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安定郡郡城總共有幾十萬百姓,而且坐擁四河交匯的地利,往來商賈如織,十分繁華。
也正因此,光是叫的上名號的青樓,就有八座。
號稱八大樓。
八大樓之中的清倌人和各色花魁,多是色藝雙絕,比清河縣城的這四座青樓之中的姑娘,質量高了幾個檔次。
也就原本清河縣怡春院的翩翩姑娘,能夠艷壓一下。
現在翩翩姑娘坐實了邪教妖人的身份,早就已經逃得不知蹤影,這清河縣的青樓之中,更是沒有能相提并論的。
這次安定郡城的這些達官顯貴在數千兵丁的護送之下一路逃難到了清河縣城,不光是各種金銀細軟沒忘了帶,八大樓之中的頭牌姑娘們,同樣也被帶了過來。
究其原因,據說這八大樓都有郡府甚至州府之中的貴人入股,更有一些頭牌和朝中的達官顯貴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因此這些人也都金貴得很。
這郡府雖然遷到了清河縣城之中,但那些官老爺們,不也一樣得放松放松心情,舒緩舒緩筋骨?
只靠清河縣城之中的這些庸脂俗粉怎么行,豈不是讓貴人們吃糠咽菜?
而這郡府衙門到了清河縣城之后,第一件事是將清河縣城的衙門都占了,第二件事就是讓這八大樓的人都入住了清河縣城原本的青樓和酒樓之中。
而且要直接營業。
美其名曰安撫民心。
清河縣城之中的財主富商,得知郡城八大樓的頭牌都到了清河縣城,自然不會放過這種好機會,此時已經和那些郡城來的貴人們一起,都到了幾座青樓之中看光景。
青樓所在的那條花街,此時人聲鼎沸車水馬龍,好不熱鬧,如同過年過節一樣。
甚至各個青樓之中,都因為客滿而設置了入席的金額,要先交一兩銀子,方能進去,擋了不少吝嗇的閑漢在外面叫屈。
這一根手指都沒見到,反而要先交錢,是哪門子的道理?
“肅靜!”
“回避!”
李炎的縣令儀仗此時浩浩蕩蕩,一路到了花街,前面的一眾捕快敲著手中銅鑼,手拿殺威棒,將擋在路上的嫖客趕開,很快已經來到了杏花樓外。
趙青山看著那些喜氣洋洋如同過節一樣的嫖客,不由皺眉咧嘴說道:
“大人,你看這些人好不知羞恥,幾十里外的郡城都被白蓮教給占了,昨日咱們還在城上防著千眼神教攻城哩,他們這就開始逛窯子了。”
說著,清了清嗓子,上前拿棍子胡亂揮舞,口中喝罵道:
“都讓開,讓開!縣令大人到了!誰敢跟縣令老爺搶女子,老子把他腦袋敲到肚子里去!”
原本堵在杏花樓門口進不去的一眾閑漢,此時立刻做鳥獸散。
有些好奇地則是在那街角遠遠看著,看到李炎在一眾捕快的護衛下從轎子上下來,其中一名來自郡城的富戶好奇地說道:
“不是說這清河縣的縣令丁有德丁大人已經在那血靈祟案之中殉職了么?怎地還有一位縣令?”
旁邊一名清河縣城本地的閑漢則是嘖嘖嘴說道:
“這位兄臺有所不知,這是我們清河縣司天監的監師李炎李大人,看這樣子,李大人這是升了縣令!嘖嘖,不愧是李大人,就是生性,這剛剛做了縣令,就來逛窯子。”
他的眉眼之間滿是嘆服,似乎對李炎這么做與有榮焉。
一旁的那郡城富戶訝然道:
“這位就是那個手無縛雞之力卻屢立奇功的李炎李大人?我在郡城也有所耳聞,嘖嘖,據說他最喜歡干的就是逛窯子,果然是名不虛傳!”
