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士發誓，剛剛經歷的那段時間，是他這輩子最難熬的一段時間。
為了能盡快突破詹姆士，蔡元祺直接下令，對這位警隊的同僚使出了‘隔山打牛’、‘滑冰’、‘蜻蜓點水’、‘司法奶茶’等等招數。
換成一個普通人早就扛不住了，讓他承認自己殺了全家都沒有問題。
其實，如果不是因為陸耀文，但凡換其他人，包括他的老丈人，詹姆士也都招了。
但陸耀文不一樣。
詹姆士很清楚，他現在擁有的一切，全都是陸耀文賜予的，如果陸耀文倒了，這一切都將煙消云散。
當然，最關鍵的是，陸耀文對他做出了承諾，最多一個晚上，一定把他救出去。
在經過過那么多之后，詹姆士對于陸耀文的承諾已經是百分之百的信任。
靠著陸耀文的這個承諾，詹姆士才熬過了蔡元祺的酷刑。
當看見陸明華帶人沖進房間的那一瞬間，詹姆士原本痛苦的臉色瞬間緩解了下來。
他明白，他這輩子吃的苦，應該都在這個晚上吃完了，以陸耀文的行事風格，今后等待他詹姆士只有甜。
不過，詹姆士并沒有忘記陸耀文對他的安排，大聲喊道：“蔡元祺這幫人為了誣陷陸耀文，對自己人下毒手，他們根本就不配做警察！”
“蔡元祺，你身為警隊監察處處長，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這是怎么回事？”
“對警隊的自己人你都下得了這樣的毒手，那對普通的港島市民，你豈不是要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簡直是無法無天！”
陸明華立刻心領神會，盯著蔡元祺，厲聲喝道。
這一刻，蔡元祺人還是懵的。
警隊刑訊逼供這并不是什么大新聞，但架不住他被抓住了現行，而且還是對警隊的自己人動的手，這罪過可就大了……
“蔡元祺受到了警務處長顏利國的指使，帶人到港島總區將我強行拘捕，沒有出示任何法律文書。”
“當時警隊刑事與保安處的卓景全處長以及港島總區行動處黃炳耀處長都在現場，連他們這種級別的人都攔不住顏利國與蔡元祺……”
詹姆士的話說到這里，就戛然而止，但效果卻比把話說完還要好。
只要是在看直播的觀眾腦海里都會下意識的浮出一個念頭：當警務處長要冤枉人的時候，連警隊高層都擋不住。
如果有一天，自己被冤枉了，那豈不更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在聽到詹姆士的這句話后，蔡元祺終于反應了過來，他看向陸明華身后，幾個扛著攝像機的記者，冷笑道：“陸明華，先報警，讓我來救人，然后帶記者進來，你為了冤枉我，還真是煞費苦心！”
蔡元祺明白，現在他最好的應對方法，就是打死不認，同時倒打一耙，把水攪渾。
只要把水攪渾，一切就還有機會。
“呵呵，蔡sir，你的反應能力挺快的，可惜，錯了就是錯了，說什么都沒有用，動手抓人，誰敢反抗，視為拘捕！”
陸明華大聲喝道。
“陸明華，你敢動我？”
蔡元祺猛的瞪大眼睛，死死的盯著陸明華，厲聲喝道。
陸明華直接用行動回答了蔡元祺的這個問題，他一馬當先，直接將蔡元祺扣住。
“陸明華，你沒有權利抓我！”
蔡元祺不停地掙扎，同時發出怒吼。
這時，陸明華讓兩名手下按住了蔡元祺，隨后掏出播音器，按下了播放鍵。
“詹姆士總督察，我是警隊監察處處長蔡元祺，有些事情我需要當面向你了解，現在請你跟我走一趟。”
“卓sir，我是奉處長先生的命令帶詹姆士去接受調查，希望你不要讓我為難。”
“好，卓sir，既然你這么說，那我只能請處長先生和你說了。”
“卓sir，處長先生請你接電話。”……
不久前，蔡元祺在港島總區刑事情報科說的話，清晰的傳入在場每個人耳中，也清晰的傳入到電視前所有觀看直播的觀眾耳中。
