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媳婦,這位娘子看起來不簡單啊!”曲隨安笑嘻嘻的說道。
楊婉清一怔,“二叔,紅云姑姑一直跟在我祖母身邊!”
“嗯,看得出來,氣勢不凡!”曲隨安豎了個大拇指!
曲少宮插嘴道:“二叔,正經點!”
曲隨安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你二叔我啥時候不正經了!”
“你什么時候正經過!”曲少宮一點也不客氣的拆穿道。
曲隨安感覺自己身為長輩的威嚴受到的挑釁,輕咳一聲,“咳咳,你這混小子,莫要胡亂編排我!”
曲長空瞪了他一眼,“你自己什么樣你自己不知道嗎?整天吊兒郎當的,一點正事也不干!”
曲隨安從小身體就弱,也正是因為他身體弱,他近乎于無法修煉。
在興國公府,無法修煉武道就相當于廢人,小時候的曲隨安因為這個很孤僻,而長大之后,他又破罐子破摔,變得浪蕩起來。
可惜他的身體也不支持他太浪,所以他的浪蕩主要體現在態度和嘴巴上。
“我也干不了啥正事,哼哼,還讓不讓吃飯!”曲隨安一臉無所謂的說道。
曲少商嘟著嘴,喊道:“爹”
曲隨安無奈的說道:“好好好,我錯了,是爹錯了!”
在曲家,曲隨安有點混世魔王的屬性,連曲長空都管不了他,但面對曲少商這個女兒,他卻是疼愛的緊。
“侄媳婦別在意,二叔我就是有些不著調!”說著,他還朝著楊婉清和紅云咧嘴笑了笑。
楊婉清眉眼彎彎,笑道:“二叔請用飯!”
“少商,快過來吃飯!”
她給眾人添飯,然后一家人開始吃飯。
曲家的氣氛還是很不錯的,雖然人丁少一些,但也正是因為人丁少,家中并沒有什么矛盾。
吃過早飯之后,曲少宮又帶著楊婉清去見了見二嬸李氏。
李氏的病已經有許多年了,是生曲少商時落下的病根,一開始還能下地行走,這幾年就只能臥床不起了。
曲家也為她找過很多醫師,也給她用過很多寶藥,可惜都無法治好她的病。
李氏的性格溫和,就是精神有些不濟,沒說幾句話,就休息了。
接著楊婉清開始熟悉國公府內宅的事務,偌大的國公府,需要操持的事情可不少,好在楊婉清也有一些管家的經驗。
王氏早就讓她在楊家管過一些事情。
另外楊家的女子學堂,也會教一些理家的知識,比如算賬,看賬本,各種織品,香料,茶葉,酒水,紙張等等生活用品的品類和價格。
甚至還會教一些做生意的經驗,作為管理家業的基礎。
世家大族的女子都會學這些東西,楊婉清也學過這些東西。
楊婉清在曲家過了兩天,總體來說還算順心,除了曲家冷清的有些不習慣外,并沒有其他地方感到不好。
成親第三天,曲少商與楊婉清一起回門。
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吃過午飯之后,楊婉清來到楊正山身邊,問道:“爺爺,咱們家的蜂王蜜還有嗎?”
“有,怎么了?”楊正山問道。
楊婉清輕聲說道:“曲家二叔和二嬸的身體都不是很好,孫女想給他們些蜂王蜜補補!”
“只是身體不好?”楊正山問道。
“曲二叔從小就體弱,曲二嬸是早年落下的病根!”楊婉清道。
楊正山想了想,以興國公府的權勢,如果只是一般的病癥應該早就治好了,如果連興國公府都無法治好兩人的病癥,楊正山也沒有什么辦法。
“百草釀、洞靈春和蜂王蜜都能養身子,你的嫁妝中有不少百草釀,你可以送給他們一些!”
“等我們回去之后,爺爺再讓人送些過來!”
楊婉清小聲說道:“百草釀會不會太過貴重!”
百草釀可是能換寶藥的,楊婉清雖然不了解百草釀的情況,但在京都百草釀一直都是有市無價。
楊正山笑道:“自家人喝沒必要節省,但盡量不要送給別人!”
楊婉清連連點頭。
回門之后,楊正山陪郁青衣在南華城游玩了兩天,便準備回京都了,不過在回京都之前,他還有一件事要做。
這一天他再次來到興國公府。
與曲長空在茶室中閑聊了片刻,他突然說道:“有沒有興趣比一場?”
