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道然瞬即眉頭緊鎖,這要求實在過分。
“趙道友。”
他抬頭看向眼前的這位金丹后期大修,不禁失笑道:“趙道友玩笑了,這流花島擁有四階靈脈,豈是區區的二十萬靈石就能買走的?退一步講,我這個島主可是鯤鵬仙城之主林天南林前輩親自冊封的,我若是轉手就將流花島賣了,林前輩追究起來我可擔待不起。”
“此事……”
趙家老祖神色凝重:“流花島本就是我趙家的祖業,即便是林城主追究起來這筆交易也一樣合情合理,寧小友何必以此作為借口?”
“哦?”
寧道然微微一凜,沒有想到這位金丹后期老祖居然毫無遮掩的就把話說到如此難聽的地步,不禁莞爾道:“既然趙道友如此直爽,那寧某也直爽。”
說著,他輕輕一揚眉:“桑榆國修士打來時,你趙家沒有絲毫抵擋就把流花島給丟了,如今鯤鵬仙城死傷了多少修士終于將島嶼奪回,你卻來說這是趙家的祖產?
這流花三島都是鯤鵬仙城的領地,你們趙家的地契、房契都已經被鯤鵬仙城收回,這座流花島與你們有何關系?
僅僅是一條四階下品靈脈的價格就不止百萬靈石,你拿區區的二十萬來購島,是當我寧某人是叫花子嗎?”
一時間,趙家老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年輕人,竟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他猛然起身,一縷靈壓爆發開來,直奔對方。
“要動手?”
寧道然靜靜坐在椅子里,古井無波,但也有一縷靈壓祭出,瞬間與對方的靈壓撞擊在了一起,竟不分勝負!
“好!”
趙家老祖心中大為吃驚,自己是金丹圓滿,距離凝嬰只有一步之遙,憑他的恐怖靈壓居然奈何不了眼前這金丹中期修士!?
此人果然底蘊深厚。
“既然如此,老夫便不再叨擾了。”
趙家老祖抱拳一笑,道:“寧小友,山不轉水轉,你我自有再重逢的時候。”
“前輩不要再說了,以免自誤。”
寧道然目光逐漸變得冰冷,靈圃洞天內的大笨鹿、小黑子已經在瘋狂叫囂干掉此人,就連小白也皺著眉頭,表示愿意出手。
“走!”
趙家老祖一揮袍袖,帶著一群趙家人離去。
“老祖,沒有談妥嗎?此人居然如此不識好歹?”
人群中,一名金丹中期年輕修士皺了皺眉,旋即一雙眸子狠狠的瞪了寧道然一眼。
此人雖然是金丹中期,但潛力極大,所擁有的竟是一品金靈根,這種絕世天才一般都是被十大仙門級別的宗門藏在內門靜靜修煉,以求日后一鳴驚人的。
“趙道友,不送了!”
當趙家眾人離去之后,寧道然一拂袖,開啟陣法,將眾人盡數隔絕在外。
頓時,一群趙家修士都極為羞憤。
“老祖,此人如此羞辱我趙家,難道這事情就如此算了?”
“流花島乃是我趙家的祖業,怎能就這樣拱手讓人?”
“這寧道然不過是蹭了渡厄真君的光,他區區一個金丹中期憑什么硬撼元嬰真君,一個沽名釣譽的小人罷了,我等何必畏懼他?”
“不奪回祖業,我等如何面對列祖列宗?”
“老祖,下命令吧,我等這就攻島,將此人絞殺!”
“都給老夫閉嘴!”
面對眾人的群情激憤,趙家老祖直接釋放出一道金丹后期靈壓讓眾人全部閉嘴,他皺眉道:“此人不簡單,千萬不要小瞧了他,至于奪回流花島之事還要從長計議,你們任何人沒有老夫的準允都不可輕舉妄動。”
“是,老祖!”
一群人壓著脾氣,跟著趙家老祖離去。
島內。
隋竹月秀眉輕蹙:“沒有想到這趙顯梁身為成名多年、聲名赫赫的老金丹竟如此無恥,二十萬靈石就想買走流花島,這跟搶的有什么區別?”
