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正山拿著水桶打了幾桶靈泉水給靈植澆上,然后又去采了一些茶葉,炒了十幾斤的茶葉。
等他從靈泉空間出來時,已是傍晚時分。
他從書房中走出,就直接回了主院。
主院堂屋內,郁青衣正在跟王氏說這話。
“爹!”
見楊正山來了,王氏連忙起身見禮,一張胖乎乎的大臉笑容可掬。
這兩年王氏倒是瘦了一些,不過體格子依舊很寬,身上的貴氣也增長了幾分。
一個村婦華麗的變成了一個貴婦。
“嗯,你們在聊什么?”楊正山坐下,隨意的問道。
王氏嘿嘿一笑,“我們在聊周家的那位小娘子!”
“周家?周閣老?”楊正山問道。
京都有好幾個周家,寧國公府是周家,周云松的家也是周家,原內閣次輔周若云家也是周家。
不過周若云已經在兩年前壽終就寢了,如今內閣首輔還是宋元閣,而次輔已是周云松,同時周云松依然兼任吏部尚書。
楊正山說的周閣老指的就是周云松家。
“對,就是周閣老家!”王氏道。
“他們家的小娘子怎么了?”楊正山有些好奇的問道。
小娘子也就是周家的小姐,指的是周云松的孫女。
這些后院婦人之間的事情,楊正山很少關注,不過偶爾也會好奇一下。
“今日不是周家舉辦賞花宴嘛,京都內不少公子小姐都去參加了,就連興國公府的世子和南華郡主也去了。”
“周家小娘子看上了興國公府的世子,居然想私下與興國公世子結緣,沒想到被興國公世子給拒絕了,而且還被很多人看到了!”
“咯咯咯,今日周家算是丟大了!”
王氏一臉幸災樂禍的笑道。
京都權貴和官宦家的后院婦人之間也是分圈子,有交好的,有不對付的,也有很多結怨的。
如楊家,就與寧國公府,常平侯府,南陽侯府、東平侯府等幾家勛貴比較親近,與文官家的那些婦人就比較疏遠一些。
郁青衣也有幾個手帕交,常平侯府林氏,這是親家,她與林氏就經常一起結伴出游。
陸百書的夫人李氏也是一位武者,與郁青衣脾氣相投,關系也比較親近。
而王氏就與東平侯府韓氏關系比較好,兩人都是出身農戶,經常湊在一塊說京都官眷們的八卦。
后院婦人之間的圈子其實大體上也是跟著前院男人的圈子走,楊正山親近的幾家,郁青衣和王氏也就跟著親近一些。
如今楊家已經融入了京都的勛貴圈子,哪家舉辦個宴會都會送來一份請帖。
郁青衣還好,一般不會湊熱鬧,倒是王氏比較喜歡湊熱鬧,只要有人送請帖過來,她都會代表楊家出面。
“興國公府的世子?聽說是個不錯的人?”楊正山道。
“嗯,長得很英俊,就是有些書生氣!”王氏說道。
興國公曲長空一直鎮守南疆,不過去年年底他來京了,同時也將孫兒曲少宮和孫女曲少商帶來了。
年初曲長空回南疆了,但卻把曲少宮和曲少商留在了京都。
目的自然不用多說,就是為了說親的。
興國公府一直都是人丁不旺,曲長空一生只有兩個兒子,長子在十多年前病故,次子只有一個女兒,也就是曲少商。
承平帝在位時,感念曲長空鎮守南疆不易,就冊封了曲少商為南華郡主。
如今曲少宮已有十九歲,曲少商也有十五歲,都是說親的年紀。
楊正山點點頭,他倒是沒有見過曲少宮,不過這段時間曲少宮在京都的名氣不小,被很多人談及,他也就聽了幾耳朵。
王氏偷偷的看了看楊正山,見楊正山神色平靜,遲疑了一下,還是忍不住說道:“爹,婉清親事”
楊正山聽這話,心里那叫一個尷尬。
當年他同意了讓楊婉清自己做主自己的親事,可是誰知道婉清這丫頭都三年了,一點動靜都沒有。
自己的閨女自己著急,楊婉清一直不成親,王氏自然最心急。
估計王氏心里沒少埋怨楊正山這個公爹。
關鍵是婉婷今年已經十四歲了,也到了說親的年紀了,總不能等婉婷出嫁了,婉清這個姐姐還沒出嫁吧。
“咳咳,婉清自己找不到喜歡的,你就多幫她找找。”
楊正山也是挺無奈的,當時沒有考慮這么多,覺得讓婉清自己找也沒什么,現在倒好,婉清這丫頭根本不把心思放在這上面,搞得他就很尷尬,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王氏。
沒辦法,人家是親娘,咱這個爺爺也要顧忌人家做娘的心思。
“京都這么多公子少爺,你看看誰合適,對了,演武閣有不少青年才俊,嗯,改日我也會看看。”
楊正山還能咋說,只能幫著相看唄。
給孫女找個如意郎君也是挺難的,也不知道婉清這丫頭到底想要個什么樣的。
現在他都忍不住想要催婚了。
王氏聞言,低著頭說道:“讓爹費心了。”
哼哼,公爹光說不干,都說了好多次,也沒給婉清找個合適的郎君。
旁邊的郁青衣看著楊正山捋著胡須,一臉的尷尬,眼中盡是幸災樂禍。
她最清楚楊正山心中的尷尬,王氏也不是第一次提起此事了。
楊正山覺得自由戀愛沒什么不好,可是他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自由戀愛容易出現大齡剩男剩女。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先不說是不是好姻緣,最少能成親,可自由戀愛,那是可能一輩子成不了親的。
至于夫妻感情,這事真不好說。
如膠似漆也好,舉案齊眉也罷,其實只要安安穩穩,那就是一段好姻緣。
特別是在這樣一個封建社會,婚姻之事更是無法強求太多。
哪怕是楊家這些夫妻,也不都是事事如意。
就如楊明誠這個憨厚,王氏難道還能指望他能做點浪漫的事情?