蔡元祺剛剛‘仙人跳’的說法，瞬間成了個笑話。
“蔡元祺，你把全港島市民都當成傻子，真以為自己能瞞天過海？”
陸明華直接踩臉。
這一刻，哪怕蔡元祺的臉皮再厚，老臉也已經變得紅到發黑，自知無從辯解后，蔡元祺索性閉上了眼睛，來了個‘眼不見為凈’。
“帶走！”
陸明華大喝一聲，將蔡元祺和他的幾名心腹一起押出了這棟獨立屋。
與此同時，港督府邸。
‘砰’
看著陸明華將蔡元祺等人一起押出獨立屋的畫面，原本臉色就極為難看的魏奕信最終還是沒忍住自己的火氣，一拳重重的砸在了辦公桌上。
他拿起面前的電話話筒，按下了一個。
“顏利國呢？怎么還沒有到！”
魏奕信的語氣里包含著怒火，但凡是個人都能聽出來，這位港督現在就是一個即將爆炸的火藥桶。
“處長先生十五分鐘前才從ICAC總部大樓出來……”
莊啟辰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魏奕信打斷：“打電話，讓他再快一點！”
‘啪’
說罷，魏奕信直接將話筒重重的拍在電話機上。
魏奕信很清楚剛剛那場現場直播的威力，如果不妥善處理，不僅顏利國這個警務處長要吃不了兜著走，連他這位港督都要站出來承擔責任。
幾分鐘后。
“港督先生。”
顏利國喘著粗氣，跑進了魏奕信的辦公室。
“顏處長，剛剛亞洲電視臺全頻道直播……”
魏奕信也沒有給顏利國坐下喘氣的時間，直接將剛剛陸明華‘抓捕’蔡元祺的全過程復述了一遍。
顏利國人傻了。
他才剛剛從ICAC出來，蔡元祺被陸明華給直播‘逮捕’了？關鍵還被抓住了刑訊逼供的現行？甚至把他這個警務處長都牽扯進去了？
這一刻，顏利國感覺自己頭要裂開了。
這一環扣一環的發展，讓顏利國的腦海里立刻浮現出了一個人影。
“港督先生，我們又被陸耀文設計了！”
顏利國咬著牙說出了這句話。
除了陸耀文，顏利國實在想不到港島還有哪個人可以調動如此多的資源，設下如此大的一個局，勾他們入套。
“顏處長，現在說這些已經沒用了，必須盡快把事態平息下來，一旦被陸耀文利用到了港島民意，我們將會付出慘重的代價！”
魏奕信緩緩說道。
說罷，不等顏利國開口，魏奕信繼續說道：“顏處長，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用最快的速度聯系到蔡元祺，讓他把所有的責任都扛下來。”
“只要錯的是華人，不是我們鷹國人，那就一切好說。”
魏奕信的意思很明顯，顏利國只是讓蔡元祺去了解情況，他的出發點是好的，只是蔡元祺立功心切，執行錯了。
“這……”
顏利國臉上露出了一絲為難的表情。
他手下的‘忠犬’不多了，蔡元祺是其中最好用的一條，現在要把這條狗舍棄，顏利國還真有點不舍得。
而且現在警隊里的‘鬼佬派’勢微，人心本來就有點散了，如果再把蔡元祺扔出去背鍋，那人心就更散了。
“顏處長，蔡元祺不背責任，那就要你來背責任！”
魏奕信的語氣驟然變冷。
“港督先生，我馬上想辦法聯系蔡元祺。”
在自己與蔡元祺之間，顏利國但凡猶豫一秒鐘，都是對自己的‘侮辱’。
人和狗的重要性，怎么能相提并論？
“還有那個林云鵬，也讓蔡元祺把責任扛下來，對外就說，蔡元祺私自對林云鵬動用了刑，你這個警務處長完全不知情。”
魏奕信繼續說道。
“明白！”
顏利國點頭應道。
“利云天那個案子，也盡快結案吧。”
魏奕信的語氣，極為冰冷。
顏利國的臉色更是比死了老母還要難看，沒想到折騰了一圈，他們不僅什么都沒有拿到，還丟了面子，折了蔡元祺這條好狗，簡直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港督先生，你說的這些，我們都可以做到，只是陸耀文會這么輕易放手嗎？”
顏利國深吸一口氣后，問出了這個問題。
