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屋內,項元恭和柳元都知道韓錚是什么意思。
只有鮑沖傻愣愣的問道:“韓大人,咱們今晚要一起睡嗎?周老大人不至于那么摳門吧,就給咱們四個人安排一間屋子?”
項元恭用看白癡的目光看了鮑沖一眼:“閉嘴吧你,我發現你這些年修行就只練肉身,不練腦袋嗎?”
“老子一頭槌能砸你個筋斷骨折,你看看老子練沒練腦子!”
韓錚一擺手道:“行了,別吵了。關于周老大人說的,你怎么看?
我之前跟周老大人不熟悉,但今天他所說所做的事情,我怎么都感覺有些怪異。”
項元恭撓了撓頭道:“說實話我也感覺有些別扭,但我跟周老大人也不熟悉,只是聽說過。
周老大人當初血戰鎮妖關,后來明明可以去長老院享福了,但仍舊選擇出來做事,其人品應該是沒什么問題的。
他將自己麾下的人都送往京城總部,可能當真是一心為了蕩魔司的發展。
寧肯自己跟血魔教的余孽在這里耗著也不上報總部,也可能是真的擔心麻煩大都督。
人老了總會有些執拗別扭的,雖然在他們看來自己這是為蕩魔司著想,但實際上則是對大局不利。
至于周老大人為什么娶了這么個年輕的女人,感情這東西誰也說不準。
周老大人一生都沒有成家,臨老枯木逢春倒也能理解。”
柳元則是陰沉沉道:“我相信周老大人,但卻不相信那女人。
剛好血魔教余孽在天羅城出現,那女人又出現在周老大人身邊,這太可疑了,不得不防。
你們可別忘了那譚方的妻子潘巧娘,我們擋著她的面可都沒將其識破。”
柳元修煉玄陰鬼術,自身性格也變得有些陰沉,對于外界的一切都抱有一些懷疑的態度。
項元恭皺眉道:“那是因為我們修為不夠。
周老大人當初可是陽神境的存在,哪怕他現在境界跌落,但陽神也是被淬煉過的,沒理由看不出那女人的隱藏。”
韓錚一揮手道:“行了,暫且別吵了。
我也感覺那女人有些不對勁,所以查肯定是要查的。
柳元,你現在用玄陰鬼術去通知清凈子道長前來,讓他悄悄入城,在遠處查看一下那柳靈筠是否是血魔教的人動用換血大法遮掩身份。
若是確定那柳靈筠沒有問題,我們再按照周老大人所說的,去查證天羅武宗與寧家有沒有勾結血魔教余孽。”
幾人都點了點頭。
換血大法那東西太過邪門,除了陽神境的武者來了,還真沒有其他辦法能夠徹底看破。
所幸的是換血大法也不是血魔教內人人都能修行的。
能夠修成換血大法的那可都是嫡系中的嫡系。
柳元手捏印訣,地面上一道陣法浮現。
一只怪異猙獰,頭生三目的人頭從地上爬出來。
柳元將韓錚要帶給清凈子的消息寫下來,塞到了那人頭的嘴里。
下一刻那人頭直接飛出窗外,速度竟然奇快無比。
鮑沖有些嫌棄的撇了撇嘴:“你這飛頭蠻可真惡心,我感覺清凈子道長肯定都不想從那人頭嘴里拿信。”
“管用就行,你管它惡不惡心做什么?
