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諶是何等人物,豈會和這些嘍啰浪費時間?
一滴血神子足以解決所有事端。
“慢著!不許動手!”那領頭侍衛被血神子奪舍了后,迅速道了句。
其余兩個侍衛一愣,動作及時停住,其中一人詫異道:“賴頭領,您……?”
那領頭的侍衛,也就是賴頭領此時面色嚴肅道:“我看這位公子氣度不凡,咱們不可莽撞行事,待我回去稟告了大管事后,再請大奶奶定奪。”
說完話那賴頭領對著張諶道:“這位公子,勞煩您在此地等一等,小人去去就來。”
張諶血神子此時已經暗中將其掌控,知曉此人的身份,喚作是:賴三。乃是府中大管事賴昌榮的孫子。
那賴管事沖入門房內,對著門房管事嘀咕一聲,那門房管事走出門樓,遙遙的看了張諶一眼,然后才走上前來道:“這位公子,您說是我沈家的表親?”
“是我!”張諶道。
“卻不知有何來路?”那管事開口詢問了句,又覺得不禮貌,連忙解釋道:“稍后咱去通傳大老爺,大老爺問起,也好有個說法。”
聽聞這話張諶點點頭:“我父親喚作張課誠!我與你沈家大小姐有婚約,你進去只管這般通傳就是了。”
張諶一邊說著話,又是一滴血神子飛出,落在了那管事的身軀中,將其操控住。
管事見張諶說得信誓旦旦,卻也不敢怠慢,連忙躬身道:“原來是表少爺!老奴賴昌榮,勞煩表少爺在此稍候,我這就去通稟我家管事的奶奶。”
說完話就見賴昌榮迅速走入小門內,然后一路來到了后院,經過一番通報后,見到了管事的當家奶奶:王曦鳳。
這位女子裝束華麗,風華絕代,宛如天闕神女。頭上挽著珊瑚七寶玲瓏髻,別著銜珠金鳳步搖釵;頸間繞著瑩潤珍珠瓔珞鏈;身上穿著蹙金百鳥朝鳳淺粉錦緞窄袖衫,外搭月白錦紋刻絲鶴氅;下著湖綠灑金碎花綾羅裙。一雙杏仁含情目,兩彎新月淡掃眉,體態輕盈,風姿綽約。玉顏帶笑柔且媚,朱唇未動香先聞。
此時其正在屋子內盤賬,左右侍立著丫鬟各自三人,屋子內唯有噼里啪啦算盤珠子聲響,那纖纖玉指將算盤珠子扒拉得出現道道幻影。
“珍大奶奶,門外來了一個少年,說是沈家老親,前來拜訪。”賴昌榮進入屋子內后直接跪倒在地,畢恭畢敬的通稟。
算盤珠子的聲響不斷,那女子頭也不抬的道:“又是哪路上門討食的老親?”
“他說他的父親叫張課誠,是老祖宗的外孫。”賴昌榮道。
算盤珠子急脆的聲音驟然停息,猶如戛然而止的暴雨,王曦鳳猛然抬起頭:“張課誠的兒子?”
“莫非大奶奶您認識?”賴昌榮詫異的道。
卻聽王曦鳳道:“就是咱們那位大小姐的夫婿。”
賴昌榮聞言心頭一驚,府中只要提起那位大小姐,就沒有不知道的。當年那位大小姐在府中沒有出嫁的時候,這些的媳婦、管事、大小奶媽、姑姐,可是沒少被那位大小姐立了規矩。
所以府中能被所有人稱之為‘那位大小姐’的只有一位!
“我去通稟老太太,你速去將人請入府中。”王曦鳳道。
“要不要驗證一番?”賴昌榮聞言面色猶豫。
“誰敢在這件事上作假!”王曦鳳不以為然:“況且,血脈之力騙不得人,對方是那位大小姐的血脈,眉宇間總有相似之處。況且身份驗證之事不難,當年大小姐在府中留下一樁隱秘,唯有大小姐的兒子才能解開,對方既然來了,那樁隱秘也該拿出來了。到時候是真是假一驗便知。”
聽聞這話賴昌榮不敢耽擱,連忙轉身走了出去。
看著賴昌榮離去的背影,王曦鳳將算盤珠子放好,眼神中露出一抹莫名之色:“這回有趣了,債主上門了,卻不知那幾位爺如何應付。”
王曦鳳將站起身,一路穿過無數廊道,來到了一座大宅院前,遙遙的就聽見一陣婦人的笑聲,王曦鳳一路快步來到門前,對著小廝交代一聲,然后踏步走入了屋子內。
且說張諶一家人站在門外等候,想起自己一路走來,船上沈家那位貴公子的態度,以及剛剛離去的張高秋的態度,露出一副若有所思之色。
沒過片刻間,就見那偏門忽然打開,就見大管事賴昌榮率領十幾個小廝,快步從門內走出:“有勞表少爺久候,小人賴昌榮,咱們奉命前來接你。”
張諶看了賴昌榮一眼,再看看兩側打開的角門,點了點頭:“走吧!”