以他對陸耀文的了解，這個家伙向來是‘得理不饒人’，一旦被他拿到優勢，不從他們鷹國人身上狠狠咬下一塊肉的話，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顏處長，這些不是你應該考慮的問題，你需要做的，是將今天發生的這些事所造成的影響降到最低。”
魏奕信并沒有告訴顏利國，軍情六處已經準備對陸耀文動手，只要他們成功，就不用考慮一個死人會不會‘輕易放手’這個問題了。
“好的，港督先生，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顏利國緩緩點了點頭。
“去忙吧。”
魏奕信擺了擺手，示意顏利國可以離開。
另一邊，溫蒂俱樂部。
“陸耀文，陸明華會對蔡元祺做什么？”
看完直播后，李文彬看向坐在自己面前的陸耀文，問出了這個問題。
“李處長，顏利國構陷無辜市民，非法拘禁警隊差人，簡直無法無法，我們一定要撥亂反正，將警隊的風氣扭轉過來。”
陸耀文無視了李文彬的這個問題，一臉‘正義凌然’的說出這句話。
聽到陸耀文的這句話，李文彬微微一愣，一個社團龍頭居然給警務處長定罪，還要給警隊撥亂反正，扭轉警隊風氣，這個世界到底怎么了？
“你想讓我做什么？”
在短暫的愣神后，李文彬問出了這個問題。
“我要讓顏利國成為第一個被警隊自己人趕下臺的警務處長……”
陸耀文緩緩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李文彬在聽完這個計劃后，深深的看了眼陸耀文，緩緩點了點頭，隨后繼續問道：“如果顏利國真的被你趕走了，鷹國人也會派一位新的警務處長來港島，還是換湯不換藥。”
“以鷹國人的效率，他們任命一位警務處長，最快也要一個星期，你、卓景全、陸明華三人聯手，一個星期的時間足夠你們架空這位警務處長。”
陸耀文笑著回道。
李文彬沒有再開口，微微點了點頭后，起身離開了這個房間。
而在李文彬離開之后，陸耀文拿起手機，撥下了一個號碼。
“霍教授，可以開始第二步計劃了。”
電話接通后，陸耀文緩緩說道。
“好。”
電話那頭，霍天任應了一聲后，立刻掛斷了電話，隨后拿起一旁的本子，翻到了寫有‘王曼玲’名字的那一頁后，撥下了名字后的號碼。
“王曼玲，我是霍天任，陸志廉應該和你提起過我。”
電話接通后，霍天任立刻開口。
“有什么事？”
王曼玲此時坐在辦公室里，臉上全是頹然。
湯若麟這個鷹國人不講緣由，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直接就讓‘L’組的人把陸志廉帶走。
這一幕給王曼玲造成了巨大的打擊。
甚至讓她覺得，自己在ICAC奮斗的這么多年，就是一個笑話，連廉政副專員都不講法律，不講規律，還守護港島的底線？
也就是糊弄他們這幫港島華人，在鬼佬的眼里，他們這幫為了理想而奮斗的ICAC調查員，也許只是一個個小丑。
至于霍天任這個人，陸志廉和她說過，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霍天任的話就是他陸志廉的話。
王曼玲原本沒有把這句話往心里去，直到接到了霍天任的這個電話，讓她瞬間想起了這句話。
“王曼玲，你現在立刻去亞洲電視臺，我已經在那里準備好了直播，我要你將剛剛在ICAC里面發生的一切全都說出來。”
霍天任緩緩說道。
在聽完霍天任的這句話后，王曼玲思索了片刻：“好，我答應你。”
“王曼玲，我與陸志廉發過誓，要守護港島的底線，ICAC是什么樣子，你現在也應該很清楚了，能不能改變ICAC，就全看你了。”
霍天任給王曼玲這個理想青年‘畫’了一塊餅。
“我會努力的。”
