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克拉克皺起了眉頭,有些疑惑,不知道眼前這奇裝異服的怪人究竟什么意思。
并且,因為這家伙屠殺村民,吮吸少女鮮血的行為太過殘暴駭人,讓克拉克對其并不信任。
好在經歷的這一切,不過只是一場游戲,克拉克便抱著好奇的態度問道:
“為什么這么說?”
“小子,你如此愚笨,能長這么大也算是老天保佑。”
道士一甩鐵劍。
噌的一聲,血珠四濺。
他緩緩收劍入鞘,臉上露出嘲弄之色,又道:
“這‘王家村’根本就沒有活人,滿村都是虎倀,而那村正,則是一只百年修為的虎妖!”
“你當那所謂的村腳醫為何收留你,不過是為了把你當成活生生的血食,獻給村正當牙祭罷了。”
聞言,克拉克一怔。
這時,字幕再次浮現:
“神秘道士向你解釋了‘王家村’的真相,你是否選擇相信他的話?以下有三個選擇,皆會影響后續發展:
一,相信。
二,不相信。
三,將信將疑。”
克拉克看著字幕的選項,不由皺眉,似是因為第三個選項太過含糊不清,有些坑人。
于是,他稍作思索后,又一次選擇了第一個選項。
“原來如此,感謝先生提醒,否則我還對此一無所知,稀里糊涂就送了命。”
克拉克朝道士行了一禮。
道士笑了笑,只是滿臉的血漬讓笑容顯得頗為猙獰可怖:
“呵,見你孤苦伶仃,若丟下你不管,恐怕也走不出這‘王家村’,半途就要被這里的虎倀所害……”
他說著,頷首,抬手撫長須。
“這樣吧,你磕幾個響頭,我收你為記名弟子……待我將這‘王家村’收拾干凈,你便隨我回‘白額觀’修行,如何?”
“道士欲收你為徒,以下有三個選擇,皆會影響后續發展:
一,欣然應允,磕頭拜師。
二,委婉拒絕,立即離開。
三,裝瘋賣傻,以觀其變。”
克拉克見狀,陷入了沉思。
實際上,他很反感讓這血腥暴虐的怪人當自己的老師,于是,他選擇了第二個。
“抱歉,先生,我現在只想回家。”
克拉克一臉歉意地說道。
聞言,道士輕笑一聲,搖了搖頭: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強求。”
克拉克又默默行了一禮,然后提著木棍,緩緩后退。道士依舊佇立在原地,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待離開數十米后,克拉克這才轉過身,打算去別的地方看看。
然而下一秒。
鏘——
一道寒芒閃過,克拉克的頭顱飛了起來,伴隨一捧鮮血,翻騰著落地。
吉蘭看得真切。
那道士就是突然拔劍,閃身橫跨數十米距離,將克拉克殺死。
對方站在克拉克的尸體前,單手拎著鐵劍,一臉冷漠,俯視的眼神還夾雜著一絲不悅。
“還從未有人敢拒絕貧道。”
嘩——
克拉克的尸體上方,浮現字幕:
“你已死亡。”
旋即,只見游戲世界內的視界扭曲,而克拉克在現實中的身體一震,恍然回神。
他的身上黑白光影閃爍,顯然是為其抵消了死亡的懲罰。
克拉克丟下手柄,連忙摸了摸自己的脖頸,一臉心有余悸。方才那被斬首的感覺無比真實,差點讓他以為自己真死了。
他又抬起頭。
電視機屏幕上,正黑屏顯示著一行“你已死亡”的白色字幕。
“這就是真實游戲嗎?”
克拉克語氣感慨。
“太神奇了……”
他思索了一下,又再度按下了游戲機上的紅色按鈕,選擇重來一遍。
吉蘭依舊全程旁觀。
而這一次,克拉克并未更改游戲流程前期的選擇,依舊如之前那般進行推進,但在是否選擇拜師時,他果斷認慫,納頭便拜。
道士果然沒有再殺他。
而是帶著克拉克,摸進了王家村深處,并挨家挨戶地進行屠殺……
也正如道士所說,這些村民并不是活人,他們死后,尸體很快就會化作半透明的虛影,面目猙獰地消失。
但克拉克很快發現,他所掌握的金手指“毗嵐”可以將那些虎倀的尸體進行印刻,從而化作神秘點數。
這個發現讓他喜出望外。
“玩游戲能夠積攢點數,從而提升自己的實力!”
