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道然!”
張清河氣得臉上青筋暴起:“你……你為何出此粗鄙污穢之語?”
宗門大會上,一群人都驚了。
張清河一旁,龍仙兒也是愣在了那里。
而那些平日里對張清河的做派極為不齒的龍姓弟子,則都在心中暗爽不已,不愧是打穿了整座神火樓的寧客卿,有種!
“為何?”
寧道然朗聲道:“寧某一個外鄉修士,來到星海神域不圖別的,只求在烈陽天淵中修煉一段時間,為了換取這個機緣,寧某愿意付出靈石或者是其余寶物,甚至愿意加入神火宗擔任客卿,可你呢?一而再再而三的刁難,甚至為了讓寧某失去這個資格不惜修改神火宗老祖宗定下的規則,你在怕什么!?”
他一聲冷笑:“是怕寧某在神火宗坐大,會為龍姓弟子撐腰壞你們張家奪取神火宗基業的好事?”
張清河臉色劇變:“你不要含血噴人!”
“老子懶得跟你理論!”
寧道然騰空而起,目光淡然看了眼張清河,然后又看了一眼張姓的幾名真傳,淡然道:“烈陽天淵開啟之日,寧某是一定會進入深淵,屆時……誰若敢擋我,殺無赦!寧某說到做到!”
“寧客卿……”
黃羨魚咬牙看著他。
“黃道友,不必勸我。”
寧道然化為一抹遁光,直接返回洞府。
“這個孽障!”
張清河猛然一拍桌案,道:“幾位,你們也都看到了,我神火宗難道真的要放任此獠如此猖狂不成?”
大長老目光淡然,沒有想理會張清河的意思。
黃羨魚雙臂抱懷,靜坐不語。
“夫君,或許寧客卿只是一時激憤。”
龍仙兒抿了抿紅唇,寬慰道:“畢竟……今日所修改的烈陽天淵試煉規則確實對寧客卿極為不利,而他一直以為所求的也只是烈陽天淵的機緣罷了。”
張清河深恨不已,目中滿是寒意。
而這宗門大會,則不歡而散。
深夜。
一道曼妙身姿落在了寧道然洞府的前方,一襲火紅仙裙,正是宗主龍仙兒。
“寧道友可在洞府內?龍仙兒求見。”
下一秒,寧道然拂袖打開洞府,道:“龍宗主請進。”
“多謝!”
龍仙兒踏入洞府,被寧道然邀請前往涼亭奉茶待客。
“寧客卿……”
龍仙兒呷了口茶之后,柔聲道:“今日宗門大會之事……實在是一場誤會,還望寧客卿不要往心里去,此事實在是……”
“寧某不在意。”
寧道然淡淡道:“請問宗主,張清河修改烈陽天淵試煉資格的規則,此事是否你也知曉?并且,你也知道規則修改之后,寧某便會失去進入烈陽天淵修煉的資格,對嗎?”
“我……”
龍仙兒咬著紅唇:“此事,實在是……”
“不必說了。”
寧道然道:“如今的神火宗已經變成了什么樣子,六大真傳弟子中竟然有五人都是張姓弟子,張姓弟子如今已經一家獨大,你可曾捫心自問過,你這龍家家主是干什么吃的?”
“我……”
龍仙兒眸中有淚光閃爍:“寧道友不必如此咄咄逼人……妾身雖然身為宗主,但也是張清河的妻子,我與夫君相處數百年,早就將張姓弟子也當成了自己的后人,既然兩姓弟子都是一家人,又何分彼此?按照寧道友的說法,為了維護龍家的地位,難道要讓妾身將張姓弟子盡數驅逐不成?”
“而且……”
她秀眉輕蹙:“如今神火宗內兩姓弟子之間的爭斗已經幾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你覺得仙兒還能控制得住如今的形勢嗎?”
“你身為宗主控制不住?!”
寧道然氣笑了,指著龍仙兒的鼻子怒罵道:“張清河胯下的那玩意到底有多大能耐,能讓你這沒出息的東西如此軟弱癡迷?!!”
龍仙兒直接氣哭了。
“寧道友言辭鑿鑿,如此責罵仙兒,可曾為仙兒想過?張姓弟子亦是仙兒的晚輩,仙兒早已將他們當作是后人,若是真如寧道友所說的那般,我神火宗豈不是要同室操戈?若是如此,仙兒豈不是就要變成神火宗的罪人?”
“你以為你不是罪人?”
寧道然冷笑道:“寧某游歷天下多年,見過的元嬰后期也有不少,卻從未見過你這種廢物……你這種廢物也好意思擔任宗主,活該神火宗一步步走向沒落!”
龍仙兒淚眼朦朧的看著他,還想再爭辯點什么。
卻不想寧道然抬手一指,頓時一縷法力裹挾一物從儲物戒中飛出。
“龍仙兒,你可識得此物?!”
