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在趙木子和趙天河兩人中間,一位身材矮小瘦削的老者,穿著肥肥大大的黑色道袍,咧開的嘴唇下缺了兩顆門牙。
不會錯!
正是小時候擄走陳逸和林雪茹的邪魔外道“瘋老頭”封禪!
“喲喲,少年郎,你還是這般殺意凜然啊。”
瘋老頭有恃無恐閃身來到陳逸身側,嬉皮笑臉的探著腦袋嬉皮笑臉的看著他。
陳逸面色冰寒,一雙眼眸死死盯著他。
即便此刻他沒有長劍在手,即便他身在這座由「神通·大夢之術」構筑的虛幻夢境中,周身的殺意仍舊仿若實質一般。
一縷縷銀白環繞之下,隱約在這片“巽忘天”中浮現白虎神意虛影。
“你在找死!”
“嘻嘻……哈哈……你要在這里殺了老頭嗎?”
瘋老頭一臉害怕的模樣,閃身來到盤膝而坐的趙木子身后,指著陳逸告狀道:
“木子李道長,你看到了嗎?他要殺老頭,快,快把他也抓起來!”
“什么針刺、扒皮抽筋的酷刑,也都給他用上,讓他和老頭作伴!”
趙木子沒理他,清亮眼瞳平靜如水,抬頭看向天邊浮現的白虎神意。
趙天河卻是上前一步,一巴掌抽在瘋老頭背上,呵斥道:
“閉上你的嘴!再開口,貧道把你丟進‘巽風’里受罰百日!”
瘋老頭笑容凝滯,囁嚅著嘴沒有開口,十分乖巧的蹲到趙木子身后,一副不想被人搭理的模樣。
一旁的青風等人看著殺意凜然的陳逸,又看了看天空之上的白虎神意,都不禁臉上動容。
“神通化靈……陳二兄弟,你,你的劍道已經達到神通四境了?”
阿郎語氣略有驚訝,看著天邊的白虎神意道:“殺伐神君至尊……我沒看錯吧?”
劍癡緊了緊手中長劍,看向白虎神意的眼神隱隱透著興奮。
驀地,他收回目光,看向陳逸:“與我比斗吧!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品嘗你的劍道!”
小柳兒拉了他一下,嗔怪道:“閉嘴!你也不看看此刻狀況,陳逸怎會有空搭理你?”
半妖曉蘭沒有開口,只是若有所思的看著陳逸,心中不免生出幾分后悔。
后悔先前不該把陳逸得罪死,否則她應有很大希望逃出十萬大山。
“雛形!”趙木子吐出兩個字,目光落在陳逸身上,語氣平和的說:
“小友,收了神通吧。”
趙天河同樣笑著勸說:“小兄弟,瘋老頭并非‘巽忘天’之人,而是被貧道從天元大陸押回來的孽障。”
“孽障?”
“小兄弟還是先收了神通吧,這件事情待貧道稍后和你解釋。”
陳逸看了他一眼,收斂一身殺意,隨即坐到阿郎身側道:
“幾位見諒,瘋老頭與我有仇,方才沒有壓住心中火氣。”
說著,他看向劍癡,笑著道:“待我前往太周山之后,就會和你比斗。”
“好!”
劍癡目光炯炯的看著他,頓了片刻,身體方才有所平復,不再像之前那般戰栗。
隨后,他便挨著陳逸坐下來,朝小柳兒嘿嘿笑了幾聲。
小柳兒白了他一眼,便也和青風、曉蘭坐到另外一側。
待眾人平靜下來,趙天河暗中和趙木子商議之后,開口說道:
“既然小兄弟與瘋老頭有仇怨,那么貧道便先將他妥善安置后再來。”
“大師兄,勞煩您和小兄弟解釋一二吧。”
說著,他便拉起瘋老頭,身影緩緩虛幻,繼而如同兩團泡沫般散成一片片消失。
趙木子掃視一圈,目光落在陳逸身上,微笑道:“道友,不妨先和貧道說一說你和封禪的恩怨?”
陳逸頓了頓,淡淡的說道:“瘋老頭曾對我出手,那時候我……年僅兩歲!”
眾人怔了怔。
青風訝然道:“那老頭這般可惡,竟然連孩童都下得去手?”
“大師兄,您和二師兄為何還留著他性命?直接把他宰了,省的他一直待在‘巽忘天’中白吃白喝。”
趙木子揮舞了下拂塵,示意她安靜,說:“如此,貧道便清楚了。”
他頓了頓,看向陳逸解釋說:“封禪此人身上有諸多古怪,貧道也不知該從何說起……”
陳逸微微皺眉,卻是打斷道:“他是從太周山潛入天元大陸的?”
