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柴·被羽化獻祭的薪柴,已經被抽取燃燒了大部分氣血精魄,食之小補
祭壇之上那些四散奔逃的教徒神魂之上,此時浮現出一個長長的詞條。
李炎的雙手揮動,不停抓起一個個的教徒神魂丟進口中。
剛開始他還囫圇吞棗,直接簡單嚼兩口就吞下去,到后面就已經文雅了許多。
一只只捉起來,放在眼前品評一番,然后才丟進口中,細細咀嚼,緩緩咽下。
這些教徒神魂之中所剩的氣血精魄已經不多,確實是食之小補。
但是勝在味道好啊!真好吃啊!
其中所蘊含的種種恐怖絕望,實在是太過美味。
就好像臭豆腐一樣,就好這口兒!
只是李炎的動作越是文雅,卻越是讓那祭壇上的一眾教徒神魂恐懼萬分。
那種在完全難以逃脫的情況下被一把抓住,然后緩緩吃掉的感覺,幾乎讓所有人都變得癲狂!
“哈哈……哈哈哈……這就是諸神!這就是神明!”赤羽站在祭壇的一角,望著那張開深淵巨口的無面邪神,仰天大笑,笑得眼淚都流出來,“果然這諸天神魔,都是癲的!我修行一生,到底為了什么?為什么!?”
人群之中,周博言此時茫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同樣已經瀕臨崩潰。
他只記得自己被突然從那擂臺上走出來的義子牛麻扭斷了脖子,只是一時還未死透,等到再醒過來,已經在這祭壇之上。
“這是……圣女升仙了么?圣女……圣女大人……”他轉頭望去,立刻看到了比他們這些神魂要大上幾百倍、蜷縮在祭壇一側的圣女。
他能夠感受到,圣女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恐怖威壓,顯然已經不再是凡俗之人,只是隨之而來的,還有無盡的恐懼和絕望!
正在周博言茫然之時,就見圣女猛然抬頭,眼神之中帶著恐懼絕望,臉上還掛著淚痕,沖著那站在祭壇前的無面邪神斥道:
“你這邪魔!你奪我仙緣,毀我根基,我詛咒你萬世墜入邪道,永世作惡!”
聽到這話,就見那原本正在笑瞇瞇吞吃神魂的無面邪神一怔,隨后似乎有些惱怒,臉上現出幾條溝壑,仿佛人的五官,辯解道:
“你這女子,休的胡言!怎的顛倒黑白,血口噴人?”
李炎擦了擦嘴角的血痕,皺眉說道:
“本尊明明是奉行善念的正神!現在所做的,不過是除魔衛道而已。再者,你們這些羽化教徒喪盡天良,心性泯滅,本尊給你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何樂而不為?怎的憑空污人清白?”
說話間,祟力蒸騰而起,在他的背后虛空中凝結成一個大大的血紅色“善”字,就如同那些傳說中的神佛背后的光環一般。
血紅的“善”字將李炎的神軀都映得一片赤紅,他咧嘴一笑,說道:
“現在大家知道我是善念正神了吧?這樣誤會就解除了。”
說著,一把抓起幾個羽化教徒的神魂,在一陣驚恐的慘叫聲中,丟入口中大嚼特嚼,只嚼得血色汁水將牙齒染得通紅,又從嘴角流下來。
這些正是神魂們的“魂汁”,由恐懼和絕望構成,尤為美味。
如此做派,立刻讓很多教徒徹底瘋狂,或是如同石頭一樣站立不動,或是拼命發狂的呼喊奔跑。
李炎此時尤覺不過癮,一把拽過那祭壇之上的通心魔。
這一次,詞條變得簡單粗暴:
通心魔·食之大補
李炎迫不及待,仿佛是抱著一大團巧克力,狠狠咬下來一大口。
“嘶啦……”
立刻,精純的祟力涌入他的神軀之中,在修補他的神軀的同時,也在為他轉化積攢體內的神力。
原本癲狂而冷血的通心魔,此時在他的手中拼命掙扎,卻根本無法掙脫。
哪怕他現在不過是一個幾乎徹底毀滅的殘神,那位格上面的壓制,也根本不是通心魔這種邪祟所能抗衡的。
李炎猛地張開血盆大口,再次從那通心魔身上撕下一大塊,細細咀嚼,感受著其中精純的祟力,不斷涌入體內,感動得都要流下淚來。
太美味了。
當下喃喃說道:
“本尊籌謀許久,從遇到你們羽化會到現在,一直殫精竭慮,提心吊膽,現在終于到了收獲的時候,仔細想想,這一路走來,也是殊為不易,實在是有些心疼自己……本尊得好好補補。”
聽到這話,在場的一眾羽化會成員,包括那羽化圣女在內,此時全都心中發寒,如墜深淵。
原來他們一直以來的所有籌謀背后,早就有了這個更為恐怖的邪神做下的陷阱。
他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他人做了嫁衣!
“饒命……饒命!”
這通心魔原本以折磨凡人為樂,被他殺死的宿主已經有數百人,今夜更是差點同時殺了數萬人,變成徹徹底底的大邪祟,而此時在那無面邪神的手中,卻只能憑借著本能瘋狂求饒,努力縮成一團,想要躲避那邪神的撕咬。
就見那無面邪神一邊不住撕咬通心魔的身軀,一邊口中連忙寬慰道:
“莫急,莫急,正在救你呢,正在救呢,等到救完了就好了。”
說著又是一口,嘴里鼓鼓囊囊地嘟囔道:
“大齊湖州滅祟案死了那么多人,本尊知道他們都很冤屈,那怨氣化成了你,你放心,本尊救了你之后,定會去查查那湖州滅祟案的,畢竟是如此冤案,就是不知道那白蓮教的教徒好不好吃?”