楊明志一心撲在公務上,李氏在復州城也別指望他能照顧一下家里。
楊承業和俞氏倒是恩恩愛愛,可楊承茂現在就是一個武癡,薛氏也只能事事順著他。
還有嫁出去的,云煙和姜賀,若是云煙性子要強一些,姜賀的日子也不會那么安穩。
云雪跟梁謹言感情很好,但梁謹言如今也算不上成器。
云巧跟宋浩,現在他們兩個都是周蘭身邊的親衛,別人都是打虎親兄弟,他們是上陣夫妻兵。
楊家最大的好處是后院沒有什么腌臜事,大家都健健康康的,就算是有點小矛盾,也不會讓人很不舒服。
所以楊家的兒媳孫媳過得都還算順心。
而楊正山給云煙、云雪和云巧找的夫婿也算是好郎君,不一定是大富大貴,但只要不是苛求太多,就能過的順心。
以楊家的能力,給楊婉清找個差不多的夫君并不是難事,可是就因為楊正山答應了讓楊婉清自己找,這事情就卡在這里,反而把這事情弄得不好辦了。
等王氏離開后,楊正山長嘆一聲,“婉清這丫頭的婚事得盡快解決了,再這樣下去,為夫就要被王氏埋怨死了!”
“你呀你,當初就不該任由那丫頭胡來!”郁青衣說道。
“她說她要自己找,可誰知道她也不找啊!”楊正山也是委屈。
都怪婉清這丫頭,當時楊正山都以為這丫頭會對自己的親事非常積極,誰知道這丫頭一點都不積極。
郁青衣見楊正山委屈的樣子,再也忍不住了,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還從未見過侯爺如此委屈的樣子!咯咯咯”
旁邊的青霞和紅云也是掩嘴偷笑。
楊正山哼了一聲,“明日為夫就找個郎君把婉清這丫頭給嫁了!”
次日一早。
楊正山早早就騎馬來到了演武閣。
要說京都內哪里的青年才俊最多,那自然當屬國子監和演武閣。
不過國子監都是書生,楊正山看不上,演武閣的青年才俊都是武者,勉強能入他的眼。
他來到演武閣時,正好趕上了演武閣弟子們晨練,千余人在校場上演練著武藝。
楊正山今日沒有指點弟子,而是游走在一眾弟子間左看看,右看看。
“嗯,這個不錯,長得劍眉星目,英姿挺拔!叫什么名字來?”
“這個也不錯,好像是出身海寧侯府。”
“這個,不行,正陽伯府的家風不行,一家子都是浪蕩子,不靠譜!”
演武閣的弟子們感覺今天的武正大人怪怪的,以往武正大人都是會過來指點眾人一番,今日的武正大人為何只是盯著大家一直看。
就在楊正山觀察一眾弟子的時候,姜賀走來了有些好奇的問道:“侯爺在看什么?”
“我看看誰與我家婉清相配!”楊正山隨口回道。
姜賀一下子愣住了,爾后驚呼道:“爹要給婉清挑夫君?”
他的聲音不小,周圍有不少弟子都聽到了。
一眾弟子聞言,皆是雙眸一亮。
武正大人要給家中女郎挑夫君?
機會來了!
