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白辰、楚子義他們四人臉色都是一驚,看向了自家老祖。
“大人莫要嚇他們了。”李元站在了幾人身前,“他們都是不成器的弟子,勉強能收羅些靈物罷了。”
“可總是要吃血食的。”青隗眉眼掛著笑意,手中的蛇兒自己爬了下去,“嗖~”的一聲竄出咬向白辰。
李元不為所動,只是眼底粉光閃過,那青蛇便醉熏熏的倒在了地上。
“大膽!”青隗冷喝一聲,收回了青蛇,急忙查看。
“大人不必擔心,只是我讓這蛇兒小睡一會。”李元淡笑著。
“哼,找死不成!我的青霓蛇可是珍品血脈,用不了幾十年就要成妖將了。若是傷了,只怕就要用你這身血肉來賠了!”
青隗眼底浮現不悅之色,撫摸著蛇兒疼愛異常道。
“二位大人,弟子們都備好了,可要準備宣旨了?”
遠方傳來一道聲音,打斷了幾人話語,正是陳觀來了。
“既然如此,那便宣旨罷。”
黑臉男子不以為然的點頭,然后看向青隗,“師妹,請出法旨。”
“是,師兄。”青隗面色收了不悅,肅然持身而起。
青隗一步登天,云鬢被風吹得紛飛,伸手一揚,道:“來!”
頓時天地間霞光蕩漾,七色的霞光如琉璃一般鋪滿蒼穹,壯觀瑰麗。
青隗雙手舉過頭頂,恭敬道:“請法旨!”
頓時七彩霞光中落下一卷金黃團紋紙書,青隗接過法旨,半舉身前,淡淡道:“祁靈門眾人接旨!”
四峰弟子都匯聚在了豐仙廣場上,皆齊聲下拜道:“請法旨!”
黑臉男子則面色傲然的看向李元幾人,道:“你們也跪接法旨吧。”
李元面色一頓,卻還是道:“是,大人!”
陳觀面色冷了,不由開口道:“我等真修,豈能再拜他宗法旨?”
李元見狀,忙拉著他拜下道:“跪下,莫要多言。”
“師兄,其他事都能忍。可既為真修,奉祖效法,怎可拜伏?列祖列先在天在地之靈,豈能安息!”
陳觀面色怒紅,堅決不跪。
“大膽!你是找死嗎?”黑臉男子聞言面上悍怒呵斥道。
李元忙道:“大人息怒!師弟他不知禮數,還望見諒!”
隨后又轉頭對陳觀道:“師弟,休要胡鬧!”
“師兄,不可拜。”陳觀堅決不拜。
站在云頭上的青隗見了此景,并未理會,而是緩緩展開法旨,淡淡道:“南絕百道,皆供玲瓏。
這簡短四字,從她口中說出,帶著浩蕩威壓震懾八方,天地之間一股無法匹敵的氣勢升起,直直沖向尚未拜下的陳觀。
“轟~”
陳觀猛然腦子一沉,被浩蕩天威硬生生碾碎了雙膝,半伏于地,一時間竟然不能起身。
天穹上的青隗雙手一捧,法旨上浮,歸入云霞中,漫天霞光盡散。
李元忙對落下的青隗道:“大人,還請息怒。我這師弟略有偏激,還望手下留情!”
青隗冷笑道:“既然不尊上宗,那就自食其果吧。
帶上入我玲瓏的弟子吧。”
她伸手取出一枚木匣,對著四個峰主身后一地的儲物袋輕輕吹了口氣,便都卷起收入了木匣中,顯然是某種空間秘寶能收納儲物袋。
李元應了聲是,便讓那林月婉、于思齊走了上來,恭敬拜道:“見過大人!”
青隗掃了眼,似乎是怒極反笑道:“祁靈門就備上這樣的弟子嗎?
那千家說送來了的兩個嫡系在哪里?還有那對孿生子呢?
似乎祁靈門還有個修少陰道統的,這些人一個都沒有,我看祁靈門是想失去這個機會吧?”
李元面上憂慮道:“大人息怒,那對弟子被送去了雪吟谷,宮前輩說要煉兩枚靈丹,正差一味寶藥,便了大價錢買去了。
至于那千家所言所來的嫡系,小修更是聞所未聞啊!
而那修少陰的弟子已經在七年前就閉關突破真修了!”
“什么?閉關突破真修?”青隗面色一怔,厲聲道:“在哪處閉關?”
李元神色一白,沉聲道:“這弟子多半會身死道消,大人何必要如此……”
“黑隗,你去!”
青隗不聽他辯解,直接令道。
黑臉男子獰笑一聲,取出一塊玉石鏡,望山門照去,當其照到某處房舍時,閉目的黑隗忽然睜開眼笑道:“尋到了,少陰月,錯不了!”
