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們請自重  第二百四十二章 念子保生

類別: 玄幻 | 東方玄幻 | 道友們請自重 | 臨湖輕舸   作者:臨湖輕舸  書名:道友們請自重  更新時間:2024-12-01
 
姜臨現在雖然還是有些疑惑,但有些東西是很清楚的。

那就是,黑奶奶不可能閑的沒事來消遣姜臨,這位鐵剎山的大護法這般安排,必然是有其他的隱情在里面。

而現在,姜臨并不是很關心到底有些什么隱情。

因為他在忙著吃飯。

該說不說,東北這地界,和穆桂英很配,主要是在吃食上。

作為沙場女將,穆桂英是一副豪爽的脾氣,主打一手簡單粗暴,而東北的吃食,也主打一手簡單粗暴量大管飽。

所以到了最后,擺在姜臨面前的,就是一大桌子的……

“來,吃肉!”

穆桂英拿著一個鐵叉子,將一個比姜臨臉還大的,燉的軟糯的熊掌“甩”在了姜臨面前的盤子里。

“嗯嗯……”

姜臨嘴里塞著一個肉丸子還沒咽下去,忙不迭的點點頭,拿起熊掌就是一頓獅子搖頭。

這時候,熊羆可不是什么帶級的玩意,而是讓百姓們恨不得殺之而后快的粗暴野獸。

看著姜臨那完全談不上絲毫優雅,而是完全和粗鄙沒有兩樣的吃相,穆桂英卻很滿意。

在這位女將的心里,男人就是得能吃。

本來還在擔心,小姜道長這瘦瘦弱弱的樣子,是不是有些配不上素貞。

但現在看來,素貞的眼光還是很有保障的。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吃上素貞和小姜道長的喜酒。

穆桂英心里想著。

師父可是和她說了這事,讓她盡量關照一下素貞那邊,根據師父的說法,小姜道長的師父可是說了,在他老人家的眼里,小姜道長的良配就得是素貞。

這個好消息,自己還沒來得及告訴素貞呢。

“娘子,安排好了。”

這時,一位英武青年一邊晃著膀子一邊推門走進了客棧。

這男子不是旁人,正是穆桂英的夫君,周國如今資歷最老的將門,天波府楊家的嫡孫獨子。

“先吃飯。”

穆桂英點點頭,招呼著夫君坐下。

現在,這一整個客棧里,只有這么三個人在吃飯。

老楊家財大氣粗,現在又是在辦公家的事,包一個客棧完全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

“見過楊大哥。”

姜臨放下已經僅剩下骨頭的熊掌,一抹嘴,對著楊宗保拱手行禮。

“姜兄弟。”

楊宗保笑著點點頭,說道:“我們夫妻兩個都是粗人,沒有那許多的禮儀,我可是把姜兄弟當自家人看的,可不能生分了。”

穆桂英贊同的點點頭,心里對自己的夫君豎起了大拇指。

自己這個夫君雖然弱是弱了點,但還是很會說話的嘛!

心里想著,穆桂英看向自己夫君,問道:“夫君,安排妥當了?”

“妥當了,咱家師父的面子真好用。”

楊宗保感嘆道:“本想著,能求到一根千年的,勉強也就夠用了,沒想到居然把樹王給拿了過來。”

“咱家師父的面子可不止這點。”

穆桂英笑瞇瞇的說道。

這時,姜臨抬起頭,有些疑惑的問道:“兩位兄嫂,這降龍木雖說僅有鐵剎山才有,但到底是人間之物,有這么貴重?”

“一般的不是什么稀罕物件,但千年以上的降龍木不同。”

楊宗保笑道:“降龍木,顧名思義,在降龍二字,但正因為這是人間之物,想要降龍那是癡心妄想。”

“是以,降龍木長到九百九十九年,便不能再生長,只因名不副實。”

“方才姜兄弟有一句話說錯了,并非是降龍木乃鐵剎山獨有,而是千年以上的降龍木,僅有鐵剎山才有。”

楊宗保意有所指。

姜臨聞言恍然,腦海里閃過了蟒天龍的模樣。

看來,這千年以上的降龍木,只有那位蟒家太爺有法子催出來。

“咱們現在手里的這顆降龍木,乃是整個鐵剎山的樹王。”

楊宗保說著,看向了姜臨,笑道:“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是姜兄弟來送這降龍木,但想來也要用這木頭。”

“這一顆,我們夫妻二人最多用一半,不知道剩下的一半,姜兄弟可堪用?”

姜臨聞言,回憶了一下那六千年降龍木的體積,別說一半,就算是十分之一也足夠了。

“足夠了。”

姜臨點點頭,而后問道:“兩位要降龍木,是為了?”

