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試開始了!”
此時此刻,剛剛經歷過大先生林中客和陳逸兩人顯圣的京都府內的人才回過神,便被吸引到盛會比試當中。
“天驕比試?”
“不知道為什么,這時候我竟提不起興致了。”
“我也有同感啊,見識過方才英武侯大人一劍殺出邪魔外道盡皆斃命的一幕,這些個天驕無論多好的表現,都難以望到英武侯大人的項背啊。”
“別說是這些個天驕,便是他們的師門前輩,也沒有幾個能與英武侯大人比較的。”
“也不能這么說,畢竟大先生和英武侯兩人都是本次盛會的主考之一,乃是神通境的大能者,又怎好拿那些還未出師的天驕去比較?”
“對頭,閑話不說,好生觀看盛會吧。這一次我等得了大先生和英武侯大人的好處,怎么都得將這場盛會熱熱鬧鬧的。”
身在大空寺內的江湖客們也算見多識廣,但是沒想到盛會剛剛開啟,他們就看到了從未看過的威能,心神難免受到些影響。
同時,更多的人也開始沿著朱雀大街兩側向大空寺方向趕去,神情難掩興奮激動,和那些江湖客一樣,慶幸自己能夠觀看這場盛會。
“早就和家里的幾個同窗說過,一定要來京都府,觀看這場盛會,他們非說什么閉關讀書,還說看到了也比不過,不如好好做學問。”
“狗屁!”
“圣人都說過,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看再多書有什么用?不過是些死讀書的酸儒罷了。”
“老兄說得沒錯,就拿這次盛會來說,千年未有啊,若是錯過了豈不是可惜?”
“是啊,不說那些天驕們的表現,單單這一次英武侯大人騎著神獸出現的一幕,就足夠那些人后悔不已。何況剛剛英武侯大人還降下神通,增強了我等的肉身,其中的好處嘖嘖……我都能想到家里那幾位同窗得知這些事后的表情了。”
“羨慕?哈哈,必定是嫉妒和悔恨啊!”
當然,那些承受天大恩賜的各坊百姓們,卻沒有著急趕去大空寺,不約而同的在家里點起了香爐,甚至有動手能力快的,在牌位上都留了英武侯陳逸或者大先生之名。
對他們這些質樸的人來說,家境一般、天資一般,自家的孩童沒太大可能有所成就,但是經過兩次顯圣,無形中將他們的起點都拔高不少,讓他們有了更多的期盼。
怎么能不把陳逸、大先生兩人供起來?
“兒子,一定要記得感恩,這次英武侯大人神通蓋世賜下恩福,往后你可不能荒廢了。”
“孩兒一定不會忘,等孩兒長大了,也要像英武侯大人那樣。”
“哈哈……不需要你那般強大,只要別浪費大人的恩賜,你老子我也就能抬起頭了。”
畢竟每個孩童都被拔高了起點,若是因為不用功努力又變成了普通人,那可不僅僅是被人笑話,更要被人說些“子不教父之過”的話。
抬不起頭都是輕的。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京都府內眾人的興奮勁兒大都逐漸淡去,自然便都放在了那些天驕身上。
而距離大空寺較近的人,目光紛紛關注著玄光鏡上的畫面,看著那些個天驕如何通過第一項比試。
“這第一場乃是比拼天驕們的心性、天資潛力,看大先生的意思,應是首重心性,其次天資。”
“咦?為何他們每個人經歷的比試內容都不一樣?”
“的確如此。”
“就如那位京都學府的謝東安學士,此刻他正獨自面對著數萬妖魔,嚯……殺起來了!”
只見玄光鏡投影出來的數百個虛影中,謝東安面對的可不僅僅是數萬頭妖魔,準確的說——那都是修為在三品天合境之上的妖魔!
并且此刻,謝東安身處于一處懸崖邊上,后面便是萬丈深淵,讓他不得不面對那數萬妖魔。
謝東安神色凝重地看著那些妖魔,“考核心性……這就是給我的考核內容?”
這一瞬間,他想地并非如何通過考核,而是在看到那數萬頭妖魔時,他驀地察覺到的自身心性的漏洞——
“大先生無愧先生之名,因材施教,專為學生漏洞設計關卡……”
一直以來,謝東安因為出身和自身出眾的天資,他從來都是謀定后動,謀略有余、勇武不足。
因而這次考核將他放在懸崖邊上獨自面對那些妖魔,便是為了讓他“置之死地而后生”,告誡他凡事不能太過優柔寡斷。
而這,便是他心性的漏洞!