曲長空一愣,“比什么?”
楊正山嘴角微翹,“還能比什么,我的槍都帶來了!”
曲長空望著他,“老弟,若是比斗,我可不會讓著你!”
楊正山笑道:“我也不會讓著你!”
曲長空哈哈大笑,“既然如此,那就比一場!”
“來人,去把我的長戟拿來!”
片刻之后,兩人站在興國公府的校場中,一人持槍,一人持戟,相對而立。
兩人對立,肆意的釋放著身上的氣勢。
濃烈的殺氣彌漫在校場上空,讓周圍的護衛親隨都為之變色。
興國公府內,不少人都聽說楊正山要與曲長空比試,紛紛跑來圍觀。
就連曲少宮和楊婉清也跑過來了。
“娘子,你覺得誰厲害?”曲少宮笑呵呵的問道。
“肯定是我爺爺厲害!”
“那可不一定,我爺爺入先天之境已有四十年,楊侯爺突破至先天之境,滿打滿算還不到十年。”曲少宮說道。
楊婉清揚了揚拳頭,“不是誰的年齡大誰的實力就強的。”
曲少宮無言以對,他的年紀比楊婉清大兩歲,可他的修為卻遠遠不如楊婉清。
楊婉清如今已經修煉到后天二層,而他才剛剛突破至后天之境。
修為比不上娘子,夫綱不振啊!
校場上,楊正山一甩長槍,笑道:“老哥,小心了!”
“老弟,盡管來!哈哈”曲長空大笑道。
楊正山先發制人,身形一躍而起,長槍揚起,力劈而下。
曲長空舉起長戟格擋,鐺的一聲,曲長空的雙臂一彎,居然差點沒有擋住楊正山的力劈。
他眸子一瞇,心中暗暗驚訝于楊正山的力氣之大。
“老哥若是如此輕敵,那可就要鬧笑話了!”
楊正山說道,同時長槍甩動,又是一招力劈。
曲長空依然舉戟格擋,不過這次他不再是硬抗,而是多了一些技巧。
眨眼間,兩人已經拼了十幾招,叮叮當當的聲響接連不到,越來越急促。
試探結束,長槍之上染上了青芒,曲長空的長戟也多了一抹赤紅。
曲長空越打越心驚,他發現楊正山的實力居然不弱于他。
單論修為的話,楊正山自然是比不是曲長空。
曲長空的真氣比楊正山雄厚。
曲長空對玄機和入微的感悟也比楊正山深厚。
但是有一點楊正山遠在曲長空之上,武道意境。
武道意境即為入道層次,就如玄真道人摸到了一點點入道的門檻,此時楊正山同樣摸到了一點點入道的門檻。
沒錯,就是驚雷一槍。
當年正陽門之戰,楊正山莫名其妙的施展出驚艷的一槍。
自那之后,楊正山就一直在尋找那一槍的感覺,可惜數年下來,他一點頭緒都沒有。
但是在海戰中與月明華交戰的瞬間,他再次找到了那一槍的感覺。
這段時間他一直都在感悟驚雷一槍。
入道之法有三條,第一天地,第二修心,第三唯我。
玄真道人那種類似于御風的意境應該是第一種,從天地中感悟到的意境。
而楊正山的驚雷一槍應該是第三種唯我,心外無物,唯我獨存。
他手中的槍不是槍,而是他自己。
當然,此時的楊正山對意境的感悟還非常淺顯,可能連玄真道人都不如。
但是這已經足以讓曲長空感到沉重的壓力。
都不需要楊正山施展驚雷一槍,他就能與曲長空打個旗鼓相當。
今日只是比斗而已,他現在還無法控制驚雷一槍,驚雷一槍太過凌厲,一旦出槍,他就無法收回。
所以他現在絕不能對曲長空施展驚雷一槍,否則曲長空非死即傷。
校場上,兩人戰斗越發的激烈,槍戟不同的碰撞,每次碰撞都會迸射出大量的真氣。
周圍觀看的眾人一退再退,生怕被他們的戰斗波及到。
曲長空已經不再保留,一招一式都釋放著濃烈的真氣。
不過他越強,楊正山也越強。
除了驚雷一槍外,楊正山也是將所有的實力施展出來了。
一桿長槍隨心所欲的舞動,那蒼白的槍鋒如夜空中的星辰般閃亮,猶如陰云中的雷霆般凌厲。
“啊給我破!”
