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商在三位警備司精英保護下,緩緩上樓。
上樓的腳步聲令樓梯間中的感應燈光亮起。
這個時候,一個戒備心十足的壯碩男子迅速察覺到了什么。
他猛然將目光望向樓道轉角:“誰!誰在那里!?”
卻是在樓道拐角,明顯可以看到一道和欄桿融為一體的影子。
隨著他的叱喝,另兩人迅速戒備起來。
而那到影子……
亦是站起了身。
“所以,一個世紀暴徒在外逃竄,你們怎么吃得下飯?”
他的聲音傳了過來。
這種問責般的語氣,讓一位中年男子有些不滿,他斥喝道:“你是什么人?哪個單位的?你們領導是誰……”
話沒說完,李純鈞的身影出現在樓梯拐角。
當看清楚他身形之際,這位至少也屬于警備司中高層的中年男子仿佛被掐住了脖子一般,聲音戛然而止。
一種無法言語的恐懼迅速透過眼瞳涌現而出。
“李……李純鈞!?”
不止他,壯碩男子的表情也有些僵。
而原本還有些醉醺醺的黃商,在這一刻瞬間清醒了。
他猛然瞪大眼睛,死死看著樓道拐角的那道身影,身形不可遏止的微微顫抖起來。
“你……你居然還沒走!?”
他們這段時間明知道很多搜尋李純鈞的走訪人員消極怠工,仍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是希望打草驚蛇,讓李純鈞意識到光州市不可久留,從而離開光州市,沒想到……
他居然還在光州市沒離開!?
難道……
難道他非得將金家所有人殺光不成!?
瘋了嗎!
對!
瘋了,他已經瘋了!
而現在,這樣一個擁有強大實力的瘋狂暴徒居然堵上了他!?
反應過來的黃商一個激靈,以最快的速度轉身,就要逃離現場。
可幾乎在他身形動彈的剎那,李純鈞左手飛速掠過腰間。
一柄短刃被他一掠擲出,帶著刺耳的銳嘯自樓道越過壯碩男子、中年男子等三道身影,精準的貫穿他的大腿。
劇烈的痛苦,讓才走了幾步樓梯,想要轉身逃離的他根本控制不住身形,整個人傾倒下去,翻滾在地,口中發出痛苦的慘叫。
“司長!”
“商哥!”
“二伯!”
三聲驚呼緊跟著響起。
其中,口稱“二伯”的年輕男子怒吼著,奮起勇力,仿佛一頭暴怒的獅子,抽出身上的短刺,就要撲殺而上。
可在他試圖越過壯碩男子撲殺而上的同時,一道劍光已經以比他快上不知道多少倍的速度貫穿而下。
“嗤!”
撲殺而上的他身形劇震。
在壯碩男子驚駭的目光中,一截冷冽的劍鋒竟已自他的后腦勺穿透而出。
速度之快,縱然他這位內壯大成,離內外合一都只有一步之遙的警備司頂尖高手都沒有看清其出劍軌跡!
這一幕,讓本就心懷恐懼的他嚇得亡魂皆冒!
“怎么會!?”
他是黃商的人,并沒有跟著莫磊一起參加金光明的葬禮……金光明夫人的葬禮……
好吧,沒有區別。
都一樣。
莫磊身死和李純鈞大開殺戒時,他沒在現場。
可隨后這件大案連議長大人都驚動了,他自然也跟著趕到,因此,親眼看到了從金家大院運出來的一具具尸體。
幾十個外練好手。
二十來個內壯高手。
全死了。
當時擺滿院子的近百具尸體,直看得他頭皮發麻。
尤其是隨后,強大到他連挑戰勇氣都沒有的警備司第一強者方烈云的尸體都被運了回來,這讓他深刻意識到了李純鈞那尊世紀暴徒的恐怖。
而此時此刻,直面這尊暴徒,并且……
黃司長那位跟隨名師修煉,不到三十內壯大成的侄子一個照面間身死,且他連對方如何出劍都沒有看清楚時,他才深刻意識到,這尊暴徒究竟駭人到什么程度。
那是不親身面對,永遠無法想象的恐懼。
在這種恐懼下,這位警備司挑選出來的十大高手不敢在這處樓道停頓哪怕一秒,以最快的速度抽身暴退。
可惜,他離的太近了。
一直急于在黃商面前好好表現的他從來都是負責開道,身先士卒。
這一次,他亦是沖在最前面,并且靠著敏銳的反應第一個叫破李純鈞的行蹤。
于是……
在他抽身暴退,直往樓道外退去時,李純鈞的劍已然自年輕男子頭上拔出,后發先至,如同一道九天之上一閃而逝的驚雷追上了他暴退中的身形,貫穿他的喉嚨。
“嗤!”
壯碩男子猛然瞪大了眼睛,暴退中的身形仰面倒下,使然慣性,殷紅的鮮血從他喉嚨中噴灑而出,劃出一道凄美的弧線。
剩下最后一位似乎身份地位僅次于黃商的中年男子驚恐大叫:“不關……”
他話沒有說完,李純鈞左手已經閃電刺出,在他根本反應不及時,扣住他的脖頸。
緊接著,已經大步下樓的他身形猛然一縱。
就這樣扣住他的脖子,仿佛抓小雞一樣,將他整個人生生提起,縱越數米,跨過兩位精英的尸體,落向地面。
而后……
在李純鈞雙足落地時,他的整個人,被狠狠一按,重重砸在地上。
“嘭!”
身體失衡,以及隨后而來的劇烈撞擊,讓他整個后背瞬間失去知覺。
貫穿性的沖擊力仿佛針扎一樣,刺過他的五臟六腑,直讓他忍不住張口,劇烈咳嗽,一口鮮血在咳嗽之際遏止不住,洶涌噴出。
這是……
內傷。
直到此刻,這棟樓,以及周邊幾棟樓才同時亮起了燈光。
身邊三位至少都是內壯小成的精銳頃刻間被全部擊潰,大腿被一柄短刃貫穿,黃商本在順著本能慘叫不止。
當看到幾棟樓燈光紛紛亮起時仿佛想到了什么,連忙大喊:“快!快救我!那個世紀暴徒現身了!就在我們小區逞兇!快召集人手,將這個暴徒當場擒殺!”
他的聲音在漆黑的夜空中回蕩,傳出很遠。
然而……
整個警備司家屬小區卻并沒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樣一呼百應。
原本聽到動靜亮起來的燈光,突然就熄滅了。
不止那些聽到動靜的燈光熄滅。
就連一些原本開著燈的人家,同樣迅速熄燈。
十秒鐘不到,周邊樓層,竟已變得漆黑一片。
除了路燈仍然提供著微弱的燈光外,再無任何光亮。
頓時……
黃商無意識的張開了嘴,想繼續叫嚷的話再說不出半個字,一顆心仿佛跌入萬丈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