楊宗保和穆桂英對視一眼,而后,楊宗保說道:“先帝無德,當今天子秉持紫微氣運,登臨九五,雖是順應天下人心,但到底是有些動蕩。”

“塞外草原之上的蠻人叩關,兵鋒直指雁門關。”

“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韙,有祭司以邪法祭煉,布下了一尊天門陣。”

楊宗保說道:“這天門陣邪門的很,而我和桂英雖有些道行,但并不精通此道。”

“兼之要考慮將士傷亡,所以才來求這降龍木,破天門陣。”

姜臨點點頭,道:“原來如此。”

說罷,在楊宗保穆桂英夫妻二人疑惑的目光中,姜臨站起身來,上下打量著這一間客棧。

這只是表面上,在楊穆夫妻二人的感知中,姜臨的神識正在肆無忌憚的掃過整個小鎮,沒有一絲一毫的遺漏。

“姜兄弟?”

楊宗保開口,有些疑惑的想要說什么,但卻被一旁的穆桂英打斷。

夫君不知道,她可是猜到了一些東西。

就算姜臨也需要降龍木,但也絕不會平白無故來做這種跑腿的小事。

而現在,既然是姜臨專門跑了一趟把這降龍木送來,那說明這里面八成還有別的事情。

約莫過了三四個呼吸,姜臨看向了穆桂英,問道:“穆師姐,敢問這個鎮子周圍,可有什么值得稱道的地方?”

姜臨這個問題有點奇怪,而且很籠統,但穆桂英卻大致能明白姜臨的意思。

能讓一位黑律法師關注的,值得稱道的點,自然不是什么風景名勝。

穆桂英沉思了片刻,緩緩搖搖頭,說道:“這周圍,似乎并沒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而且……”

她看向了肉眼可見的鐵剎山,繼續說道:“此地在鐵剎山之下,應當不該有什么東西才對。”

穆桂英有些疑惑的問道:“姜兄弟是不是探聽到了什么消息?”

“若是知道什么消息,就不會來問師姐了。”

姜臨無奈的搖搖頭,都知道黑奶奶這么安排肯定是有事,但現在完全沒有任何的頭緒。

這鎮子是在鐵剎山腳下,得是什么邪門玩意,敢在兩位祖家仙的眼皮子底下晃悠?

“看來,不是在這鎮子上。”

姜臨若有所思的走出了客棧,來到了大街上,看向了鎮子邊緣的牌坊。

身后,穆桂英夫妻二人跟來,姜臨轉身說道:“貧道準備在這鎮子周邊走一走,還請兄嫂留半根降龍木在鎮子上,貧道回時自取就是。”

“這些都是小事。”

穆桂英想了想,對楊宗保說道:“夫君,你來處理那降龍木,我陪著姜兄弟逛一逛。”

“好。”

楊宗保點點頭,道:“萬事小心。”

沒有人是傻子,姜臨這有些奇怪的行為,必然是有什么深意。

姜臨自無不可的點點頭,與穆桂英一道出了鎮子。

走出鎮子入口的牌坊之后,穆桂英掃視四周,問道:“姜兄弟,你說會是什么事?”

“不知。”

姜臨搖搖頭,從袖口里拿出那紅底黑字的符箓,遞給了穆桂英。

“師姐可認識這符箓?”

既然黑奶奶給姜臨的安排,是把這降龍木帶來給穆桂英夫妻二人,那么難說這里面會不會有穆桂英的事情。

這也是為什么,方才穆桂英說跟上來,而姜臨沒有拒絕的原因。

“這是……”

穆桂英皺著眉頭,接過那符箓細細的打量著,最后卻搖搖頭,說道:“認不出來,但可以確定是道門符箓,可也僅此而已,這上面甚至沒有任何的氣機。”

或許這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俗之物?

穆桂英心里想著。

等到她抬起頭時,卻發現姜臨不知何時,已經走出去了一段距離,而在姜臨的不遠處,則是一棵在路邊的大樹。

穆桂英看到,在那大樹之后,隱約可見一縷深綠發黑的裙擺。

眼看著姜臨已經走過去,那一抹裙擺卻消失不見,而姜臨也站在了那大樹前,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穆桂英挑了挑眉毛,心說這不會又是小姜道友的桃花吧?

如果是的話,素貞啊,你說你得給師姐什么好處,師姐才能幫你敲敲邊鼓呢?

穆桂英心里想著,僅僅是一步邁出,便到了姜臨的面前。

“姜兄弟,方才?”

姜臨聞言,微微搖頭,說道:“是一位……”

他說著,無奈一笑,道:“貧道也不知如何形容的道友,幫了貧道兩次,但也只有一面之緣,甚至未曾見過對方長相。”

“這次,是第三次。”

姜臨抬起手,指向了眼前的大樹。

只見方才那一抹深綠裙擺的主人曾站過的位置,已經有一塊樹皮被剝了下來。

不過巴掌大小的一塊,上面是幾個娟秀的簪花小楷。

穆桂英瞇了瞇眼睛,心里為素貞敲響了警鐘,這個套路,還真是不多見。

面都不露,只在關鍵之時瞅準機會出擊。

小姜道友正迷茫著呢,馬上就出來給了指引,而且保持了神秘感的同時,還有那么一抹裙擺讓人遐思。

素貞啊,你有點危險了。

“念子祠?”