青隗看清后,伸手一掌拍下,頓時那處洞府升起一道沖天光柱,將洞府中的一切都化作飛灰。
李元面如死灰的愣在了原地,只用手指著:“你……”青隗嗤笑一聲,冷笑道:“有些道統,不是你們能有福氣得到的。”
然后便一把抓起林月婉與于思齊,笑道:“走吧。”
黑隗收起玉鏡,看了眼腿骨斷裂的陳觀,嘿嘿一笑,“不敬法旨,便跪百日反省一下吧。”
說罷,二人便揚長而去。
望遠峰上,李元長嘆一聲,“師弟,你這是何必呢?”
“祁靈門四千年道統氣運傳承,豈能盡拜其法旨之下?師兄既拜,我便絕不能再拜了。”陳觀伏地而道。“不過百日罷了,這霞光散去,我便能起了。師兄不必擔心。
可恨那妖人,竟殺門中弟子!毀了你我一番苦心。”
李元揮退了四位峰主,然后才道:“師弟,即便如此,你也絕不可與上宗相爭啊。
那法旨,不是人之旨,而是…”
他指了指腳下的泥土,不再說了。
陳觀閉目道:“我是知道的。”
“古有傳說,大神通者,言出法隨,便是此理。”李元繼續道:“一言一語,皆為法理,這便是規則。
我們唯有遵守,而不能反抗分毫。師弟,你要記住了。”
陳觀聞言,只點頭不語。
李元見他這般模樣,也只好起身,看了眼他的腿骨道:“等百日之后,霞光散去,我再為你續上吧。”
說罷,就轉身離去。
望遠峰上,天邊彩霞掛在空中不散不沉,陳觀伏在地上艱難的抬起頭,入眼中彩霞刺目,照亮了他虛白的面容和干裂的嘴唇。
他看著深邃的天穹,云高,霞多,可終究是永遠無法布滿這浩蕩蒼穹的!
望遠峰上的一切,給四位哪怕早有準備的峰主都給徹底顛覆了他們的世界,四位峰主只覺得往日的爭斗如同小兒爭斗令人發笑。
他們也都絕了那些內斗私爭的心思,他們如井底之蛙,長居井底,認為世界不過如此,便會爭奪一井之地。
可今日得見神通,見無上之位,如見世界之廣,哪里還有心思爭這一井之地?
李元回了古春院中,傳祁令動,他問道:“可有無被發現?”
蒼老的陣靈聲音傳來,“秘堂藏了千百年,哪里能那么容易被發現?”
“那就好,否則我如此多的心思就白費了!”李元松了口氣。
漫天風雪中,兩道虹光落在廣闊的雪地里,早有數位真修等候多時。
青隗收了靈物后,笑問道:“宮前輩,聽說您這段日子煉了兩枚靈丹?”
“關你何事?”
雪地中端坐中央的宮寒羽冷道。
“可否讓我一觀?事關這…”青隗話音沒落,宮寒羽就冷道:“我煉我的靈丹,關你什么事?
怎么,跟你們山里那幾個老東西搶人丹不行嗎?”
“晚輩不是這意思。”青隗尷尬笑了笑。
黑隗怒道:“你這娘們,怎么敢如此不敬?”
“黑隗,不得無禮。”青隗忙喝止了一聲,才又笑說道:“家師托我問您一句,可否還有萬年寒髓能分得幾滴……家師必有厚禮奉之。”
“倒是還剩個三五滴,只不過我打算再拖一拖,不一定能給你師尊那個老妖人了。”宮寒羽答道。
“好!前輩您放寬心,家師會派出分身前來換取。還望前輩能留一留。”青隗頓時喜道。
“那倒是要他多拿出些好東西來,否則我可是不給他臉面。”宮寒羽提醒道:“最遲三十年內,久了我可不保證會有了。”
“是!多謝前輩!”
二人離去后,黑隗不解道:“你怎地對那娘們如此看重?她不過是個八轉而已。”
“你少叫著點,那宮寒羽可不是常人。宗內傳聞她在五百年前就已經是八轉了,聽說是跟中州有關系的道統。”
“五百年前?”黑隗吃驚道:“就算五百年前她天賦異稟也至少要費三四百年時間修煉到八轉吧?
尋常真修服用再多延壽靈物,撐死也不過九百歲,按理來說她也應該坐化將近了吧?”
“這誰知道?或許中洲的手段更多,她能活個上千歲吧?”青隗羨慕不已,道:“只是我聽師尊說此女實力極強,金丹真人之下可都沒有把握能贏她。
可此女卻一直守在八轉境界,不進分毫,卻也不知為何,當真奇怪。”
“那萬年寒髓又是何物?”黑隗好奇問道。
“從物乃是珍惜無比的玄品頂極靈物,一滴便可冰封凍結百載而保存壽元不失。我師尊若加上冰封、龜息、石化的年齡,只怕都要往一千二三百年去了呢!”
“那么多!這壽元豈不是堪比金丹了?”黑隗震驚道。
青隗罵道:“哼,筑基再逆天也不過是真修,金丹之壽豈能是我等小修可以揣摩的?小心你的命數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