克拉克呢喃著,更有干勁了。
緊接著,他便一路跟著道士“師傅”撿漏,積攢了一大波點數。
可當夜盡天明之際,他們兩人在村口遭遇了一名佝僂著背的白須老者。通過道士與其的對話可知,這人正是“王家村”的村正,名為王傳。
全村遭屠,令老者王傳頗為震怒。
他當即一聲怒吼,化作了一頭兩米來高,四五米長的黑斑黃皮的吊睛兇虎。與那道士戰成一團。
可幾十招過后,道士被妖虎死死壓制,連手中削鐵如泥的長劍也被一口咬斷。
又聽嘭的一聲巨響。
道士挨了妖虎一尾甩鞭,胸口塌陷,口中吐血,整個人倒飛出去。
他剛一落地,又如鷂子翻身,捂著胸口頭也不回地往外竄逃,還不忘大聲“提醒”一聲:
“好徒兒,這虎妖好生厲害,你快逃命罷,莫管為師了!”
本來那妖虎正欲追擊道士,可聽其這么一吆喝,立即掉頭朝克拉克沖去。
一臉蒙圈的克拉克還未來得及拔腿逃跑,就被妖虎一口咬掉了上半身,當場身死。
“你已死亡。”
熟悉的字幕浮現。
克拉克的意識再一次回歸身體。
他身上黑白光影閃爍,抵消了死亡懲罰,可臉上卻露出咬牙切齒的表情。
“該死的‘道士’!”
克拉克不信邪,又按下了紅色按鈕,再度開始了新一輪的游戲……
時間流逝。
影片進行了數次轉場。
克拉克每逢幾天就會耗費點數進行一次“秘史旅行”,來到這個現代世界的房間,進行真實游戲。
他稱這里為“秘史A”。
約莫花費了一個月的時間,克拉克總算打通了《王家村#1》這個游戲。
在游戲的過程中,他積累了不少神秘點數,用以提升自己的實力,最后在遇見道士的時候,竟直接動手將對方殺掉。
以此解鎖了“隱藏白金成就·初見殺”。
這個成就,有一枚實體徽章,在克拉克通關后,以某種無法理解的力量,從游戲機的側邊彈出。
此后,克拉克還通關了另一盤游戲《伊洛斯方塊》。
這個游戲需要躲避從高空墜落的巨型石頭方塊,同時,還要在不斷堆疊的石頭方塊上進行跳躍,爬到最高處,拿到獎杯。
克拉克憑借3階靈秘者的實力,一次通關,再度拿到了“隱藏成就徽章·難道他真的是天才?”
兩枚徽章到手后,他這才選擇離開這個無人的房間,去到了外面的世界。
此后半年,克拉克便在這一重秘史中不斷收集游戲卡盤,并進行游戲。
這對于他來說,就是積攢點數,提升實力的絕佳機會,故而非常賣力……且這個世界充斥著各種新奇的事物,讓克拉克,也讓跟隨其視角旁觀的吉蘭大開眼界。
吉蘭見證了克拉克在《古堡》中獵殺吸血鬼,也看到他在《燭龍》里和其余玩家一同躲避巨龍的追殺,還有《王家村#1》的續集《人偶山莊#2》等等……
直到一天。
克拉克湊齊了十枚隱藏成就徽章……
那天,他手捧十枚奇特質地的徽章,毫無征兆地站在原地睡著了。
吉蘭的視角也順著克拉克一同入夢。
克拉克進入了這一重秘史里的神之鄉,在“神殿”區域,一片無垠的荒漠中,暗紅絢爛的星空下,見到了坐在高椅王座上的二月司辰“寐主”。
那是一個身穿紅色禮服,頭戴矮禮帽的年輕男士,和吉蘭長得一模一樣。
但氣質卻是截然不同。
“寐主”顯得十分溫柔儒雅。
“克拉克·阿什頓·史密斯……”
“寐主”坐在王座上,俯瞰著少年,輕聲開口。
祂微微一笑,又道:
“我們又見面了。”
“又?”克拉克很是驚訝,同時也對眼前偉岸的存在頗為敬畏。他低著頭,不解地問道:“我們似乎從未見過面。”
“嗯,可以這么說。”
“寐主”笑道。
“但我和這個世界的你見過,并且將祂殺死了……”
“這個世界的我?!”