況且這年月,人可是要比鬼更惡心的。
有些事情鬼都做不出來,但人卻能做出來。”
韓錚沒去管兩人互噴,只是安靜的等待著消息。
如今周喬年已經不是陽神境的武者了,以清凈子的實力應該可以在不驚動周喬年的情況下,探查到那柳靈筠的虛實。
兩個時辰后,那飛頭蠻再次飛回來。
柳元從飛頭蠻的口中拿出紙條來,道:“清凈子道長說了,那柳靈筠就是個普通女人,絕對沒有動用過換血大法的痕跡。
她有些修為在身,只相當于是先天境界,不過卻虛浮無比,應該是周老大人動用藥浴靈藥外加自己的力量幫她梳理肉身經脈,強行提升到先天境界的,只是為了提升她的壽元。”
韓錚點了點頭,沉聲道:“既然是如此,那我們明日便動手,開始在這天羅城內探查。
血魔教人本身逃命手段便強的很,外加這些年血魔教被我們蕩魔司追殺,更是煉就了一身隱匿逃命的本事。
所以要么便不動,千萬莫要打草驚蛇。
既然動,那就要徹底將血魔教的釘死,不能給他們逃脫的機會。”
幾人點了點頭。
等項元恭他們離去后,韓錚又把燕玄空喊出來。
“老燕,周老大人你應該是認得的吧?你今日見他,感覺如何?”
燕玄空怪笑一聲道:“那老家伙之前古板無趣的很,滿腦子就只是蕩魔除妖,做事也是生硬死板。
現在好像是看開了,竟然還娶了個千嬌百媚的小嬌妻,一樹梨花壓海棠啊。
就不知道他還行不行了,能不能滿足人家。”
調笑了一句,燕玄空又道:“不過說句正經的,周喬年這老家伙的人品還當真是毋庸置疑的。
他當過巡查使,也當過鎮撫使,不過說實話他并不適合這種職位,雖然他不貪贓枉法,實力也可以,但卻不知道變通,能力很一般般。
當鎮撫使的時候整天忙的焦頭爛額,但那一道卻被他管理的一般般,當巡查使的時候也總是被那些人精糊弄。
直到他去了鎮妖關才算是真正成名,敢打敢拼,在鎮妖關足足鎮守百年,蕩魔除妖無數,從來都沒有一絲怨言。
現在天羅城這般模樣,也的確是周喬年能做出來的事情。
這老家伙就是這般別扭執拗,有時候心是好的,但卻總是壞事。
對于這種人,上面也不好說,不好教訓,就只能將其扔到鎮妖關去了。
現在一看,這么多年了,這老家伙還是這般,沒有長進。”
韓錚了然的點了點頭。
若周喬年之前便是如此性格,這便說得過去了。
“老燕,你對血魔教這么了解,有什么能快點抓到血魔教馬腳的建議說一說。”
燕玄空不滿道:“什么叫我對血魔教這么了解?我什么時候對血魔教了解過了?我只是對他們的功法比較感興趣。
準確點來說,我是對血魔教創派之初的功法感興趣,而不是對他們后來那些亂七八糟的邪法感興趣。”
燕玄空雖然不滿,但他還是仔細想了想道:“若是血魔教這幫家伙的習慣還沒變的話,我倒還真有一個辦法。
血魔教早期的功法以鉆研自身氣血為主,后期則是逐漸開始扭曲變化,以掠奪他人氣血為主。
不過血魔教掠奪他人氣血,也不是誰的氣血之力他們都要的。
對于血魔教來說,最極品的氣血便是純陽氣血與純陰氣血。
有些人生在陽時陽日,先天氣血旺盛,攜帶先天陽氣,誅邪辟易。
有些人生在陰時陰日,氣血虛而不散,最易招惹陰鬼邪祟。
你手下有個修煉玄陰鬼術的家伙,正好他也能感知到誰身上的陽氣熾盛,誰身上陰氣濃重。
讓他將這類人標注出來在一旁蹲守,保證能抓到血魔教余孽。
我估計血魔教在天羅城發展,一個是因為燈下黑,誰都想不到血魔教竟然敢離京城這么近。
還有一個就是因為天羅城乃是進京關隘之一,來往行人商家絡繹不絕,擁有純陽純陰氣血之人的概率也會大增。
血魔教只盯著這兩種人,沒有殺戮太多也不會引起太大的波動。
若血魔教真的一口氣弄死幾千幾百人,周喬年那老家伙就算是再固執,也要向總部求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