若不是太周山之人,趙木子和趙天河兩位道長不可能認得他。
“沒錯,”趙木子頷首道:“封禪其人稱得上‘神秘’二字。”
“傳聞中,他乃是從上古存活至今的古老之一。”
“上古?”陳逸眼角看到其他人都有疑惑,便開口問道:
“不知道長口中的‘上古’距離今日有多久?”
趙木子搖了搖頭道:“上古時期已經無法考究,貧道也不知有多久時間。”
“只說封禪,自貧道四千年前學成下山游歷,便聽聞過他的名號,一直到今日他仍舊如此瘋瘋癲癲。”
四千年……
陳逸暗暗心驚,不但因為趙木子道長活了這般久,也為瘋老頭的詭秘莫測驚心。
他本以為瘋老頭能夠復生是因為他的神通秘法,如今來看,瘋老頭身上還有更大的秘密。
“更為古怪的是封禪的修為,”趙木子繼續說道:
“起初貧道聽聞他時,他乃是神通十境大能者,修為、技法在太周山上都屬于佼佼者,而今他的修為卻只剩下天合境。”
“這也是天河能將他從天元大陸帶回‘巽忘天’的緣由。”
“神通十境?”陳逸臉上出現些動容:“他的修為有那般強?”
“是啊,那時候封禪的確很強!”趙木子唏噓道:
“神通十境啊,便是如今的太周山,能有如此修為的大能者也不多見。”
聽到趙木子所說后,不僅陳逸,阿郎等人也是同樣驚訝不已。
“就剛剛那瘋癲老頭,他,他有十境神通?”劍癡咋舌道:“真看不出來。”
青風附和道:“一境一重天,神通之道可不是苦修能夠突破的。”
“便連本姑娘在將《大夢經》提升至神通境界后,突破的速度一慢再慢,用了十年方才走出第二步。”
說著,她不由得看了眼陳逸,心說他也是個怪物妖孽。
阿郎思索道:“這么說,封禪的修為一直跌落,確有古怪,道長可知道其中緣由?”
趙木子搖頭,須發隨風飄蕩,沉吟道:“或許與封禪的神通威能有關。”
“封禪的神通十分詭異,不論肉身、神魂覆滅,他都能夠恢復如初。”
陳逸心下恍然,道:“難怪先前我將他斬殺之后,他還能活下來。”
說著,他思索片刻,繼續問道:“道長,您打算如何處置他?”
趙木子笑了笑,道:“貧道與師弟將他關押在‘巽忘天’,決計不會讓他再次外出。”
“封禪這個人不僅神通詭異,為人行事也多是瘋瘋癲癲,在太周山多個界域鬧出過大亂子。”
“若不是天河將他帶回,貧道還不知他跑去了天元大陸。”
如此也好。
陳逸道:“那我暫時不去理會他。”
既然瘋老頭這般古怪,還是讓他待在“巽忘天”為好,省的他時不時跳出來給人添堵。
趙木子點點頭,見趙天河的身影再次出現,便揮手道:
“那便開始今日的法會吧。”
話音剛落,眾人身前便浮現出幾顆水果,一壇酒水和一份顏色晶瑩的糕點。
趙天河笑呵呵的招手:“諸位不用客氣,特別是那份糕點,乃是師兄獨門配方,味道很不錯。”
不用他多說,青風已經將糕點塞進嘴里,眉眼都笑彎成月牙形狀。
“大師兄忒是小氣,這么點兒夠誰吃的?”
陳逸也不客氣,當即學著青風模樣,將那塊晶瑩如玉的糕點丟進嘴里。
金光乍現——
四十六歲,已是一品虛極境的你,獲得大神通者贈予的碧玉蓮子糕。
鴻運齊天,逆襲點10,碧玉蓮子糕一塊。
注一:因你當前處在“神通·大夢之術”中,獎勵碧玉蓮子糕已放入須彌袋中。
注二:碧玉蓮子糕,乃是由白玉蓮子與九種千年花卉經七七四十九天蒸煮而成,食用可提升技法之道的神意。
四十六歲,已是一品虛極境的你,獲得一名大神通者贈予的九花糕。
鴻運齊天,逆襲點3,九花糕一塊。
……獲得一名大神通者贈予的清泉酒,鴻運齊天,逆襲點4,清泉酒一壇。
……鴻運齊天,逆襲點5,仙桃一顆。
除了這能夠提升技法之道的糕點外,其余幾樣都是先前法會中食用過的。
或許是因為食用過幾次,陳逸再次吃完后,并未覺得有太大提升。
但他也不以為意。
這些水果、糕點給他的提升只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它們都是趙木子拿出來的“鴻運”!
