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雨行端起酒水，先是嗅了嗅，然后淺嘗了一口，雙眸一亮，接著一口飲盡。
酒水入喉，安雨行雙眸微瞇，細細品味著。
“這就是百草釀？”
品味之后，安雨行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這些年楊正山釀酒的手藝可是提升不少，雖然還是比不上那些釀酒的名家，但也不差多少。
不過安雨行驚訝的并不是百草釀的味道是好是壞，而是百草釀給他帶來的感覺。
酒水入腹之后，就有一股溫潤的氣息彌漫開來，傳遍全身，讓他感覺渾身都有種輕松的感覺，同時精神也變得矍鑠起來。
楊正山笑瞇瞇的說道：“百草釀，顧名思義，是用百種藥草釀造的，其味甘醇，其氣悠長，長期飲用可增強體質，修復傷勢。”
當然，百草釀還有其他的功效，不過其他的功效表現并不明顯，沒必要解釋。
安雨行點點頭，“不錯，不錯，的確是難得的好酒！”
“哈哈，前輩喜歡就好！”楊正山又為兩人斟上一杯。
隨后三人開始推杯交盞，喝的不亦樂乎。
楊正山不但拿出了百草釀，還拿出了其他的酒水。
安雨行都一一品嘗，做出了非常中肯的評價。
他最喜歡的就是這百草釀和桃花酒，至于其他的酒不是不好，只是不合他的口味而已。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楊正山打開了話題，說道：“前輩能否給晚輩講講咱們大榮的先天武者！”
“哦，你想聽那些先天武者？”微醺的安雨行隨口問道。
“這個，晚輩對大榮的先天武者了解不多，也不知道該從何問起！”楊正山無奈的說道。
雖然之前紀甄跟他聊過這些，但是紀甄對這些也是一知半解，說的很多事都是連蒙帶猜的，根本做不得準。
安雨行想了想，說道：“那就說說咱們大榮在冊的先天武者吧，現在你已入先天之境，他”
他瞥了一眼旁邊的陸百書，“他也快了，讓你們知道也不算是違背規則！”
“規則？”楊正山詫異。
“估計過兩天你就知道，凡是大榮的先天武者都要入冊，入冊的時候會交代給你！”安雨行不想說這些廢話。
這些事到時候自會有人來找楊正山辦理，沒必要由他來說。
“咱們大榮在冊的先天武者總計有三十八位！其中不包含皇宮內那三個老太監，以及皇族的兩位！”
“皇族？”楊正山再次忍不住開口。
“嗯，一位就是在皇城內的那位譽王，他是陛下的皇叔祖，另一位則是坐鎮皇陵的那位！對于那位，老夫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他已經在皇陵待了八十年了！”
楊正山神色微動，八十年，那還真是老古董了。
安雨行繼續說道：“除了他們外，咱們大榮在冊的先天武者有三十八位，算上你的話就是三十九位了！”
楊正山微微頷首，這比紀甄說的要稍微多一些，總數都超過四十位了。
“其中包含勛貴八人，三山谷七人，大乘寺三個大和尚，另外還有在野的二十位！”
“老夫就是住在三山谷，那里都是從朝堂上退下的老臣，至于大乘寺的大和尚，你不必理會他們，他們整天就知道吃齋念佛，根本不管世事！”
楊正山感到詫異，他還真沒想到大乘寺居然還有先天武者，而且還是三位。
三個大和尚，嘖嘖，這實力也不容小覷。
同時楊正山也沒想到勛貴之中居然有八位先天武者。
八位，比他預料的還要多，他只知道常平侯府有一位。
“勛貴之中有那些？”楊正山問道。
安雨行呵呵笑道：“寧國公，壽國公，興國公，常平侯、肅寧侯、海寧侯、武定侯、建昌侯，這幾家都有先天武者！”
“壽國公？”楊正山再次露出了驚愕的神色。
其他幾家有先天武者，他倒是沒有感到意外，哪怕是寧國公府有先天武者，他也不會感到意外，畢竟寧國公府的底蘊還是很深厚的，有個先天武者也屬正常。