王曼玲的眼神里閃過一絲亮光，這一刻，她的腦海里，全都是陸志廉那張不畏強權的臉。
說完這句話后，王曼玲掛斷電話，快步離開了辦公室。
與此同時，ICAC‘L’組的審訊室內。
在晾了陸志廉半個多小時后，唐書力帶著一名屬下走進了這間審訊室內。
“唐書力，我原本以為你和鷹國人會找個理由的，結果你們連一個理由都懶得找，真的讓我很失望，有你們這幫人在，ICAC怎么守護港島的底線？”
陸志廉瞥了眼唐書力，語氣極為平靜，絲毫都沒有‘被困囹圄’的慌亂。
和這幫蟲豸在一起，怎么搞好ICAC。
“呵呵，陸志廉，你就繼續嘴硬吧。”
唐書力的臉上，全都是冷笑。
陸志廉瞥了眼唐書力，沒有再開口。
“陸志廉，根據我們的‘L’組的調查，你身為執行處助理處長，與他人勾結，濫用職權，構陷警務處長顏利國，意圖搞亂港島。”
“經廉政專員批準，從現在開始，免去你在ICAC的一切職務，同時將你開除出ICAC，在我們‘L’組將你身上的問題查清楚之后，在將你移訴到法院。”
唐書力看到陸志廉在他的地盤還敢擺出這幅模樣，一股火氣直接涌了出來，盯著陸志廉，冷冷說道。
“這么著急？我原本還以為你們的耐心會更高一點，結果太讓我失望了。”
陸志廉不屑的看了眼唐書力，搖頭嘆道。
“呵呵，陸志廉，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覺得陸耀文能把你救出來？我告訴你，不管陸耀文和顏利國誰贏誰輸，你都完蛋了。”
說到這里，唐書力壓低了自己的聲音，冷冷說道：“別忘了，我們ICAC只對港督負責，我們的一切都由港督來定奪。”
“唐書力，你錯了，我們ICAC對全體港島市民負責，我們的一切都要由全體港島市民來定奪。”
“他們認為我們ICAC有公信力，我們才能無往而不利，如果他們認為我們ICAC只是鬼佬的工具，那我們什么都不是。”
陸志廉看著唐書力，一字一句，緩緩說道。
“呵呵，陸志廉，我看你是瘋了，我先關你三天小黑屋，看看能不能幫你治好瘋病！”
唐書力臉上的笑容愈發的冷漠。
另一邊，溫蒂俱樂部。
“石康先生，請坐。”
陸耀文看著走進房間的石康，笑著說道。
“陸先生，如果知道你今晚鬧出了這么大的動靜，我是不會答應來見你的。”
石康坐到了陸耀文的面前，之前李文彬坐過的那個位置，盯著陸耀文，緩緩說道。
他的意思很明顯，你陸耀文鬧了這么大是事情，我石康都來見你，展示了足夠的誠意，你陸耀文也得展示誠意。
“石康先生，腿長在你的腳上，你可以選擇不來的。”
陸耀文的意思更簡單，你愛來來，不來滾。
聽到陸耀文的這句話，石康的臉色微微一僵，隨后自己給自己打了個圓場：“陸先生，你想和我說什么？”
“石康先生，大家也算是老熟人了，我就不和你拐彎抹角，請你回答我，你想不想做警務處長？”
陸耀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石康知道，陸耀文這是在勾自己，但‘警務處長’這四個字，就好像有魔力一樣，深深吸引住了他。
尤其是現在，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在與鷹國人的對抗中，陸耀文已經占據了上風。
“陸先生，你打算怎么做？”
石康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心情稍微平復了之后，問出了這個問題。
“很簡單，趕走顏利國，捧你上位。”
陸耀文笑著回道。
“陸先生，港島警隊每一任警務處長，都是由蘇格蘭場任命的，就算你真的趕走了顏處長，我也沒辦法上位。”
石康緩緩說道。
“署理處長也是警務處長，如果你不愿意做，我想李文彬會很樂意擔起這個重擔。”
陸耀文臉上的笑容不變。