他記得前世看紅樓夢的時候,黛玉進入榮國公府內,走的就是左右角門。說實話,有人認為黛玉走角門,是賈府不重視,那是無知之言,真正的正門平日里都不會打開,唯有承接圣旨,或者是皇親的時候,才會將正門打開。
“表少爺,正門走不得車馬,還需從后門進入才行。”賴昌榮看著馬車道了句。
大門的門檻都到膝蓋了,如何走得馬車?
張諶對著車馬販子道:“勞煩諸位再等候一些時間,一個時辰加一百錢。”
然后對著車中的人道:“小弟小妹,還不趕緊下車。”
就見自家小弟小妹、成渝迅速下車,張氏一雙眼睛看向大門威嚴的府邸,眼神中露出一抹自卑,身子都低了幾分。
張諶也不去勸說開導,他知道自己勸說開導也無用。
一家人邁步走入府邸內,那大管事賴昌榮在前面引路:“表少爺,老太太吩咐過,叫咱們先將你們一家安頓下來,初步驗證身份后,再安排見面。”
張諶點點頭,面色平靜看不出喜怒:“有勞賴管事了。”
一家人由那賴管事導引,踏入那巍峨的儀門,但見兩邊抄手游廊,氣勢不凡。當中是寬敞的穿堂,當中一座雞翅木鏤花嵌螺鈿的大屏風,花鳥魚蟲,雕刻得精妙絕倫。轉過屏風,乃是寬敞的五間抱廈廳,廳后便是方正的內院。正面七間上房,雕梁繡柱,氣勢非凡。兩側穿山游廊連著廂房,檐下懸掛著五彩鸚鵡、金絲雀等珍禽,鳴聲婉轉,悅耳動聽。
一路上穿過層層園林,來到了一個偏僻的小院,賴昌榮道:“這院子喚作:荔香園,乃大小姐尚未出嫁之前的院子。”
一旁的張鼉圍聞言眼睛里帶上淚光:“這是我娘出嫁之前的院子?我娘出嫁前就住在這里?”
賴昌榮道:“回稟表小姐,正是如此。”
一家人走入荔香園,卻見院子里是個四合院布局,有十幾間屋子,還有天井,看起來頗為樸素。
此時有丫鬟婆子拿來被褥,一家人在荔香園內安居下來,張諶心中卻思索著沈家的用意。
“對方將我安排在荔香園,按理說應該是認同了我等的身份,可偏偏不曾第一時間見面,這其中倒是有許多門道。”張諶站在天井處,看著那株芭蕉樹,眼神中滿是智慧之光:“難道是因為我等罪籍的身份嗎?”
沒讓張諶等多久,就見一個氣魄不凡,面容英俊的男子走入了院子內,看到張諶后一愣,然后連忙道:“果然是張課誠那小子的種,這容貌有五分相似。你這眉眼,有三分相似我妹妹。”
“您是?”張諶詢問了句。
“你可以稱呼我為二舅,我與你母親一母同胞,你母親在的時候,最照顧我。只是不曾想到,一別就是永恒了!”中年男子眼睛里帶著一絲絲淚花。
張諶聞言連忙起手一禮:“見過二舅!”
然后又沖著屋子喊了一聲:“小弟小妹,快來拜見二舅。”
就見張鼉圍興沖沖的跑了出來,反倒是張蜚臉上露出一抹怯生生的表情,腳步遲緩猶豫。
“我只聽說妹子有兩個孩子,這位是?”沈詡看向了張蜚。
“是我二娘的孩子。與我親生兄弟無異,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一起同甘共苦。”張諶一把將張蜚抱起來,臉上滿是寵溺:“這就是我親弟弟!”
又對著走出來的張氏道:“這位是我二娘,也是張蜚的母親,我和小妹能從北地活下來,全靠二娘拉扯。昔年我父親被平邊王差遣人害死,我一家三口差點被餓死,全都依賴二娘,我們才能熬到血脈覺醒。”
聽聞這話沈詡連忙鄭重一禮:“沈詡見過夫人。”
張氏有些手忙腳亂的胡亂回了一禮:“見過二爺。”
“夫人既然來了,那就把這里當成自己家,日后需要什么盡管和我說。”賈詡拍著胸脯保證:“日后管叫夫人有受用不盡的榮華富貴。”
雙方客套一番,然后各自落座,沈詡抱著張鼉圍滿臉的喜歡,張諶道:“二舅,您可是要檢查我等血脈?”
聽聞張諶的話,沈詡上下打量了張諶和張鼉圍一眼,然后才道:“這世上詭秘之術無數,稍有不慎就會叫人中招,還要檢查一番你等是否被人奪舍,如此才符合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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