可是壽國公居然是先天武者，這讓他大吃一驚。
“不然你以為他為何能被封為國公？”安雨行笑道。
“不是因為當初先皇感念太后慈愛”楊正山說到一半就止住了話語。
壽國公之前是壽寧侯，作為外戚，封侯是正常的情況，可要說封為國公，那如今的壽國公還真是大榮的頭一份。
而且現在壽國公已經年過百歲，這年紀確實有些高壽。
楊正山露出恍然的神色，原來如此，他以前還奇怪這壽國公居然這么能活，如果壽國公是先天武者，那一切就解釋得通了。
“至于在野的先天武者”安雨行想了想，說道：“這個你以后慢慢了解吧。”
楊正山點點頭，他知道安雨行是懶得多說。
在野的先天武者情況要復雜一些，他們都有各自的出身來歷，有可能是出自江湖勢力，也有可能是從朝堂退隱的武官，這要是一一講述，肯定要花費不少時間。
“那大榮之外呢？”楊正山說道。
“那就更多了，北方的兀良胡族、靈恩圣教、北極殿、李盛王朝、德盛王朝都有先天武者！”
“南方金隆王朝，安南王朝、武神殿、蟲谷等也都有先天武者。”
“東南海域的呂盛王朝、星月島，神木島，地火島等也都有先天武者！”
“還有西方”
安雨行一邊喝酒，一邊說道。
楊正山和陸百書則聽的有些入神，這些都是他們之前接觸不到的層面。
雖然他們也會有猜測，比如兀良胡族有先天武者，楊正山就有過猜測，只是兀良胡族具體有幾位，他就無法猜測了。
將目光局限在一地，幾乎很難發現先天武者存在的痕跡，但如果放大到整個大榮，則會發現先天武者似乎也不少。若是再將大榮周邊的勢力包含在內，那先天武者的數量就要按三位數來計算了。
三人足足聊了三個多時辰，直到下午申時醉醺醺的安雨行和陸百書才提出告辭。
當然，楊正山也沒有讓兩人空手而歸，他特意準備兩車酒水給兩人送回了家。
安雨行住在三山谷，雖然是城外，但距離京都并不遠，出了廣安門十幾里便是萬福山，繞過萬福山便可進入三山谷。
不過萬福山、萬壽山和萬歲山周圍都是親軍十二衛的駐地，外人是不得進入的。
所有丁秋只能留下馬車后就回來了。
這次與安雨行和陸百書暢聊一通，楊正山收獲頗多，讓他對大榮內外的先天武者有了一個大概的認知。
雖然很多事情他依然不甚了解，但最起碼比什么都不知道，只能靠瞎猜胡蒙來的好。
至于更多的了解，那就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講清楚的，這需要楊正山以后慢慢了解才行。
正如安雨行所說，第二天就有人來請楊正山登記造冊。
“皇衛司雷槍拜見靖安侯！”
侯府正廳內，一個身材高瘦的男子對楊正山拱手一禮。
楊正山上下打量著他，“皇衛司，應該是血刃吧？”
雷槍神色冷俊，不茍言笑，一張如刀削的臉龐沒有半點感情，一雙通明的眼眸亦沒有半點波動。
他給楊正山的感覺很獨特，不對，不能說是獨特，因為楊正山在御書房中面見延平帝的時候，也在兩人身上感受過這種特別是的氣質。
怎么說呢？
就仿佛你面前站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件死物，如果你不是盯著他看，你甚至都會忽略他的存在。
這種獨特的氣質顯然不是雷槍自身所帶的氣質，有可能是因為功法，或者某些其他的原因造成的。
雷槍，白劍，黑刀，都讓楊正山有這樣的感覺。
雷槍并沒有回答楊正山的疑問，而是說道：“在下奉陛下之命，前來帶靖安侯前去奉先殿造冊！”
楊正山微微點頭，也沒有再多說。
“請吧！”
爾后，他便跟著雷槍離開了侯府，進入了皇城。
奉先殿分為前殿和后殿，但雷槍帶楊正山去的地方既不是前殿，也不是后殿，而是后殿旁邊的一座跨院。
