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靖眼瞳劇烈收縮,竭盡所能適應周邊漆黑的環境。
這個時候,他才赫然發現……
眼前的李純鈞,哪有半點身受重傷的意思!?
中計了!?
不過,中計就中計!
呂靖瞬間調整好心態。
武者,歸根結底,還要憑自身實力說話!
“咻!”
幾乎在呂靖沉下心神打算放手一戰時,一道劍光突兀閃現,被眼瞳映照而出。
劍若游龍,劍出驚鴻!
快!
無法言語的快!
那道驚鴻一現的劍光就像突然掠過天際的雷龍,剎那間照亮了他整個視界。
快到超出他的反應極致!
霎時,致命威脅激發的生命本能讓呂靖渾身上下毛骨悚然!
一種前所未有的驚恐使得他將精神、戒備攀升到極致,竭盡所能想要看清那道劍光的軌跡并出劍抵擋!
可等他睜大眼睛前去捕捉那道矯若游龍的一劍時,光芒黯去。
不見了!?
那一劍……
不見了!?
不止那一劍看不到,連帶著出劍之人同樣沒有了蹤影!
在哪里!?
人到底在哪里!?
無與倫比的恐懼中,呂靖腦海中儼然只剩一個念頭!
找到他!
我必須盡快找到他的位置抵擋住他那一劍!
否則……
會死!
“轟隆!”
這個時候,一陣驚雷般的聲響在耳邊炸響。
就像掠過天際的閃電過后,緊跟著傳響而來的雷聲。
震人發聵。
聲音傳來,呂靖亦是突然感覺到了一陣涼意。
脖子上,有點冷。
也就在此時,他身后傳來一個聲音。
“弱,太弱。”
那是那個可怕暴徒李純鈞的聲音!
他似乎對他的表現有些失望?
可他,怎么突然到了他身后!?
呂靖本能的回過頭,想要去看那個令他不寒而栗的恐怖對手。
“不,是我太強。”
那個聲音繼續道。
而呂靖這一回頭……
他感覺自己的視野突然變得不對勁起來。
似乎正在下墜。
頭顱轉動時,視野突然就在朝地面墜去。
而在墜向地面時,他恍惚中,看到了一道無頭軀體,似乎被一劍梟首。
由于那一劍實在太快,劍鋒又太過凌厲,以至于現在,才堪堪有鮮血灑出。
可那具軀體……
為什么那么眼熟!?
是我!?
呂靖眼瞳猛然睜大。
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充斥他意識的每一個角落。
這一刻……
他才終于意識到了什么。
我輸了?
一個照面都沒有抗住。
死在了這個兇徒劍下?
他們……
究竟選擇了一個什么樣的對手?
苦澀、不甘、悔恨、悲慟等諸多情緒涌上心頭,漸漸的,將他殘余的意識全部淹沒。
……
李純鈞沒有去看被一劍絕殺的呂靖。
在他出劍的那一刻他已經知道結果。
身軀四肢、內臟、感官被“圓滿”完成統籌,使得他將肉身功能開發到極致。
以“感知”感應到的東西和親眼看到的東西不會有任何區別。
他抖了抖手中利劍。
精巧絕倫的發力方式,使得劍身上沒有留下一滴血。
這種近乎絕對掌控的玄妙,使他變得前所未有強大。
能否搏殺修士他不知道。
但尋常武師,包括頂尖武師,已然很難成為他的對手。
強。
“但,還不夠強!”
李純鈞道。
連沖到赤陽劍宗殺死其中一個記名弟子的實力都沒有,哪有資格稱強者,哪有勇氣言不敗?
……
“擊殺9級生物,經驗+208!”
……
生命等級:11(348/1000)
……
李純鈞持劍,轉身,繼續朝金家莊園而去。
前行不到三百米,燈光射來。
一支四人小隊出現在前方。
李純鈞看到他們時,極其警覺的這些人同樣感應到了什么。
“部長!?”
為首的隊長招呼。
等待他的,是李純鈞豁然加速。
這等變化,頓時讓這位隊長神色一凝,第一時間低喝道:“結陣!發信號!”
“咻!”
信號彈帶著強光劃過夜空。
借助光芒,為首的隊長看到狂奔而至的那道身影,神色嚴峻到了極致。
不過他們并不覺得呂部長已經遭遇不測,只當他中了調虎離山之計,被這個暴徒甩開了。
眼下他們信號彈一打,只需堅持片刻,呂部長必然……
“不對!?他的氣息根本不像受傷……”
這位隊長面露驚駭,心中猛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也就在此時,沖至他們身前的李純鈞猛然一個加速。
寒芒乍現!
為首的隊長第一時間持刀劈落。
凌厲的刀光卷起勁風,威勢驚人。
可他的刀沒來得及完全劈下,李純鈞的劍已經先一步貫穿了他的喉嚨。
刺劍、拔劍!
緊接著身形一閃,繞開了他的身形,繼續殺向第二人。
同樣是刺劍、拔劍!
貫穿了第二者的頭顱后再度閃爍,殺向第三人!
絕對速度、絕對力量、絕對感知、絕對反應!
使得他對上這四位最強不過內外合一的玄月安防成員,呈絕對碾壓之勢。
當他的劍從第四位隊員喉嚨中拔出,閃身避過血跡,繼續向前時,為首的那位隊長才求生本能驅使的捂住喉嚨奔涌不止的鮮血,痛苦的倒向地面。
眾所周知,喉嚨被貫穿后并不會第一時間死亡。
所以,倒在地上的他還能看到緊跟著倒下的三位隊員。
以及……
已然提著劍離開,重新隱沒在黑夜中的那道身影。
這一刻,這位隊長心中一片絕望。
完了。
他們想的太天真了。
能殺死頂尖武師的,可能是頂尖武師,但也有可能……
是先天!
甚至……
修士!
玄月安防被金家重利誘惑,接下這個單子時,詳細調查過這個暴徒,得知對方才十八歲時,一個個自忖他再強也強不到哪去。
沒想到,對方的強大,根本不是他們所能想象。
這一次……
栽了!
而他們這個行業,一旦栽個大跟頭,弄不好所需面臨的下場,將是全軍覆沒。
……
景湖邊六號莊園。
金家幾十口人聚在一起。
看著全副武裝的玄月安防眾人,一個個雖然得裝出一副因玄月安防損失慘重而沉重悲慟的表情,但嘴角邊的笑意都快壓不住了。
根據呂部長不久前傳來的消息,那個暴徒身受重傷,命懸一線,他正追上去補上最后一擊。
真不愧為呂部長。
原本金家人都被逼的考慮逃離光州隱姓埋名。
只是,他們的資產、人脈、關系,都在光州,一旦離開了光州,他們充其量做個小有家資的富人罷了。
而沒有關系、沒有背景的富人,無論在任何一個城市都是權貴手中待宰的羔羊,權貴可以隨便拿幾百種合理合規的方式將他們的財富掠奪一空。
這些年他們就是這么做的。
當然了,他們本身,也不愿意灰溜溜的逃走。
所以,他們最終選擇了不惜重金請來玄月安防的精銳,將希望寄托在這個玄州境內名氣最大的安防公司身上。
事實證明,他們賭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