空中,懸著一枚金澄澄的令牌,正是老龍頭贈予的赤龍印綬,神火宗的至高信物,甚至就連龍仙兒這宗主也沒有資格擁有。
“什么?!”
龍仙兒大驚失色:“爺爺的赤龍印綬……為何會在你這里?”
“龍仙兒,跪下。”寧道然淡淡道。
“我……”
龍仙兒咬著銀牙,最終還是緩緩跪在了地上。
“聽好了,神火星君賜予寧某赤龍印綬,將神火宗兩族內斗之事交給寧某處理,所以……你龍仙兒從這一刻給我聽好了,寧某所說的每一句話對你而言都是不可違抗的諭令,聽清楚沒有?!”
“是……”
龍仙兒俏臉上掛著淚珠:“寧道友……你是否真要動手?”
“是。”
寧道然淡淡道:“張清河老謀深算,在宗門內培植張家勢力已久,這神火宗已經有一大半都淪為張家掌上之物,你這蠢東西眼睜睜的丟了神火星君傳給你的基業卻猶然不知,如今寧某可以直白的告訴你,張清河最終的下場只有一死,你身為龍姓家主若是依舊冥頑不靈,我會請出神火星君親手收拾你這沒出息的東西,聽明白沒有?!”
“聽……聽清楚了……”
“起來。”
“是。”
龍仙兒起身,臉上依舊掛著淚珠。
寧道然目光冷漠:“神鹿峰峰主乃是區區的一個金丹后期張家修士,試問他何德何能能執掌一座內門寶峰,你立刻返回神霄峰,傳令下去,褫奪此人神鹿峰峰主的頭銜,并敕封寧某為神鹿峰新峰主,明日上午便舉行峰主敕封儀式,簡單一點就行,務必要讓寧某取得進入烈陽天淵修行的資格,其余的事情,以后自然會慢慢安排。”
“是。”
龍仙兒柔聲道:“爺爺他……真的對我失望了嗎?”
“你爺爺是否對你失望我不太清楚,反正我對你是很失望。”
某人翹著二郎腿,目光淡然的看著對方。
一時間,龍仙兒有些無所適從,竟不知道再說些什么。
次日,神鹿峰峰主更迭的消息傳遍整座神火宗。
寧道然拖家帶口,帶著大笨鹿、小白等前往神鹿峰,當場便入住了神鹿峰峰主洞府,并且在上午草草的舉行了一個峰主繼任儀式。
“寧道友。”
龍仙兒一襲雪白仙裙,氣色比昨晚要強了許多,將一枚令牌奉上,道:“此乃神鹿峰峰主的令牌,還望道友繼任峰主之后能好好的栽培神鹿峰中的弟子,令神鹿峰人才輩出。”
“宗主請放心,寧某一定盡力!”
寧道然瞥了一眼神鹿峰中的一群張姓弟子,露出一抹讓這群弟子都心中惡寒的笑容。
他說是盡力了,但根本沒說盡力干什么,這就讓那些弟子都忍不住的胡思亂想了起來。
“來人。”
寧道然看向副峰主,道:“如今神鹿峰第一人是何人?”
“啟稟峰主,峰主元嬰初期,并且在神火樓中達到了九十九層,是毫無疑問的神鹿峰第一人。”副峰主是老實人,如實以告。
“好。”
寧道然看向了不遠處的張清河、張乃騫等人,淡淡道:“現在,本峰主敕封自己為神鹿峰第一人,獲得此次烈陽天淵的試煉資格。”
說著,他淡淡笑道:“誰贊同,誰反對?”
張清河咬著牙,心中雖然極其不滿,但卻沒有說出口。
“我反對!”
忽地,一人挺身而出。
此人正是前任峰主,一位垂垂老矣、搖搖欲墜的金丹后期老修士,雖然是金丹后期,但金丹早就已經銹蝕的一塌糊涂,其實連金丹中期的戰力都未必有,只是因為身為張家曾經的長老,故而才會被敕封為峰主。
如今他失去了神鹿峰峰主的位置,其麾下一眾張家弟子的命運可想而知,于是便挺身而出。
“你反對?”
寧道然緩緩回眸,忽地右臂化為殘影一閃而過。
頓時,那老者的身軀便騰空而起,狠狠地撞在了大殿的墻壁之上,摔得嗷嗷吐血,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寧道然目光冷漠,再次掃視眾人。
“還有誰???”
“寧道然,你……你怎可如此!?”張清河怒不可遏。
“清河。”
卻不想寧道然一旁的龍仙兒說話了:“敕封寧客卿為神鹿峰峰主只是乃是本宗主的決定,任何人不可更改,清河,你不必再說了!”
“可是,仙兒……”
張清河還想再說什么,卻看到了龍仙兒眼眸中的漠然與決意。
黃羨魚目瞪口呆,今日的寧道然殺伐果決,還是他認識的那位儒雅隨和、擅長陣道、待人和善,有“謙謙君子溫其如玉”氣質的寧客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