楊正山都不知道這里還有一座跨院，好吧，他對皇城內的宮殿了解也不多，只知道有個奉先殿，但卻從未來過奉先殿。
進入跨院，楊正山詫異的看著一個老頭正坐在一棵茂盛的青松下假寐。
這老頭應該就是譽王！
楊正山朝著老頭微微躬身行了一禮，但并沒有出聲。
老頭也沒有反應，任由他跟著雷槍進入了院子深處。
院子很大，草木茂盛，環境清幽，不過并沒有太多的亭臺樓閣，只有一座座看起來非常普通的房屋。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一座房屋中。
“靖安侯，這是你的先天令！”
“先天令？”楊正山接過雷槍遞過來的一塊金燦燦的令牌，好奇的打量著。
“先天令乃是先天武者的身份證明，攜帶它可以自由出入三山谷和皇家藏功閣，三山谷為先天武者的論道之地，若是靖安侯有需要，可以去哪里請教一些老前輩！”
“皇家藏功閣珍藏的功法無數，擁有先天令的先天武者可以自由出入藏功閣，并且可以任意查看和抄錄藏功閣三層以下的所有功法。”
雷槍難得的解釋道。
楊正山驚異道：“可以隨意抄錄？包含先天功法？”
“嗯，三層以下的先天功法都可以抄錄！”
“那傳給別人也可以嗎？”
“可以，只要你愿意，可以傳給任何人！”
楊正山有些錯愕。
先天功法可是十分珍貴的，可是皇族居然不限制傳播？
但很快他就想明白。
在江湖中，先天功法是十分珍貴的存在，可是在朝堂眼中這些功法其實并無太大的用處。
因為限制武者成為先天武者的不是功法，而是天賦、資源、底蘊等等。
當然，功法也是資源的一種，但也僅僅只是一種而已。
甚至在大部分武者眼中，先天功法還不如一顆靈果來的重要。
其實江湖中的先天功法也不少，很多傳承日久的江湖勢力都有屬于自己的先天功法。
不過他們所擁有的先天功法肯定沒有朝堂多，大榮傳承三百多年，不知道積攢了多少功法。
“不知靖安侯可愿入三山谷？”雷槍問道。
“入三山谷？什么意思？”楊正山問道。
“入三山谷就是指要留在京都隨時聽從陛下的調遣，沒有陛下的命令不得隨意離京！”
“而在三山谷中的先天武者可以得到朝堂的俸祿，每年三顆三黃李，每月十八株寶藥，另外可以庇護親族入親軍十二衛。”
雷槍解釋道。
楊正山眨眨眼，每年三顆三黃李，每月十八株寶藥，喵的，這俸祿還真不是一般的高。
“老夫是大榮的靖安侯，是不是也有俸祿？”
雷槍道：“勛貴出身的先天武者，若是不入三山谷，每年只有一顆三黃李，每月只有九株寶藥！”
差距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不過這也正常，加入三山谷要隨時聽候皇帝的命令，雖然勛貴也要聽候皇帝的命令，但相對要自由一點，最起碼可以自由出京。
簡單點說，三山谷的先天武者就是皇帝手下的打工仔。
“那在野的先天武者呢？”楊正山又問道。
“他們沒有俸祿！”雷槍道。
楊正山了然的點點頭，說道：“老夫就不去三山谷了，老夫還年輕，還能為朝堂效力幾年！”
去了三山谷那就真的是養老了，他覺得自己現在還沒有到養老的時候。
老夫才五十出頭，正當壯年呢！
再說，他有靈泉空間，那些俸祿對他的吸引力也不是很大。
雷槍拿著一個冊子寫寫畫畫，片刻之后，又說道：“辦完了，靖安侯可以自行離去？”
“這就辦完了？”
楊正山愕然，這也太草率了吧？
不檢驗一下修為和實力？
也不向陛下表表忠心？
就這樣就結束了？
“靖安侯本就是朝堂的重臣，您的一切都在秘武衛有詳細的記錄，若是江湖中的武者，可能會需要調查一下。”雷槍解釋道。
楊正山恍然，也對，秘武衛肯定知道他的老底，根本沒有必要調查他的身份來歷背景之類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