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請跟我來。”
斷臂小旗沉聲道:“桃花縣文堂政司司主名為褚玉良,褚府就在前面,現在文堂各司都在他府上辦事。”
“為何不來衙門公堂?”
江岳瞇著眼睛問道。
“說是江湖人士不喜歡經常出入衙門公堂,所以這位政司司主就辦公的地方設立在了自己府上,這些江湖人士才愿意走動。”
斷臂小旗回答。
聽聞斷臂小旗的話,江岳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想法,估摸著桃花縣這位政司司主,不是個什么正經人。
踏踏踏——
馬蹄聲陣陣,江岳等人縱馬疾馳,來到褚府門前,卻發現褚府同樣大門緊閉,門口有不少餓死的難民。
江岳通過巡天視角看了看褚府內部,發現在褚府之內沒有任何活物,一個個下人丫鬟躺在府內院落之中,已經沒了聲息,至于屋內的情況,江岳看不見,不過下人丫鬟都死光了,褚府還沒反應,估計里面的人也都死了。
“人都死了。進來!”
江岳縱馬一躍,一腳踏褚府大門之上。
轟——
大門當即爆碎開來,木屑紛飛。
小旗們楞楞的,但還是趕緊跟上江岳,一起進去褚府之中。
進了褚府,大家這才發現,褚府之內遍地都是尸體,小旗們的表情漸漸嚴肅了起來。
這里的尸體,死狀有些過于詭異了。
在尸體外面看不出來任何傷勢,死狀非常安逸,就好似還在進行著上一秒的活動,只是被時間暫停了一樣。
“大人!正堂這里有更多尸體,文堂官員基本上都死在這里了!”
忽然有小旗驚呼,趕忙對江岳稟告道。
江岳快步前往褚府正堂,只見正堂之中,褚玉良坐于主位之上,還聲情并茂的講著什么話題,手中酒杯推出,只不過他的生命杯永遠定格在了這一刻。
其下兩列是文堂官吏,還有不少武林人士,他們的死法和褚玉良一樣,還保存著生前的最后一瞬的動作神態,就像是頃刻之間被奪取了生命一樣。
“好奇怪的死法。”
江岳摩挲著下巴,沒去動這些尸體。
說實在的,這些尸體的死狀都有些太過于詭異了,神態,動作,全都被定格在死亡前一瞬,就好似這些人頃刻間就死了,并且自己都毫無痛苦,毫無察覺。
這到底是什么手段。
“毒嗎?不像是.....若是毒素,估計會在尸體上留下明顯的痕跡,不是毒的話,又是什么呢?”
江岳苦想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法令,留影。”
他只能拿出法令,將此處情況全都留影傳遞給裴虎:“大人,桃花縣文堂官吏,盡皆死狀詭異,這是在場情況。”
拍完之后,江岳收了法令,招來一位小旗,吩咐道:“你帶人封了褚府,調查一下褚府這些武林人士的身份,還有他們今日都在研究什么事情。”
“是,大人!”
小旗躬身領命。
江岳怔怔看著尸體,心里思索著能夠造成如此死法的手段,一縣之地的文堂官吏全都身死,悄無聲息,這種手段太可怕了,他必須將其調查清楚。
最后看了一眼尸體,江岳和小旗們走出褚府。
“大人,江大人。”
陶謙忽然說道:“江大人,那尸體的模樣,我好像見過。”
他一直在門外等候,沒被帶著進入褚府,但是卻看到了褚府門后幾個小家丁的死狀,再結合江岳等人出來的愁容,差不多猜到府內估計全是這樣的尸體。
“你見過?”
江岳問道:“細細說來。”
“大人請聽。”
陶謙恭敬道:“大人,我自幼在水上飄著,小時候在桃花塢打魚,到大了就去惠春江上打魚了,在九縣之地這一段江流打魚,實際上很危險,因為有水匪。”
“大概是去年吧,我見過青魚寨水匪打架,他們供奉一頭黑色老鱉,能騎著老鱉在水中縱橫疾馳,那老鱉大口一張,就有青煙從敵人頭頂冒出來,被老鱉吸食,之后就那人死的就跟剛剛看到的家丁一模一樣。”
聞言江岳更加驚訝。
這種說法,聽起來像極了吸人魂魄,著實玄之又玄,讓人難以置信。
不過褚府之內的死法都是這般,確實有點像是被吸收了魂魄,直接死掉的樣子。
“老鱉精,難道是盧陽所說的那位黑老爺?”
江岳思索道:“能吸人魂魄的老黑鱉,若是將其殺了,估計能拿到不少光陰,也能拿到不少血肉精華。”
“我知道了。”
江岳對著陶謙點了點頭,繼續道:“你們帶人來封鎖褚府,不允許外人進入,再叫個仵作過來,順帶帶陶謙回武堂,給他準備煉法養法殺法,還有官印,官服,都準備好。”
陶謙的想法,只是一種意見而已,江岳肯定還是會請來仵作驗尸的。
“是!”