“趙家不會善罷甘休。”
寧道然道:“竹月,我們要想在流花島上站穩腳跟就必然要解決此類的麻煩,若是不拿出手段來,趙家自然會再來找麻煩,接下來一段時間加強島上各處戒備,島上來往的人必須嚴查,以免被趙家的人滲透。”
“是,我會仔細去辦。”
隋竹月點頭:“公子不必為此事操心,竹月知道怎么做的。”
“嗯。”
寧道然點點頭,話是這么說,但隋竹月畢竟只是一個筑基后期,而島上并未組織太強的修士加強戒備,看來一切還是得靠自己的紙人。
半個月后。
就如寧道然所預料的一樣,麻煩事接踵而至。
先是流花島上的一位名叫劉浩的靈農被打傷,而打傷劉浩的人是一名散修,那散修并不是趙家人,或許只是趙家花了靈石收買的棋子而已。
隋竹月派人嚴查島上進出的散修,但此事吃力不討好,讓眾多散修頗有怨言不說,而且也查不出什么所以然,隔三差五島上的靈農便又有人受傷,使得許多人不敢進入靈田耕作,一片靈地逐漸荒蕪,滿是雜草。
轉眼又是一個月后。
清晨,隋竹月氣喘吁吁的沖進了洞府。
“公子,我們雇傭的一艘負責運送靈米的貨船遭到散修攻擊,居然直接被擊沉了,這肯定是趙家所為,長此以往下來,便沒有人再敢與我們流花島經商了!”
“知道了。”
寧道然點點頭:“你去讓大家不要驚慌,從今以后每一艘商船我們都會派出一名修士護送。”
“可是,我們哪有這么多的修士啊……”隋竹月咬著紅唇。
“我說有就有。”
寧道然掏出了一疊至少三百張乙等紙人。
教會使用方法之后,隋竹月眼睛一亮,笑著行禮退下:“公子好厲害啊……”
于是,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海上風平浪靜,即便是有劫修出現也被那些隱藏著金丹初期戰力的乙等紙人直接絞殺!
足足太平了兩個月后,海上再次傳來消息。
一艘流花島的大型貨船被打穿底部沉入海底,隨船的十多名水手、商人悉數全部身亡,此外,就連那隨船修士乙等紙人也被斬殺!
“欺人太甚!”
寧道然皺了皺眉,連茶杯都快要捏碎:“是趙家老祖做的嗎?”
“不像是。”
隋竹月搖頭:“聽說趙家老祖一直在閉關,不出意外話應該是趙家另外一位金丹做的,此人名叫趙信,一品金靈根,乃是一位金丹中期劍修,此人修煉天賦可謂是恐怖,年僅八十六歲便結丹成功,很有可能在三百歲之前凝嬰!”
說著,隋竹月咬了咬紅唇:“而且此人的性子極為桀驁不馴,前些日子便多次出現在我流花島的港口上空出言不遜。”
寧道然一聲嘆息:“我已經好久沒有見過這種找死的人了……”
隋竹月:“……”
恰就在此時,流花島上的一位筑基初期老管事飛遁上山,立于洞府外恭敬道:“啟稟島主,那趙家的劍修趙信正在港口叫囂,說是警告流花島的所有船只不準出海,否則后果自負。”
“我去看看。”
寧道然抬手從劍架上取下秋水劍,剎那間化為一道青光飛出洞府。
流花島,西側港口。
一名劍修坐在壘砌得極高的貨箱之上,身后一襲殘破披風飛揚,對一群船工嗤笑道:“占著他人的祖業,這算不算是鳩占鵲巢?你們的這位島主除了縮在島上修行之外,他到底還有什么本事,或許……”
他嘴角帶著邪魅:“是縮在了隋竹月的溫柔鄉里,已經樂不思蜀,不敢面對我趙家了?”
頓時,隨著寧道然一起飛來的隋竹月俏臉上一片通紅,她看了寧道然一眼。
寧道然皺了皺眉,懸空而立,道:“你叫趙信?”
“正是。”
趙信緩緩起身,嘴角帶著譏笑道:“縮頭烏龜終于舍得出門了?寧道然,你不過是一個沽名釣譽之徒,憑你,不配占據流花島,識相的話就拿著二十萬靈石滾出流花島。”
寧道然皺了皺眉:“聽說你是一位金丹中期超絕劍修?”
“是又如何?”
“本島主給你一個機會。”寧道然淡然一笑:“我出三招,你若是能不死,本島主今天就不殺你,若是擋不住,那只能怪你自己沒本事。”
“什么?”
趙信仿佛遭受什么奇恥大辱一般,猛然抬手一指,怒斥道:“寧道然,你算個什么東西,憑你也敢如此氣焰囂張?區區的一個金丹中期,你以為本少主沒殺過金丹中期?”
“殺過金丹中期?”
寧道然啞然失笑:“本島主便是金丹中期,你再殺一個試試?”
“找死!”
趙信直接起劍,一縷皎潔劍光破風而至,可謂又快又狠,凌厲劍意不斷碾壓而至,讓在場的眾人都有種被針尖抵住皮膚的感覺。
甚至,就連隋竹月這筑基后期也一樣感覺被劍意碾壓得極為難受,那趙信要殺自己恐怕只是一念之間的事情。
卻不想空氣猛然收緊,下一秒寧道然竟消失在原地,躲開了趙信的一劍不說,一股濃郁而暴烈的血氣瞬間爆發,裹滿了龍魔勁的一拳便落在了趙信的腹部!
“嗷”
趙信舌頭吐出,口中鮮血狂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