聽到那無面邪神的話,原本還在掙扎的通心魔驟然一頓,隨后不再亂動,而是任由對方撕扯啃食。
不一會兒的功夫,這一坨巨大的通心魔已經被吃得只剩下一絲祟念。
那祟念此時不斷蠕動幻化,變成無數張平靜的人臉,看向那無面邪神,口中稱頌道:
“多謝神尊恩典,助我等脫離混沌苦海。” 那無面邪神現出悲天憫人的神情,擺擺手說道:
“本尊最看不得人受苦,這都是應該的。”
說著,已經將那最后一絲祟念吞入腹中,臉上寫滿了悲憫,和背后那巨大的血色“善”字相得益彰。
感受著體內涌動的祟力正在一點點被轉化為神力,起碼能凝結出幾個信徒屬性點,而且也讓他有了在這幽冥之中探索的底氣,李炎不由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只通心魔,比上次那只實誠多了,扛餓耐饑,實在美味。
“嗝——”
一個大大的飽嗝響起,隨之而來的,是更加強烈的饑餓感。
李炎轉頭看向那祭壇之上最為美味的存在,那個胸腹長滿了絢爛的花朵、背后生著一雙黑色羽翼的少女。
從她來到這幽冥之中的那一刻起,甜美的香味兒正從她的身上不斷散發出來,像是剛剛出爐的烤乳鴿一樣,令人饞涎欲滴。
李炎自己也是靠著大毅力,才抑制住了一開始就吞吃圣女的沖動。
最美味的要留到最后,畢竟都是為了救人。
感受到李炎的注視,羽化圣女此時猛地在那祭壇之上站起身來,望著李炎,眼神之中剛剛已經被擊碎的自信和傲氣,此時竟然又回來了一些。
她望著眼前的無面邪神,緩緩說道:
“是我太過自負,不知天高地厚了,自以為可以欺瞞天道,瞞天過海,以小小觀想境,就妄想一步登天,羽化登仙……”
她的一雙眸子之中,兩個瞳孔緩緩旋轉,仿佛已經看破了這幽冥,看破了眼前的邪神。
她竟然這么快就已經從那絕望和崩潰的邊緣解脫出來。
李炎不由贊道:
“好天賦,好心性。”
這一雙重瞳,顯然有著極為強大的隔絕幽冥祟力、掌控神魂的作用。
如果沒有這心性和天賦,這羽化圣女自然也不可能以區區第二境就窺探登仙大道。
哪怕她是借了那法陣之力,想要獻祭數萬生民,卻也需得有那個魄力和能力才行。
羽化圣女站在那祭壇之中,仰頭望著眼前的無面邪神,仿佛是一個精巧的布娃娃,說道:
“小女不知神尊籌謀,冒犯了神尊威嚴,還請恕罪,若是神尊愿意,小女愿做玄天福尊麾下信徒,以無上愿力和血肉精魄,日夜供奉!”
她此時已經逐漸從最開始的震驚之中解脫出來,瞬間明白自己唯一的出路,就是徹底臣服于眼前的無面邪神,徐徐圖之,再找機會。
而且對方是真正的神明,她從之麾下,也定然能有很多收獲。
登仙一途長路漫漫,艱難險阻,哪是一蹴而就的?反倒是她之前想的太過天真。
就見眼前的無面邪神贊嘆道:
“你已是第二境觀想境的術士,本尊還真想把你收入麾下,做個信徒哩……只是本尊若是不吞了你,就開啟不了信徒位,開啟不了信徒位,也就無法收了你,著實兩難啊……”
說到這里,那無面邪神竟然擦了擦眼角的淚痕,喃喃道:
“這世道,怎地如此艱難?實在是難難難!”
說著,又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就見這無面邪神臉上剛剛擠出的五官現出悲憫之色,接著說道:
“蝶衣,你放心,本尊對你的身世,也可憐著哩,定然不會讓你受苦……這神噬的過程原本極為苦痛難當,不過本尊早就為你想好了,保證只痛一下,誰讓本尊心善呢?”
說著,背后的那血色“善”字驟然放光,仿佛是在映襯他的話。
只是當聽到“蝶衣”二字,羽化圣女猛然一顫,仿佛自己最為私密的罪惡被人窺見,喃喃道:
“你……你知道我的名字?你知道我……”
她殺了自己的父母親人,將這當做最為隱秘之事,哪怕再怎么斬親忘情,心中卻仍然仿佛藏了一把錐子。
只是只要其他人不知道,這錐子就不會刺穿她的心。
而此時眼前的無面邪神點出她的名字,仿佛揭開了她身上的一切偽裝,讓她在對方面前無所遁形!
變得更美味了。
李炎嘆一口氣,雙手抓住羽化圣女羅蝶衣,將她舉到身前,兩相對比之下,這香氣撲鼻的柔嫩圣女在他手里像是個布娃娃。
“你放心,你的慌亂恐懼一切煩憂,這就煙消云散,本尊許你,一定給你一個痛快……先吃頭。”
說著,張開血盆大口,猛地將羽化圣女羅蝶衣的腦袋咬住。
先吃頭!
(還差一百多張就到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