“陸先生，你需要我為你做什么？”
石康沒有片刻猶豫，直接問出了這個問題。
“全力配合卓景全、李文彬、陸明華他們削弱鬼佬派在港島警隊的實力，等新任警務處長上任后，架空這位一哥。”
“好！”
沒有片刻猶豫，石康直接點頭答應，同時在心里為那位注定被架空的一哥默哀。
“石康先生，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
陸耀文笑著向石康伸出了自己右手。
“陸先生，合作愉快。”
石康同樣也伸出了自己右手，與陸耀文的手握在了一起。
如果不認識陸耀文與石康的人在這里，單看兩人臉上的笑容，一定會以為兩人是要么要好的朋友。
他絕對想不到，這兩個人，一個是港島警隊的警務處副處長，另一位則是港島最大社團和聯勝的龍頭。
“石康先生，談完了正事，正好請你看一場好戲。”
陸耀文笑著打開了電視。
石康一臉好奇的看向了電視屏幕，看著正在播放的電視劇，眼神里露出了一絲好奇。
十幾分鐘后。
隨著電視畫面一閃，電視畫面變成了一個直播間。
旋即，遠景變近景，兩個女人出現在畫面上，其中一個女人，陸耀文很熟悉，正是樂慧貞，而另一個女人，則是王曼玲。
“王小姐，請你介紹下自己。”
樂慧貞沒有鋪墊，直接開口見山。
“各位港島市民，我是ICAC調查主任王曼玲，我要向大家曝光ICAC高層的違法行徑。”
王曼玲也沒有廢話，直接將陸志廉冒險前往警隊總部請警務處長顏利國配合調查，結果被廉政副專員強行干預，不僅顏利國被放走，連陸志廉自己都身陷囹圄的全過程都說了出來。
“原本我以為ICAC是絕對公平公正的地方，我們這些調查員是真的在為港島守護底線，今天我徹底明白，原來我們只是高層手里的棋子，以正義之名行齷齪之事。”
這一刻，王曼玲的臉上全都是悲哀的神色，配合她頹然的眼神，直接讓節目效果爆炸。
“陸先生，這是……”
看著電視上的這一幕，石康臉上全都是驚訝，他萬萬沒想到，陸耀文這次的目標不僅僅有港島警隊，甚至還有ICAC。
“石康先生，港英政府不講規矩，我只能讓他們知道，不講規矩，是要付出代價的。”
陸耀文輕笑道。
看著眼前一臉微笑的陸耀文，石康感覺自己頭皮有點發麻，眼前這個華人，他簡直就是鷹國人的煞星。
“石康先生，偷偷告訴你一個秘密，這些只是我為港英政府準備的開胃小菜，接下來，才是我為他們準備的正餐。”
陸耀文緩緩說道。
警隊總部，警務處長辦公室。
看著電視屏幕上，王曼玲那副‘悲哀失望’的模樣，顏利國死死捏著自己的拳頭，極力克制自己心里澎湃的火氣。
‘呼’
深深的吐出一口氣后，顏利國立刻拿起手機，撥下一個號碼。
“還沒有聯系到陸明華？”
電話接通后，顏利國大聲喝道。
“抱歉，處長先生……”
顏利國沒等屬下把話說完，就打斷道：“把大陸派警司以上級別的人全都聯系一遍，一定要和陸明華搭上線！”
‘鈴鈴鈴’
顏利國剛剛掛斷電話，一陣電話鈴聲又響起。
“顏處長，我是魏奕信。”
拿起話筒后，魏奕信的聲音傳入顏利國的耳中。
“港督先生，有什么吩咐？”
顏利國馬上回道。
“看了剛剛那個ICAC調查主任的直播嗎？”
魏奕信的語氣極為平靜，平靜到讓顏利國都感覺有點發毛。
“看了。”
“顏處長，這件事與你有關，你必須用最快的速度找到蔡元祺，讓他扛下所有責任，這樣才能把你的責任撇清，才能把ICAC的責任撇清。”
魏奕信緩緩說道。
“我知道的，港督先生。”
顏利國立刻應道。
“顏處長，你自己好自為之。”
說完這句話后，魏奕信掛斷了電話。
‘啪’
顏利國將話筒重重的拍在電話機上。
另一邊，魏奕信在掛斷了顏利國的電話后，又撥下了廉政專員謝乃信的號碼。
“專員先生，我是魏奕信。”
此時，謝乃信已經來到了ICAC總部大樓加班，正在與湯若麟一起看王曼玲的直播，兩個人的臉色都極為難看。