謝東安想明白一切,迎著那不斷圍殺而來的妖魔,竟是神色嚴肅的欠身一禮。
“學生受教了!”
話音落下,謝東安身上驟然爆發出洶涌澎湃的浩然氣如同小太陽般刺在一眾妖魔的眼睛上。
緊接著,他的身后便浮現一道頂天立地的偉岸虛影——身形修長,身穿儒生長衫,手上握著一卷被翻開的書卷,俯瞰著周遭的妖魔。
“儒道萬古,當有披荊斬棘之心,以‘浩然’破除一切障礙!”
轟鳴之聲回蕩在那座懸崖之上,也讓謝東安臉上浮現些笑容:
“今日妖魔環伺,將學生逼到懸崖絕境,學生方才明白——清靜無為并非不爭,而是為了更好的養氣浩然,以期能夠平步青云!”
謝東安朗聲喊道。
便見他挺直了腰桿,雙手背在身后,腳下無風自動,扶搖直上。
眨眼功夫,那些先前還兇神惡煞的妖魔們便紛紛消散崩碎,仿佛是被抹殺一般毫無痕跡。
旋即,謝東安的心神也從懸崖邊消失——通過了心性關卡,繼而出現在一片祥云之中參與對天資潛力的考核。
外界。
看到這一幕的魏皇當即笑了起來,“哈哈……謝相后繼有人,可喜可賀啊。”
正端坐在他不遠處的謝靜蒼老的臉上同樣浮現一抹笑容,“當不得圣上夸贊,東安的心性還要磨練。”
“磨煉?”魏皇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再磨煉幾年,他就變得和你一樣了,凡事都要算計這算計那,不覺得心累嗎?”
謝靜自然聽出他話中的用意,臉上的笑容收斂起來,拱手道:“圣上說得是,老臣日后定當悔過。”
魏皇擺了擺手,“罷了罷了,今日是我大魏朝的天驕們的盛會,不是在朝堂上,別讓朕的子民看了笑話。”
謝靜頓了頓,起身行了個大禮:“謝圣上。”
魏皇笑著搖了搖頭,旋即看向大先生問道:“不知謝東安這小子名次如何?”
大先生掃了眼玄光鏡,欣慰的說:“心性這關,他當屬第……第二,有人比他更早通過。”
魏皇看向玄光鏡,卻是沒有察覺:“是哪一位天驕?朕怎么沒有發現?”
大先生看向陳逸,臉上浮現些笑容,說道:“圣上該問問英武侯。”
“哦?”
“最先通過心性關的是我的未婚妻子,林雪茹。”陳逸瞥了眼大先生,拱手回答道。
“是那丫頭啊,朕都未發覺她什么時候通過的心性關卡。”
“雪茹心性純凈,她的心神剛一進入玄光鏡便直接到了天資潛力關。”
陳逸也沒想到小丫頭會有這般表現,更沒想到她的心性至純,竟然沒有一絲的漏洞。
一直以來,他只知道林雪茹天資出眾,修為突破十分迅速,如今來看那遠遠不是她的上限。
不過這樣的表現,更讓他心中疑惑——明明最初光幕給出的信息上說,小丫頭三十歲時修為只到三品境啊。
難道他的出現還能改變小丫頭的天資不成?
仔細想想,陳逸又覺得有些理所應當。
在太虛道宗修行的那十年里,他和小丫頭朝夕相處,耳濡目染下修行勤奮、精于技法之道,想來便是那時候小丫頭成長的速度快了些。
再加上一直和他們在一起的花仙子提供的丹藥,也進一步輔助他們修行。
想必光幕給出的結果的背景,小丫頭應是沒有這樣的便利。
“邢國公,朕也要恭喜你才是。”魏皇聞言又笑了起來,看著林寒松道:“不止是因為你有個出色的女兒,還有一位更加出眾的女婿,哈哈……”
沒等林寒松謙虛,幾位朝堂大臣跟著開口打趣:“令人羨慕啊。”
“邢國公,英武侯可是咱大魏朝首屈一指的天驕,橫壓蓋世不說,令千金看樣子也絲毫不差。”
林寒松苦笑著告饒道:“各位同僚,口下留情啊。”
再讓這幾個老家伙繼續說下去,還不知道要給他拉來多少仇恨。
“本王當真后悔啊,”鎮北王杜青卻不打算放過他,笑著說:“當初與太平說好訂立婚約的,沒想到卻被邢國公搶了先。”
陳逸沒理會那邊幾位的閑聊,眼眸一直注視著玄光鏡里的小丫頭,待看到她在潛力關內的表現后,不禁瞥向黃山道人:
“道長如何看我家師妹的表現?”