旁邊的一眾閑漢此時也是贊嘆連連,紛紛稱贊說做人當做李大人云云。
此時李炎已經進了杏花樓之中,就見這杏花樓里此時人聲鼎沸,香氣撲鼻,一群生面孔的姑娘正在大堂里陪酒,那些酒桌上的男子,也都是滿面春風。
只不過聲音最大的,卻是這大堂正中的一桌,幾個人正在起爭執。
就見一個身穿錦服的跋扈青年,在四名家丁的簇擁下,正在對兩個男子拳打腳踢,旁邊則是幾個嚇得瑟瑟發抖的姑娘。
眼瞅著那兩個男子已經被打的吐血,旁邊圍觀的人包括這杏花樓的龜公和護院卻沒有一個敢上前的。
那錦衣青年一邊拳打腳踢,一邊口中罵道:
“你們這些縣城鄉下的土包子,瞎了你們的狗眼,敢跟你爺爺搶姑娘?你爺爺的老子是堂堂郡丞,你爺爺就算打殺了你們,也沒人敢說半個不字!”
這人竟然是郡丞程從山的兒子。
“救命,爺爺饒命!我們再不敢了!”
“官爺,不能再打了,再打真的要出人命了……”
旁邊的幾名龜公和老鴇此時連連勸說,卻根本不敢上前。
那錦衣青年冷哼一聲,看向周圍的眾人,森然道:
“你們這些鄉下賤民,從此以后見到郡府的貴人,可要知道退讓,否則,這就是下場!”
此言一出,立刻讓從郡府來的一眾富商顯貴歡呼,清河縣城的本地客商此時則是垂下頭來不敢說話,眼神中滿是屈辱。
看到這青年如此跋扈,李炎嘴角一揚,將手一招,淡淡說道:
“拿下。”
他已經看出,這青年身邊的幾個隨從家丁也不過是普通人,想來自認為在這清河縣城之中沒人敢動他,連個護衛都沒帶。
趙青山等人早就已經摩拳擦掌,立刻帶著十幾名護衛撲上去。
那青年還沒反應過來,連同幾個家丁已經通通挨了幾記重拳被放倒在地。
那錦衣青年先是一怔,隨后怒不可遏,罵道:
“本公子是郡丞之子程少杰!你們敢動我!?本公子把你們通通下獄!”
趙青山此時才剛聽明白對方的身份,不由縮了縮脖子,看向李炎。
李炎淡然說道:
“郡丞大人正在府衙處理政務,他老人家向來清正廉潔,他的兒子,怎么可能逛青樓妓院還毆打他人?這是個冒充的。接著打。”
得到李炎肯定和鼓勵的眼神之后,趙青山立刻掄圓了胳膊,一個大耳光狠狠打在這程公子的臉上,打得他眼冒金星,嘴角冒血,整個人都天旋地轉。
趙青山此時只感覺興奮不已。
他一個義莊出來的泥腿子,都能扇郡丞公子的臉了!這不得能吹一輩子牛逼?
跟緊了李大哥果然沒錯!
想到這里,立刻左右開弓,一個個大嘴巴子呼上去。
那程少杰剛開始還罵上幾句,后面被打得臉都腫了,徹底沒了膽子。
他一生錦衣玉食,哪里受過這種氣?此時反而淚水連連,顫聲道:
“莫打了,莫打了……我爹真是郡丞!我不是假的,我有腰牌印信……”
這些人真的以為他是冒充的?需得盡快向這些縣城的泥腿子表明身份才行!在郡府誰不認識他程大公子?在這清河縣城小地方,倒是有些大意了。
趙青山順著他的目光在他的懷中一搜,果然搜出一個郡丞府的腰牌印信。
程少杰的神色立刻變得硬氣起來,喝道:“還不快放開老子!?老子要你們好看!”
趙青山連忙再次轉頭看向李炎。
就見李縣令接著淡然說道:
“郡丞公子怎么可能行如此欺男霸女之事?定是著了邪祟!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快灌糞水驅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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