曲長空一聲暴喝,手中長戟凌空劈砍,雪亮的鋒刃蓋壓而下。
楊正山雙目閃動,長槍如毒蛇吐信般射出,槍尖準確的點在鋒刃上。
叮的一聲火花四濺。
下一刻,他回身轉動,槍尾橫掃而出,曲長空連忙斜舉長戟格擋。
擋住了槍尾,楊正山卻是一個矮身,槍鋒再次吐出,直刺曲長空的面門。
曲長空一邊揮動長戟橫掃,一邊身形后撤。
楊正山一躍而起,得勢不饒人,雙手握緊搶桿連連刺出。
槍芒影影綽綽,逼得曲長空連連后退。
此時他的槍非常快,快到讓曲長空都感到頭皮發麻。
除了快之外,他的槍還變化多端。
每一次刺擊看起來都一樣,但實際上卻蘊含著無數種變化。
隨心所欲不是說說,也不是簡單的如臂使指,而是一種心中所想,槍之所往。
我即是槍,槍即是我。
槍隨心動,無拘無束。
唯槍唯我,唯我獨存,再無外物。
曲長空面對楊正山的槍,一時間居然有種難以招架的感覺。
眨眼間,曲長空已經退到了校場的邊緣。
楊正山身形再次一轉,一手握住槍尖下的搶桿,以槍尾精準的戳在曲長空的長戟之上。
強橫的力量如同一輛火車撞在了曲長空的身上,下一刻,曲長空整個人就爆射出去,砸進了校場旁邊的武器庫房之中。
轟隆一聲后,響起一陣稀里嘩啦的聲響。
木質的墻壁被撞的粉碎,里面的兵器也被撞得凌亂滿地。
“好!”楊婉清拍手叫好,不過她很快就發現這個時候不該叫好。
贏得人是她的祖父,輸的人是她夫君的祖父,這時候叫好顯然不合適。
她連忙捂住嘴,偷偷的看向旁邊的曲少宮。
曲少宮滿臉呆滯,根本沒有注意到楊婉清的叫好。
“祖父居然敗了!”
“怎么可能?”
曲少宮有些懷疑的自己眼睛是不是看錯了,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嗯,肯定是做夢!
昨天我還夢見娘子將我暴打了一頓。
今天居然夢到楊侯把祖父打敗了!
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感覺一陣疼痛之后,才不得不接受了現實。
“你打自己干嘛?”楊婉清疑惑的看著他。
夫君怎么犯傻了!
“沒事!”曲少宮有些郁悶的說道。
“咳咳”
曲長空從狼藉的庫房中走出來,神色頗為復雜的看著楊正山。
“沒想到你居然這么強?”
楊正山收起長槍,笑道:“最近有些感悟罷了!”
經此一戰,他對唯我意境的感悟更深了一些。
曲長空郁悶的嘆息一聲,他居然敗了,連他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他自以為自己的實力應該遠在楊正山之上,可是萬萬沒想到自己會敗的如此干脆。
而且他還察覺楊正山似乎沒有施展全力。
這意味著他與楊正山的差距遠比剛才表現出來的更大。
“什么感悟?”
楊正山道:“意境!”
“意境!”曲長空雙目一亮,“來來,跟我說說什么是意境,你可不能藏私,要指點我一下!”
說罷他拉著楊正山就朝著茶室走去。
楊正山將長槍拋給親隨,便與他去了茶室。
兩人坐下,曲長空也不再糾結剛才的戰敗,比起意境和入道來,比斗輸了又算得了什么。
“快跟我說說什么是意境!”曲長空說道。
楊正山微微搖頭,“說不清道不明!”
“呃,你不會糊弄我吧!”曲長空有些不相信。
楊正山無奈的笑道:“我糊弄你做什么,這要靠自己感悟,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說!”
他沉思了稍許,又說道:“入道三法你知道吧?”
“知道!”曲長空點點頭。
“唯我之法你有了解嗎?”
“有了解,但不解其意!”曲長空期待的看著楊正山,他是真希望楊正山能說出一些東西來。
楊正山道:“唯我獨存,嗯,槍即是我,我即是槍。”
他遲疑了一下,又道:“誠于心,誠于槍!”
“……”曲長空一臉懵逼,這都是啥啊!
楊正山苦笑,“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該怎么形容那種感覺?
楊正山實在是想不出有什么話語能夠講清楚。
曲長空輕嘆一聲,“也對,若是那么容易感悟,那入道就不是入道了!”