,這位先生,蘇小姐在工作。”
一名保鏢立刻攔住了陳泰龍,只是這原本正常的舉動卻惹怒了陳泰龍,他將手里的玫瑰花直接砸到了保鏢的臉上,怒喝道:“媽的,你是什么東西,也敢攔我洪泰太子的路?如果不是看在蘇小姐的面子上,今晚我馬上讓人斬死你!”
聽到陳泰龍說自己是洪泰太子,細細粒的臉色微微一變,小太妹出身的她自然知道洪泰是港島二線社團,整個社團有兩三千名成員,在九龍城、觀塘一帶的勢力很大,洪泰太子這樣的人,她招惹不起的。
“太子哥,蘇小姐是文哥公司的演員,文哥是和聯勝旺角地區話事人。”
見陳泰龍要鬧事,一旁的電影院主管立刻跑到陳泰龍身旁,小心翼翼的說道。
“我當然知道她是陸耀文公司的人,怎么,陸耀文手下的女演員都是仙女,不能食人間煙火,不能談戀愛的?”
陳泰龍冷哼道。
在看完‘蜜桃成熟時’之后,陳泰龍立刻對女主角細細粒起了興趣,這樣的五線女明星,他玩了好幾個,基本都是請她們吃宵夜,然后連哄帶騙、半推半就就把她們拿下。
這些五線女明星,有些也有老板,但在知道他陳泰龍的身份后,都選擇給陳泰龍一個面子,畢竟為了一個五線女演員,和陳泰龍鬧翻,太虧了。
只是陳泰龍沒想到,自己屢試不爽的這一招在細細粒的身上失效了。
“不好意思,陳先生,文哥交代了,沒有他的允許,任何男人都不許碰蘇小姐。”
一名保鏢走到陳泰龍的面前,一字一句,緩緩說道。
“好,好得很!陸耀文這么心疼自己手下的女人,還做什么馬夫?”
陳泰龍混了這么多年,哪怕是再草包也能懂一些道理,他自然不會因為一個女人就公然和陸耀文的人鬧翻,扔下這句話后,就怒氣沖沖轉身離開。
“沒事了,沒事了,繼續合影!”
看見陳泰龍離開后,電影院主管才松了一口氣,繼續組織起合影活動。
只是他并沒有看到,一名保鏢已經掏出手機,撥下了一個號碼。
一個小時后,金鳳凰夜總會,一間包廂內。
“老豆,洪泰的陳泰龍說是有事情想要和你當面聊。”
童恩走進包廂,開口對陸耀文說道。
“陳泰龍?洪泰太子?”
陸耀文眼神微微一動,這位也算是他素未謀面的‘老熟人’,也不知道突然來找自己有什么事。
沉吟片刻后,陸耀文才開口說道:“你帶他過來。”
幾分鐘后。
在童恩推開包廂門,看到陸耀文之后,跟在童恩身后的陳泰龍立刻收起對童恩邪淫的眼神,笑著對陸耀文說道:“文哥,我是洪泰的陳泰龍,第一次見到你,我就感覺你好像是我親兄弟一樣。”
“哈哈哈,太子哥客氣了,坐。”
陸耀文笑著對陳泰龍說道。
“文哥,你那家電影公司最近上映的電影我看了,哇,拍的是真的好,看的我硬邦邦,尤其是那個女主演蘇小姐,講真的,我夢中情人就是蘇小姐這種類型,看完之后,我就想同蘇小姐談戀愛。”
陳泰龍開口就將話題引進正軌。
既然和細細粒談戀愛不行,那就直接向陸耀文攤牌,告訴陸耀文自己想睡細細粒,讓陸耀文開個價。
他不信陸耀文這個馬夫出身的人,真的把自己手下的女人看的那么重。
“太子哥,電影都是演戲,不要太當真。”
對于陳泰龍的直接,陸耀文笑著打了個太極。
“文哥,蘇小姐我是真的喜歡,只是我聽你的人說,你不許蘇小姐談戀愛,實在是可惜,不知道文哥你怎么樣,才能允許蘇小姐談戀愛?”
陳泰龍盯著陸耀文,笑著問道。
“一千萬港幣,太子哥,我同細細粒簽的合同,違約金是一千萬港幣,只要你掏錢,我馬上同細細粒解除合同,到時候你別說和細細粒談戀愛,你彈她那里都行。”
陸耀文笑著回道。
聽到陸耀文的話,陳泰龍人懵了,一千萬港幣?花一千萬港幣,他可以把港姐亞姐前五名給包圓了,來個一龍十鳳,還要玩一個拍風月片的五線女演員?
幾秒鐘后,反應過來的陳泰龍才開口問道:“文哥,你沒在同我開玩笑吧?”
“太子哥,是你先同我開玩笑的。”
陸耀文緩緩說道。
“陸耀文,我陳泰龍親自來找你,給足了你面子,你就這么耍我?”
這下,陳泰龍徹底怒了,指著陸耀文大聲說道。
“太子哥,你這么說,我還真的要感謝你,本來全港島那么多只雞,我都不知道殺哪只好,結果你送上了門,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陸耀文瞥了眼一臉怒色的陳泰龍,笑著說道。
“陸耀文,你什么意思?”
聽到陸耀文的這句話,看著陸耀文臉上‘燦爛’的笑容,一股不祥的預感從陳泰龍的心里升起。
“太子哥,下輩子,小心做人。”
陸耀文的話音還沒有落下,人已經來到了陳泰龍的面前,一記手刀干凈利落的將他打暈。
隨后,陸耀文將童恩叫進了包廂。
在看見昏倒在地上的陳泰龍后,童恩笑著說道:“老豆,這家伙怎么惹上你了?”
“跑到我面前說要玩我捧得妞,這和當場打我的臉有什么區別,我正發愁殺哪只雞來儆猴,這家伙主動上門,我不殺他都對不起他這一番苦心了。”
陸耀文笑著回道。
“老豆,我要做什么?”
童恩立刻領會了陸耀文的意思,開口問道。
“童恩,讓人去查下,在九龍城區是不是有個叫ruby的媽媽桑?”
陸耀文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童恩,淡淡說道。
“好。”
童恩立刻掏出手機,撥下一個號碼,十幾秒后,她就看向陸耀文說道:“老豆,ruby是金枝夜總會的媽媽桑,可可和她很熟。”
“馬上讓可可帶她來見我。”
陸耀文笑著說道。
“好。”
童恩點了點頭,立刻對電話那頭的人吩咐道。
接著,陸耀文撥下了吉米的號碼。
“吉米,洪泰的人有沒有盜錄我們的電影?”
電話接通后,陸耀文開口問道。
“當然,整個港島,絕大部分社團都盜錄了我們的電影,文哥,你說到洪泰,我正好有件事要同你說,剛剛洪泰的太子陳泰龍跑去電影院鬧事,被我們的人趕走了,為了以防萬一,我已經加派了人手過去。”
“另外,按照行程,后天細細粒要去九龍城區的電影院同觀眾合影,九龍城區是洪泰的地盤,我們是不是暫時先跳過九龍城區?”
吉米緩緩說道。
“沒有這個必要……”
陸耀文瞥了眼地上如同死狗一般的陳泰龍,微微一笑,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