在聽到魏奕信的話后，謝乃信立刻說道：“港督先生，有什么吩咐？”
“亞洲電視臺的直播你看了嗎？”
魏奕信又問出了這個問題。
“看了。”
“立刻找到陸志廉，與他和解，讓他出面為你們ICAC澄清。”
魏奕信緩緩說道。
“港督先生，現在找陸志廉和解，他是不會同意的。”
謝乃信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答應他什么條件，今晚一定要搞定陸志廉，警隊的節奏與ICAC的節奏如果疊加在一起，造成的后果，將會是我們難以承受的。”
在聽到魏奕信的這句話后，謝乃信微微一愣，無奈點頭：“好，港督先生，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說罷，謝乃信對坐在自己身旁，正一臉好奇看著自己的湯若麟，開口道：“湯處長，你馬上去見陸志廉，和他好好聊一聊，與他達成和解。”
湯若麟人有點懵了。
“這是港督先生的命令。”
謝乃信的語氣里也夾帶著一絲無奈。
“好，我知道了。”
湯若麟無奈的點了點頭，隨后起身離開了謝乃信的辦公室。
“哎”
看著湯若麟離開的背影，謝乃信深深嘆了一口氣，他萬萬沒想到，自己這位廉政專員，居然會碰到如此艱難的時刻。
十幾分鐘后，“L”組辦公區。
“陸志廉呢？”
湯若麟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唐書力，開口問道。
“我把他關在小黑屋里面。”
唐書力立刻回道。
“馬上帶他來見我。”
唐書力聽到湯若麟這句話，微微一愣，才點頭道：“好。”
幾分鐘后。
“陸志廉人呢？”
看著獨自一人回來的唐書力，湯若麟的眉頭微皺。
“他不肯出來，說是讓湯處長你去見他。”
唐書力怒聲說道。
“哼！”
湯若麟冷哼一聲，隨后說道：“帶路！”
在唐書力的驚愕中，湯若麟來到了關押陸志廉的小黑屋門口。
“陸處長，我們聊一聊吧？”
湯若麟看著坐在地上的陸志廉，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
看著面前強顏歡笑的湯若麟，陸志廉的心里只有一個念頭：“他居然真的做到了！”
一開始，陸志廉并不相信陸耀文能成功，他是準備‘殉道’的，直到看到湯若麟這幅模樣后，陸志廉明白，陸耀文做到了，連鬼佬都要向他低頭。
而這，僅僅只是陸耀文的第二步計劃。
“陸處長，我和專員先生之前對你的工作有點誤會，我們可以向你道歉，只要你接受我們的歉意，我們可以再把兩個調查組交給你管理。”
見陸志廉沒有開口，湯若麟先‘試探性’的給出了自己的條件。
聽到湯若麟這句話后，一旁的唐書力一臉驚愕，只是陸志廉依舊是閉口不言。
而湯若麟接下來說的話，更是讓唐書力差點驚掉了下巴：“陸處長，不管你想要什么，說出來，我們什么都好商量。”
“湯處長，我要ICAC不再是任何人手里的工具，真正守護港島的底線，你們能答應嗎？”
陸志廉緩緩說道。
這一下，輪到湯若麟沉默了。
“湯處長，我已經做好了犧牲一切的準備，希望你們也做好了犧牲一切的準備。”
陸志廉幽幽說道。
“你就是個瘋子！”
湯若麟冷冷扔下這句話后，直接轉身離開。
與此同時，陸耀文在送走了石康后，也掏出手機，撥下了一個號碼。
“吉米，馬上就要輪到你們出手了，準備好了嗎？”
電話接通后，陸耀文笑著說道。
“文哥，我們的人早就已經準備好了。”
電話那頭，吉米笑著回道。
“現在是十點三十九分，晚上十二點，為那幫鬼佬和二鬼子們送終。”
陸耀文一字一句，緩緩說道。
隨著陸耀文這個電話掛斷，從九龍到香港島，全都躁動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