克拉克一臉呆滯。
“既然你都已經通過‘毗嵐’的‘秘史旅行’來到了這里,想必也知道,這個世界存在著多重秘史,它們繽紛多彩,有著完全不一樣的發展軌跡。”
“寐主”溫和的聲音傳來。
“而在這一重秘史中,你與我爭奪二月司辰之位,卻失敗了……”
克拉克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寐主”搖搖頭,安慰道:
“不必害怕,我對你并無惡意,相反,我還會幫你。”
“幫我?”克拉克將信將疑。“按照您所說,我們不是敵人嗎?為什么還要幫我?”
“寐主”沉默了。
沉默了許久。
“實際上,在我登神后,便發現了一個事實,你我皆是棋子……為司辰之位而爭斗,是沒有任何意義的,這是一個陷阱,因為一旦登神,那么便永無翻盤的機會。”
“先生,我不明白。”
克拉克皺眉道。
“寐主”微笑道:
“現在不明白沒關系,以后你會明白的。”
祂抬手扶了一下帽檐。
“在遇見你之前,我已幫助了十四個不同秘史的克拉克,但他們都失敗了,而你是第十五個。”
“嗯?!”
克拉克再一次被對方的話所震驚。
“寐主”又道:
“我留在塵世的游戲卡盤,其實就是為你準備的,這樣能讓你更快速地提升實力,成長起來……待你回到自己的秘史后,希望你也能按照我的方法,幫助那重秘史中的我。”
說著,祂嘆息一聲。
“我們唯有互相幫助,才能掙脫互相廝殺的宿命,找到一條生路。”
“萬千秘史中,你我都已迷失,但只要成功一次,便可破解這種死局。”
“什么死局?”
克拉克無比凝重地問道。
吉蘭站在一旁,聽著兩人的談話,滿臉震撼。他對這一重秘史的自己,也就是“寐主”感到了無比驚訝。
同時,也才明白,為何“導演”那般看重自己,并以真實膠卷作為引導自己的媒介。
原來這一切,都源于“自己”!
‘死局?’
吉蘭也頗為困惑。
‘究竟是什么死局,會讓“寐主”布局這么久,一直試圖幫助其它秘史旅行而來的克拉克,借他之手去影響其它秘史的自己?’
“在這一重秘史里,我已經沒有任何希望了。”
“寐主”笑道。
“但你或許還可以,其余秘史的你我也都還可以,記住,決不能以正常的方式登升司辰,否則……恕我不能說得太清楚,否則會被‘祂們’發現。”
克拉克被對方的話搞迷糊了。
他完全不明白。
正當吉蘭全神貫注地傾聽“寐主”說話之際,整部膠卷突然發生了詭異的“卡帶”,竟直接跳過了這一段。
仿佛就像是某種力量,強行將“寐主”所說的話抹去,不允許傳播。
當吉蘭再度晃過神來時。
他發現自己正身處一片漆黑的星空宇宙里。
死寂的宇宙,唯有不知多少光年外傳來的閃閃星光。
吉蘭抬眼一看。
正前方不遠處,正漂浮著一把椅子。
上面坐著一位身穿宇航服,頭戴宇航員頭盔的男人,正是已經飛升后的“導演”克拉克。
祂的面前擺放著一個碩大無比的“攝影機”,但從某種角度來看,它更像是一架天文望遠鏡。
連接著一臺復古的方頭電視機。
“朋友,你來了。”
坐在椅子上的宇航員傳來甕聲甕氣的聲音。
雖然身處宇宙,但祂的聲音卻通過某種力量,直接傳入了吉蘭腦海。
祂朝吉蘭招招手。
“來,我給你看一個東西,用以解答你的困惑。”
吉蘭深吸口氣,朝對方飛了過去。
待靠近后,又聽“導演”道:
“你所看到的一切,只是我記錄在膠卷里的過去,但我知道,能到這里的,也只有你,吉蘭·伊洛斯。”
“這是我畢生最厲害的‘攝影機’,我給它取名為‘亞弗爾頌歌’,源于年少時寫的一本。”
“而它,可以橫跨時空,拍攝到138億年前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