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章武要讓韓錚執掌靖安衛這一決定,引來不少蕩魔司高層的不滿。
在場的這些蕩魔司高層中,其實只有一個何天雄跟韓錚算是有仇怨,其他人甚至都是第一天聽到這韓錚的名字。
他們不滿,只是單純的感覺齊章武有些壞了規矩。
他們這些蕩魔司的高層,哪個不是經歷了層層歷練,立下無數功勛,出生入死這才坐到現如今這種地位?
結果現在一個剛剛從山南道來到京城的年輕玄甲衛,要資歷都沒資歷,要實力也沒實力,憑什么跟他們同處這議事堂內?
這幫人能感覺到平衡才叫奇怪了。
“大都督,十三衛就算是缺人,也不能什么阿貓阿狗都往里面塞吧?”
“就是,我蕩魔司晉升嚴格,哪怕有破格提拔的時候,那也是對方功勛卓著,這韓錚可立下過什么驚人的功勛嗎?”
“還請大都督從長計議,這個口子可千萬不能開啊。”
齊章武一聲不吭,但誰開口,他就緊盯著那人,直到把對方盯的全身不自在,再也不敢說話為止。
片刻后,整個議事堂內便已經鴉雀無聲。
齊章武掃視一周,聲音平靜,淡淡道:“首先你們要搞清楚一件事情,我讓韓錚執掌靖安衛并不是來征求你們意見的,只是通知你們一聲。”
在場的眾人都面色微變,但哪怕是最不滿的何天雄也并不敢再反駁什么。
齊章武當初辣手清洗蕩魔司的威勢他們可還沒忘呢。
就算這些年來齊章武因為受傷低調了許多,但這位大都督的狠辣那可是刻在骨子里的。
“還有,武庫那個案子我跟你們說了好幾天了,誰都不想接手,都說自己忙。
你們忙可以,就算我是大都督,也不好強迫你們查案子。
怎么,我現在好不容易找個敢打敢拼的年輕俊杰接手這案子你們還要反對。
你們行,你們倒是上啊?”
除了何天雄外,其他五位指揮使的面色都變了變。
這案子他們是知道的,也是他們故意不去接的。
事關朝廷武庫,說不定會惹出什么麻煩來,這案子一旦查下去,甚至會牽連到他們自己身上都說不定。
雖然蕩魔司理論上來說是應該保持獨立的,但他們這些指揮使級別的高官,乃至于其他蕩魔司高層總會跟朝廷的一些大人物有些牽扯聯系。
萬一真查到了他們頭上,自己是查還是不查?
查容易出事,不查就把自己也給牽連進去了。
所以這種案子他們向來都是避之不及的,能躲就躲。
現在大都督竟然要讓那韓錚來查如此棘手的案子,這小子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倒霉。
若是這般的話,他們貌似也沒有反對的理由了。
“大都督明鑒,我等是真的沒時間也沒人手來查武庫一案,既然大都督慧眼識英,準備讓那韓錚來查,我等當然不會反對。”
“大都督不拘一格降人才,那韓錚雖然年輕,但是能得大都督看重,定然也是非凡之輩。”
眾人一改口風,連一個反對的都沒有。
何天雄也是面色陰沉的坐下,不再吭聲。
一群就知道見風使舵的家伙!
齊章武一揮手:“去將十三衛的腰牌交給韓錚,武庫一案,正式移交給韓錚來查詢。”
這次在場的眾人再也無人敢廢話,議事就在這種怪異的氣氛中結束。
韓錚因為升任十三衛的大總管,所以昨日便有人提前送來了一副玄金吞獅甲。
只不過這副玄金吞獅甲跟正常鎮守都尉的玄金吞獅甲有所不同,胸口獅頭的雙目鑲嵌了兩顆紅寶石,襯托著那獅頭更有種栩栩如生的兇厲氣質。
十三衛有一部分大總管都是半步陽神境的存在,所以蕩魔司特意做了這種特殊的玄金吞獅甲,以作區分。
這讓韓錚不得不感嘆,還是總部這幫人會玩,面子工程做的是真不錯。
而且京城蕩魔司的待遇也是相當不錯的。
韓錚直接被分配了一座三進三出的宅院,同時還有后勤的人送來了各種修行物資,提前發放的俸祿金銀,乃至于各種生活用品等等一應俱全。
甚至來人還跟韓錚說了,如果韓錚需要一些侍女奴仆什么的,后勤這邊雖然名義上不允許,不過只要韓錚將買來的奴仆侍女登記備案,經過蕩魔司察驗確定身份清白,也是可以帶入蕩魔司中的。
現在韓錚算是明白了,為什么地方蕩魔司的人打破腦袋都要進入京城蕩魔司中,這待遇果然不一樣。
這時宅院大門被敲響,韓錚推門一看,來的居然是楚星河,還有當初那五名在山南道跟著韓錚去歷練的年輕蕩魔校尉。
“韓兄,不,現在應該叫你韓大人了。
方大人跟我說了,以后我們便要加入靖安衛中聽你指揮。”
其他那五名年輕的蕩魔校尉也都是笑著拱手道:“見過韓大人!”
當初在山南道時,他們跟著韓錚去剿滅白家,見識過韓錚那種凌厲果決的做事方式,跟在巡查使麾下決然不同,威風的很。
所以在得知楚星河要去韓錚麾下時,他們也都跟方恨歌請求,同樣想要調到韓錚麾下做事。
他們的家世雖然不能跟楚星河相比,不過也都是蕩魔司內傳承的世族,祖輩也都曾經是蕩魔司內的高官,算得上是根紅苗正。
他們在巡查使麾下是歷練,在韓錚麾下也是歷練,所以方恨歌也沒留他們,索性全都給了韓錚。
“大家都是熟人了,勿用客氣。”
韓錚拱手回禮,倒也不抗拒帶一帶這些江湖經驗不怎么豐富的蕩魔校尉。
他在京城蕩魔司內沒有屬于的班底,做起事來其實是有些不方便的。
楚星河等人雖然江湖經驗不怎么豐富,甚至有點溫室里花朵的意思,不過他們勝在出身根紅苗正,且天性純良,還沒沾染上京城蕩魔司中一些壞習慣。
“韓大人,這是大都督給你的腰牌,還有武庫一案的卷宗。
大都督說了,你剛來京城,這案子雖然著急,但他也不會給你規定偵破的時間。
不過這種案子拖的越久越難處理,所以最好還是盡快查清。”
韓錚接過那腰牌一看,上面除了蕩魔司三個大字外,其下還鑲嵌著靖安衛三個鎏金的小字。
接過卷宗,其實只有薄薄的兩頁紙,韓錚幾下便看完了,但他卻微微皺眉。
怪不得何天雄等六大指揮使不接這個案子,確實是有些棘手啊。
三天前,也就是韓錚還在閉關的時候,大周存放兵器的武庫走水失火,但規模并不太大,被及時撲滅。
本來這只是一件小事,但來滅火的人中除了武庫本身的守衛,還有巡城的兵丁,乃至于蕩魔司的人。
他們進入武庫中卻發現,原本應該堆積如山的兵器甲胄,此時卻只有外部薄薄一層,里面竟然都被掏空了。
蕩魔司的人剛剛要詢問負責掌管武庫的兵器司郎中譚方,卻發現譚方在家中自殺,并且留下了遺書。
遺書中說自己家中父母被聞香教威脅,他為了保存父母性命這才將武庫內的兵器暗中偷送給了聞香教。
他為了孝道卻做出這等不忠不義之舉,愧對朝廷的培養與賞識,無言面見君父恩師,所以直接上吊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