“哼!”
黃山道人臉色極為不爽的哼了哼,目不斜視的說:“賭約才剛開始,誰贏誰輸還不知道呢?”
“誠然老道我還沒有收徒,但這也代表老道在看完林雪茹和謝東安的表現后,能夠針對他們找尋合適的弟子,該擔心的人是你們!”
見他這般嘴硬,陳逸和大先生兩人都笑了起來。
“道長說得是,本侯甚是贊同。”
“老夫也極為看好道長的眼光,想必定然可以找到一位天資出眾的弟子。”
大先生附和一句,還想再說卻是發現林雪茹已經通過第一關,當即起身朗聲宣布:
“盛會第一場比試第一名,太虛道宗,林雪茹!”
小丫頭心神剛剛回返身體便聽到了上方的聲音,不禁仰頭看了過去。
待對上陳逸的眼睛后,她不禁展顏笑了起來,眉眼彎彎的好似月牙一般,“逸哥哥,我厲害吧?”
見她一臉索要夸獎的表情,陳逸不免寵溺的點頭笑道:
“我家雪茹當然是最厲害的。”
“嘻嘻……”
沒等小丫頭繼續開口,坐在下首的林寒松冷不丁開口提醒道:
“英武侯,小女還沒過門。”
陳逸無奈地看了眼未來的岳丈大人,忍不住嘟囔道:“遲早的事兒……”
“哈哈……英武侯說的沒錯,老林啊,你這話說的像是在催婚?”
“可不是嗎?我聽著也像,不知英武侯和令千金打算什么時候結親,一定要給老夫留個位置。”
幾句話下來,讓剛剛通過考核喜不自勝的林雪茹頓時滿臉通紅,啐了一口那幾個老不羞,連忙跑到李輕舟等人所在的位置躲了起來。
“祖師,你看他們……”
玄鑒道人哪里還不明白,當即朝那幾個開口的人瞪了過去:
“老道看誰敢欺負我太虛道宗的天驕!”
頓時,笑聲停了下來,看著玄鑒道人的臉悻悻地閉上了嘴。
沒辦法,玄鑒老道久不下山,也是一位他們惹不起的人。
魏皇啞然失笑,卻是也沒再提及陳逸的婚事,“大先生,這第一場比試看樣子要持續很久?”
“短則一兩天,長則三五日。”
魏皇頷首了然,朝一旁招手道:“吩咐下去,讓御膳房準備午膳吧。”
劉高會意的湊近些:“圣上是想……”
魏皇大手一揮:“凡是大空寺所在,有粥吃粥,有肉吃肉,有酒喝酒,今日朕與民同樂!”
“小的這就去……”
聽到這番話的朝臣、百姓和江湖客紛紛謝恩,一個個又跟著興奮起來。
不僅獲得大先生和陳逸的顯圣恩賜,還可以與魏皇一同用膳,說出去自然很有面子。
“謝圣上隆恩!”
陳逸卻是沒有起身,一頓飯而已,有什么值得謝的?
他又不是吃不起。
正當京都府內因盛會開啟熱鬧時,先前黃山道人、大先生和陳逸三人的出手,都以極快的速度傳揚出去。
有人懊惱后悔,有人欣喜,自然也有人恨得牙癢癢。
北雄關外,十萬大山深處,妖皇宮所在。
“砰!”
“可恨的人族小子!”
帝天老祖臉色鐵青,一根根虎須豎了起來,一拳砸碎面前的桌子,道:
“陛下確定不打算趁著盛會期間,南下進攻北雄關了嗎?”
風月妖皇那雙狹長的眼眸瞥向它:“老祖稍安勿躁,本皇自有打算。”
“怎么?你還有更好的計策?”
“談不上計策,本皇只是覺得該前往太周山看一看了。”
聞言,帝天老祖眼神閃過一抹詫異:“你要親自前往太周山?”
“有什么問題?”
“那這里,十萬大山怎么辦?若是那人族劍修再來一次,死地可就不止狼妖族地了。”
“本皇自有打算,就不勞帝天老祖費心了!”
說著,風月妖皇轉身看向其他幾頭大妖王,嘴角勾起一抹冷厲的笑容:
“你們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