穆桂英念出了那三個簪花小楷,有些疑惑的看向了姜臨。

“這似乎是一個祠堂的名字?”

“念子祠……”

姜臨重復著這三個字,若有所思道:“這鎮子往西北三十里地左右,倒是有幾分香火炁。”

“去看看再說。”

穆桂英是絕對的行動派,既然有了線索,而且還是小姜道友信得過的人,那就沒什么好說的。

雖然為自家素貞敲響了警鐘,但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的。

二人都不是凡人,達成共識之后,縮地成寸之下,三十里不過是轉瞬即逝。

不多時,二人眼前便出現了一個破落荒涼的祠堂。

這祠堂已經塌了一小半,破磚爛瓦都無人清理,風一吹,那殘破的窗戶紙嘩啦啦作響,卻堅持著不肯掉下來。

祠堂之上,歪歪扭扭的掛著一塊牌匾,已經岌岌可危,不知何時就會掉下來,上面依稀可見‘保生祠’三個字。

“不是念子祠嗎?”

穆桂英有些疑惑的看著那保生祠的牌匾。

“去問問。”

姜臨邁步走向了這保生祠,在這四面透風的祠堂之內,也不是完全的荒涼。

幾個就剩下一點點根子的香燭搖曳著孱弱的火苗。

而在角落里,則窩著一位老者。

老者穿一身破破爛爛的廟祝服,那原本喜慶的大紅,也早就褪色的不成樣子。

“老人家,有禮了。”

姜臨上前拱手行禮,但窩在角落的老者沒有任何的動作。

見狀,姜臨摸了摸袖口。

‘當啷……’

銅板落在桌子上的清脆聲音,終于讓老者抬起頭來。

“這里沒有香,自備。”

老廟祝緩緩的開口,說完,腦袋就要重新栽回去。

“老人家,我們在找念子祠,是不是這里?”

穆桂英開口問道。

老廟祝聞言,原本落下的腦袋再次抬起,沙啞著說道:“是這里……保生祠也好,念子祠也好,都是這,反正……沒區別。”

聞言,穆桂英又問道:“那貴廟最初叫什么名字?又為何會改名?”

見老廟祝沒有回答的意思,姜臨又在桌子上扔了幾個銅板。

“不知道。”

老廟祝的回答很敷衍也很干脆。

“你不是……”

穆桂英追問,但卻被姜臨打斷。

只見姜臨周身突然泛起一陣漆黑煞氣,化作一道幕布,把姜臨和自己完全籠罩起來,頓時,一道禁制形成。

穆桂英先是一愣,而后跟著姜臨一道,來到了角落里。

漆黑煞氣變淡了一些,與這角落里的昏暗陰影完全融為一體,不分彼此。

老廟祝對此沒有任何的反應。

'踏……'

清脆的腳步聲在這保生祠外響起。

一個高挑的身影走了進來。

是一位身穿漆黑寒鐵鎧甲的女將,這女子身量極高,足有兩米還多,一身重甲穿在身上,竟有那么幾分纖細的意味。

她不曾帶著頭盔,冰冷的面容上,有一道從顴骨直達嘴角的傷疤,以及一雙透著血紅,仿佛準備擇人而噬的兇戾眼睛。

“這里,就是念子祠?”

女子緩緩的開口,聲音也如她的人一樣冰冷。

血紅的眼睛,也看向了這破爛祠堂之內“唯一”的活人。

“這里沒有香,自備。”

老廟祝依舊栽著頭窩在角落里,仿佛只要聽不到銅錢落在桌子上的聲音,就不會有別的動作,也不會說別的話。

‘嗤!’

這女子顯然沒有姜臨那么好的脾氣,一步踏出,猙獰的血氣溢出一縷,化作一頭插翅惡獸,緩緩的走向老廟祝,就要將這聽不懂人話的老頭子吞噬。

“這里,是不是念子祠。”

女子再次開口問道,在她的眼里,這是眼前的人族老頭最后的活命機會,當然,就算得到了答案,這老頭也不過是多活幾個呼吸而已。

“我要是你,現在拔腿就跑。”

老廟祝終于是抬起頭,甚至笑了一下,露出一口整齊閃亮的,絕不符合他年紀的好牙口。

聞言,那黑甲女子下意識的順著老廟祝的目光看向了桌子上。

幾枚壓在灰塵之上的銅板,讓她悚然一驚。

但顯然,已經晚了。

比她冰冷更甚三分的聲音響起。

“獄煞。”

“囚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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