一次法會,讓他的逆襲點直接增加了22點之多。
“若是能多開幾次法會,我就不用愁修為、神通境界的提升。”
沒過多久,趙木子一如上次法會那般,開口詢問幾人是否有需要解惑之處。
阿郎仍舊是第一個。
“道長,不知八王爺現在怎么樣了?”
“前些時日貧道替他算了一卦,”趙木子嘆息一聲道:
“他此行應不會順利,好在沒有性命之憂,相信很快就會從幽冥河那里回返。”
阿郎神色一松,點頭道:“這段時間我在那處炎火秘境已經得不到歷練,不知道長可有其他推薦?”
趙木子道:“有兩處界域,一處是我‘巽忘天’,以你如今的肉身之道,應足夠抵御巽風磨礪。”
“第二處便是幽冥河上游,與太周山交匯處,那里乃是一處兇煞之地。”
阿郎思索片刻,并未選擇更為安全的“巽忘天”,而是換取那處兇煞之地的位置所在。
“兩枚虛極境血核。”
“欠著……”
“阿郎兄,算上這次,你可已經賒欠不少了,”青風砸吧嘴道:
“下一次修煉完,別忘了前去宰殺幾頭妖王。”
阿郎笑著點頭,收好了趙木子遞給他的玉簡,便坐到一旁有滋有味的品著清泉酒。
“其他人呢?”
隨后劍癡、小柳兒和曉蘭各自提出想要的東西,趙木子一一給出。
劍癡只想盡快將劍道突破神通境,因而他和阿郎一樣,找了一處歷練秘境。
小柳兒提出要在“巽忘天”磨礪肉身,不待趙木子點頭,青風就直接答應下來。
陳逸方才得知小柳兒和阿郎一樣,都是神通境肉身道修士,只不過她比阿郎差了一個境界。
而半妖曉蘭則是問了問上次法會中獲得的功法,得到答案后,她很是大方的交易給趙木子一顆宗師境妖魔血核。
“陳道友,輪到你了。”
陳逸思索片刻,揮手散出些許銀白劍意,憑空畫出一個繁復的“鷹”字。
——赫然是“極凈天”之人用于操控人心神的神通秘法!
“不知幾位是否認識這個印記?”
阿郎和劍癡等人打量一番,紛紛搖頭,“看著像是陣法符篆,沒什么印象。”
陳逸特意看了眼半妖,見她同樣一臉疑惑,便看向趙木子和趙天河兩位道長。
“幽魘神通!”趙木子微微皺眉,眼神更隱約有幾分冷意,問道:
“不知道小友從何處看到這枚印記?”
“偶然間遇到的。”
陳逸心下一松,補充道:“除了這枚印記所代表的神通外,我還想詢問道長有沒有聽說過‘極凈天’?”
“‘極凈天’?”趙木子略一思索,驀地和趙天河對視一眼,同時看向陳逸問:
“小友所說的‘極凈天’,可是‘極樂凈土’?”
陳逸怔了怔,遲疑道:“我也不知,只是在遇到這枚‘鷹’字印記后,聽那人提到‘極凈天’……”
“應該就是他們,‘極樂凈土’之人!”趙天河面色一沉,道:
“陳逸,不知能否將你的發現說一說?當做貧道與你的交易。”
趙木子聞言,揮手間拿出一枚磨盤大小的血核放在桌上,看著陳逸道:
“不論細節,只需要將你知道的告訴我等即可。”
陳逸看了看“巽忘天”兩位道長的凝重神色,又看了看面露茫然的阿郎等人,問道:
“我能不能先問問……你們和‘極凈天’之間是有仇怨,還是……”
趙木子語氣冷淡的說:“生死大敵!”
青風愣了一下,狐疑的看著她的師兄們:“大師兄二師兄,我怎么不知道?”
趙天河擺手示意她稍后再說,目光依舊注視著陳逸道:
“還望小兄弟能夠答應,‘極樂凈土’與我‘巽忘天’之人恩怨深重,或許日后我等還會撞見他們!”
聞言,阿郎等人面色也都跟著凝重幾分。
陳逸看了看幾人神色,當即將那枚血核收入須彌袋中,縮水了許多的須彌袋空間一閃而過。
“既然如此,那我便說一說這‘極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