陶謙被江岳看好,小旗們自然知道,這些東西全都會給陶謙準備最好的。
踏踏踏——
馬蹄聲陣陣,沒一會捕頭,衙役們就都到場,分出人手圍住褚府,同時一個桃花縣仵作被人扶著走來。
“大人,桃花縣仵作,吳云。”
老仵作對江岳拱了拱手。
前面是江岳拿出來的家丁尸體,這尸體死的莫名其妙,沒有任何傷勢,像是被吸食了魂魄一樣。
老仵作對著尸體拜了拜,口中念念有詞,然后便開始對尸體的檢測。
“這仵作,有本事嗎?”
江岳傳音給斷臂小旗問道。
“大人,這人一家子七代都是仵作,現在老了,年輕時候是三境武者,現在氣血衰敗,跌落到二境了,別說桃花縣了,余慶九縣的仵作都是他徒弟,平時若是余慶九縣出了大事,都是這位驗尸。”
斷臂小旗給江岳解釋道:“而且仵作,算是官職,享朝廷氣運,天天和尸體打交道,都不是一般人。”
“這樣。”
江岳微微頷首,對這位吳云仵作高看了一眼。
沒想到所謂仵作,竟然還能享受到朝廷氣運。
約莫等了一刻鐘左右,老仵作走了出來,對江岳躬了躬身,拱手道:“大人,這些人,都是中了毒,毒死的。”
“哦?毒死的?”
江岳疑惑道:“那和妖魔有沒有關系?會不會是妖魔吞噬魂魄?”
“初步斷定是人為。”
老仵作解釋道:“大人,這種毒素,老夫曾經見到過,可以肯定,確定,就是人為。”
“您請講。”
江岳伸手示意。
“大人,這種毒素,老夫在十二年前見到過。”
吳云沉聲道:“那時候,同樣和現在一樣,只不過被害的是總捕一家,當時大周還算昌盛,總捕一家上下被殺不是小事,我驗過尸后,事情上報給了府都,府都的神道大能調查一番后,下了通緝令。”
“玉面狐,青九?”
斷臂小旗很顯然也想起了傳聞,驚駭出聲。
“沒錯。”
吳云微微頷首:“大人,就是這玉面狐青九,是獸神教天狐一脈的,精通幻術,毒術,行蹤不定,實力強大,現在這幅情況,基本上可以斷定是天狐一脈所為,至于是不是青九干的,老夫就不知道了。”
“又是獸神教。”
江岳深吸了一口氣,拿出巡山令牌,將吳云的推測都記錄在內,傳遞給裴虎。
做完這一切后,江岳命人把吳云老仵作送了回去,自己又從褚府內轉了轉,這才帶人離開褚府。
之后江岳干脆帶著麾下小旗,從余慶九縣之地挨個巡查,一個個檢查。
江岳驚奇的發現,在余慶九縣之地,除了余慶縣,其他縣都有大量江湖武人存在,而且每個縣外的湖澤都有成片的青銅遺跡,這些武者就和妖魔在青銅遺跡之中爭斗,像是在搶奪著什么。
見到江岳這些巡山司的路過,江湖武人非但不敬,反倒是發出陣陣不屑嗤笑之聲,好似在嘲笑巡天司的無能。
江岳沒在乎他們,一路巡查了九縣,對于九縣的基本情況也有了一個了解。
“走吧,回余慶縣。”
江岳了解的差不多后,心里已經有了計劃。
江岳難得休息了一晚上,恢復了一下精神。
他已經三天三夜沒合眼了,這一覺睡足,只覺神清氣爽。
一大早起來,江岳就從余慶縣公堂之內翻看著卷宗,尋找關于青銅遺跡的卷宗。
現在他完全掌控了余慶縣,又初步了解了九縣之地的基本情況,和衙門公堂都打過照面了,周圍水域也都了解過了,那接下來就只剩下一件事。
找寶物,賺光陰,瘋狂加點提升實力,干爆妖魔!
而寶物,自然是這被沖出的水下遺跡里最多,畢竟江湖武人和妖魔都在搶奪青銅遺跡里的東西。
“大人,在找什么?”
元清浣見到江岳眉頭緊皺,不由得輕聲問道。
“無事,找找和青銅遺跡相關的事情,看看水里那些遺跡的來源。”
江岳笑道:“畢竟咱們衙門的人忙的焦頭爛額,根本沒時間去探這所謂的遺跡,對其不甚了解。”
“這個我知道。”
元清浣笑了笑,說道:“大人,這些青銅遺跡,是惠春江龍神娘娘水府遺跡,那孽龍逃了之后,引發大水,把自己的水府炸的稀巴爛,殘骸隨著惠春江沖的到處都是。”
“原來如此。”
江岳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