“哈”
一弟子虎軀一震,手里的長刀唰唰的舞得格外的用力。
嗖的一下,又一個弟子手持長劍如同箭矢般從楊正山飛掠而過。
還有一弟子直接擋在了楊正山身前不遠處揮舞著長槍。
眨眼間,楊正山和姜賀周圍那叫一個刀光劍影,若是不明狀況的人見此,還以為他們是遭到了眾弟子的圍攻。
楊正山瞪了姜賀一眼,“你小聲點!”
姜賀一臉尷尬的看了看周圍,訕訕的笑了笑。
“爹不是說讓婉清自己找夫君嗎?”他壓低聲音說道。
楊正山懶得理他,轉身朝著不遠處的樓閣走去,他覺得只看人不行,還要去看看這些弟子的檔案才行。
嗯,他剛才看到了幾個不錯的人選。
然而他不知道,他剛離開,一眾弟子就開始議論起來。
“武正大人在給家中的女郎找夫婿!”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剛才主薄大人親口說的,我們都聽到了!”
“武正大人家有適齡的小姐嗎?”
“這我知道,靖安侯府有兩位小姐到了說親的年齡了,一位是長房長女,今年年芳十八,不過一直沒有說親,一位是二房長女,今年還未及笄。”
“長房長女應該是那位婉清小姐,得了吧,你們就不要想了!”
“林兄,這是為何?”一個長相俊朗的少年好奇的問道。
林君乾一甩手中的長劍,看了看周圍的一眾同窗,呵呵笑道:“婉清小姐今年年芳十八,卻已是后天武者,爾等庸才豈能配得上?”
“十八歲就是后天武者!”眾人驚呼。
“咱們演武閣最年輕的后天武者好像是郭子喬吧!”
“郭子喬也是年近二十才突破至后天境的,比之婉清小姐差得遠!”
“這”
眾人一陣沉默。
接著又有人問道:“那京都之內誰家的兒郎能配得上婉清小姐!”
“難,難,難啊!”林君乾一臉惋惜的嘆息道:“論武道天賦,京都之內,靖安侯府的幾位少爺小姐,幾乎無人可以比肩!”
雖然這些年靖安侯府在京都很低調,如楊承業,楊承茂等幾乎很少在外交際,但依然有不少人知道楊家兒郎皆是天資出眾的武者。
在別家,十五歲成為武者那就是一頂一的天才,可在楊家,十五歲成為武者已經成了尋常事,若是十五歲還沒有成為武者,那才是怪事。
“那也不一定,武道天賦比不過,可是其他的還是可以比得上的,靖安侯府在京都也不是最頂尖的權貴!”有人如此說道。
人群中有人眼睛一亮,對啊,比武道天賦,很少有人能比得上楊家小姐,可是比家世,這里可有很多勛貴子弟的出身不比靖安侯府差。
有人已經起了心思,也有人已經準備行動了。
楊正山和姜賀都沒想到,只是一句無心之語就給楊家召來了不少熱鬧。
此時楊正山正在演武閣的牘庫中翻看著一眾弟子的檔案,他挑選了幾份看起來還不錯的檔案帶回了家。
“來來,你看看這些少年郎怎么樣?”
回到府邸,楊正山立即找到郁青衣,將一摞檔案放在郁青衣面前。
“這是什么?”郁青衣拿起一份檔案翻開。
“演武閣的少年才俊,這些都是還沒有成親的。”楊正山說道。
郁青衣看著檔案,“海寧侯府李飛鶴?這個不行,妾身聽說他是庶子。”
“庶子就庶子,只要人好就行!”楊正山道。
“庶子在家中地位低微,婉清若是嫁過去肯定會受委屈!”郁青衣白了他一眼。
楊正山一想也是,“那就不要他!”
咱可以不看重出身,但不能讓孫女出嫁后受委屈。
“悟真道宮的弟子?悟真道宮不是禁止婚嫁嗎?”郁青衣又看了一份檔案,疑惑的問道。
楊正山一怔,“呃,我忘記了!”
郁青衣又白了他一眼,“郭子喬,武定侯府的二少爺,老爺,武定侯在云嶺鎮,你想把婉清嫁到云嶺鎮去?”
又是一個白眼丟給了楊正山,楊正山有些抓耳撓腮了。
遠嫁可不行,一旦出嫁,這好幾年都見不到,不行不行。
“桑州王家,這是書香門第,規矩太大,以婉清的性子肯定受不了!”郁青衣道。
楊正山低下了頭,一臉生無可戀。
喵的,這些可都是他看著不錯的,居然沒有一個合適的。
長相、天賦、品性都很好,可是郁青衣給出的理由也很對。
“好難啊!”楊正山郁悶了。
以前楊家子孫娶親時,楊正山也不覺得難,可是現在孫女要找個如意郎君,楊正山卻突然覺得很難。
這也不合適,那也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